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衣食无忧一无是处的皇二代官二代李傲天,在成功无视了自己的丑八怪未婚夫之后,
继而再创辉煌,打败所有对手抱得美人归,如果世道没变,如果不发生战争,
如果他一见钟情的美人不是别有目的,也许他就能毫不费力地虐死身边所有人,
做一辈子没心没肝的无良小渣,可是当亲眼目睹国破家亡,亲眼目睹父兄身死,
亲眼目睹一切的繁华富贵在外敌入侵之时尽数化作尸山血海时,当悔痛万分穷途末路之时,如果上天给他重头再来的机会……
“我是丑,可是我很好……”
“我是配不上你,可我一直在努力……”
“求你娶我,我不会打扰你的生活,只是不想双亲和哥哥再替我操心。”
“李傲天,我会等你,等你看见我的好。”
化身爹控,兄控,夫控的无敌忠犬攻后的小渣,偶尔兼职拉媒,大概也有点萌qaq。
内容标签:重生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李傲天,许砚然┃配角:全家老小┃其它:重生,全民bl
001.大梦初醒
天际一只孤雁,云端几声哀鸣,飒飒秋风,却卷不走漫天血色。
“李霄云,你放开我!你要送我去哪儿!我要回去找语儿!”
面前的男人脸上浮起一抹悲哀又无奈的神情,却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提起地上被捆得结结实实的人,丢进马车里,对着身旁的两个军士无比郑重地道:“舍弟就交给你们了,大恩来生再报!”
“大人……”两人神色凝重面露不甘,却在对方恳切悲恸的目光中,终是拱手应下。
李傲天看着那个毫不留恋大步离去的背影,恨声骂道:“李霄云,你他爷爷的给我回来!”
车旁的汉子一脸鄙夷地看了眼车内的人,钻进马车,另一人坐到车前,甩开长鞭,马儿一声长嘶,扬尘而去。
很是别扭地半躺在马车里的人挣扎了半晌也未能挣开身上捆得死紧的绳子,只得喘着粗气妥协道:“你们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静静坐在身旁的汉子斜了他一眼,却什么话也没说,他满腔火气正欲发作,只听车外一声急呼,“夫君!”
李傲天来不及转怒为喜,边上的男人已经抬手捂住他的嘴,阻止他脱口而出的回应。
马车在密集的箭雨中奋力奔突,不多时,还是被四面围赶而来的敌军逼停在密林里,感觉到四周凝重的杀气,李傲天也不禁皱起了眉头,大御亡国即在不日之间,父亲和爹爹有大哥二哥看护,想来不必他担心,唯一放不下的便是自己的夫郎兰若语,他原是邻国的贵卿,被迫来御国和亲,倾城的容貌,当时不知迷倒了多少王公贵族,李傲天当然也不例外,费尽心机方才抱得美人归,对这难得之物,自是极尽疼宠,千依百顺,却不料成亲第二年,北境烽火又起,西羌国大举进犯,拔寨夺城,势不可挡,御国措手不及,举国南迁,国本未定,敌军铁骑却再度南下,如今眼看马上便要攻破新都,却不料多年无话可说的大哥竟在这时派人将他送走。
察觉到事态有异,一时的惊慌失措过后,李傲天也强自镇定下来,神色戒备的男人看了他一眼,咬咬牙终是划开他身上的绳子,拔出腰上长刀便冲了出去,听着车外的刀剑相击声,李傲天一脸惨然地闭了闭眼睛,这才掀开车帘走下车去,未及反应,一身白衣的兰若语已经缓缓走到他身前:“夫君。”
李傲天扫了眼四周虎视眈眈的西羌兵和那两个死状恐怖的护卫,又低头看了看身前美得不似凡人的男子,若是到如今他还不明白,那便是白活一世了,思及过往种种,面上不禁扯起一丝讽刺的笑,望向面前似乎无论任何时候都一平如水的人,“语儿,你真是给了我一个太大的惊喜。”
兰若语眼中波澜不惊,犹豫一瞬还是一如往常做戏一般抬手抱住他的腰,“御国已经完了,如果你愿意,我们去西羌,到那里高官厚禄一样也不会少。”
李傲天紧紧盯着这个自己眼中冰清玉洁的人儿,心头一阵阵颤栗,他素来骄傲,却未料竟是这般心盲眼瞎。
触到他冰冷锐利的目光,兰若语微闭了闭眼睛,亦识趣地后退两步,没再多言。
李傲天自嘲地冷哼一声,淡淡地道:“说吧,打算怎么处置我。”
