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叶景云的母亲才是叶老爷子明媒正娶的老婆,黑帮老大爱上了柔弱多病的富家小姐,可惜红颜命薄,叶景云的母亲生下他之后竟患上了产后抑郁症,自杀身亡。叶兆龙痛悼爱妻,对叶景云多少有些迁怒,对这个小儿子感情冷淡,倒是叶景梵一直对这个小自己五岁的弟弟照顾有加。
叶景云今年才十九岁,跟叶景梵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两人的长相并不相似。叶景梵是典型的混血儿,高鼻深目,轮廓分明,深蓝色的眸子和棕色的头发都遗传自他的母亲,高大健壮的体格则遗传了叶兆龙。而叶景云更像他体弱多病的母亲,骨骼清瘦,面目清秀,性格十分乖巧讨喜,尤其喜欢黏着叶景梵。
看到两位最亲近的人同时出现,叶景梵难掩激动,差点忍不住冲出去,可他还是强行忍住了。
白玉霖和叶景云下车后径直刷卡进门,丝毫没有注意到悄悄尾随他们溜进来的小猫。
护士带着他们进了监护病房,叶景梵看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插满管子的自己的身体,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不过他来不及多想,就先溜到床底下躲起来。
穿着白大褂的主治医生很快过来,白玉霖问道:“大夫,他这两天的状况怎么样?”
“病人情况稳定,身体机能没有问题,不过大脑还是处于深度睡眠状态。”
“就是说,我哥他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说话的是叶景云。
“我能理解两位的忧心,我们正在使用各种促醒方法,尽可能的刺激病人恢复知觉,但不能保证一定奏效。不瞒你说,像他这样因车祸而导致脑损伤的病例,苏醒的概率不是很高,需要一个持续治疗的过程,有的人过了十年二十年才醒来,而有的人则永远也醒不过来。不过,作为家属,我鼓励你们多陪伴他,亲手照顾他,跟他说话,爱心和亲情是任何药物都无法取代的,再结合药物治疗,才能促发奇迹。”
医生的话说完,病房里一片静默,半晌,才听到白玉霖说道:“我明白了,大夫,谢谢您的建议。”
“那好,你们在这里陪着他,我先去忙了,有任何事情按铃叫我。”
等医生一离开,白玉霖忧心忡忡的脸立刻变了,换上了一副冷漠的表情。
“臭死了,这哪里是人呆的地方?”白玉霖嫌恶地看了一眼床底下散发着恶臭的便桶,用手捂住鼻子,顺手推开房间的窗户,“这大夫说得轻巧,让我们来照顾他,那还花那么多钱雇他们干嘛?”
在床底下蹲得腿脚发麻,又被便桶熏得头晕的叶景梵,闻言不禁惊呆了……
09.撞破女干情
这么冷漠刻薄的话真的出自他心目中纯洁善良的情人之口?叶景梵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然而更大的打击还在后头,白玉霖轻移脚步,靠近到叶景云的身边,紧接着,就传来唇齿交接的啧啧声音,伴随着压抑的喘息声。
他们俩……在接吻?
头顶一个焦雷轰然劈下,把叶景梵的心肝炸得粉碎!
他的情人跟他的弟弟,竟然有了这样的苟且!他出车祸才一个月,他的小情人就忍不住出轨,还勾搭上了他的弟弟,迫不及待地在自己的病床前上演这么无耻的一幕。
“小骚货,这么饥渴,昨天没有喂饱你么?”叶景云懒洋洋的坏笑道,跟他平时乖巧的形象完全不同。
“嘻嘻,那不是昨天的事儿了么?”白玉霖媚眼如丝,像蛇一样缠着叶景云,手探到他的裆下揉弄,一脸饥渴,跟平时在叶景梵面前的清纯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叶景云隔着衬衫揉捏他胸前的朱果:“老实说,我跟我哥,谁的床上功夫比较好?”
