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脚一勾,托起裴泽坤的下巴,冷冽眯眼。这动作做出来,分外地艳丽动人,像一把酥麻麻、冷飕飕的刀子扎进心窝,又疼又爽又销魂,裴泽坤神魂颠倒,胯间那玩意迅速地膨胀发硬,心脏继续砰砰跳,顺从地抬起头。
云嘉树觉得这狗狗虽然没有段奕那么惹人怜爱,却特别招怨,长得明明粉妆玉琢,怎么就这么让人想践踏?
所以也没客气,脚趾滑过他上下移动的喉结,锁骨,一点点下移,“哦?你想要我这么对你吗?”
咕咚一声,裴泽坤吞了口唾沫,眼神狂热而迷醉,脸色微微泛红,忙不迭点点头。
云嘉树勾起嘴角笑了,足底踩在裴少胸膛,隔着衬衣感受胸肌下心脏有力而激烈的跳动。声音像中提琴一样柔婉动人,“你想要……被我这么踩?”赤足继续下移,滑过侧腹,刺激得那青年过电似的浑身一颤,最后一脚踩在胯下。
裴泽坤闷哼出声,快支撑不住要倒下了。全身的皮肤下,火热情潮乱窜,只觉得那只美得惊人的脚压在他要害部位,这滋味飘飘欲仙,妙不可言,忍不住呻吟着去亲吻云嘉树的膝盖,“再……用力一点……”
岳老板大张着嘴看监控,手中的威士忌酒杯掉到了地上,骨碌碌一路滚到某人脚下。
他的助手弯腰捡起杯子,面容没什么变化,“老板,已经就位了,要进去吗?”
岳老板抬手,视线根本就移不开,“再等等。”
卧槽卧槽卧槽这小子技能树点错了吧?露出一脸君临天下的表情蹂躏别人的小弟弟这合适吗!!!糟糕糟糕心跳得好快好想把他挖过来当首席言周教师啊啊啊啊!!
“老岳。”
岳老板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回答,“啥?”
他的助手依旧云淡风轻,神色闲定,“口水淌出来了。”
岳老板条件反射伸手一抹,突然回过神来,他这助手也是现任的首席言周教师,得罪不起,而且只有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叫他老岳。只好讪笑两声,“行动吧。”
一边惋惜地看着监视器,卧槽好想看下去。
命令下达不过两分钟,一群荷枪实弹的蒙面人破门而入,只把云嘉树给带走了。
只留下还没回过神来的裴少爷,躺在地毯上,双目失神望着天花板,岳老板不禁生出了淡淡的同情心。下次光顾时,给他找最好的言周教师吧。
对了这段录像一定要好好保留,员工培训的时候用来作示范教材!顺带还可以狠狠敲上官仁一笔。
岳女干商满意地给自己重新倒上一杯威士忌。
第四十八章
段奕病好的时候,已经是五月中旬了。别墅楼一面墙外爬满了蔷薇花,粉红娇艳的花朵缀在长满尖刺的苍绿花藤间,被风一吹便是成片的花枝招展。
这自然是段家两位女人的杰作。
段奕从床上起身,撩开落地窗帘往外看,刺槐和万年青中间露出保镖尽职尽责的深色身影。这么炎热的天气还穿着藏青的短袖衬衣也真不容易。
这几天上官仁的雇佣队伍变着法地给他传消息,一会儿是芝麻瓦片,一会儿是姜饼小人,一会儿是杂志,一会儿是布料。
搞得他一会儿数芝麻,一会儿数姜饼小人后背扎的眼,一会儿继续翻杂志,一会儿扯布料。
简直是开启了鬼畜家庭教师模式——布置作业,完成。布置作业,完成。
段奕于是顾不上伤春悲秋了,照着传递的消息做好了准备。他抽空还算了一下营救成本,最后不得不承认,作为段家老二,他还是挺贵的。
他看了看腕表,距离行动还有八个小时,于是干脆躺回去睡觉。
段奕提前了一个小时醒过来,凌晨一点,整个庄园一片静谧。他赤着脚,悄无声息踩着地毯,在沁凉的空气里打了套军体拳,又做了五十个俯卧撑,尽量将身体活动开。