未等面前人答话,人后传来几声大笑,一个容貌粗豪身披重甲的壮年男人从人群中走出来。“哈哈哈……李家三公子果然风流倜傥,一表人才,难怪我这宝贝弟弟会选中你。”
见着来人,兰若语面上更加恭敬,垂首朝他躬身拜了拜:“王兄。”
李傲天看着传说中用兵如神,战无不胜的西羌王,心中百感交集,御国有多少人如他李三郎一般,炫耀了一辈子的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国破家亡之时,他当真不知这些东西到底是何用处,可是谁又能想到,御国北境百年安逸,一朝所来,竟是亡国之祸。
……
昔日繁华的都城,此时只剩一片断壁残垣,城内传出的喊杀声绝望哀戚,李傲天神色茫然地避开脚下兵丁将士与城中老弱死状恐怖的尸体,不多时便听前方一阵骚动,李傲天闻声望过去,却见一群西羌兵正衣衫不整地围着一个哥儿叫嚷,心头火起,他几步上前挤开人群,凶神恶煞的西羌兵一见御国人,方即红眼便杀,瞥见他身后的西羌王又忙神色恭敬地让开道。
地上敞胸露怀的西羌兵正一动不动地压在一个赤身裸体哥儿身上,那人吃力地将身上的重物推开,众人这才看见,那个神色狰狞的西羌兵胸口正插着一支金簪,看样子已经死透,众人当即变了脸色,李傲天心头一颤,不禁佩服起那哥儿来,这种境地不哭不喊,这等羞辱之下,却还能杀死敌人,即便是御国的男人,怕也是比不上的。
抢在四周的刀刃落在他身上之前,李傲天急忙上前将人护住。
撩开他散乱的长发,李傲天面上有一瞬的怔忪,脱下外衣,将浑身赤裸的人裹进怀里,他认识的也许根本不是那张脸,而是他侧脸上的疤和那只光芒黯淡的眼睛。
谁都知道,左相家的二公子许砚然是御国有名的丑鬼,那张脸就是大白天也能将三岁孩子吓得哇哇乱叫,谁都知道,尚书家的三公子李傲天与这许砚然那是指腹为婚,这原是好姻缘一段,许家公子也并非生来就这般丑陋,实是幼时遭难,一场无妄之灾不但毁了小公子的半边脸,小小的孩子还在大火中被浓烟熏瞎了一只眼睛,而这婚约便成了两家的尴尬事,好在李家重诺,婚约之事并不提起,却也未有悔婚之言,两家公子渐渐长大,这事虽说不提,却总得尘埃落定,许家倒也通情达理,只求一个正夫的名分,此后有个归处,安身立命便也罢了。然这李小公子是何许人物,生父是先皇长卿,太皇夫的嫡亲儿子,当今皇上一父同胞的亲弟弟,虽说下嫁李谦一介书生,但恩宠却半点不衰,所以这小公子可谓是万千宠爱集一身,身价恐怕连宫里正儿八经的皇子都比不得,知晓自己有个见不得人的未婚夫,还是那副鬼样子,闹得满城风雨地退了婚,左相长房在御国更加抬不起头来,许家正夫哭着上门来求,却被这小霸王二话不说给轰出了门,许李两家自此反目,李中书知晓后,大怒不已,后来事情方一平息,李傲天却又鬼迷心窍看上了那和亲的贵卿,非要娶进门来,李中书死不松口,却拗不过儿子,但却有个条件,李傲天若想娶兰若语,必须要将许砚然一同迎进门来,这下倒好,这李三公子左手天仙,右手恶鬼,生生成了整个御国的大笑话,成亲过后,李傲天便一怒之下搬出了李府,另立门户……
至于婚后的生活,李傲天已不愿再去回想,若不是亲眼再见,他甚至都要忘了还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这样一个他同样是明媒正娶的夫郎……
他说过,“我是丑,可是我很好……”
他说过,“我是配不上你,可我一直在努力……”
他说过,“求你娶我,我不会打扰你的生活,只是不想双亲和哥哥再替我操心。”
他说过,“李傲天,我会等你,等你看见我的好。”
……
心上的那根弦不自觉地颤了颤,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想起这些来,怀里的人目光平静地望着他,有些吃力地将手中的半个玉佩塞进他手里,眼里是满满的释然与解脱,李傲天握着那还带着些许暖意的半块白玉,怔怔出神,“何以结恩情?美玉缀罗缨。”其实他知道的,砚然脸上的疤比起小时候已经淡去很多,虽不能说完美无瑕,却也绝对没有那般丑陋,那只眼睛虽然看不见东西,却根本不能成为他的缺陷,或许是应了那句“强扭的瓜不甜”,他那些毫无理由的厌恶,终是害了这样一个无辜的人一辈子,他抬头看了眼人前美若谪仙的兰若语,突然觉得自己可笑,纵是这般倾城之貌又当如何呢?