白玉霖急促地喘息,颤声道:“唔,好舒服……当然是你好……叶景梵这个死人只知道自己快活,每次都把我疼得半死,还得装做快活的样子来迎合他!哪像你,知情识趣,又会调情,让我爽死了……嗯啊,不要停……”
氵壬靡不堪的声音钻入叶景梵的耳中,他恨不得把耳朵堵上,猫爪子死死扣进地板,淡红色的血丝从指甲渗出来。他很想跳出来暴揍这对狗男男一顿,可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么一大顶绿帽子压到头上。
叶景梵自认待两人不薄。叶景云自幼丧母,体弱多病,性格也偏软弱,叶景梵身为大哥,当仁不让的承担起兄长的责任,从小罩着他,保护他不受人欺负,在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下成长。
而白玉霖更是深受叶景梵的恩惠,出身贫寒的他到酒吧打工,受到流氓骚扰,险些被强女干,多亏叶景梵及时出面救了他,还帮他狠狠教训了欺辱他的人。白玉霖素日里一副清纯良善的模样,叶景梵对他宠爱有加,白玉霖开的名车住的豪宅,哪样不是他叶景梵送的?却没想到他在背后是这么评价自己的!
这世上,还有什么人值得信任?叶景梵心里一片冰凉,蓦然间脑海中浮现出阮清砚温柔的黑眸,他听到自己出事之后哭泣的样子,心中才渐渐生出一丝暖意。就算这世上所有人都抛弃了自己,至少还有他,默默地牵挂着自己。
想到阮清砚,叶景梵总算恢复了信心,而此时那俩人的欢爱也结束了。可能是顾虑到毕竟是在医院,两个人只是互相用手抚慰一番就草草结束,并没有做足全套。饶是如此,病房里也因此弥漫着氵壬靡的腥味,令人闻之欲呕。
白玉霖一脸满足的重新穿上衣服,然后贴心的为叶景云扣上皮带,问道:“对了,上次说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呃……”叶景云不安地瞥了病床上的叶景梵一眼,“让我再考虑考虑。”
“还考虑什么呀?”白玉霖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
“他毕竟是我哥哥,平时也没有亏待过我,而且他现在成了植物人,老头子又没有别的儿子,兴义帮早晚会是我的,何必对他赶尽杀绝?”
“哼,他都这副样子了,可帮里那帮家伙还是不肯放弃他,除非他死了,否则你就没有机会!而且,万一他醒过来,知道了咱俩的事儿,依他的性格,能饶得了你我吗?到时候我们都会死得很惨!”
白玉霖眼中泛着森冷的寒光,继续道:“你觉得他对你不错,可你有没有想过,他所拥有的一切,原本都该是你的!你母亲是老爷子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才是兴义帮名正言顺的少主。他叶景梵算什么?一个巴西婊子生的贱种而已,你这么做,不过是夺回属于你的东西!”
叶景云虽然性子软弱一点,但并不是傻子,他跟白玉霖勾搭成女干,固然少不了白玉霖的主动勾引,但他本身也渴望得到更多的权利。从小都活在哥哥叶景梵的阴影之下,外面的人说起叶兆龙的儿子,都只知道叶大少叶景梵,没人知道他叶景云,可明明他才是正宗的叶家少爷!
白玉霖见叶景云似有松动的迹象,便趁热打铁道:“景云,所谓无毒不丈夫,先下手为强,你不要再犹豫了,只要干掉他,兴义帮就是你的了!反正他现在半死不活的样子,活着还不如死了呢!”
叶景梵只觉得一股凉意从脊背上升起。他原以为白玉霖和叶景云只是背着他有私情,却没想到他们的心肠如此歹毒,竟是想趁机要了他的命,抢班夺权!真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宠爱的小情人不仅背叛他,还一心要置他于死地,亏得他平时装出一副纯洁如白莲花的纯良样子,若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简直难以相信,他骨子里竟是这么一个蛇蝎心肠的人!
白玉霖的无情也令叶景云侧目,语气微嘲地道:“我看平日里大哥对你那么宠爱,只差没有把天上的月亮摘给你了。怎么他一倒下,你就翻脸不认人了?”
白玉霖不屑的冷笑道:“什么狗屁宠爱,他只不过把我当个宠物养着,我求了他那么多次,他都不肯把兴义集团的股份分给我一点点,摆明了不信任我!”
