“咕嘟”胖子清晰的听到自己吞口水的声音,满意的眯起本就不大的眼睛,眼里放射着氵壬光,把这样一个男孩压在身下折磨,该是多么美妙的事情。
汪硕忍受着胖子的眼神骚扰,不动神色,却悄悄的捏紧了垂在身侧的手,目光幽深的盯着面前的白色身影,沉默的无视周围人群对自己的指指点点和不时的氵壬笑。“如何?”白魄打断了胖子对汪硕的臆想,胖子忙不迭失的点点头。“那就开始吧。”很有风度的一伸手,便有人拿过赌具。
胖子意氵壬的视线还在时不时的打量着对面表情没有变化的黑衣俊美少年,面前的白袍娃娃便已经笑着把银子全部用布裹上了,等胖子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输的时候,白魄已经把银子打包好,准备走人了,“慢着,奶娃子,我们再来一局如何?”闷声闷气的摔下一叠银票,眼里带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光芒。
白魄转身挑眼撇一下厚厚的银票,露出灿烂的笑容,朝着胖子伸出了右手,那胖子看到这,脸色总算缓和了下,谁知道,白魄居然立起右手中指,不屑的左右晃了晃,完事,不顾胖子眼里的阴狠和怨毒,转身走人。
倚在门口,白魄无聊的晃着脑袋打量过往的行人,“白魄”温润的好听声音,不用回头看也能知道是谁了,脸上带着不耐烦,去雇佣个马车也能这么久,扭头便看见个车夫赶着辆马车跟在汪硕身后,马车很大,看着也挺舒服的,不耐烦的眼色收敛了些,伸个懒腰。自己就先爬上车去了。
按理说,晚上是不要赶路的好,但白魄和汪硕两人都希望早些离开南都,白魄自然是怕被杨家给盯上,孤身一人独入中原,不在找到那老太婆之前又不愿意回去,不能不小心。
至于汪硕为什么,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于是车夫便赶着马车,两人坐在车内不吭声,白魄是在闭着眼睛调息,汪硕则不时的看着窗外,不时的又把目光锁死在白魄的娃娃脸上,不知想些什么。
夏晚的夜风很舒服,透过车窗吹进来,天上不止有月亮,还有漫天的繁星,车子经过的道路两旁种满了遮天的花树,一股子清香就这么随着夜风扑入鼻尖,车夫在马车前面挂了盏大红灯笼,左右的摇晃,一切都显得安宁和舒适。
汪硕刚把目光从窗外的繁星上转移到白魄的脸上,被他注视着的少年就像有所察觉似的突然睁开了眼睛。
白魄刚睁开眼睛就发现汪硕正死死的瞅着自己,微楞了下,随及心里就嘀咕开了,这小子莫不成还在记恨刚刚在镇子里拿他当赌注的事情,想着报复自己?
再一想,一个不会武功的人,自己还怕他不成,不去在意汪硕的目光,推开了马车的门,车夫显然听到了身后的声音,有些不解。“公子可是要解夜?”迎面而来的风吹起了白袍少年束于背后的头发,清脆的声音在夜风中响起,“不要停,加快速度往前去,我自会赶上来。”
话音刚落,人便化为一道白虹,不见了踪影。“这……这公子……”车里剩下的黑衣少年听到车夫迟疑的声音,平淡的开口,“照他说的做。”不同于口气的柔和,本就冷淡的表情更冷了几分。
没过一刻钟,伴随着一阵风,白袍少年便回到了马车门口,车夫被身后突然出现的白衣少年吓了一大跳,诧异的惊叫一声。待看清是雇主后,又闭了嘴。心里直不满,简直跟鬼似的。
白魄关上车门,转身重新坐下,看见汪硕盯着自己,目光里带着疑问,却不开口问,耸耸肩膀,主动开口,“我替你清理了讨厌的跟屁虫,不用太感激我。”汪硕自小对气味敏感,早从白魄的身上闻到了一丝血腥味,虽然白魄身上未沾上一滴鲜血。