他下意识地抱紧了怀中渐渐冰冷的人,低喃道,“然然……你真的很好……是我错过了……”
他将人放下,顺从地跟着敌军进了皇城,他看见吊死在殿中的皇帝,撞死在蟠龙柱上的太皇夫,引颈待死的皇亲国戚,还有他狼狈的父亲爹爹和仍在誓死拼杀的大哥,他看见二哥的尸首,竟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惨烈,火辣辣的眼眶不自觉地滚出两滴灼热的泪水,二哥因为出生时不足月,身子一向不怎么好,父亲和爹爹从小就看顾的紧,连带着大哥也关心二弟比三弟来的多,旁人家中都是小公子受宠,平白被二哥夺去了所有的注意力,叫他心中如何能好受,所以这个娇弱得像个哥儿一般的二哥,他也喜欢不到哪儿去,再加上旁人撺掇几句,他更是以为二哥动不动就装病搏同情,这伎俩实在可恨,时不时地捉弄他,他却从不跟自己一般见识,李傲天也觉得无趣,慢慢地也就将他抛到了脑后,后来有了一群狐朋狗友,就开始更加疏远两个哥哥……
李傲天看着身旁一脸淡漠的人,启唇勾起一丝冷笑,“你满意吗?”
兰若语未曾答话,背上僵了一瞬,知趣地退到西羌王身后。
他话音未落,只听不远处一声嘶吼,让他觉得一瞬间冷到彻骨,“李傲天,卖国求荣,你满意了吗!”
他看着死在乱刀之下的大哥,死死咽下涌到喉中的一股腥甜,他与大哥向来不睦,李霄云文武双全,是御国最优秀的世家公子之一,从小就光芒万丈,人人称道,而他李傲天却是最为人不齿的纨绔子弟,文不成武不就,偏生还爱惹祸,李霄云总是板着一张脸教训他,加上妒忌,他便越发地喜欢忤逆他,仿佛给他丢人就是一种极好的报复方式,一见面便是不断的争吵,后来他娶了兰若语,两兄弟更是越走越远,直到形同陌路,却不想,纵是气得再狠,第一个跑出来为他解围的总是这个不苟言笑的大哥,如今就是死也拼着为他留出一条后路,卖国求荣的罪名可真真是好,只要他识时务应了,旁的不说,保命那是足够了……
缩在父亲怀里的爹爹,看见人群中的李傲天,忽然拼命地挣开了丈夫,跪爬到西羌王面前,拉着他的衣角哀求道,“大王,我求求你,你放了我儿子,我求求你……”
挣扎着站起来的李谦,恼羞成怒地望着不远处的夫郎和儿子,撕心裂肺地道:“我李家的人被你们父子丢尽了!”众人来不及阻止,他竟已拾了地上的长刀自刎而去了。
“老爷!”玉照熙一声惊呼,忙爬回他身边,痛哭一阵,复又回头望了眼仿佛已经失了魂的李傲天,“天儿,爹爹以后不能再照顾你了,你要保重啊!”说罢,竟也随着丈夫去了。
“不!”
