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风——枫楠

作者:枫楠  录入:06-11

刚要开门,便听见丹尼尔火爆的声音:“你又来做什么?”

关上门,有李进在曲禾并不担心外面会发生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这种事情在曲禾住院的这几天,几乎时不时的发生,每次李忘风都被丹尼尔拦下,胖揍一顿,到现在丹尼尔连揍都懒得揍,只是守着病房门,坚决不让李忘风踏进一歩。

靠着门,坐在地板上,曲禾静静的等着闹剧结束,曲禾不明白李忘风为什么会天天来这里我揍,如今的自己还有什么值得他如此的呢?把脸埋在手心里,曲禾烦燥的胡乱揉了揉脸颊,今天对持的时间有些长,外面仍旧传来推攘声和丹尼尔的咒骂声。还有一些小声议论的声音。

尼玛,到底要怎样,握着拳头猛地站起身,想要看看李忘风到底要干什么,开门的时候,门外的嘈杂有片刻的安静。

看到曲禾,李忘风直直的盯住他,眼神很复杂,对于他精湛的演技,曲禾早就领会过了,所以并没有多大感触,并不想看他,侧过脸,淡淡的说了句:“李忘风,你这样做我很困扰,有什么事你说吧,说完,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搅我。”

半天都没有听到回答,觉得没有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兼扮小丑娱乐大众,曲禾转身欲走,李忘风快步过去抓住他,一种不适感从被握住的手腕迅速蔓延,皱眉看了眼李忘风,后者好像有所觉悟般迅速放手,但是身体却阻在前面,挡住了曲禾的去路。

“小禾,只要你不离开我,我就把控股权还给你爸爸,好不好?”

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曲禾觉得一个人要多无耻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推开他,觉得多呆一秒都是煎熬。

就在李忘风欲再次抓住他的时候,李进扑来上来,一拳打在李忘风的脸上,为那精彩的脸再添一笔,狠狠的说:“TMD,李忘风,拜你所赐,曲禾现在己经是滨海的名人了,如果你不想他更难堪,你就给我滚蛋。”

狼狈的退到一边,不死心的说了句:“小禾,给我个机会,我们谈谈。”

突然想到了什么,嘲讽的看了李忘风一眼:“好,曲松醒了,我会去找你。”

绕过他,没有丝毫留恋。李忘风,但愿人生只若初见,没有用情,没有流泪。

18、做到了无牵挂

曲松醒来的时候,曲禾正在和丹尼尔大小眼,这货在那天听到自己要去找李忘风‘谈谈’之后,就一直抽风,老是用这种恨铁不成钢的眼光瞪着他,曲禾解释几次无果之后,便放任他在那边继续抽风。

所以当蒋亚茹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两人深情对望的情景,只是丹尼尔的脸色相对有些狰狞,因为这货为了威信愣是没眨眼睛,示意李进将他拖出去,曲禾问了句:“找我有事吗?”

蒋亚茹愣了一下,有些激动的对曲禾说:“快,你爸醒了。”

听完,曲禾就随着蒋亚茹去了曲松的病房,医生正在给曲松做检查,看到曲禾过来,曲松努力的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半天只能含糊的吐出一些单字,而且断断续续的并不连贯。看到曾经叱咤商场的风云人物,现如今变成此等模样,曲禾内心一阵抽紧,身旁的蒋亚茹也有些哽咽。

随医生离开病房,医生颇为自知的在病房外,解释了曲松现在的状况,除却一些不知的专业名词,曲禾大致了解到的就是,曲松现在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唯一不足的便是,他的语言能力迟缓,就是刚刚那样,不能连贯而快速的去表达自己所要叙述的事情。

医生看到曲禾的怔忪,安抚的说道:“不要太悲观,后期努力做复健,不是没有恢复的可能。”说完拍了拍曲禾的肩膀,拿着病例转身离开。

回到病房的时候,蒋亚茹正在扶曲松坐起来,见状曲禾走过去将枕头塞在曲松的后背,让他倚在上面。

见到曲松颇为担忧的看着自己,内心一阵阵的苦涩,嘴巴张了又张,最终还是小声的喊了声:“爸……爸……”

