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叫的狗？”
“不是，我以为你背着我和李文处了对象，所以……”夜色里能看见郭阳脸上的难堪。
“你自己没脑子啊？”听了郭阳的话，也不怎么生气，只是觉得委屈。
“咱别说了，睡觉吧！”郭阳拍了拍我的后背。
“那你和林子涛怎么打架？”
“他TMD先动的手，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说起这个郭阳情绪竟激动。
“奥，睡吧”
就这样，我们之后抱在一起睡着。
两个男生睡一起本没什么，但我还是怕被太多人知道，天没亮就起身穿衣洗漱进了教室。还特意买了三包牛奶，放在了郭阳和林的课桌里。
“看来真的是下决心了啊”李文的声音在烛光照亮的空教室里更加提神。
“也不是，本来就是睡不着啦”我笑着走到李文书桌旁。
“谦虚，加油，郭冬。”
“文，谢谢你”
“恩？”
“你把我和郭阳的误会化解了，谢谢你”
“呵呵，快学习吧”似乎李文总是避讳谈郭阳，至少在我面前这样。
回到座位，趴在书桌上也不想看书，想着郭阳，想着宋璐，林子涛，成南，李文。直到教室开了灯，同学也差不多到齐才开始随大流的翻开课本，所以，我也知道了为什么有的人看似早出晚归没日没夜的在教室学习，但依旧成绩平平，应该和我的情况差不多，都只是假象罢了。所以学习还是得用心。
“老婆，什么时候就来了，也不叫我”郭阳站在我旁边，声音也不低。
尴尬，我白了他一眼，也没说话。
“你看我的嘴，不知道怎么就破了”郭阳指着他的下嘴唇上的红点挑逗的看着我。
“班主任来了！”脸红到脖子根的我和郭阳说。
一溜烟，我的桌旁已经清净的许多。
（老婆，搬回来吧，我跟和你换床铺的男生打了招呼了。中午我帮你搬）收到了郭阳的纸条。
我没有回他，却蠢蠢欲动，真的想回去了。
（中午帮我搬东西吧，我要回家了）过了一会，我给林子涛写了张纸条。
“他说行”我前边的同学扭过头来冷不丁的和我说。
再一抬头，林子涛看着我。原来这是个口信儿。
中午竟和郭阳一起吃的午餐，感觉怪怪的，却也知足。饭后，我们相跟着走回“新”宿舍，准备搬床铺。
“你多会就来了？”刚进宿舍就看见林子涛坐在床上。
“刚来”他盯着我和郭阳。
“你故意的吧？郭冬”一旁的郭阳瞬间变了脸。
“同住一个屋檐下，何必呢？”我似乎从未有过的底气。
“搬哪个？你说吧”林子涛看着我，眼神里那是温柔的淡定。
“要不，你们搬着？我退出？”郭阳竟有些孩子气了。
“还退出？你以为这是比赛啊？”林子涛瞥了一眼郭阳。
“傻X”郭阳咬着下嘴唇假装用力的拍了林子涛的脖子，还骂了一句。
“来，搬吧”看着他俩和好，我真心高兴。
哥儿们儿之间没有今天的仇，即便我们挂着昨天的彩。
一口气搬完后，我们各自躺在自己的床上喘着粗气。
“眼看这也快寒假了，不如今晚我们去找杨珺吧？”郭阳一旁兴奋的说着。
“你是想去网吧玩游戏吧？”我回。
“还NM去网吧，是不是嫌上次打的轻？不过，杨珺和网吧有什么关系？”林疑惑的坐了起来。
“忘了告诉你，杨珺在网吧当网管”郭阳回。
“去，必须去”林子涛居然一脸正气，竟有些可爱。
“我也去”想着那晚和郭阳出逃就兴奋。
“还去？都被郭阳带坏了”林子涛一脸严肃。
“果冻，要不你别去了”郭阳看着我，有看了看林子涛。
“我去找杨珺，你们玩你们的。”
“行，记得晚上穿厚点”林子涛说完又躺下了。
18.把柄
十二月，这座北方小城异常干冷，尤其是入冬后还未下过雪的夜晚，走在路上嘴唇都能干燥的裂开。我，郭阳，林子涛借着皎洁的月光偷偷的寻找校园围墙的短板。郭阳前面探路，我和林子涛尾随他身后。穿着厚厚的外套笨重的有些滑稽，看我翻墙，郭阳笑得几乎直不起腰来，林子涛在一旁使劲推着我，费了好大力气，我们三个才终于安全越狱。
第二次出逃没有第一次恐惧也少了些兴奋。
“果冻，他上次就带你走的这条路？”林子涛小声地问。
“嗯，怎么啦？”借着月光我好奇地问，林的脸在月光下更显得消瘦苍白，让人心疼。
“没事”林子涛拉着我把脚下的枯草践踏出一条小路，有种无知的成就感。