然后将床头柜的素描本打开,挑了几张满意的作品,撕下来塞裤兜里,打算回头叫人做出来给云嘉树。接着走出卧室,打开工作间的门,借着落地窗外隐约的星光打量着六具模特人形上披着的歪歪扭扭布料,严肃考虑了几分钟,最后还是放弃了。
二爷枉为设计师,手工缝纫技术却是永远的弱项。要说他当初是怎么从纽约时装学院毕业,又一路过关斩将做到Ikaros男装设计师的?一则如今科技发达,服装无论配色还是质地还是设计都能用专业软件完成,设计感越来越强过单纯的缝纫技术;二则,架不住二爷有钱,当同等水平的普通学生还在跟缝纫机奋战时,段奕已经在挑剔三个专属裁缝的各种技术了。
这就导致了那六具模型上的衬衣和夹克一件都没法看。段奕倒是洒脱,说放弃就放弃。看了下腕表,时间正好,于是赶紧套上鞋,去拧门把手。
他被关在三楼一个套间里,晚上门外都有人看守。凌晨两点零三分,门轻易开了。
看守的人人事不省躺在门旁边,一个打扮得跟劫匪似的男人站在段奕面前,整张脸都遮住了,眼睛部分带着夜视仪,武装到了牙齿。见了段奕就扔过来一把枪。
段奕条件反射地接过,轻得出乎意料,一点金属都没有,如果是真子弹,只怕两三枪下去就分崩离析了。男人又补充:“六支麻醉针,射程不足五米,悠着点用。”
声音出乎意料地年轻,估计不会超过十六岁。
段奕:“……”
麻醉枪,嫩得像根葱的新(佣)兵蛋子。
这是把营救段二少的工作当做了演习吗!!
他也顾不上抱怨,只好收了枪跟着那小少年一起下楼。
事实证明,这的确就是一场演习。
原本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保镖全都躺倒一路,麻醉针还挂在身上没人拔。监控摄像头估计早被控制住了,警报更没用武之地。
段奕越过一具具东倒西歪的身体,来到一楼大厅,越走越是心惊,忍不住问了一句,“这些人全是你搞定的?”
那少年头也不回,轻轻松松开了大门往外走,“怎么可能,我和Chris一起搞定的。”
段奕回忆了一下,一路走来有十六七个睡美男。在不惊动其他人的情况下连续撩翻这么多人,这让一向以身手好自诩的段二爷受到了深深的打击。
越过后院,翻过断了电的围栏,跨过灌木丛,段奕跳上了电瓶车。接应的男人一样将脸遮得严严实实,加上着装都一样,乍一看去根本分不清谁是谁。段奕看了好久,直到电瓶车开到了山脚,才找到了区别,那就是臂章。
那少年衣服臂上绣着皮卡丘,另一个人绣着阿童木,绣线是藏青色,跟黑色行动装几乎没有区别,这简直是世界SSS级的大家来找茬。
段奕还来不及为自己的发现欢欣鼓舞,就听见身后传来了喧嚣。
“现在才发现,真是太没意思了。”皮卡丘语气意兴阑珊,掏出个微型手电筒朝湖面上一晃,一艘木船晃晃悠悠地从黑暗里滑了出来。
段奕还来不及吐槽这大半夜的是要摇桨游西湖吗?木船上的人就将雨篷一扯,露出三辆水上摩托。
二爷默默竖了下拇指。
总而言之一路有惊无险,恺撒小分队顺利协助段二爷逃家成功,从杭州返回了帝都。
皮卡丘跟阿童木自然都换了普通人装束,皮卡丘比他以为的要成熟,眉清目秀,头发染成了亚麻色,T恤牛仔板鞋,像个大学生似的青春洋溢。
阿童木三十左右,板寸头发黑皮肤,整体像颗红得发黑的杨梅。
他们带着段奕来到了郊区别墅。
出了别墅进别墅,段奕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才进门就看见了上官仁,他说:“小树……”
两个字才出口,上官仁杀气腾腾的一拳就挥了过来,咣,正中红心,段奕没能躲过,脸颊剧痛,将玄关挂的一副达利给撞歪了。
半边脸麻木了一阵后,火烧火燎地痛起来,满口血腥味,好像牙也有点松动了。这一拳揍得结实,半分没留力。
段奕压着怒火看他,结果对方怒火比他还旺,咆哮得像愤怒的雄狮:“你还有脸来见他!”