……
002.前尘尽弃
李傲天一声惨呼,猛地睁开眼睛,望着麦黄色的帐顶,不由得怔怔出神。
边上的小侍听见声响凑上前来,瞧着他满头的汗,两手上青筋突起,力气大得恨不得连床单都要攥出几个洞来,忙一脸担忧地道:“小少爷,可是梦魇着了?”说着又给他掖了掖被子,“小少爷着了凉,可莫要再冻着了,夫人心疼地哭了好几场了,守着少爷愣是一夜没合眼,刚被老爷扶去休息。”
“青棋?”李傲天不可思议地望着自己的贴身小侍,他明明记得几年前青棋被他的一个酒肉朋友看上,李傲天义气就将人送给了他,却谁料那混蛋家中可是乱得很,主夫又利害,竟将怀着身孕的青棋活活打死,李傲天将人修理了一通,却也最终不了了之,想来自己当初真是个混蛋!
他一眨不眨地看着青棋清秀的小脸,张张口,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小少爷想是口渴了,喝点水吧。”他说着连着被子将人扶起,端起尚还温热的水送到他嘴边。
李傲天抬手接过杯子,一时还有些迷糊的脑子在看见自己小了不只一号的手之后,瞬间清醒过来,这才终于看清他儿时的卧房,忍不住颤声问道:“青棋,现在是什么时候?”
“少爷,未时了,少爷是不是饿了?”青棋道。
李傲天连连摇头道:“不不不,青棋,我是问,现在是什么年月?”
青棋微微一愣,心中正忐忑方才没听懂少爷的意思,答错了话,却见一向脾气暴躁的小少爷竟然没有生气,这才笑着道,“少爷这是怎么了,可是一觉睡糊涂了,如今是承平十二年,少爷上月方过了九岁生日。”
李傲天眼眶一热,忙闭了闭眼睛掩住眸中的情绪,交代青棋下去,盯着屋子良久直到把自己的手背掐出一个又一个血印子,疼得他直咧嘴,这才慢慢相信他回到过去的事实,平复下心中翻涌的复杂情绪,他一个翻身坐起来,踢上鞋子便跑了出去。
阳光落在午后的青石小路上,零零散散点缀着金黄的小叶子,父亲喜静,偌大的李府下人并不多,他住的小院从来不是兄弟三人中最好的,却一直是离父亲和爹爹最近的……
“爹……”李傲天看着捧着书坐在院中的父亲,胸口一热,便脱口唤了出来,父亲向来严肃,这个寻常父子口中的亲昵称呼,他从未敢叫过,如今开口喊出来,感觉竟比想象中还要舒坦自然,他不由地又唤了一声,语气中也不自觉地带了些说不清的情绪。
李谦闻声,微微一愣,见自家的小魔王衣衫单薄地傻站在面前,急忙丢下手中的书卷,上前将人抱起,拧着眉头道:“混小子,还嫌自己病得轻,穿成这样就往外跑,活该你多吃几副药。”他说着忙将人抱着往屋中去了。
李傲天望着面上严肃,眼里却分明满是担心的父亲,听着他气恼的抱怨话,可是那双大手却将自己紧紧裹在怀里,鼻子一酸,心中连声骂着自己混蛋,真真是脑子叫驴踢了,才会觉得亲爹不疼他,他抱着父亲的脖子,又低低地唤了一声,“爹。”
方才心急没注意,抱着孩子的李谦,这时才听清,三儿子口中的一声“爹”是实实在在地喊到了他心坎儿里,官宦人家礼重仪繁,纵连双亲也称之有别,加上他性子刻板,为人严肃,教导孩子一向严苛,莫说这小儿子,就是和两个大儿子也亲近不到哪儿去,虽然小儿子他向来疼爱,却谁知从小就是个闯祸精,所以管束上也比两个大儿子严厉了几分,更使得这孩子从小就与他不亲近,思及此,心中又不禁有些酸涩,这臭小子病了一场,倒是学会撒娇了,这一声叫得他就是铁石的心也熔成水了,心中高兴,面上也不禁带了两分笑意,“天儿觉得好些了吗?”他说着抬手摸摸孩子的红眼眶,“你这个皮猴子,这是刚睡醒吗?下回可记着加了衣裳再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