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你我当然放心,对了,你什么时候办个婚礼?你爷爷生前没看到你结婚,抱到孙子也是挺遗憾的。”
我放在毯子上的手蓦地握紧,这群人不知道我和沈瀚天的关系么?怎么当着我的面,当着亓官霖问。
我尽量克制自己掩饰好眼底冷冽的气息,带上笑容看向何伯伯。
显然,他故意忽略了我的眼光,“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现在是什么样子?”
我不相信像他这样的人物不会看现场人物关系,他会这么说,明显有个可能,他故意帮着亓官家的人。
不。沈瀚天接近我是他的任务,如果他结婚了我肯定会离开他,他的任务就是败了。
这个男人是酒后失言了,他只是在摆长辈架子。
我扭过头,木窗之外,薄雨纷飞。
“瀚天啊,你都三十了,老大不小了,这么一直玩着也不是办法。”
沈瀚天没有回答他,老人说得更多了。
“你我儿子,小孩都有两个了,现在媳妇儿还在怀着。你说这人呐,年纪越活越老,总得有个奔头不是?现在你忙着事业,等十年,二十年之后?身边没有个真的伴,会后悔啊。”
脸上已经有了红晕的何伯伯,他又喝了一口酒,让跟随的保镖替他满上。
巨大圆形的餐桌被白色的桌布罩着。亓官霖因为没有公开过和沈瀚天的关系,她只是个来吊唁的朋友,所以被安排得挺远。坐在主位的是沈瀚天,我则坐在他的左手边,副宾位,距离不到三十公分。
我将手轻轻搭上了沈瀚天的大腿上,手心下,明显感觉到他腿上肌肉一紧。我提腕,就像在钢琴上轻轻弹奏,在他的腿上来回游移。
因为我坐在轮椅上,轮椅的扶手相对较矮,如果不是正面直视,我像是将单手搭在轮椅上。
“怎么,片子看了没?是男孩还是女孩,我好准备礼物。”沈瀚天笑着说,他也放下了一只手,抓住我的手。
“别跟你何伯打岔,跟你说你的婚事呢,别往小年身上扯。”何伯伯打着舌头说。
“瀚天,你别理你何伯,他醉了就这样。”另一名中年男人说。
“哈哈,我觉得何伯说的有道理,其实也该考虑考虑了。”
这群人明显在关心沈瀚天,又不是真的立刻去结婚,沈瀚天随口应付。
我的手被他牢牢握紧在掌心,可惜,他握住了我的手背。我轻轻挑起手指,感受到了他的男形,隔着布料指尖在顶端刮弄,就像在调戏一只压抑住不发威的森林王者,刺激又担心被发现。
沈瀚天蓦地回过头,他看向我,慑人的视线刺穿我的灵魂。
因为他的动作有些突然,全场都看着他,沈瀚天很快笑着说,“你觉得呢,小睿。”
他的男形已经半硬,像一头蛰伏着的野兽,我恶意地按压逗弄这头雄性凶兽。我看了一眼沈瀚天,说,“我赞同何伯伯的话,不过,也得有人能让你有感觉不是?欲速则不达。”
我用两指夹住沈瀚天的下身,模拟性交的动作上下若有若无地滑动,极尽全力让它膨胀,无法自拔,对别人有感觉?沈瀚天如果敢,我会亲手毁了他,就像他那天对我做的一样。
沈瀚天幽暗的眼沉得更深了,碍于场合,他依旧拿出主人的气魄,与人谈笑风生。
我则像没事人一样,用左手拿起茶杯,一杯又一杯地喝着青城雪芽,真是好茶,我淡淡地笑了一下。
沈瀚天没有勃起的时候已经尺寸傲人,现在兴奋起来更是庞然大物,深黑的西装裤上撑起帐篷,他无法借口退场,让几名能干的下属将已经醉了的人送到车上,随便说了几句打发亓官霖和其他大佬,等人散光了之后他抱起我,向燃灯寺的临时休息室走去。