皮卡丘急急忙忙去拦住了上官仁,“大哥,别激动,二少又不是故意的……”
段奕见气氛不对,突然眼皮直跳,“小树怎么了?”
十三还是一如往常的冷淡而周全,为他送来了包着冰块的毛巾,“段先生,别急,请你先坐下来,听我好好说。”
段奕不想啰嗦,直接接了毛巾敷脸,一边绕过了激动得有些失控的上官仁,坐在客厅沙发上,“小树怎么了?”
十三在他对面坐下来,慢悠悠开口了:“云先生被人捉走了。”
“什么!”段奕陡然站起身,“被谁!找到人没有?”
十三做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后继续:“又被岳老板救回来了。”
段奕顿时脱力,跌坐回沙发,“他在哪儿?没事吧?能不能让我见他?”
十三说:“救回来后才发现,他还被注射了白色恶魔。”
“什么!”段奕又跳起来,“混账!谁干的!”
十三又做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结果白色恶魔被人掉包换成了营养剂,所以没事。”
段奕松口气,重重跌坐回沙发,“能不能一次讲完……他到底在哪儿?”
十三还是面无表情,“请稍等一下,医生在为他检查。”
段奕愣住了,“不是换成了营养剂吗,为什么……难道受伤了?!”
十三说:“没有受伤,他营养剂过敏。”
段奕瘫在沙发里,再也没力气折腾,只顾抓着毛巾呻吟,十三这家伙绝对、绝对是故意的。
上官仁总算冷静下来,整理下凌乱的POLO衫,看着段奕的眼神还是充满了不善,“这次算你运气好,小树没出事。要不老子非要剁了你手脚,扔尼罗河里喂罗非鱼。”
段奕从十三口中得到了细节,李治算是他忽略了,可是那位裴少……不就是齐影顶头上司的宝贝幺孙?
所以裴少会掺合进来,跟齐影有没有关系?这疑问像条毒蛇一样咬噬着段奕内心。
他扯了扯嘴角,勉强露出个笑容,“抱歉,这次多谢你了……仁哥。”他叫得不情不愿,上官仁也听得不情不愿,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才要说什么,突然被一声惊呼打断。
“段奕!”云嘉树从楼梯半中央一跃而下,仿佛从天而降的墨丘利,他上前两步,又顾及到四周人不少,硬生生忍住了扑过去的冲动,只是笑着看他,“你回来了。”
段奕也站起来,一边笑一边脸痛,一边脸痛还是一边笑,“让你久等了。”
围观群众纷纷表示这对狗男男实在闪瞎眼,纷纷转头看向boss,上官仁心中叹息,所谓小别胜新婚,这一对毕竟实在神前发过誓的伴侣,就算是他也做不出过火的举动来。
最后只好挥了挥手,“小树,你带他上楼去上药,要不过会儿这脸还得肿。”
小树点头,“知道了,哥哥。”
叫得乖巧又贴心,上官仁顿时没了火气。
想想还是不死心,见那俩转身,又喊了声“等一下”,然后大步上前,扣住段奕肩膀,狠狠往他肚子上来了一拳,这才解气地补了一句:“杀马特,嗯?”
段奕又挨了一拳,五脏六腑都快错位了,还是一片茫然:“??????”
等到跟着云嘉树上了楼,坐在休息间的床边仰头让恋人上药时,他才后知后觉地叹了口气,“想起来了……”
云嘉树把号称武当特制的活血化瘀药膏抹在段奕脸上,小心翼翼按揉着,一边问:“什么?”