“那么,我是托谁的福才招惹上那些臭虫的?”……白魄聪明的闭上了嘴,反正,他刚刚去杀光那些跟随而来的人,大半的原因还是因为那死胖子叫了自己好几声的奶娃子。
马车在路上行了大半个月,这还是在日夜都赶路的情况下,若不是偶尔也能在镇子里停歇,白魄都以为自己会死在路上。终于在大半个月后,马车停在了柳州城下。
到了跟车夫分离的时候,汪硕把剩余的雇佣金付给了车夫,白魄自是懒的管这些闲事的,再说,他也不见得懂这些,在教内,他走到哪不是亲卫队的人跟随着,在北疆谁敢给玄宗的人不舒服,谁就连想不舒服都没机会。柳州是南都重城,是跟北都相接的重要城市,南北的物资,军队通流,都会经过这座城池。
白魄震惊的望着眼前的城池,沿着宽阔的护城河望过去,便看见了延绵的城墙,整个柳州都是被城墙包围着的,城四面各有一门,城门门楼三重,闸楼在外,箭楼居中,正楼建在最里,为城的正门,箭楼于正楼之间于围墙链接形成了瓮城,城墙上面还有垛墙,上面站着统一红色官兵服的士兵。这般的防御力量便是看着都另人胆寒,这样雄伟的建筑,便是看着都让人惊异。
在北疆哪能看到这样的城池,虽然因为柳州地理位置的缘故,让这个城池看上去多了一份凝重,可也多了一份大气,城门口密密麻麻通过往来的人,还为这个城池带上了浓重的商业气息,感觉充满了活力,这还只是南都重城,那么,大周的皇城,涅京该是怎样的情景呢。
他突然就想起了宗主常常对自己说的话,在中原行走,步步都要小心,因为,那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
自己少年得志,宗主没少在自己耳边念叨,虽然五年前在中原武林人士手里吃了次大亏,可心里还是有些不以为然的,可今日他亲自站在这庞大的城池面前,心里却不可否认的受到了冲击。
第13章:美男
看白魄望着柳州城门发起了呆,汪硕便愈发觉的这个人简直古怪透顶,相处的时间愈久,便愈觉的这人难相处。
到了客栈之后,就整个人趴在了房间里,也不肯外出,汪硕只好把饭菜给他端进房去,白魄也只是浅浅的吃了点。“你怎么样?没事吧?”挑眼看看汪硕,低下头,口气更淡了些。“我很乏。”
喂,是怎样,你是养在深闺中的大家闺秀吗,如果是,那你杀人的时候能不能不要那么利索,或许我还能同情下你,想是这么想,可话不能这么说,调整了下面部表情,“我们出去走走吧,现在日头也下来了,白天的热气也该消了。”
把头搁在桌子上,转动了几下,白魄一张肉肉的脸转向汪硕的方向,沉默了半饷,终于目中点亮一点光,“有好吃的吗?”汪硕闷了下,面对那双闪亮亮眼睛只能点头。
漫步在街道上,脚踏着青石板,皎洁的月光射在青石板路上,再倒映在两旁的建筑物上,偶有微风吹拂过面庞。在这一刹那,白天的热闹和夏天一丝的燥热瞬间化为乌有。夏虫有节奏的在鸣叫,不知道哪传来哗啦的流水声,这种感觉寂静又热闹,远胜过北疆夏夜的凉爽感觉。
街道上并有形形色色的各种人物,有俊美少年骑着马,也有阁中小姐坐在轿中出来观赏夜市。在这纷纷扰扰熙熙攘攘之间,有人挑着各色吃食不断的吆喝,有人三五成群聚集在一起纳凉。……街道上无限热闹光景,可越是这样的热闹,却越是带给白魄一种疏离感,汪硕突然觉的身边之人身上的淡漠感觉更浓厚了些。
不自觉的扭头打量走在身边的少年,由于吃食住行一概都是他经手,他给白魄置办的衣服又都是清一色的白色,哪怕一开始遭到过抗议的眼神,后来,白魄也慢慢默许了。
现在看他,娃娃脸上带着一丝茫然,乌黑的眼珠子黯淡了,身上的傲气也不见分毫,孤寂淡漠的简直像是随时要化作夜露蒸发掉。下意识的,汪硕一把拉住了白衣少年垂在身侧的手。
白魄望着眼前的热闹,却恍惚间看见了整年安静的登霄山,一页寂静一幕喧嚣,突突的惊觉,已是不同的世界。
