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密斯吴立刻帮腔道:“是这个道理,你在家里有房有地,不比在这北京城里,和那些不三不四的道士和尚们鬼混强?好好的家产媳妇你不要,你偏要赖在我这里,这叫什么道理?”
吴秀斋一听,立刻全明白了,气得一手叉腰,一手伸出又白又细的食指,从姐姐到舅子,一位一位的依次戳了过去:“好哇!你们串通好了要逼我回家,是不是?”然后他收回手,双手叉腰向上一挣:“没门儿!回家干什么?受那个胖娘们儿的气吗?”
子文解释道:“我妹妹也没怎么着哇……”
“呸!她一个姨太太也不许我讨,她还想怎么着?我这般的家世人才,没有姨太太像话吗?大丈夫三妻四妾乃是自古以来的道理,凭什么你妹妹那个母夜叉就非要和我对着干?”
子儒道:“那你看我们哥儿俩不是也都没讨姨太太嘛……”
“呀呸!你们两个东西,还和我比起来了!我文能考上中学,武能当上旅长,我和你们是一样的人吗?”
子文叹了口气:“可是妹夫,我妹妹说了,这回若是不把你找回去,她就要上吊呢。”
“嘻!真的吗?”
子文与子儒对视一眼,无奈一叹,末了对着吴秀斋说道:“秀斋,对不住了。”
话音落下,子文上前一步,弯腰便将吴秀斋扛上肩头,子文对着密斯吴又行了个吻手礼道别,密斯吴笑嘻嘻的问道:“不吃了饭再走?”
兄弟二人一起摇头:“不了不了,还得赶火车呢。”
说完这话,二人一起迈步走向院外,吴秀斋急得手抓脚刨,大喊大叫,然而事已至此,由不得他了。
翌日凌晨,吴秀斋被两位大舅子押回文县老家。进门之后,被胖太太劈头打了个大嘴巴。
四
四脚蛇坐在一条小小的木船上,望着黑沉沉的水面发呆。这几天他一直是个人形模样,因为上个月,他的黑狗伙伴偶然捉到一只小妖精,而他吃了那只小妖精,法力就明显的有所增强,可以让他比较长久的保持人形了。
他一言不发的看着水,他的黑狗伙伴——被他称为“大黑”的,则是正坐在船头摇桨。大黑很有力气,摇一只小船对他来讲不算事情,探头仔细看着四脚蛇的面孔,他开口问道:“你又不高兴了?”
四脚蛇道:“闭上你的狗嘴,不用你管!”
大黑沉默了,沉默不过片刻,他又开了口:“阿四,你看水里有鱼!”
四脚蛇不耐烦了:“有鱼就有鱼,要你告诉我?”
大黑满不在乎:“你要不要吃?我捉一条大鲤鱼给你吃呀?”
四脚蛇把头一扭,彻底的不理他了。
小船悠悠的向前荡,如此也不知过了多久,四脚蛇望着水面上自己颤颤的倒影,忽然抬手捂住了脸:“大黑,为什么我长得这么丑?”
大黑想了想,然后答道:“大概因为你是只四脚蛇吧?”
四脚蛇悲切的望向了他:“四脚蛇都丑吗?”
大黑摇了头:“我不知道,我不认识别的四脚蛇。再说你也不算丑,你多白啊!”
四脚蛇听闻此言,立刻一瞪绿豆眼:“放你的狗屁!你管我白不白!我告诉你,我生是九嶷的阿四,死了……也是九嶷的阿四,你少和我套近乎,我根本看不上你!哼,狗里头哪有好东西,都是臭不要脸的!白狗最烦人,黑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黑狗把眉毛皱成了八字:“我又没得罪过你,你怎么总骂我?”
“骂你还是好的,信不信本蛇大爷现在就捶你一顿?你这条流氓黑狗,说要陪我上京去,可是一路东走西逛,春天都来了,还没有进京城,你还腆着狗脸要吃鱼,吃吃吃,你吃我一记蛇拳吧!”
说完这话,四脚蛇跳到黑狗面前,并拢右手四指,对着黑狗的胸膛连戳了好几下。黑狗向后一晃,宽宏大量的只是说:“别闹别闹,船要翻啦!”
半小时后,小船平安到岸。四脚蛇先上了船,黑狗跟在后面,一手拎着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鲤鱼。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