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吧。”冉乙辰看了赵奇一眼，对赵奇说：“杜斌就麻烦你照顾了。”
“嗯。”赵奇转过头看了冉乙辰一眼，“今天的事真是多谢冉老师和周老师了。”说完还腼腆的笑了笑，冉乙辰摆摆手，问周月晴：“月晴姐你走吗？”
“我再等两分钟。”周月晴拿了把倚在放在病床边，转头看着冉乙辰，冉乙辰点点头，对武寅说：“走。”两人一前一后出了病房。
周月晴有些失望的看了冉乙辰的背影一眼，转头对着挂水的瓶儿发愣。
医院走廊上很安静，武寅一直没有主动说话，冉乙辰摸了摸烟，抬头往前看了一眼，之后看见武寅的毛衣上浸出了血迹。
“武寅！”冉乙辰两步跨到武寅身边，武寅转头看着冉乙辰：“冉老师。”
“你的手臂流血了。”冉乙辰指了指武寅的手臂，拉着他往回走。
“冉老师我没事。”武寅站在原地看着冉乙辰：“伤口崩了，回去处理下就行了。”
冉乙辰没有回头，站在原地怔了一会儿才转身：“武寅，我认识你才多久？你就已经干三次架了。”
“这不年少轻狂吗？”武寅笑了笑，“冉老师，我要回家了。”
“我送你。”说着冉乙辰就拉着武寅出了医院。
坐上计程车时武寅始终没有报地址，冉乙辰把自己的地址报给司机，对武寅说：“给你家长打电话，今天留在我这儿吧。”
“好。”武寅转头对冉乙辰笑了笑，之后拨了个电话号码。
“妈，我今天不回家了。”武寅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听着挺轻快，也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武寅继续说：“在老师家留宿，今天我去补课了。”
“嗯，真的，我要考个好大学。”说着笑弯了眼睛，武寅的妈妈估计是相信他了，嘱咐了两句挂了电话，武寅转头对着冉乙辰笑了笑：“答应了。”
“嗯。”冉乙辰点点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主动提出让武寅去他家住，但也没有纠结这个问题，回家后让武寅脱了毛衣直接挽起武寅的衣袖，武寅手臂上还包着纱布，浸了血，冉乙辰低声骂了一句：“靠，你不疼啊？”
武寅摇摇头：“习惯了，皮厚不怕疼。”冉乙辰帮武寅解开纱布，因为伤口崩了，还在流血纱布并没有黏在伤口上，纱布缠了两大圈，解开以后纱布上全是血，冉乙辰皱了下眉，低声对武寅说：“猫猫，咋能不这么玩儿命吗？”
第9章：一起过圣诞
武寅愣了一下，很快就回神笑着回答冉乙辰：“冉老师我一直都这么玩儿命。”
冉乙辰抬眼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抽了几张餐纸把血给擦了，看伤口还在流血，冉乙辰说：“要不去医院包？”
“老去医院你不烦啊？”武寅有些不耐烦的皱了下眉，之后又笑着对冉乙辰说：“都说了我皮厚，你找个纱布给缠上就成。”
冉乙辰没有再说话，找了卷纱布给武寅缠上，包扎好之后冉乙辰问武寅：“你怎么认识杜斌的？”
提到杜斌武寅的脸色又不大好看了，冉乙辰沉默的看着武寅，武寅把自己的毛衣抱在怀里，把两只袖子搅一块儿：“赵奇介绍的。”
“认识多久了？”冉乙辰点了根烟，武寅立刻伸手去抓，被冉乙辰挡了回去。