“你不是叶家人,他当然不可能分股权给你,连我都只有百分之五的股份呢。虽然没有给你股份,但你的名车别墅不都是他送的,你就知足吧!”
“知足?可笑!我牺牲青春陪他那么久,他给我这些是应该的!你以为所有人都像阮清砚那个傻缺一样,什么都不图的跟着他,恨不得把性命都交给他,最后还不是被他一脚踢出去?”
叶景梵已经对白玉霖彻底失望,对他的无耻和无情不再感到惊讶,但听到阮清砚的名字,不禁心头猛跳,果然当年的事情另有隐情么?
叶景云似乎也对此感兴趣,追问道:“说起阮清砚,我看他对我哥比藏獒对主人还忠心,怎么会突然背叛我哥呢?”
白玉霖得意一笑:“那当然是我的功劳啦!他要是不走,我怎么上位?为了骗取叶景梵的信任和同情,我可是狠心在自己手腕上砍了一刀呢,好痛好痛呢!”
果然,小砚是被人冤枉陷害的么?!
叶景梵又惊又怒又悔恨,忍不住一爪子狠狠拍在地板上,大骂一声“贱人”,出口却是喵呜一声。
白玉霖和叶景云正聊着,听到床下发出怪声,都吓了一跳。
叶景梵立刻察觉不对,往床底深处退去,可惜太迟了!
一双白皙修长的手一把卡他的脖子,将他拎了起来。
“是只野猫啊!”叶景云松了一口气。
白玉霖残忍的掐着小猫纤细的脖子,叶景梵蹬着四肢徒劳地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了,脖子越勒越紧,窒息的感觉阵阵袭来。
呜,胸口好闷,不能呼吸了……就要死了吗?可恨,好不甘心……
叶景云抬腕看了看表,不耐烦地催促道:“别管这猫了!时间不早,我们快走吧,动手的事回去要仔细布置一番,千万不能留下把柄,万一他那帮手下起了疑心,可就不好了。”
“小畜生!”白玉霖轻哼一声,随手一甩,就把小猫从二楼的窗户扔了下去。
可怜的叶景梵被扔出窗外,像自由落体一样急速下坠,楼下种满了高大的樟树,叶景梵下坠的过程中拦腰撞上一根粗壮的树枝,随着一阵钻心剧痛,肋骨发出咔嚓脆响,不用说,肯定骨折了!
不过因为有树枝拦了一下,他下坠的速度减缓了许多,最终啪地一声摔到树下的泥地上。
叶景梵被摔得天昏地旋,眼前一黑就晕死过去……
10.救星
叶景梵苏醒时,映入眼帘的是几根冰冷的铁灰色杠子,他艰难抬头环视,发现自己竟然被关进了一个小铁笼,正被一个陌生人提在手里。
那男子生得獐头鼠目,左眼角有一道明显的刀疤,一双贪婪的小眼睛不怀好意的盯着叶景梵。
叶景梵感觉对方不像是什么善类,下意识的挪动爪子往后躲,可是刚刚一动肋下就传来一阵剧痛,痛得他倒吸一口冷气,差点没晕过去。看来从二楼摔下来让他受伤不轻,肋骨估计骨折了。
刀疤脸仔细端详了一番,自言自语道:“看毛色倒像是个纯种波斯猫,明天带去市场看看,要是能卖个高价就赚到了!”
于是次日男子就带着叶景梵去了宠物市场,可惜他很快失望了,别人都辨别不出这猫的品种,说是毛色像波斯猫,可脸却像布偶猫,应该是个串种,不值钱的。
刀疤脸是个无业游民,偶然的机会从医院捡垃圾的老头那里得到这只猫,这猫尽管受了伤,但看起来挺漂亮的,本来他还幻想靠它大赚一笔,一听别人这么说,心立刻凉了半截,自然也没心思再给它花钱治伤。
他本来想把这猫往路边一扔了事,不过突然记起来他有个酒肉朋友最近改行去卖羊肉串了。其实卖的哪里是真的羊肉串,都是用猫肉甚至老鼠肉冒充的,他手里这只看起来虽然有点瘦,但好歹也有个几两肉嘛,不如送给朋友做肉串。
他酒肉朋友的铺子开在城东,男子把猫笼子绑在摩托车后面,就出发去找他朋友了。
叶景梵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喝水进食,又被关在笼子里搬来搬去,骨折的伤口没有得到处理,已经有发炎的迹象。他毕竟只是一只才两个月大的幼猫,身体脆弱得很,哪里禁得起这样的折腾,如今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
天色渐渐暗沉,黑暗笼罩着人间,叶景梵奄奄一息的趴在笼底,绝望地望着外面。
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他不愿再想弟弟和情人联手背叛的事情,也没有再忧心兴义帮今后的命运,他心中唯一牵挂的竟然是阮清砚。
小砚昨天回来发现自己不见了,肯定会很担心很难过吧?