段奕悒悒不乐伸手搂着恋人腰身,隔着丝麻混纺的衬衣轻轻揉按后腰,又被云嘉树淡定提着手指拎开,“我第一次在网上找上官仁,那会儿你们在拉斯维加斯。他跟我炫耀白西装,问我像不像马龙·白兰度,我回了一句更像杀马特·白兰度。没想到被记恨到现在,当时居然装得那么淡定,你哥也太小气了。”
云嘉树手指停了一下,“昨天我听见仁哥问十三,什么叫杀马特?十三收集了许多图片给他看来着。”
段奕抽了抽嘴角,可惜揉完了药膏脸实在又肿又疼,只好忍住了笑。接着一用力就把恋人给掀翻了。
第四十九章
云嘉树被他拽得倒下去,条件反射按住肩膀,皱眉说:“别闹。”
段奕吃了两个多月素,哪里还忍得住。一边小心翼翼亲恋人嘴角,一边手忙脚乱去扯皮带,在恋人耳朵边喘着热气,“宝贝,想你了。”
接着眼瞅着小伙子贝壳似的白净耳朵变成了熟虾的颜色,他满意笑了,结果扯痛伤口,忍不住倒抽冷气。
云嘉树噗嗤一声笑出来,原本一点旖旎散得干干净净。
段奕哀怨万分地爬起身,两手分开撑在真丝床单上,低头看着俊美迷人的男模同志惬意伸展四肢躺着的模样,胸口突然全是柔情蜜意。
于是重新俯身压下,把恋人脑袋往怀里压。
云嘉树挣扎:“喘不过气。”
段奕说:“乖,让我抱会儿。”
云嘉树皱眉:“真臭。”
为了摆脱段榕先的人,他和皮卡丘阿童木几乎用上了所有的反侦察手段,用了三十多个小时才到达了如今的目的地。
自然也没那么好的条件洗澡,睡觉也只是在车后座打盹。段奕现在衬衣皱巴巴,混杂着汗水、沙尘、机油和皮革的味道,他反倒不以为耻,自豪地拿胡渣子磨蹭下恋人下颚说:“这是男人味。”
结果出人意料,反倒被云嘉树下颌几根粗硬胡须给扎了下。
接二连三的意外让段奕一腔思念跑得干干净净,想要狗血地述一述离情什么的也没了心思,反而捏着云嘉树下巴担忧打量。
小青年向来很懂照顾自己,整理打扮一丝不苟,现在刮胡子都会漏胡渣,脸色还有些憔悴,看来不止是过敏的缘故,是太想他了吧。
段奕非常自大地这么认定了,皱眉继续盯着恋人下巴上残留的一截胡须,“说起来,迪斯雷利家好像遗传络腮胡?”
他对迪斯雷利家的照片记忆犹新,从前几代到亨利为止,个个留着大胡子,打扮得跟马克思一样严肃而古板。
克拉伦斯大概是还想装年轻的缘故,修面修得不留半点瑕疵,所以看不出什么端倪。
云嘉树多少猜到了他的想法,顿时感觉这进展有点太梦幻。十分钟前他还在忧心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段奕,十分钟后他已经在和本尊讨论胡子怎么长。
这个时候也只好顺着他话题,“虽然是这样,不过我有一半华裔血统。”
段奕还是忧心忡忡,拇指贴在云嘉树下颌上揉来揉去,“那万一你老爸的基因占了上风呢?”
两个人不约而同开始脑补,云嘉树觉得蓄须应该很帅很有男人味,他脑补的是强尼·戴普和小罗伯特·唐尼。段奕虎躯一震觉得好雷,他脑补的是三尺美髯的红脸关公。
“其实也不错……”
“卧槽千万不要……”
两个人异口同声,接着面面相觑。
段奕紧张瞪着伴侣同志,捏住他下巴几乎用上了威胁,“千万别留,好好的小伙子都给毁了!”
云嘉树无语,不知道这家伙脑内暴走到什么地方去了,只好敷衍点点头,“那帮我剃干净?”
他本来随意一提,没想到恋人两眼一亮,隐形的尾巴高高扬起,兴奋摇晃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