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儿,你应该也听说李连海打了败仗,现在国家已经经不起又一次的失败了,刘袁青刘爱卿刚刚向父皇举荐了你,你认为自己有这个实力接下这个重任吗?”澧帝的看着台阶下的少年,刻意将声音放缓希望让这个少年感觉到父亲的期待,他以为没有感受到父爱的少年一定会感动的五体投地然后好好表现求夸奖,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少年早就在多年前便强迫自己忘记了父亲是个什么东西。
就算澧帝的声音却实是少见的柔软,但是景栾也并没有多余的激动,声音带着这个年纪少年独特的清亮,说出的话语也有理有据“父皇,这天下如今虽然说是四分,但是我们景国现在确是最弱的一国,已经落后于其他三国很远,这次东明为了攻打我国少说也准备了近十年,而且他们民风剽悍,兵强马壮,我们却是措手不及仓皇应对”
景栾缓缓的将两军的情况一一对比,澧帝虽然在听到景国弱势有些不悦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是实话,最起码比说些什么景国兵强马壮不日破敌的虚伪奉承话强。
“东明如今已经打破雁门关,就要进入我国腹地,这已经是最关键的一仗,胜,就可以将东明驱逐出去;败,不日就将是景国灭国之日”澧帝听着这些诛心之语,虽然很想将这个大言不惭的少年赶出去,但是也只能按捺住自己的躁动,这少年说的是实话,但是却也不应该在朝堂上说呀,澧帝感觉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而一边的包括刘袁青在内的四皇子党则暗暗擦了把汗,他们都看到澧帝铁青的脸色了。
“但是,我们并非无药可救!这救就得从他们的粮草下手,东明的土地并不肥沃,而且从距他们国家甚远的景国来打仗本身就不是个容易的事,况且来的人还不少,三十万大军就是三十万张嘴,每一天都要耗费甚多,这样,在我们补充容易的时候,就要打持久战!,在这样长年累月的消耗下,东明的物资总会在我们之前被消耗光”景栾眼中是满满的自信,就像胜利已经窝在他的手中,带着一种少年的骄傲却不惹人厌恶。
“说得好,说的好呀,原来四皇儿竟是个小天才呀,哈哈哈……”澧帝虽然感觉这孩子城府不深,什么话不经思考便说出来,但是未必不是一个好的贤臣人选,要知道有弱点更容易掌握,而景栾刻意打造出的鲁莽但是军事天赋过人的形象已经成功了。论城府,谁能比得上从小便开始谋划帝位可是现在连大皇子皇后等人都不知道的景栾多呢。
“皇儿不但有这一个法子,而且为了将东明的军队赶出我们的国土,还准备了不少奇袭东明的方法,在这里皇儿不打算一一说明,在退朝之后,栾儿会把计划向父皇和盘托出,只是请父皇在国家危亡的时期,能给景栾一个为国尽忠的机会,景栾希望想父皇一样为景国的建设做出自己的努力!”景栾的目光中带着对父亲的殷殷期盼,满满的孺沐使得上位的澧帝心中一颤,对下面的少年起的愧疚之情从心底燃起。
而正认真听着景栾说话的群臣包括大皇子都暗自擦了把汗,这回可不是被惊得被,而是被那少年的无耻弄的有些无语,这四皇子要向澧帝学习!学习什么?是宠妾灭妻气死原配妻子呀,还是荒氵壬无度不理朝政一心扑入美人乡呀。要真向澧帝学习,这大好的少年都得养废了。这话禁不住澧帝爱听呀,于是诸位大臣有些无奈的看着上首的澧帝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哈哈!哈哈哈!寡人的好皇儿,果真有大志,像寡人!像寡人呀!哈哈哈……”哪个不喜欢听别人的奉承话,就算刚刚听到自己无意中把太上皇留给自己的大臣都弄没了的那点反思,在听到自己儿子的豪言壮志后就都一点不剩了。
“寡人准了你的请求!寡人的皇儿注定会披荆斩棘,将那东明杀得片甲不留!”澧帝猛地一拍手边的雕龙扶手,那旒冕上的十二条珠串都随着澧帝的动作开始震颤。
景栾屈膝跪在朝堂上“谢父皇,皇儿必肝脑涂地报答父皇“那清脆的声音响彻朝堂,似乎在昭示属于景栾的时代就要开启新的篇章,而四皇子景栾也第一次在景国的朝堂上展露了自己的光彩。
