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系列的事情让南宫封和睿宇很是无力,就算弄清楚了凶手想要表达的含义又能如何,依旧是一头雾水啊。
睿宇从床上弹坐了起来,他们不能就这么认输了!
如此,只要再弄清楚死者之间的联系就应该可以找到凶手了!睿宇这么安慰着自己,可是这些人又有什么联系呢?
看着桌上白纸上写着的这些个名字,睿宇苦恼地挠了挠头。
1.宁远侯上官珏昔。
2.前太医冷暮。
3.盗贼尚名。
4.花魁花弋墨。
5.折剑山庄白振轩。
这些人究竟会有什么样的联系?
“上官珏昔是书贵妃的父亲,而冷暮曾经是书贵妃的御用太医,并帮助书贵妃生下了十五皇子,原本前途一片光明,却因为欧阳詹的事情
辞去了太医官职在沂和县当平民大夫。”南宫封揉了揉太阳穴,理了理思绪,在纸头上的“上官珏昔”和“冷暮”的中间写上了“书贵妃
”的名字,然后想想,还是把“欧阳詹“的名字也写在了旁边。
“那下面的人呢?”睿宇用手撑着下巴,指了指下面的人,满心期待地看着南宫封。
“呃……”南宫封皱了皱眉,“这个尚名不是贼吗,有可能他偷了其中一个人的钱呢?对,就是这样!”
睿宇白了他一眼,兀自在那边想,不再理南宫封了——就知道这家伙靠不住。
南宫封的面子有点挂不住,他轻咳了一声,俯下身子也跟着思索起来。
“对了,你上次派去调查花弋墨背景的人有没有回来复命?”南宫封抬头,看向睿宇,问。
睿宇摇了摇头:“至今没什么消息。”他们只知道花弋墨从十五岁之后就住在禄县,其余的就一无所知了,如此调查无疑是大海捞针,太
难了。
“白振轩的死有什么异常之处?”南宫封指着纸头上的“白振轩”,看着睿宇。
“大哥说白振轩的死因和其余几个都不相同。”睿宇皱着眉,把刚才的纸条重新摊了开来,“经仵作检查后发现,白振轩并不是流血过多
致死,而是中毒导致的死亡。”
“什么?”南宫封惊愕,凑过去将那纸条看了好久,最后才确认地抬起了头,“砒霜中毒。”
“嗯。”睿宇点头,“大哥也派人去查过,但是那天白振轩吃的喝的他们也都吃过,显然不是因为这些中的毒。”
“那他会不会饿了,去厨房偷吃了什么啊?”南宫封双手环胸,问。
睿宇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所有人都是你啊。”
南宫封气急,劈手打了睿宇一记,趁睿宇还没发飙之前赶忙往下说:“这么说起来这件案件和之前的都不一样,你说会不会是别的人干的
?”
睿宇的手都已经抡起来了,听到南宫封这么说,就那么怔在了那里:“你是说有多个凶手?”
“无不可能。”南宫封皱眉,摸了摸下巴,分析道,“连续杀人一般都会用同样的套路,可是花弋墨和这个白振轩的死状和死因和另外三
起不同,或许是因为有两个凶手。”
“这样的话,是不是该把这几个案件分开来?”睿宇思索着把“上官珏昔”、“冷暮”、“尚名”三个名字写在了一起,另外两个则写在
了旁边。盯了好久,睿宇还是没看出来里面有什么线索,放弃地看向南宫封,“然后呢?”
“咳……”南宫封也盯了好久,根本是毫无头绪,想了想,忽的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对了,你们睿家和这个白振轩不是交情很深的嘛,知
不知道他和这些人之间的关系?”
“白振轩就和我爹交情深,我只去过折剑山庄一次,所以并不熟。”睿宇摇了摇头,忽的脸色沉了下来。
“怎么了?”发现了睿宇的异样,南宫封好奇了。
“你还敢说折剑山庄!”睿宇一把扯住了南宫封的衣领,“我那长剑是难得的宝剑,你竟然就这么给折了!你知不知道当初我大哥帮我跟
白庄主说了多久,他才肯割爱的,你这混蛋竟然……!”
南宫封被勒得脸通红,赶忙伸手把那只爪子扒了下来,不适地咳了几声:“我那时不也是为了救
你的命嘛!”
“救我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啊,非用这个!”睿宇抬脚狠命的踢了过去。
南宫封赶忙伸手抓住了他的脚,大叫:“喂喂喂,你往哪踢啊!你的剑是断了,但那只是表象,不是真的!你得从里面看出我的无可奈何
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当时情况有多么紧急!”
“你!”睿宇刚想开口破骂,却因为想到某个关键点而使得动作停滞了。
南宫封放下睿宇的脚,好奇地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傻了?”