突然,垂在身侧的左手被人紧紧的握住了,力道大的让他微微皱起了好看的眉,怒气冲冲的转头,刚准备训斥,却粹不及防的跌入一汪星耀般闪烁的目子,白魄第一次看见汪硕完全睁开他那常年微眯的狭长眼睛,却没想到是这般好看。
“走吧,前面有玫瑰糖。”一把拖过还在怔愣的少年,直到汪硕把玫瑰糖塞进白魄的嘴巴,一股子清甜腻进喉咙,白魄才回过神来,看看摊位边围满了小孩子,不好意思了,微红了脸,低下头,语带微嗔,“这都小孩子的玩意,你怎的……你也不嫌丢人”
哈哈,黑衣青年爽朗的笑开了,“这糖是在谁嘴巴里呢?”“你!”恼羞成怒,抬头却发现,汪硕正用宠溺的眼光看着自己,怒便化为了傻眼。
于是,一整个晚上,两人便手拉着手在人群中穿梭,柳州的一切在白魄眼中都是新鲜的,时不时的停歇,兴趣盎然,拉起的手便没有再松开,似乎两人都忘记了这回事,至少白魄是真忘了,他满眼都是夜市的新奇玩意,有好奇不懂的,转身便能得到身后黑衣青年的回答。
而汪硕,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热,眼里的神色更复杂了几分,时不时的应付前面少年各种奇怪的问题,时不时的低头看两人拉在一起的手,露出一丝凝重。不得不说,白魄太放心汪硕了,理所当然的认为,没有武功的人是威胁不了自己的。
再加上两人的初遇,汪硕被人绑在床上泪眼汪汪的求救,更是彻底在他的心里为汪硕打上了弱势二字的标签,所以无所顾忌,可以说,若换一种相遇的方式,他们的相处方式就不会是这样的了。
第二天,白魄是被汪硕从床上拎起的,一个晚上的游玩,再加上没有早起的习惯,他实在有赖在床上不起的冲动。趁着叫白魄起床的机会,汪硕没少在那张娃娃脸上上下其手。
带着没精打采的白魄到了船渡口,便见远处水天一色,豁然开朗,偶有水鸟群群,不时掠过水面,凉爽的空气中弥漫着江水的气息,白魄吸吸鼻子,沁人心肺,一晚的劳累似乎顿消。
因着天气稍早,烟雾蒙蒙的,偶见各种船只在远处的浪里巅簸,别有一番味道,南都总是在最不在意的地方,美出细腻的味道,渡口建造了几个不同的码头,客运码头、货物码头、专用码头、工作船码头等,汪硕拉着左右好奇观望的白魄穿过繁忙的货运码头,到了客运码头,便去打听有无适合雇佣去北都的船只了。
临走前,还嘱咐白衣少年不要乱走,在这等着,好好叮嘱一番,走时却依旧不放心的回头看了好几眼才走,白魄撇撇嘴角,看着走远的黑衣青年轻哼一声,简直把老子当孩子看了,是怎样,老子堂堂玄宗护教长老是孩子吗。
不怪汪硕不放心,白魄本身就跟普通人长相不同,现在一身锦衣华服,到腰间的发丝用黄色绳子扎着,套上了个纯白玉环子。
映托着那张肉呼呼的娃娃脸,被江风拂动的衣袍更显出那身曼妙身姿,在这种人多杂乱的地方汪硕还真怕有不长眼的凑上去,到时候,他们死不足惜,可再想平安回到北都,就困难了。白魄自不会那般老实的呆在一个地方等汪硕,他走走停停,打量着渡口停留的各种船只,中间还看到了只四层的大船,啧啧惊叹。
白色悠闲的身影于繁忙的渡口多少有些格格不入,无聊的踢踢渡口的地面,本来还优哉游哉的表情,却在一瞬间变的锐利,伸手抓住从背后穿透风声袭来的东西,握到手里一看,居然是个红透了的果子,傻眼了,这算什么?转身朝果子袭来的方向望去,便见一人倚在艘二层木船上冲自己轻点了下头。
一张坏坏的笑脸,两道弯弯的眉毛泛着丝柔光,好似也带着一丝笑意,白皙的皮肤,桃红的嘴唇,长长的头发披在雪白颈后,也不束缚,却也不见散乱,倒有份清雅。风迎于袖,芊细白皙的手执着一把折扇,嘴角轻勾,眉目含水,未语先含三分笑,轻佻的正冲自己招手,“嗨,少年!”