我勾搂着他的脖子,咬上他的耳垂,“这可是死者安息的地方,可不能在这里做氵壬秽之事啊。”
沈瀚天眯起眼睛,极度危险,穿过长廊,几个人看到他都想叫他,却被他的眼神骇到,老实退到一边去了。
第五十八章
窗外风雨交融,窗内一室氵壬靡。
我躺在床上喘气,因为我腿上打着石膏,不能太放肆。沈瀚天上身肌肉充斥强健的力道,下身则是致命的性感。
他浓黑的目光沉下,显然刚才不能满足他,欲望未退,但碍于我的伤,忍耐着没有再有任何的动作。
沈瀚天翻过身坐在床边,赤裸着肌肉结实的躯体看着我的脸。
我摸上了他的腹部,“喜欢我吗。”
他低下了头,在我额前轻吻,“爱。”
沈瀚天以前不是什么懂得浪漫主义情怀的人,现在是和谁学的?我好笑地看向他,“哦?和谁学的,你和以前比起来,变了好多。”
他低下视线,与我目光缠绕在一起,“自从上次伤了你,我在努力控制自己。”
他应该指的是对我注射药物引起烧灼性神经疼痛的事。
“不用控制你自己,我们不是只有在对方面前才会露出真面目吗。”
“小睿。我会伤害你。”
“你现在对我做的,只差最后一步杀了我了,还担心什么?”
沈瀚天用手摸上我的面颊,拇指反复摩挲我的皮肤,弄得我有些痒,我笑着闪避,他的手却更加过分,直接窜到口腔内,其余手指控制我的下巴。
他像一匹高傲的狼王,用居高临下之姿,宣示他所有的领地。
我咬住他的手指,轻轻描绘指腹上每一条纹路。
“我喜欢这样抚摸你,这能让我感觉到,你在我的掌握之中。”
我含着他的手指,没有办法说话,我弯起眼睛,笑着回应他的占有欲。
“小睿,因为你喜欢我,会原谅我之前对你的做法,但如果有一天你不爱我了,你会恨我。”
我抚摸上他修长有力的臂,轻轻摇摇头。
“不,你会,你不会原谅我。如果换做我,我也无法原谅我自己。”沈瀚天沉下深黑的眼睛,他深信不疑地说。
表面什么事也没有,其实他很在意那次的酷刑。
我动了动头,让他的拇指从我口中滑出,同时让他保持着控制住我下巴的动作,“我会原谅你,我不会不爱你。”
“小睿,我小时候看过很多次心理医生,有专业人士建议过我进行精神治疗。”
我看向他,不得不承认我有一瞬间惊讶,不过我很快抑制住心中所想,我想听他继续说下去。
“卓思和柏岩说我有些时候做事过于偏激,激进。”
我赞同他们的说法。
“后来情况好些了,但那天晚上我又变回了以前的样子。”
“精神紧张?”
“恩,一旦想着你要走,我就控制不住自己。”
“我从来没说过要走。”
“小睿。你人不会走,但你的心会走。”
沈瀚天倾下身子抱住我,我挪动身子靠向男人,他清爽的汗味萦绕鼻尖,他很了解我。
“看到你和亓官霖在一起,你总得让我吃醋有地方宣泄吧?”
我只是宣泄,而不是赌气。
他的手蓦地收紧箍住我的腰身,英俊的眉皱起,他生气了。
“沈瀚天,你动不动就对我生气。”我回视他,我天生胆小,他一生气我就怕了。
“你乖我就不会生气。”
“你到底喜不喜欢亓官霖。”我睁大眼睛瞪他。
沈瀚天又变了脸,笑问,“你在意?”
老子不是在意,是嫉妒,成不。我在心里想,人生难得得幼稚一回,不能成天理智地分析这分析那的。
(沈瀚天:人生难得得幼稚一回,不能成天患得患失,偶尔看看他打翻了醋坛子调节心情。)
我挑眉看向他,手指撩搔他的腰侧,笑着说,“反问就是在意了?”