“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睿宇的眉宇紧紧地攒起。
“什么?”南宫封不明。
“那个驱蛇大盗从那一次之后就没有再出来过。”睿宇看向南宫封,道。
“哪有,现场不都一直有小青蛇……不对。”南宫封也想到了,摇头否认了自己刚才的想法,思索了一会,道,“的确,从那一次之后,
驱蛇大盗的本尊就没有出现过,就只有死去的青蛇。”
“对的,我们一直都认为这件事情和驱蛇大盗有关,其实都是从小青蛇上隐射出来的,根本就没想过这很有可能是凶手故布疑阵,目的只
是想把整件事情推到驱蛇大盗的身上。”睿宇眯起的双瞳因为想到了这个关键点而熠熠生辉。
“对的,若凶手真的是驱蛇大盗,那当时和我们过招的时候大可引毒蛇出来迎战,可是他没有。”所以这个凶手根本就不是驱蛇大盗!
“而且花弋墨出事的时候,我们在那边找到的麻袋也恰恰可以作证这个猜测。”睿宇道。
[……
走出卧房,几人来到甲板上,就见一个捕快拿着一个麻袋走了过来。他道:“大人,刚才有个客人说在毒蛇出现之前,他曾看到一个黑衣
人在甲板上逗留了片刻,这麻袋是那个黑衣人留下的。”
“那他有没有看清黑衣人的面貌?”南宫封接过麻袋,问。
捕快摇了摇头:“那客人说那黑衣人蒙着面,又是夜晚,所以没有看清楚。”
“这是用来干什么的啊?”睿宇凑过去,就闻到了一股很浓的腥臭味,赶忙捂住了鼻子。
“这麻袋好像是用来装毒蛇的。”陌影泽同样捂着鼻子,道。
“这家伙不是用笛声就可以控制毒蛇了吗,用什么麻袋啊?”南宫封有些嫌弃地把麻袋扔回给了捕快。
“也许是因为这里是河,怕毒蛇游不过去吧。”陌影泽道。
睿宇和南宫封同时看向陌影泽,无语了。
……]
“恩恩。”南宫封同意地直点头。凶手之所以拿麻袋把毒蛇带到甲板上,当然不是像陌影泽所说
的那样,而是因为他不是驱蛇大盗,不懂得如何用笛子驱动毒蛇,只得把毒蛇带过来假装是驱蛇大盗来了。
“可是真正的驱蛇大盗又去了哪里?”南宫封蹙眉,“他一个堂堂大盗,怎么容许别人给他冠上杀人犯的罪名呢?”
“如果驱蛇大盗已经死了呢?”睿宇盯了南宫封一会,幽幽地来了这么一句。
南宫封悚然惊动:“你怎么知道?!”
“我也只是猜测而已。”睿宇道,“你跟我来。”
“去哪?”南宫封莫名其妙。
“去乱葬岗。”
14、也许是双重身份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暮霭沉沉。
整个乱葬岗寂静无声,只有一个个耸立的坟墓相对无言,一阵风吹过,竖在那里的白色纸条整个乱舞了起来,惊动了林中的乌鸦。一片刷
刷地飞走,“嘎嘎——”地叫着,让这里显得更加得凄凉可怖。
南宫封把铁锹里的土扔到了一边,然后整个人把重力都放在了铁锹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若知道来这里是挖坟,打死他也不会动一步
的!
睿宇跳到坑里,用力把放置尚名的棺材上的棺材板掀了起来。
一股腐败的尸臭味随之袭来,南宫封赶忙捂住了鼻子。
“来这边做什么?”不是都已经检查过了吗?因为捂着鼻子和嘴巴,所以南宫封说话有些模糊。
“来证明我的猜测。”睿宇用木枝将尚名的衣服揭开,露出了微显的肋骨,“你看到他那道伤疤了没?”
南宫封忍住恶心凑近看了看,然后点了点头。
“我记得当时和驱蛇大盗打的时候,重伤了驱蛇大盗,如果没记错的话,伤口应该也是在这边。”睿宇指了指那伤口,道。
“你不会跟我说这尚名就是驱蛇大盗吧?”南宫封瞪大了双眼。
睿宇点了点头。
“这家伙一向喜欢小偷小摸,或许死之前正巧被人揍了呢。这一点是不是太过牵强了?”南宫封有些不相信。
“当时我也怀疑过,总觉得应该是巧合。但当时在迎宾楼时,那个小个子和络腮胡子所说的话让我一直很在意。”
【……
“而且那天我们去跟他要钱的时候,他满脸苍白好像快不行了一样,这不还真的死了。”小个子唏嘘了一声。
睿宇目光一凛,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去找他还钱的?”
“好像是……”小个子想了想,想起来后敲了敲桌子,“也就是前天。”
前天?
睿宇眯眸,也就是冷暮死的那天,驱蛇大盗偷袭镇宁侯府的第二天!