“快两年了。”武寅低着头，有些烦躁的扯着搅在一块儿的袖子：“那时候不知道他人品有问题，就觉得他对赵奇挺好，赵奇也挺喜欢他的，就做了朋友。”冉乙辰知道杜斌是个什么人，在对方和他上床之前他永远都是体贴又温柔的。
“没过两个月他就开始烦赵奇了，赵奇找我诉苦，我就找到杜斌家去了，谁知道遇到他和另一个男的滚床单。”武寅的眉头皱的更深了：“我最烦这种人了，霸着赵奇不放，又在外面乱搞，赵奇这人心特软，只要杜斌道歉他又狗一样的贴上去了。”
武寅紧紧握着拳头，咬牙切齿的说：“这种人渣配说什么真心？弄死他的心都有了。”说着武寅在茶几上猛敲了一下，茶几上的东西震动着发出“砰砰”的声音，冉乙辰在武寅头上拍了一下：“猫猫我让你赔茶几你信不信？”
“我是不是还要陪星期五的桌子啊？”武寅突然抬头看着冉乙辰，冉乙辰挑眉：“你想起来了。”
“操，那老板和员工都认识我。”说着武寅掰着手指算了算，“我得打多久工才能赔上啊？”
“不是快圣诞节了吗？”冉乙辰笑了笑：“会有很多小费的。”
“冉老师你给不给我点儿小费？”武寅凑近看着冉乙辰，嘴唇几乎贴在冉乙辰鼻尖上，冉乙辰朝武寅吐了个烟圈儿，武寅愣了愣，对冉乙辰说：“冉老师你又吐。”
“忍不住。”冉乙辰看着武寅的眼睛：“看着你就过来就想吐。”
“我长得那么恶心啊，你看见我就想吐。”
武寅往后一靠，不满的看着冉乙辰，冉乙辰指了指武寅，笑着把烟掐了，“吐多了我就给你小费了。”
“冉老师你这句话特别像再说上多了你就给我小费。”说着武寅鄙夷的看了冉乙辰一眼：“冉老师你抠门儿，我被你上那么多次你都不给小费。”
“你还来劲儿了。”冉乙辰笑了笑：“说的我好像真的上了你。”
“冉老师你圣诞节和谁过？”武寅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冉乙辰想了想，圣诞节好像是星期五，放了学估计也不会回家了：“估计我一个人在家。”
“我们一起过吧！”武寅笑盈盈的看着冉乙辰，冉乙辰挑了一下眉，武寅又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你不去赚小费？”冉乙辰不是没见过武寅打工，听武寅说要自己赚钱赔桌子冉乙辰觉得这孩子可能家里管钱可能真管的有点儿严，也许武寅的父母并不知道武寅其实挺混的。
“把冉老师服侍好了还怕没小费吗？”武寅眨了眨眼睛，冉乙辰晃了晃手指：“我抠门儿。”
“来不来啊抠门儿大叔？”
“来！”
……
星期五那天武寅很早就给冉乙辰发了短信，说在学校门口会面，放学以后冉乙辰就去了学校门口，武寅斜靠着一辆白色摩托车，垂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冉乙辰刚准备朝武寅那儿去就听见周月晴喊了一声：“乙辰！”冉乙辰转头看了周月晴一眼：“月晴姐，有事？”
“今天晚上有事吗？”周月晴抬头看着冉乙辰，冉乙辰朝武寅站的那个方向努了努嘴：“跟他出去。”
“是吗？”周月晴有些失望的看了武寅一眼：“那我没事了，圣诞节快乐。”
“谢谢。”冉乙辰也不是没看出周月晴什么意思，不过现在谈复合冉乙辰觉得几率能比零低。
看冉乙辰没有要说其他话的意思周月晴转身往自己家的方向去，武寅抬头对冉乙辰招招手，冉乙辰过去以后武寅拍了拍自己的摩托车：“帅吧。”
“见过了。”提到这个冉乙辰就想到两人勇斗小土狗的经历，盯着武寅的摩托傻笑了两声，武寅好好围着自己摩托看了看：“冉老师我觉得很帅气啊，你笑什么啊？”