明昊在书房中练字,那不大的书房被写满“静”字的宣纸所覆盖,明昊手握一只上好的狼毫笔,紧紧皱着的眉头都在说明他焦躁的心,白的像雪的宣纸,冰的像冰一样的手指和锋利的能穿透人心的字都蕴含着一种一触即发的紧张,他的心现在一点都不平静,毕竟这是他们争位的第一步,关系到他们的后续计划能不能进行下去。
“笃笃笃……”连续不断的敲门声响起,正在写着最后一笔的明昊手一抖,那黑色的墨迹便划破了上好的陈唐宣纸,这一张应该看上去清丽自然的“静”字书法硬是多了几分透过纸背的尖锐和锋利。
“世子殿下,您从四殿下去朝堂以后就没出这间屋子,连着两顿都没吃一点东西,会饿的,奴婢将您的饭食端过来了,您多少用一些吧”
外面响起蓝儿银铃一般的声音,明昊将这张已经写废了的纸扔在地上,就这样软软的靠在椅子上,他明白自己的担心已经止不住了,那毕竟是弟弟第一次踏入那个他们以前只能远远看着的朝堂,就算他知道弟弟的才识和手段,也相信自家弟弟肯定会扫清前方的一切障碍,但还是担心着,害怕着,犹豫着。
“我就出来!”不能永远呆在这里逃避,明昊站起身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成为弟弟的后盾,见证他走出的第一步。
景栾刚刚踏入自己和哥哥的领地,第一眼便落到那个看似没什么不同但是指尖都在微微颤动的哥哥,看到那人在等到自己出现后眼中瞬间绽放的光芒,心中也是暖暖的,他多希望这样的场面可以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的上演,直到他们都白发苍苍也会一直一直的在一起。
明昊看到他的弟弟完完整整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没有被澧帝就这么拉出去像砍一棵白菜一样砍掉了,着实舒了口气,他家弟弟就算聪明过人但是万一看到那个从小就让他失望的澧帝,在被那个帝王说上几句后,估计都能不管不顾的把自己的怨气发出来。如果发生了什么咆哮朝堂之类的事,他上哪里把养了这么大的弟弟捞回来。
景栾上前一步保住哥哥的腰,将已经比自己哥哥高的身体缠在哥哥有些瘦弱的身上,卡牌师本就是以锻炼魂力为修炼任务的,自然没有已经暗中修炼魔道功法的景栾强壮。
“哥哥,你知道吗,我还真有些紧张呢!特别当那些大人把目光都投向我的时候”明昊不知弟弟在撒娇卖萌,只是有些安抚性质的摸了摸弟弟的头发,好像这个已经能在朝堂上语出惊人,而且马上要上战场的景国四皇子现在还是那个小时候晚上睡不着和哥哥抢被子的小孩子。
“不要担心,哥哥会陪着你,你要隐居山野,哥哥就在你家旁边修个小院子;你要去上战场,哥哥就去给你当军师”明昊的目光像一汪秋水,隐含着的坚定却让人心动
22、前夕
明昊还以为自己得偷偷的跟到战场去,却不知皇后的“韶华宫”中的对话和他有关。
“娘娘,何时如此忧心?”不久前因为惧怕差点被皇后因此要了小命的锦红如今已经能亲手将一碗婴儿血递给皇后而不再发颤了甚至她为了活下去还亲手将没有满月的婴儿杀掉放血,身为皇后娘娘的贴身侍女,最不能有的一个弱点便是心软。
皇后因为积累的烦怒而隐隐头疼,她果然不能相信自家那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们,竟然在短短三个月让敌人攻到自家门来,若是真被这东明打到景国宫廷,自己还谈什么做女皇,不沦为阶下囚就得烧高香了。
“本宫在想怎么让陛下的怒火降下去,怎么,你有办法?”皇后狭长的绘着妖娆眼妆的凤眼轻轻一扫,让一边的锦红感觉自己像是被一条蛇盯上的青蛙,随时都可能被吞吃下腹。自己心中的那点小心思立刻完全收敛的一丝不剩。
“娘娘,奴刚刚收到了消息,陛下任命四皇子景栾为征明大将军,后天率领仅剩的五万大军出征东明”皇上身边的一等太监崔公公如今就跪在皇后身前。皇后娘娘手中的上好的金丝燕雀茶顿了一下,滚烫的茶水将皇后白皙柔嫩的手烫出一道红痕。她猛地站起身,刺着金凤的衣袖一甩,将一旁的茶具点心全部打落在地,精致的平民人家攒一个月都吃不上一块的点心在地上滚了几圈,沾了不少泥土。