“对的,那个时候他虽然看起来要死不活的,但是出手阔绰,一下子就把欠我们一年的钱都还清了,好像一夜之间暴富了。”络腮胡子接
着说道。
“对的对的,可前几天也没见他去赌坊赌钱,估计又是偷了哪家有钱人家的钱财,不小心被发现然后就被揍得半死不活。”小个子道。
“这样也说不通,若是真的被发现才被揍,那偷来的钱肯定被要回去了,他又哪有多余的钱偿还我们的债务啊?”络腮胡子脸上露出了疑
惑。
“这倒是啊。”小个子弄不清楚的挠了挠头。
睿宇也觉得奇怪,不由得眯起了眼。
……】
“你的意思是,尚名扮成驱蛇大盗夜袭镇宁侯府,不幸被你砍伤,但在大家都被宁远侯死讯吸引的时候,他趁机去偷了宝贝,这才有了银
子还债?”南宫封摸了摸下巴,道。
“这也就能解释络腮胡子的疑问了。”睿宇眯起了双瞳。
“这的确和情理,可是……”南宫封依旧有些难以置信,尚名是大家口中只会偷偷摸摸的小贼,哪有这么好的本事啊。
“你再看他的手。”睿宇用木枝撩开了尚名的手,尚名虽然已经开始腐烂,但是手上那几个旧伤还是可以看得见的,“这几个伤口应该是
被蛇咬的,而且看疤痕,明显不是在同一时间段,而是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南宫封忍着恶心,细细地看了一遍伤口,忽的惊觉:“你是说这是他养蛇的时候被那些毒蛇咬的?“
睿宇点头:“养蛇的人虽然擅长跟蛇打交道,也不怕蛇,但也难免会被蛇咬。”
睿宇和南宫封合力将棺材盖上,然后用铁锹把刚才堆在一旁的泥土重新翻回去。睿宇停了停,看着南宫封,道:“还有那个小个子不是说
过吗,尚名这家伙从监牢里出来就消失了一年……”
【……
“这家伙不是还消失过一年吗,有可能是在那个时候发了笔横财也说不定呢。”小个子想了想,道。
“那样不是更奇怪了吗,若他真的发财了,还会欠我们的钱吗?”络腮胡子显然不同意这个说法。
“他消失过一年?什么时候的事情?”睿宇抓住了关键之处,急忙问道。
“就是从监狱里放出来之后,当时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前不久他才再在赌坊出现的,当时他倒是真的有了些钱,出手特别的阔绰,连几
个公子哥都给比下去了。不过他的运气实在是太背,一下子都输光了,这不还欠了我们好几十两。”小个子道。
……】
将一铁锹的泥土翻了回去,睿宇接着道:“我记得那个驱蛇大盗也是从一年前开始在江湖上出了名的。”
南宫封点了点头。
若只有一个还能说是巧合,但是四个巧合聚在一起,就很难再将其当做巧合来看了。南宫封蹙眉,此人真的很有可能是他们一直在苦苦寻
找的驱蛇大盗。
“如果按照你的这个思路推下去,恐怕镇宁侯也并不是驱蛇大盗杀的了。”将最后一铁锹的泥土甩在了坟上,南宫封扔掉了铁锹,道。
睿宇颔首:“当时凶手应该只是借了那个时机,趁乱杀了镇宁侯的。”
“那你说,这个凶手是和这个驱蛇大盗串通的,还是只是借机行事啊?”南宫封伸手拍掉了衣角上沾到的灰尘,回头看向睿宇。
“应该是串通的。”睿宇看着他,没有怎么思索,便回答了。
南宫封挑眉:“就这么肯定。”
“原因有三点。”睿宇伸出了一个手指头,“第一,据禄县当地人所说,尚名是禄县彻彻底底的小毛贼,平常里只会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有时还被打得鼻青脸肿,如此一个人是不可能半路当中成为闻风丧胆的驱蛇大盗的。”
“也就是说有人在帮他,这个人很有可能是凶手。”南宫封点头,这个理由他接受。
睿宇伸出两根手指头:“第二,小个子说过,他在赌场出手十分阔绰,就连几个公子哥都比下去了,这说明他手里有了一笔银两,而且银
两的数目巨大。他只是一个小混混,又刚从监牢里出来,短短一年的时候,根本就凑不到如此多的银子,唯一的可能就是……”
“偷!”南宫封接过睿宇的话,道,“这理由勉强说得过去。”
睿宇白了南宫封一眼,继续说道:“而且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让他有了足够的时间培养毒蛇了。”
南宫封点头:“然后还有其他的原因吗?”
“你还记得镇宁侯死后,那个侍卫的供词吗?我后来又仔细去问过他一次。他说——”
【……
“当时属下是追那个驱蛇大盗来到了玉磬苑,那驱蛇大盗轻功极好,转眼间就不见了踪影。属下四处寻找,最后竟在这里发现了宁远侯的
尸首,就赶忙向侯爷报告了。”
……】
“这句话中有三个疑点。第一,玉磬苑那边守卫森严,驱蛇大盗别处不去,为什么偏偏要去那边。上官珏昔死状惨烈,不像是因撞见驱蛇
大盗而被杀人灭口的,所以应该是蓄意谋杀,这便可以解释这个疑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