曲松很激动,努力的伸手想要触碰曲禾,奈何受行动的限制,怎么都碰不到。焦躁地发出一阵呜咽。

赶紧上前握住曲松的手,愧疚的低下了头,如果不是自己,他也不会变成今夭这个样子,如果自己当时听从他的安排,第一时间与他撇清关系,是不是就不会是今天的局面了,揉了揉发热的眼眶,究竟世上是没有后悔药卖的,再则他也不能悔,如果他承认自己后悔了,那他就真的成了笑话,所以他不能后悔。

看着他如此,曲松说不出的话化作了一声重重的叹息,安抚的握了握曲禾的手,艰难的吐出了三个字:“不……难……过……”

再也忍不住眼泪滑落眼睑,想到接下来要说的事情,越发的无的自容。擦掉眼泪,曲禾还是决定要把事情跟曲松他们讲清楚。

把站在一旁的蒋亚茹扶过来,坐在曲松的身边,曲禾郑重的向二人鞠了一躬,蒋亚茹伸手过来要扶他,躲开伸过来的手,曲禾还是坚持恭敬的鞠了三个躬。

清了清嗓子,曲禾郑重的说:“爸爸,阿姨我有件事情要同你们商量。”

“小禾……”听到曲禾叫阿姨,蒋亚茹有些激动。

举起手打断蒋亚茹,曲禾继续道:“对不起,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肯定给你们造成了很多的困扰,让你们蒙羞了,很感激你们不但没有为此嫌弃我,还如此的关心我。”

“因为这些,我更觉得我要说的事情羞于出口,所以你们如果有任何的不情愿,都可以当我从来都没有说过。”

“晨风是爸爸一生的心血,能一点点的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可见这些年你们为之付出了多少,可是我对它却没有多少感情,我一度认为就是因为它,我才会没有爸爸,与妈妈居无定所,四处飘泊。”

“就拿这次,李忘风大概也是因为我是晨风企业的接班人才来接近我的,对于它,我真的很难生出好感,所以我有个不情之请,既然你们已经将晨风所有的股权都转到我的名下,可不可以让我来外理晨风的事情,请原谅我的自私,我不想让它成为我的桎梏。”

“我并不是想要逃避什么,只是妈妈从小便教育我凡事要放下,才能幸福。而她恰恰正是因为放不下,才会早早的离开。我不想步入她的后尘,所以我想做到了无牵挂。这样肯定有些强人所难,所以如果你们不同意,我以后决不再提。”

曲松过了很久才叹了一口气,双眼朝蒋亚茹的方向看去。

对视一眼后,蒋亚茹拉曲禾坐到了病床旁边的椅子上,释然的笑了笑,轻拍了下曲禾的头:“傻孩子,我与你爸已经老了,当初把晨风转到你名下,也是为了补偿,补偿这些年对你的缺失,想让你幸福,既然你觉得它是你的桎梏,那么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说过我们永远支持你。”

曲松也对着他微笑着点点头。

“谢谢。”由衷的感谢他们,语气忍不住哽咽。转身离开,他需要掩饰眼底的脆弱。

下午的时候曲禾接到了房产经纪的电话,说房产证已经办下来了,要给他送过来。曲禾到家的时候,房产经纪还没来,打开门,因为很久没人住,屋子里到处是一层薄薄的灰尘,上次房租到期,曲禾去续租的时候,得知房东有意把房子卖出去,想着房子里到处是他和李忘风的回忆,曲禾当即拿出自己所有的积蓄,买下了房子。好在房子不大,和李进借了一些后,勉强够了,记得当时自己还为此还兴奋了很久,决定等房产证办下来的时候给李忘风一个惊喜。

门铃声响起,曲禾结束自己的回想,打开门,房产经纪看着他的笑容有些尴尬,还时不时的瞄他几眼,很明显李忘风宣传的很彻底。无所谓了,既然已经答应丹尼尔和他一起去美国,又何必在乎这些呢?