“你说呢。”沈瀚天笑了起来,一点松口的意思也没有。
我眯起眼睛,目光锁定沈瀚天的脸,“信不信我杀了你。”
我说的是真的,并且,一向说到做到。
“信。因为我们的心情是一样的。”沈瀚天握住我的手,带到他的颈部。
我浅淡地勾起了一点嘴角,沈瀚天一条命,不知道牵动了多少军事机密,巨额资金,还有亓官霖一颗芳心。
那就掐死他吧,我顺从他的动作双手圈住脖子,手心之下,脉搏跳动,多么强大的生命力啊。他死了,会被葬入烈士园林,军区司令亲自慰问,兵王致敬等等,无论哪一个,都是普通人,甚至强一点的人都无法企及的。
我笑了笑,收紧手掐住沈瀚天的脖子,五指在他深麦色的皮肤上留下指印。
沈瀚天肌肉紧绷,面容扭曲,他肺内的空气应该快不够用了。
杀了他,就没有什么亓官霖了。
我迷恋地看着沈瀚天星亮的眸子,感觉这颗明星快要消失了,我夜里独自醒来,能闻到的气息就会不在了。
我飞速松开手指,将手藏在身后,隐藏住颤抖的指尖,因为紧张,有些气息不稳。我眯眼看着沈瀚天,假装无趣地说,“沈瀚天,我杀了你,恐怕日后会不得好死吧。”
沈瀚天不愧是特种兵出身,很快恢复神智,他说,“那我们就可以在地狱相见了。”
我懒得理他,转过身子拉上毯子盖着,我为刚才变态的思想感到害怕,怪不得沈瀚天一直觉得我和他是同类,他存在的问题,也是我存在的问题。如果对方敢拥抱了其他的人,他给我的惩罚是注射神经疼痛药物,而我则会也会撕咬下他的皮肉,生吃入口中。
变态和变态在一起,总需要一个人是理智的。沈瀚天是在逼我,他想让我自己知道他对我有多么重要,用他的命告诉我。
虽然今天不是什么大事,但以后我不知道他会做出些什么。
该死,我暗恨一声,他引诱我做出一些我都觉得变态的事,他才是真正的妖孽,就算下地狱,也要拉着我一起跳的恶魔。
“小睿。”
沈瀚天从身后抱住我,我贴上男人结实有力的胸膛,和他在一起不算太久,我很喜欢他这样抱我。
“我的命是你的。”
“我知道。”
“你的也是。”
这更毋庸置疑了。
沈瀚天极富男人味的身体无时无刻不散发出诱人的气息,我咬牙,转过身恶狠狠看着他,“沈瀚天,你再诱我?信不信我女干了你。”
话刚一出口,我就有些后悔,平日温文尔雅的形象顷刻尽失。
他似乎以逗弄我为乐趣,向来沉着稳重,威严的脸淡淡地笑了一下,“宝贝发威了。”
我居然忘记了他是一匹狼,狼是双面性的,不仅冷傲阴狠,同时更善于诱捕。
我蹬着一条石膏腿,就算再怎么发威,他一只手就可以把我轻易拿下。
“离我远点。”我可不想右腿出点什么事,我已经半残了一条手臂,我的腿我可宝贝着。
沈瀚天抱着我的铁臂丝毫未动,我的腹部被一根坚硬如铁的物体抵住。他目光如火,似能将我烧尽,然后将残渣吃进口中。
干燥的房屋之中,一切都变得难耐。
可能是真的碍于我的腿上,刚才做过一次,真的不能再折腾了,所以沈瀚天最终沉下一口气,翻身下床。
我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我不希望他走。
沈瀚天凑近吻了吻我的脸,“很快就过来。”
我执意不放手,他忍了忍,下身撑着帐篷再次上了床,不过距离离我远了一些。
我笑了,主动向他在的地方慢慢爬过去,他盯着我的脸像是要把我揉碎。我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下唇,“你好久没喂我了。”
沈瀚天眯起欲望浓重的眼。
我的手指抵上他膨胀物的顶端,“伺候这里,是我的特权。”
没等他野兽似的低吼叹出,我低下头凑了上去。
第五十九章