“嗯。”冉乙辰忍住不笑：“是很帅气。”说着又笑了两声，武寅挥了挥手坐在摩托上，侧头对冉乙辰说：“冉老师上来，我带你飞越人海。”
昨晚下了雪，地上的雪还没有化完，这个时候骑摩托不但很冷还很危险，虽然冉乙辰考虑到了这些，但还是坐上后座，搂住武寅的腰被武寅带着“飞越人海”。
武寅骑摩托速度很快，转弯的时候能让积雪飙几米高，风吹得脸生疼，冉乙辰低着头用武寅的后背挡风。武寅飙着车往外冲，冲过二环冲三环最后在路边停下。
估计是在四环以外了。
冉乙辰四下看了看，这个地方连土狗都没有。
“这是哪儿啊。”冉乙辰转头看着武寅，武寅笑了笑，指着一条被杂草影藏的路对冉乙辰说：“这里。”冉乙辰跟在武寅后面，顺着那条小路往前走，绕来绕去的大概走了三百多米看到一栋小别墅。
“你家？”冉乙辰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武寅，武寅摇摇头，往后绕了半圈儿，冉乙辰才看见那儿的围墙垮了一半，“翻墙？”
冉乙辰抬眼看着武寅，武寅点点头，一脚蹬在墙上另一只脚迅速跨上墙，之后骑坐在墙上对冉乙辰说：“冉老师你敢上来吗？”
“看不起老师啊？”冉乙辰搓搓手，努嘴示意武寅跳下去，武寅半蹲在墙上跳了下去，冉乙辰双手扒拉住墙，这墙估计还剩了两米左右，冉乙辰微微垫脚往上一跳，之后把腿捞上墙，另一条腿收进来往下一跳就站在武寅面前，武寅看着冉乙辰说了句：“这是身高优势啊。”然后带着冉乙辰往里边儿走。
“我们翻别人家里来做什么？”这个地方应该没人住，积雪很厚，墙角还有很多荒草，武寅捡起门口的小钢卡子，插进锁孔里动了几下，门就被打开了。
“这房子没人要了。”屋子里家具还算齐全，全搭着白布，武寅带着冉乙辰上楼，“这本来是一个暴发户给他父母买的房子，可是他爸妈搬进来不到一个月老头子就被车撞死了。”
冉乙辰突然觉得这个地方挺恐怖。
“后来请的小保姆也被人杀了，听说还把尸体扔回院子里了。”冉乙辰觉得后背都被灌着冷风，凉飕飕的怪吓人。
“老太婆吓疯了，暴发户就带着老太婆去了疯人院。”刚说完两人就上了二楼，武寅推开一间屋子的门，里头摆着一个画架，旁边有一个桌子，桌子上放着水彩和各种各样的画笔，“这是我的私人画室，怎么样，惊喜吧！”
冉乙辰转头看着武寅，武寅笑盈盈的等着冉乙辰夸奖，冉乙辰走进屋子，画架下面摆着一个小篮子，篮子里头是陶制的，装着燃尽了的柴灰，墙体上是武寅的涂鸦，画的日出，看着就让人觉得很暖。
“这个地方废弃有两三年了，停水断电了都，冉老师要是冷我给你生火。”
房间里还有一张单人床，不过床上只有一床被子，纯白色，铺的整整齐齐的，冉乙辰看了那床一眼：“胆子挺大啊，敢留宿？”
“不是留宿用的。”武寅在画架旁那个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一叠画纸：“是模特摆姿势用的。”
冉乙辰拿着那叠画纸看了看，上面画的很多都是武寅的朋友，有几个不认识的应该是模特，偶尔有一两张是光着身子，除了静物素描还有水彩，甚至还有两张国画，只是画的不怎么好。
“行啊，猫猫你有一手啊。”冉乙辰刚夸了武寅一句武寅就对冉乙辰说：“冉老师，我想画你。”
“画我？”冉乙辰看了武寅一眼，武寅点点头，冉乙辰皱了眉。
“你得画多久啊？坐那儿不动我不是浑身都得僵了吗？”
“二十分钟，最多二十分钟。”武寅坐刀凳子上，对冉乙辰说：“冉老师你可以玩儿手机。”