客套的打过招乎,伸手接过房产证,红色的非常喜庆,但却异常的讽刺,如今物事人非,他又要这些东西做什么呢?

反手把它递给房产经纪,曲禾很平静的说:“请帮我把房子卖出去,谢谢!”

房产经纪有些讶然,但是很快就恢复了过来,接过房产证,放入文件包:“曲先生放心,我一定尽心尽力帮您办好。”

房产经纪走后,曲禾一个人环顾一下四周,想要收拾一下东西,可是仿佛每一件东西都带着李忘风的气息,最后索性什么都不收拾,只拿了妈妈的照片和自己的电脑,便离开了那个承载了满满回忆的地方。,

听着身后的关门声,曲禾默默地对自己说了一句:再见了……

19、给自己的爱情献祭

从公寓出来后,回到医院,曲松的气色已经好了很多,蒋亚茹正在喂曲松喝水,看到他过来,连忙放下手中的水杯,招呼曲禾坐下。

从床头柜中拿出一个档案袋递给曲禾,轻声说:“小禾,这是你要的文件,我和你爸都老了,也看开了,一切都是浮云,唯有健康快乐才是最重要的,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只要你开心就好。”

细细的摩擦档案袋的表皮,曲禾的心情有些沉重:“谢谢你们,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

“这些年,我和你爸爸为了晨风,付出的太多,现在无事一身轻,刚好你爸爸这个病需要休养,我们决定去国外定居,好好的亨受人生。”

“对不起……”虽然蒋亚茹刻意说的云淡风轻,但是语气中些许落寞还是无法掩饰,晨风毕竟是他们一生的心血,会失落也是人之长情。

“别……担……心……”三个字颇费了曲松一些力气,脸上因为焦急而憋的通红,还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见状,蒋亚茹忙走过去,拍了拍肩膀安抚一下他的情绪,再转过头对着曲禾说:“小禾,为之奋斗了大半辈子,说能够轻易放下,那是不可能的,但对于我和你爸爸来说,你与晨风相比,你永远是最重要的,你不是准备去美国吗?走之前应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们这里你不用担心,去吧。”

退出曲松的病房,曲禾的心中五味杂陈,碌碌的过了二十几年,失去了自己憧憬的爱情,却获得了曾经最为不屑的亲情,或许自己也并不是那么凄凉,李忘风……用力的捂住胸口,想起那个人,心中仍旧是疼的,可是那又如何呢?能怎么办呢?就让它疼吧,习惯了就好。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公寓里的东西已经决定什么都不要了,签证什么的早就已经办好了,就只剩下一件事而已,看了眼手中的档案袋,做完这件事,他与李忘风就真的再也没有交集了。

对于法律,曲禾真的只是一知半解,所以特意去了趟律师事物所,是李进介绍的,很专业,在曲禾表明来意之后,很快就按要求拟定了一份合同,曲禾只是把事先估算好的金额填上了而已,前后不过两个小时。

看着手中的股权转让书,曲禾原本是想让李进代为转交给李忘风的。可是总觉得那样好像是畏惧他一样,自己问心无愧,又何故畏惧他人,况且自己也想看下,李忘风得尝所愿后会是怎样的一副嘴脸,就当是给自己的爱情献上最后一份祭品吧。

叫上李进,他们到李忘风的工作室时是下午三点钟,李忘风不喜欢公事和私事混为一谈,所以曲禾从来没有来过这里,第一次过来,打量了一番,不得不承认李忘风确实有本事,三十出头的年龄就有如此成就,难怪走到那里都能成为焦点,让秘书代为通报,没多久,那人却是从外面回来的。

李忘风走的很急,微微的有些气喘。看到曲禾第一个动作就是上来拉人,皱眉躲开李忘风,事到如今对于这人动不动就对自己拉拉扯扯,曲禾觉得尤为反感,而且每次被他碰到,曲禾都会感觉到疼痛,分不清是被触碰的地方疼,还是心疼,就是疼,

旁边已经有不少人围观,其中不乏指指点点的人,见到李忘风还不死心想要过来抓人,李进走出来挡在曲禾前面,没好气的对李忘风说:“够了,李忘风,有什么事找个地方慢慢说。”