他现在在做什么呢,是不是也像自己想念他一样,在思念着自己?
叶景梵想起年少时两人朝夕相伴、亲密无间的美好时光,又忆起变成猫之后,阮清砚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他那温柔的眼神、宠溺的笑容、温暖的怀抱……一切的一切都让他如此怀念,可惜,也许再也见不到小砚了,甚至都来不及跟他说一声对不起……
泪水模糊了叶景梵的眼睛,朦朦胧胧中似乎听到一声熟悉的呼唤:“饭团——”
这……是幻听么?叶景梵来不及分辨,下意识的凝聚起全部力气,嘶声大叫起来:“喵呜——喵呜——”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好像做梦一般,阮清砚竟然真的像救星一样从天而降!
不到两天时间,他竟然憔悴了许多,下巴上钻出许多乱糟糟的胡茬,眼下青黑一片。
刀疤脸开始耍赖不肯交出小猫,还狮子大开口想要讹诈阮清砚一笔,没想到阮清砚看起来清清秀秀,动起手来却一点都不含糊。
阮清砚看到饭团缩在笼子里奄奄一息的可怜样,心疼得要死,下手自然不会留情,只把那刀疤脸揍得哭爹喊娘,跪地求饶,这才饶过了他。
刀疤脸离开之后,阮清砚小心的将饭团从笼子里抱出来,用自己的外套包住他瘦小的身躯,紧紧地贴在胸口。
叶景梵强忍着浑身的痛楚,两只小肉爪拼命抓住阮清砚的前襟,整个身躯贴着他温暖的胸膛,呜呜咽咽的哀叫不已。
原来阮清砚昨天晚上回来后,发现饭团竟然失踪了!
从家里开着的窗户上留下的猫脚印,他推断饭团可能是偷偷溜出去玩,然后迷路找不回家了。
这可把他急坏了,自从发现饭团失踪之后,阮清砚急得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一刻不停的寻找丢失的小猫。他到处贴寻猫启事、询问街坊邻居、在小区及周边地方四处搜寻,甚至央求凌锐派出手下帮自己找,可依然没有半点饭团的消息。
也许是天无绝人之路吧,刀疤脸的朋友开的羊肉串铺子距离阮清砚家不远,阮清砚在外面忙活一天毫无收获,回家的路上,突然隐约中瞥见经过的一辆摩托车后面似乎绑着一只小猫,他下意识的叫了一声,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他的饭团!
在四处苦寻不着饭团的时候,阮清砚也曾恨恨的想,等找到这个不听话的小家伙,一定打他屁股,狠狠教训一顿,让他还敢往外乱跑!可是当饭团奄奄一息的倒在他怀里,可怜兮兮的寻求呵护,阮清砚满腔怨气都化作深深的心痛和怜惜,哪里还舍得惩罚他?只觉得饭团能够回来,就是上天最大的恩赐了!
“小饭,乖宝贝,咱们现在就回家……”
11.养伤
阮清砚带饭团回家后,只见他痛苦的趴着直哼哼,完全不能动弹,一摸才发现肋下竟凹了进去,显然是骨折了,便心急火燎的把他送到最近的宠物医院就诊。
到了医院自然是一番抢救,又是抽血又是拍片子,确诊为最下面的两根肋骨骨折,伤口还有点发炎了,好在没有伤到内脏。
肋骨骨折无法上夹板,只能靠猫咪自身的恢复能力慢慢养好。医生还说,前48小时是危险期,需要留院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