第14章:索吻
白魄成功的抽了抽眼角,这算什么,搭讪吗?再看清那倚在船栏上紫衣青年的样貌后,又不满的嘀咕句,“中原果然处处是妖孽!”
席空谌正无聊的倚在木栏上看着水面,就见那白衣少年一人在渡口走走停停,便来了兴致,随手拿起个苹果,用上了一份内力,将果子扔向那少年,也不顾及那少年若不会武功,被这个苹果砸一下可能会有的后果。可见其本人性质也是相当恶劣的。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少年居然背对着水果伸出了手,捏住水果后,转身用凌厉的眼神打量自己片刻,然后嘀咕了句什么,对自己的样貌丝毫没有惊诧的表情,这让他的兴趣更深了一层。
自己的样貌有多么出色,他是知道的,想起那些王公贵族看见自己时,压抑在目光深处的东西,他便觉的恶心。
轻挑的笑着,招呼他,“嗨,少年。”看到白衣少年注意到自己,笑容更灿烂了五分,“你在跟我说话吗?”白衣少年看着他,似问非问。脆生生的声音,却清晰的传到了他的耳朵中,席空谌多打量了少年几眼,可爱的过分的娃娃脸,又圆又黑的大眼珠,随意的打扮,隐藏于眉角的傲气,怎么说呢,像个白瓷娃娃。真真有趣的紧。
这般容貌,出现在一个男子身上,偏生不带娇弱气,反倒带着身天然的贵族气息。仿佛任何的魁傲之气在他身上都不显突突,可还没让他多想,便见一人匆匆朝着白瓷娃娃跑来,来人是个黑衣青年,神情间带了点慌张,细细长长的眼睛,高挺的鼻梁,两瓣紧抿着的薄唇,明明一身的尖锐,跑到少年面前却顿时收敛了所有的锋芒。
席空谌一摇折扇遮掩住偷笑的嘴角,一双眼睛丝毫不掩饰趣味的打量,“白魄,我刚刚对你说了什么,你都忘了?”听着身后有些气喘的声音,白魄丝毫不在意,“我没有健忘症。”汪硕刚才回到分离的地方,便不见了白魄,就怕他惹事,心里又气又急,话语便带上了一丝质问,“那你是乱跑什么?”
转身盯着汪硕,白魄挑衅似的嗤笑一声,“你管我?”
真有趣,船上的席空谌往前扑出去了些,两个人之间似乎有矛盾?他觉的有趣,可白魄却不这样认为,汪硕真是越来越放肆了,现在是想管到他头上去了吗。
黑衣青衣被少年的一句话给窒闷了半饷,还是识时务的转移话题,“适合我们的船只都已经被人雇佣完了,我们可能还得再等几天。”
“你们是要去哪?”席空谌不得不出声打断下面表情僵硬的两人,听到突然出现的声音,汪硕顿了下,抬眼望向那艘两层的小船,便见一紫衣青年束手而立,带着笑意注视二人,“你呢?”依旧是那个脆生生的声音,席空谌笑了笑,“我前几天便雇佣了这船,要往北都去,刚要出发呢。”干净的声音带着善意。
往北都?汪硕皱了下眉,看看前面立着的白魄,还有,他们两个人认识?想到这,不满更深了些。像是看见了汪硕的疑惑,紫衣青年在耳边轻晃了下折扇,“相识便是缘分,两位若能答应我个条件,我便许二位一同上船,如何?”笑容带着一份不羁。“什么条件?”奶声奶气的声音,没来由的让席空谌的笑意更真了几分。
“嘛……”邪魅的目光在船下二人身上打了个来回,满意的看到了黑衣青年一瞬间散发的杀意,和白衣少年无所谓的表情,“你们两个中,谁能被我亲口,我就许你们同行。”席空谌哗一声收起折扇,轻佻的目光在船下二人的嘴唇上流连,一个肉嘟嘟的,一个是弧度优美的薄唇,到底哪个味道会更好呢。
白魄抽了下眼角,中原男儿都这般放荡吗,身后的汪硕则彻底寒了张脸,更让他心寒的不是船上青年的打量眼神,而是白魄一脸可有可无的表情,以他对白魄的了解,白魄绝对是无良的代表词,果然不出他所料,白衣少年一把抓过他的衣领,又以提小狗的姿势抓着他一把飞跃上了二层的木船,然后,漫不经心的松手,猝不及防的汪硕便这么摔到了席空谌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