冉乙辰果然就坐在床上翘着二郎腿玩儿起了手机，冉乙辰觉得最快也得花一两个小时，没想到还不到二十分钟武寅就说画好了，冉乙辰起身走过去往武寅画板上瞟了两眼，武寅画的花花绿绿的根本就不像素描。
“你画的什么呀？”冉乙辰指着武寅的画板，瞬间觉得刚才那些画估计都不是武寅画的，武寅把画取下来递给冉乙辰：“冉老师圣诞快乐。”
武寅画上画的不是冉乙辰坐在床上玩儿手机，而是一个圣诞老人驾着鹿车从空中过，冉乙辰站在下面，被很多礼物包围。
真是个好创意。
冉乙辰扯着嘴角似笑非笑的看着那幅画，武寅仰头对冉乙辰说：“本来就画好了，就差上色了。”冉乙辰指着武寅：“难怪你蛊惑我玩儿手机，原来之上色害怕被我看见了。”
说着轻轻在那张画的角上弹了一下：“谢了。”
第10章：没有鬼的凶宅
“冉老师你喜欢吗？”武寅仰头看冉乙辰的样子让冉乙辰觉得他特别像一个讨糖吃的孩子，于是冉乙辰在武寅头上揉了一把，垂头对武寅说：“爱死了。”
武寅笑了，弯着眼笑的特别可爱，冉乙辰最喜欢看武寅这样笑。
“武寅。你笑起来特别好看。”冉乙辰特真心的夸武寅，武寅仰着头眯着眼看着冉乙辰：“都这么说。”
“所以你特别爱笑？”在冉乙辰的记忆中武寅的确是很喜欢笑的，笑着说：“冉老师好。”笑着说：“宋老师我错了。”
“嗯。”武寅点点头，转头看了看窗外，天快黑了，武寅说：“冉老师今晚我们不回去行吗？”
“不回去？”冉乙辰只是挑眉看了武寅一眼，然后微眯着眼对武寅说：“不怕我吐你烟圈儿？”
“你试试。”武寅也微眯着看着冉乙辰，微微挑着唇角的样子有些邪魅：“也不是白调戏的，还要给小费呢。”
“操，我还以为你能说出多出息的话。”冉乙辰不在学生面前说脏话，武寅例外了，面对武寅会让冉乙辰觉得特别轻松，和他相处比跟朋友相处还要让人放松，冉乙辰喜欢这种感觉，也愿意接近武寅，虽然直觉告诉他武寅不是一个简单的孩子，也不想表面看着这么阳光，可冉乙辰还是愿意接近他，甚至、被他吸引？
“冉老师你留不留啊？留的话我出去生火。”
“留。”冉乙辰朝武寅打了个响指：“今天我还就调戏了不给小费你能怎么着？”
“赖你家吃你的喝你的。”说着武寅提起画架下面那个篮子往外走，冉乙辰跟在武寅后面，问武寅有没有在这里过夜过，武寅摇摇头，到院子里以后武寅从花棚里拖出两根挺大的柴火，也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砍刀砍好了在院子生起火来。
“你把火生院子里有什么用？”火燃起来以后周围的雪迅速融化，没有吹风，围着火暖烘烘的还不呛人，武寅拿着一根棍子在火堆里捣鼓，冉乙辰一边搓手一边把手往火堆旁边凑，武寅指了指自己的篮子：“这个是火炉，以前农村用的，把柴火烧了留下的火炭放进去不呛人又暖和。”
“这圣诞节过得。”冉乙辰在四周看了看，最后找了个比较方正的柴墩坐在柴墩上伸手去烤火，武寅微眯着眼透过火光看着冉乙辰：“好玩儿吧，这地儿就我一个人知道。”
“你的朋友也不知道？”冉乙辰记得他在武寅的画室里看到过很多他朋友的画像，如果他的朋友都没来过就是武寅凭着记忆画的。
“那些都是随手画的。”武寅顿了顿，用手里的木棍戳了戳那火堆“赵奇也知道。”武寅垂着头看着手里的木棍在火堆里渐渐燃烧，冉乙辰看着武寅，等了好一会儿才对武寅说：“其实杜斌也没那么混，你要相信赵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