“本宫就不应该让那野种出生,或者说本宫就应该早点杀了他!”皇后带着一种咬牙切齿的恨,她容许朝中的大臣掌握兵权,大不了到时候好好收买一下,但是不代表她就允许一个皇子掌握兵权,到时候她怎么将这么大的权力从一个野心勃勃的皇子中夺回来,这不是虎口拔牙吗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锦红和这通风报信的澧帝身边的一等大太监跪在地上,狠狠地磕着脑袋。
“皇后娘娘,奴婢想呀,现在重点并不在四皇子掌握兵权上,而在他能否击败东明上,娘娘您想,四皇子能不能将东明击败还是一个未知数,若是他也败在东明的军队下,那不用我们,陛下和朝中的大臣就会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他了;就算他侥幸得胜归来,不是还得回到这宫廷中,在宫廷中的皇子不是还得任由您拿捏”
锦红谄媚的爬到皇后的脚下,一番话听得皇后心花怒放,皇后的指尖落到一旁开的水嫩的玫瑰上,尖利的指甲划破玫瑰娇艳的花瓣上,那花瓣泣出的红色泪水和上面的一道划痕,让皇后笑的更为开心。
“本宫记得这个一鸣惊人的四皇子还有个不成器的结义哥哥,是荣亲王家的世子”皇后不知明昊寝宫内的细作都已经被明昊两人偷偷换掉了,自以为抓住了景栾的弱点,却不知这弱点其实并不是那么好抓的。
“锦红,你说,要不要本宫将这个四皇子的哥哥拿捏在手里,也好将来牵制这胆子都快飞上天的四皇子殿下”皇后说是在咨讯锦红的意见却丝毫没有询问的语气。
“娘娘不必如此”锦红并没有听出皇后隐藏的深意。
“哦?”就算是一个单字,也满是妖娆和说不出的华丽。
“娘娘您想呀,那战场本就是个瞬息万变的地方,横尸百万,流血漂橹的大凶之所,那位世子爷是个不成器的东西,又没有他兄弟的能耐,您说,就算有些士兵因为他的皇子身份而保护他,在这想要以少胜多的战役,又会是怎样的凶险而且四皇子未必不会因为自己的废物哥哥在战场而投鼠忌器,万一四皇子出了点小差错......”
锦红是个呆笨的,但是这话倒是能说道皇后的心坎上,她确实是不想让这两个有威胁的皇子就这么把命留在战场上去,虽然她并没有把这两个人放在心上,但是能不废吹灰之力解决一个也是好的
“这话,说的也在理”皇后在听到这话也改了主意,她不应该把这世子爷留在宫里碍她的眼,反而应该送一份大礼给我们即将出征东明的大皇子不是吗,但是送礼归送礼,在礼物的身上加点料就不能怪她了。
当夜,景栾就看到他的哥哥玩着一个小小的药球玩的正开心。那红色的小药丸带着一种不详的感觉,让景栾好奇不已。
“哥哥,这是什么?你上哪又去找到玩具,这东西,怎么看着这么邪门”景栾将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的药丸拿在手里,细细端详,他总感觉在那本书上见过这药的解说。
“嗜血蛊,苗疆蛊术中比较高级的一种蛊虫,这东西在苗疆都不是个常见的蛊虫了!这种蛊在初期并不会让人发现,在之后母蛊被引动时却可以使中了子蛊之人神智全失”明昊声音淡淡的,似乎那个刚才还像个小孩子抛球玩的人不是他,连那隐隐生起的趣味都收敛的一丝不剩,瞬间变成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
景栾看到哥哥这样子,带着很大的不满“哥,你在我面前还装什么,我希望在我面前的你是最真实的”
说实话明昊也在无奈,自己的高大哥哥形象真是毁的丁点不剩了,有个太聪明的弟弟到底是不是个好事呀,虽然不用操心,但是也少了很多养弟弟的乐趣。
明昊身上的温度着实回暖了很多,瞬间从高高在上的形象变成了伸手可及的状态,其实就算他的冷漠加成的状态也是没有几人见过的,毕竟明昊在宫中从来不是个爱出门溜达的人,即使在蓝儿和一些侍女们的眼中这个世子爷浑身的气势让人不可轻触,而蓝儿很清楚那个传言的不堪造就,懦弱无能的世子只是一个伪装。
“这东西哪来的?”继明昊顽童附身后,景栾也开始抛着这“药丸”,再接住,再抛出,再接住......