“那你问我干吗？”我兴奋地看了看前面带路的郭阳，又看了看身旁的林子涛。
“这条路上死过三个人”林子涛的声音低沉。
“啊……”我甩着大步，没有方向的一路狂奔，带着嘶吼，带着几乎奔溃的魂魄。
“TMD，林子涛你有病啊”郭阳被我吓得一声怒吼。
我跑到郭阳的身边，抓着他的胳膊，看着林子涛在我们身后笑着，到是他的这般表现让我更是不寒而栗。
“哈哈，开个玩笑，这不你俩也贴的更近点么”
“别闹了，看前边有没有出租车”
老样子，不远处停着两三辆出租车，我们和司机讲了价钱直奔杨珺所在的网吧。
站在网吧门口，我兴奋的张望着收银台，走进，竟是陌生男人面孔，还带些酒气。
“杨珺呢？”林子涛失望的看着郭阳。
“我也奇怪”郭阳疑惑的看着我。
“哥们，这原来的那个女网管哪去了”我还是试探的问了面前的陌生男子。
“老子怎么知道？”陌生男叼着半根烟盯着屏幕满脸的挑衅。
“TMD给谁当老子？”林子涛推了那人的肩膀。
“你TM再推个试试？”叼烟男站了起来。
“就你这个头，老子都不正眼看你”郭阳也拍着这位个头刚到我们胸口的醉鬼。
“行了，行了，你睡觉去吧”一位中年大叔走过来把醉鬼送到了休息室。
“小伙子，正好还有三台空机”
“开两台”郭阳板着脸。
郭阳和林子涛挨着坐了下来，没了空位，我便找椅子坐在他们两人身后，失望的想着杨珺。
那一夜在网吧似乎他俩玩的都不开心，我也没有睡得安稳，只是凌晨便溜回了宿舍，旷了早自习，睡的死沉。
上午时候我也开始特意打听和留意关于杨珺的消息，传言县城里有家网吧的女网管被强……不知是真是假，但心里更是开始对网吧有了抵触，也更加担心杨珺的安危，可我依旧坐在教室无能为力。
上午活动时间我去买了三包牛奶，走到教室发现郭阳竟然又一次和宋璐坐在一起，不管他们是学习还是聊天，心里都是倍感压抑和不解，牛奶也塞进课桌里。
“果冻”林子涛坐到我旁边嘴里叼着我买给他的牛奶。
“怎么了？”
“果冻”林看着我，眼神里有些怨气。
“怎么了？欲言又止的”脑子里还是想着在我身后和宋璐亲昵的郭阳。
“前天晚上你和郭阳睡得一张床？”
“你怎么知道？”
“是不是？”
“是”有些不耐烦的回了他，只因被质问的感觉不爽。
“奥”林猛地起身甩出一阵风回到了他的座位。还把刚才他喝完的牛奶包留在我同桌的桌子上。有的时候我真琢磨不透林子涛。
午饭过后，我也懒得回宿舍，在教室却也学不进，只得蒙头大睡，眼看着分分秒秒变成了浑浑噩噩。
“果冻，怎么不回宿舍？我以为你怎么了？”郭阳站在教室门口，手里抱着篮球。此刻教室三两个学霸，周围安静的只听得到鼾声。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没吱声继续低头趴在桌子上。
“哪里不舒服？”看我没反应，郭阳坐到我旁边。
“你怎么又和宋璐勾搭上了？”
“走，出去说”郭阳拖着我出门，站在栏杆处。
“他之前那样说我，你怎么还和他在一块，讨论数学题可以找我，虽然我也不怎么会。”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讨论寒假读艺，租房的事”郭阳小声的说。
“奥”我看着郭阳闪烁其词，似乎有些心虚，莫非宋璐抓着他的把柄？
“寒假时候我去读艺，买部手机，每天给你打电话。”郭阳笑的那么干净，尤其是洁白整齐的牙齿成了我最根深的记忆。
“你能做到？”
“如果你是我眼中的一滴泪……许下的承诺欠下的债……”
“别唱了，真难听”后来才知道郭阳唱的是《香烟爱上火柴》，他喜欢的歌在我眼里都是些口水歌，不过许下的承诺欠下的债这句有点分量。
“来，亲一个，么……”
“你不知道这是三楼啊？”我推开郭阳凑过来的脸。
“行了，咱们回宿舍吧”
“等会，你先回去吧”
“奥”说完郭阳把篮球踢进教室，转身，嘴里还哼着刚才那首歌的旋律。
我站在楼上看着他有些吊儿郎当的背影，他是一根筋有点傻气的大个子，开朗阳光的他怎么会被别人抓有把柄？想起他刚才的表情，似乎真的藏着太多的秘密，我总觉得他除了暗恋李文这件心事外，应该干净的只剩下吃喝拉撒了。
19.赵敏