口中残留着沈瀚天的味道,我抬起手指尖擦过嘴角,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沈瀚天拉我到怀里揉了揉我的短发。我看着窗外的雨,有一搭没有一搭地和沈瀚天说话,从燃灯寺上看到的少年,到来找他时看到的那盘棋局。
沈瀚天没有说话,不时吻吻我的脸侧,告诉他在听我的话。
我靠着他听雨,等待着乌云散去,然后离开燃灯寺。
沈家主事人更换,在商界并未引起多大的风雨,沈瀚天胜券在握,早已在内部打下根基,如今表面上的人换了,底下的人没有不服的,纷纷表示忠心,合作继续。
我腿上的石膏已经拆去,于世汶说,为了让骨头再好好长会儿,让我继续在轮椅上坐一阵子。
医生说的话我是不喜欢听的,但沈瀚天听,他下了“命令”,让我再坐一阵子,我也没有办法,最终依旧坐在轮椅上装弱小。
沈家主屋的人全部被沈瀚天换了,所有的人都是沈瀚天的亲信,不再像以前,存在诸多不安全因素,所以我和他基本上都住在这里,安静,不会有人打扰。
一封红色的请帖被管家递上,我接过,慢慢地放下手中的茶,打开红色的纸。
黑字红底,无不彰显着它的喜庆之意。
是郑秦和郁馨雪的结婚请帖。
我的手有些抖,如果不是沈家这么多人看着,我恐怕已经拿不住它。勉强将帖子放回桌面,我侧过头看向远方,错开敬柏岩审视的视线。
“郁家大小姐大婚,礼物你去准备吧,不要怠慢了。”
我对管家说。
“是,郑少,是您和沈先生一起的,还是分开来?”
我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我的脑子有点懵,随即脱口而出,“分开吧。”
管家愣了愣,答,“是。”
“回去吧。”
敬柏岩推着我的轮椅回到了屋里,他躬下身打算像往常一样将我抱到楼上,我摆了摆手,拒绝了他。
我扶着楼梯,缓慢地提起脚步,就像儿时学步一样,往卧室里走。
途中绊了好几下,我抓紧扶手,身子几乎半倾在空中,险些从楼梯上直接滚下去。
全身上下浸出汗水,随我一同上楼的管家多次伸手想要扶住我,我看向前方,执拗地不让他扶,我笑着对他说,“让我自己来。过几天会见到我母亲父亲,如果让他们知道沈瀚天打断了我的腿,恐怕会天翻地覆。现在让我自己上楼吧。”
管家犹豫,最终随敬柏岩一起跟在我后面,防止我滚下楼梯。
其实,这句话只是敷衍罢了。
我知道我现在只是莫名地需要骄傲,自尊。我和郑秦之间的误会解除了,他当年不是不要我,而是被迫的。但这次他真的要和郁馨雪结婚了,他确实是不要我了。
而我,也没有资格再去得到郑秦的爱。我有沈瀚天,并且已经约定此生。
可能有一个小时吧,我终于爬到了主卧在的楼层,艰难地开门,回房。敬柏岩和管家被我关在门外,我的眼泪肆意流下,我不敢趴到床上,万一流下泪痕,或者眼睛肿了红了,我怕被沈瀚天看到。
妈的,我心中暗骂一声,我滑着轮椅到了窗前,打开窗子,我遗憾这不是冬季,可以借着冷风让自己清醒清醒,现在睡在我身边的男人是谁,怎样才是对郑秦最好的做法。
我任性妄为二十年,难道余生还要让别人因我下半生不得安宁?
我爱沈瀚天,但我本能地渴望着郑秦,与我血液相融的是沈瀚天,但我灵魂里烙下的是郑秦。
给我童年记忆的是郑秦,无论悲苦也好,仇恨也罢,陪了我二十年的人是郑秦。一个是自己的爱人,一个,是自己的灵魂。灵魂静默在人的躯体,他存在你不觉得有什么,可一旦被撕扯剥离,那会是怎样的痛?
不知道在窗户边坐了多久,卧房的门被打开了,身后的男人走近,他低下身子环住我的肩膀,“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