“我们的皇后娘娘送你哥的礼物!她让在这里的细作要下在我身上的小虫子”明昊端起一杯茶,将香气四溢的茶水送入口中,然后满足的眯了眯眼睛。在战场就喝不到这么好的茶水了,嗯,再喝点。
“幸亏我们的皇后娘娘不知道我们已经把她的人都换掉了,也不知道这皇后娘娘在想些什么,有着这大把算计别人的时间,还不如把我们的好父皇伺候好了,多下颗蛋,她那两个儿子,都不是成大事的主儿,一个现在还比以前强一些,知道在脸上加一层面具,另一个就完全是一个披着太子华丽外衣的废物”景栾对于这个女人的态度一向差到极点,恨不得现在就拿把刀把那女人干掉,特别是那女人竟然想给自己的宝贝哥哥下蛊,这简直就是触了景栾的底线。
“她能独占皇宠近二十年,本身就不是个简单的女人,你又何必这么生气“明昊并不知道弟弟生气的是皇后给他下蛊的事,只是有点奇怪弟弟怎么火气这么大。
景栾则开始计划着怎么给这皇后点教训瞧瞧,他上回埋在皇后宫里的那颗钉子可该起作用了。既然她敢自己的哥哥身上下蛊,就不要怪他报复在她那个废物儿子身上了。
“昊泽!”景栾将自己的得力属下唤出来,有些事情,他还是要交代一下。
“属下在!”声音刚落,一身黑衣帅气逼人的少年便出现在房里,而看着明昊没有一丝改变的脸色想必这样的情况也没少发生。
“吩咐下去,我们的人也该出来活动活动了,另外吩咐朱雀,让她和暗组加紧收集朝中没有和我们合作的大臣的情报,务必要做到把他们的小辫子拽出来的时候他们都会投鼠忌器”景栾丝毫不顾及这命令会让朱雀和暗组忙的想自杀。其实看到景栾欺压属下也会让明昊暗爽,而同样有这个癖好的景栾自然会满足哥哥这个有些黑暗的心里。
“主子,属下的杀组可是刚刚接到一个杀您的任务呢!”昊泽先在心中默默为可怜的朱雀点了个蜡烛,然后开始调戏自己的主子
“好呀,你主子现在就在这,等着你杀,你要是真把我杀了,我就把你提升为暗主”景栾说的话是极认真的,而在整个暗阁,也就是这样的制度,把你上面的那人杀掉,你就会继承他的职位。
“哪能呀,主子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吗,就你那么高的功夫,属下我不得练上几百年呀!”昊泽一脸不正经的笑容,谁不知道景国的暗主武功登峰造极,就是他们肯定谁也想不到这么个厉害人物竟然还不满二十,真是个妖孽人物。
昊泽又偷偷瞄了一眼正在喝茶风姿过人,潇洒自在的主子的哥哥,想到这个主子的哥哥没事就给主子一个爆栗的动作,默默地擦汗,这也是个妖孽。
景栾向着昊泽的屁股踢了一脚,“怎么,你还真的想来和我比划比划?”
昊泽差点扑到地上,“我这不是想着怎么回复人家吗!”
“还用我教你吗,把那人的身份调查出来,然后就拖着好了”景栾坐回椅子上,看着越发吸引自己的哥哥,想入翩翩的同时就开始嫌弃这个不会看情况的属下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