干冷冬季，眼看寒假步步逼近，校园里却一股学习的热浪袭来，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下午活动课学校召集所有高三学生开展“寒假动员大会”。
窸窸窣窣按班级分成了几个阵营，我们坐在校园主席台下，准备聆听训导主任的方言版号召。
“果冻，看”郭阳凑了过来。
“手机？上午时候不是还没有么？”我拿起郭阳的新手机打量着。
“是啊，下午不就有了？”
“是不是你的？”
“当然是我的。咱们的假期又要泡汤了”
“怎么？”
“寒假学校补课，过年那几天放一个礼拜的假”
“啊？”我把家里的座机号输入郭阳的手机里拿给了他。
“反正我也准备走了，等我走了可别想我啊”郭阳接过手机双眼笑成一条线。
“才不想你，我把手机号输进去了，别忘了上午你说的话”
“我上午说什么了？”
“你……”
“呵呵，知道了”
“你和宋璐一起去？”我疑惑，竟带着些焦虑。
“奥……准备……明天……走”郭阳吞吞吐吐的说着，像是隐藏什么。
“明天？这么突然？明天不是还有课么？”
“老婆，你开会带耳朵了没？主任说从明天开始放三天的假，就算是这个冬天的福利了。”
“啊？”其实我还在魂不守舍的想着我真的了解郭阳么；为什么郭阳总是对宋璐一副言听计从的姿态；想着刚才的手机号是否输入正确；想着寒假没有郭阳的日子我该怎么熬过……
伴随着同学们热烈的掌声，大会也结束，我和郭阳相跟着扎进人群。
“明天几点走？”我问。
“早上，你……不……用来送我了……”
“切，谁想送你”想起第一次郭阳走之前也是这样态度，有些失落。每到这样分别的时候他的语气态度和平日里总是大相径庭，像是一个陌生人。
“假期我给你打电话。”
“恩，说话算话，我去超市。”
“奥”
说完，我们各奔东西，心里落魄的像校园中间那颗光秃秃的大柳树。想着明天郭阳就要走了，我想送他些吃的用的，便想去商店看看。
笔，素描纸，零食，咖啡，买了很多。想起平日里自己挑选这些好的贵的都要狠下心咬着牙最后还是空手离开。打包，结账，出门。
“嘿，郭冬”背后有人猛地拍了我的肩膀，回过神去竟发现是位女孩，而且好像有些面熟。
“你是？”我疑惑的看着她。
“看您老这记性，我这么美丽的女孩子你都没个印象啊？再想想？”她留着一头乌黑的碎发，眼睛传神的透着些灵气。
“奥……你……是……赵敏？”
“咯咯，算你识相，呦，买这么多东西给谁的？分我些呗？”赵敏像个机灵的精灵。
“额，朋友托我捎带的”
“我才不信，是给男朋友的吧？”赵敏脸上带着些调侃。
“谁说……”瞬间脸红的发烫。我们闭塞的小城里这样的玩笑平日里基本连个传播的媒介都没有，可她怎么知道。
“有人说的呗，咯咯”
“你不是也去读艺么？什么时候走？”我转开了话题。
“一会，和你们班的郭阳还有宋璐，要不要我帮你把东西带给你的心上人啊？”赵敏始终一脸的嬉笑。
“你知道是他？”我慌了手脚。
“必须的！我俩是无话不谈的好哥们”赵敏还假动作样地拍拍胸口。
“不用了，他是明天走。”看来我在她面前已经是赤裸裸了，索性也放宽了心。
“瞎说，我还不知道，我们说好的坐今天下午的车，他好像已经提前去车站帮我们买票了。”
我开始有些急了，想赶紧落跑去找郭阳。
“别找了，刚才我都看见郭阳背着书包出校门了。”赵敏也看出了我的心思。
“那你把这些东西带给他吧。”失望到绝望。我总爱幻想着一些浪漫的场景，可是郭阳却从来不肯买这笔账。
“看你，真像个小姑娘。反正明天放假，咱俩聊聊呗。”
“奥，聊什么？”内向的性格让我在这个陌生女孩面前，我们两个倒像是互换了性别。
“聊你的男朋友”
“你小声点，他是怎么和你说的？”
“哈哈，平时我俩在一间画室上课，休息时候就闲聊，他说你喜欢他，他也有点喜欢你，但他更多时候把你当女生。”
“你不会觉得我们这样很……？”我还是有些不自然。
“我可是见过世面的女子，你们这样的我都见过好几对了。而且，悄悄告诉你，我还很感兴趣呢，哈哈哈哈哈……”说着赵敏便轻轻凑到我的耳边，看得出来，他对这话题很是兴奋。
听到赵敏的话，感觉像是第一次呼吸到新鲜的空气，感觉整个世界不再压抑了许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