看清了周围的状况,李忘风转身带他们到了附近的茶室,到了包间,点了一壶大红袍,曲禾不爱喝茶,但是很爱大红袍的味道。慢慢的转动手里的茶杯,曲禾抽抽嘴,难为他还记得。

再次躲开李忘风的手,曲禾觉得自己的耐性正在告急,不想再和他周旋,把档案袋打开抽出里面的文件,摊在李忘风面前。

“收起你那虚伪的嘴脸,你要的不就是这个吗?现在如你所愿,希望以后都不用再见到你。想必你也知道晨风向来发展稳定,这一次的危机,随着我爸的出局应该很快就会过去,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不是吗?我做过评估,这个价位你并不吃亏,签完字,我们就各奔前程吧。”好心的把笔递过去,对着这张脸,曲禾还是一阵阵难过。

“小禾,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你已经把我们家买了下来,现在为什么又要卖掉,我知道你恨我,可是当我回到家,看到有人对着房子指手划脚,妄图破坏那里的格局,我当即就赶走了他们,可是当我从房产经纪那知道一切时,小禾,我……对不起……我……”李忘风急切的想要解释什么,可是唯唯诺诺的无从开口。

“呵……够了,李忘风,这一切都与你没有关系了,而且我承受不了‘我们家’这样的定位,那样会让我想起我是多么的可笑,你是多么的无耻,而这两样都是我不愿意去想,乃至以后都不愿意去记的,这份文件,你到底签不签,事到如今,还要摆出这份假惺惺的嘴脸,你不觉得多余吗?”嗤笑一声,打断李忘风的话,曲禾后悔来了这一趟,切,‘我们家’真的是可笑至极。

把文件再往李忘风眼前推推,示意他快些签好,可是他半天都没有动作,只是用饱含情绪的目光看着自己。

曲禾觉得心中一阵燥热,一口气喝光手中早已没有热气的茶水,缓解了一下内心的暴躁,感受到李进关切的目光,曲禾轻拍了一下李进的肩膀。

“既然你没兴趣,那我去找徐董事好了,但是不知道事先答应多给你的5%会不会兑现。”不打算继续和李忘风废话,收起桌上的文件,准备离开。

“别……”李忘风慌忙起身,在包间的门囗堵住曲禾。

挡住李忘风再次伸过来的手,李进冷冷的瞪着李忘风,曲禾打赌,如果李忘风再有什么举动,李进肯定揍他,能让一向不崇尚武力的李进如此,曲禾觉得万分感动。

“小禾,别走,我签……”李忘风的声音有些颤抖。

冷眼看着李忘风签好名字,对李忘风的叫喊置若罔闻,跟随李进离开。

曲松他们已经商定好了要去疗养的地方,一个风景优美的小镇,离曲禾的目的地不远,可是以曲松现在的状况,实在不适合远行,曲禾也不想继续呆在国内被人指指点点,所以最后决定由他先去打点好一切,曲松他们再过去。

把李忘风打来的钱,一部分交给了将亚茹,自己拿了一部分,思磨着应该够去小镇买栋不错的房子,曲禾就同丹尼尔商定好了离开的时间。

离开的这天和李进他们一一告别后,曲禾就拖着行礼检票入站,最后一次回头向他们挥手,却看见李忘风急急的跑进来,看到丹尼尔气鼓鼓的脸,摇摇头,拉着他快步走向停机坪。

20、李忘风的剖白(上)

我叫李忘风,今年35岁,在我生命中的这35年里,我历尽了生活的艰苦,和人情的冷暖。

十岁之前,我有着一个看似健全的家庭,虽然不富足,但是温饱无虞,每天冷眼看着父亲小心翼翼的讨好母亲,和母亲的不为所动,生活对于我来说诚如一潭死水。也难怪,母亲是个美人,心比天高却命比纸薄,嫁给父亲这种平凡而又本分的人,自然是觉得万分委屈,所以连带着自己在她眼中也是一个累赘,我不止一次的在她眼中看到愤恨,是呀,没有自己,或许她的人生还有很多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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