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养一只土豪(终生纨绔)下——莫晓贤

作者:莫晓贤  录入:08-17

好在祁爱白还算是个有良心的,不知道从谁口中听说了这事,居然找到这儿来陪他了。

乙三心里暖极,面上却冷着个脸,“谁让你来的?这里风大,吹病了谁来照顾?”

祁爱白笑了一笑,“我是客人,总不会没人管的。倒是你,万一病了,可就只能劳烦我了。”

乙三语塞,半晌冷哼出一声。

“你又在生气了。”祁爱白伸手在他身旁清出一小块干净的地方,坐在他的身侧,“是又发生了什么吗?”

乙三扫了他一眼,“你是个断袖。”

“是啊……你不是早知道吗?”祁爱白茫然。

“你未婚妻是个男的。”乙三继续,“你没和我说过。”

祁爱白愣了片刻,忽然噗地笑出了声。

“别笑!”乙三道,“我很认真。”

“是,你在很认真的吃醋。”祁爱白笑得直打跌。他眼见乙三神色越来越难看,连忙补充道,“好了好了,是我忘记告诉你了,我错了。你别吃飞醋啊,我就算是个断袖,也不是见一个男人就会喜欢的。要知道我现在喜欢的只有你。”

这个白表得好,乙三心中顿时又暖又甜,面上强装出的冷淡神情也绷不住了,耳根薄红。

“但你还是在生气。”祁爱白稍稍歪着身体,将肩膀倚靠在他的腿上,“如果只是这种事情,不可能让你气成这样。说吧,还是什么?”

乙三低着头,俯视着祁爱白的模样,半晌叹了一口气,“我瞒不过你。”

今早所发生的事儿,对他而言,实在是太多了点。

就在乙三与祁爱白慢慢讲述之时,二皇子也将邱晴给请入了厅中,与他讨论着今早发生的事情。说是讨论,其实只是邱晴脸色阴晴不定地坐在那里,而二皇子不住安慰着他罢了。

送走邱晴之后,二皇子又将乙一给提来问话。

“殿下……”乙一刚上来就开始抹眼泪。

“行了吧,我还不知道你?”二皇子无情地打断了她,直接问道,“现在事情弄成这样,你高兴吗?”

乙一被抢了白,脸色变了又变。

“你以为你很聪明是吗?我告诉你,你一点也不!”二皇子训道,“你要勾搭人就好好勾搭!弄出这种幺蛾子是想做什么?现在好了,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痛快吗?聪明反被聪明误……不对,这句话还不能用在你身上,你只是自作聪明!”

她那一张俏脸被训得发黑。直到二皇子停下来歇了口气喝了口茶,乙一才咬着牙齿,幽幽问道,“殿下想教训我的,就只有这些吗?”

二皇子茫然,“不然呢?”

“殿下不问我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情吗!”

“难道不是因为他那张脸吗?”二皇子以己度人,“他那张脸确实颇为俊俏……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懂的。”

乙一简直想糊他一脸!

“但你手段不能这么次啊。”他继续道,“人没追到不说,你还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了,我的手下怎么能做出这么亏的事情?”

“殿下不用担心。”乙一强行忍耐着,“我并没有把自己搭进去。”

二皇子一愣,片刻后悟了,“哦,仙人跳。”停顿半晌又忍不住叹道,“可惜跳失败了。”

乙一忍啊忍啊,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话,“殿下就当真只介意我的手段,而不介意我的目的吗?”

“你如果真搭上了他,对我有好处啊。”二皇子道,“我为什么要介意?”

乙一晃了晃身体,一口血梗在喉咙管里,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她算是明白了:二皇子这个人坦诚得很,从来不玩双重标准。既然他本人一有空就见天的换着床伴玩,从来不认识贞操二字该怎么写,自然也不会强求手下认识这两个字。而她对他而言,便只是手下而已。

“殿下,你、你……”乙一咬了半晌的牙,也没法将那口血消化掉,最终狠狠一拍桌子,大声骂道,“你太过分了!”

二皇子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转身哭着跑了出去。

第56章:很多事

乙一前脚刚走,后脚安宁公主便从门外踏了进来,对着二皇子讥屑一笑,“你就是这样将手下当孩子养的?”

二皇子懒懒白了他一眼,“我觉得我在这起事件里是完全无辜的。”

“确实无辜。”安宁公主笑着道,“如果你当年没有和她上过床,你会更无辜一些——可你偏偏管不住你的下半身。”

二皇子边喝着茶,边瞟了他一眼,“你倒是管得住……”

此时安宁公主已经又换回了他那一身衣裳,广袖长裙,语笑嫣然,俨然一个窈窕美女。

“可惜没有什么机会用。”二皇子幽幽补上后半句。

安乐公主居然没生气,只是挑起眉梢,轻轻一笑,“会有机会的。”

而后他忽然又道,“今晚我就要启程回去了。”

“这么快?”

“我现在好歹也是一国公主,如果陷在旻迦太久,难免会有变数。”安宁公主道,“何况,就在你刚才教训手下之时,我已经与那邱晴谈妥了。”

何等效率!二皇子惊异道,“就那小子之前那副模样,谈得妥?”

“反正他就是个传话的。”安宁公主道,“能把话传到就够了。”

二皇子点了点头,暗道是自己之前想岔了。他根本就不该担心乙一和乙三的事情会对安宁公主与邱晴之间的对谈造成影响,因为那归根结底是安宁公主与邱氏之间的对谈,哪怕邱晴现在确实情绪不稳,在其中的干系也是微乎其微的。这码事,还是安宁公主本人看得更为透彻。

“在临走之前,我还有样礼物要送给你,算是这次你帮忙牵线搭桥的报酬。”安宁公主又是一笑,“至于究竟是什么,到时候你便知道了。”

这所谓的礼物,在傍晚时分被人奉到了二皇子的桌前。

那竟然是——旻迦国大皇子的项上人头。

二皇子看着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惨死的模样,摇头苦笑了一声。

他知道安宁公主早些年暗中收拢过一些武林高手,能有这种出手不足为奇。但对方竟然当真这般行事,将旻迦这本就浑浊的一滩水如此果断地搅得更加浑浊,实在是令他颇为头疼。

当今旻迦,本为他大哥、幼弟以及叔叔三方的战场,其中大哥占着嫡长,又光明正大地有着军权,本是最强劲的一支实力。现在大哥一死,这最强劲的势力顿时群龙无首。

然后呢?另外两方就会因为同时失去了最大的对手,而孤注一掷斗个你死我活吗?如果会就好了!二皇子本就打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主意,本就等着他们你死我活互相消磨,为此才蛰伏至今。然而大皇子如今如此死法,另外两方又不是真的傻子,怎么会不疑心有其他势力插手?第一个怀疑的目标,自然便是当初“死不见尸”的二皇子了。

“你这究竟是在送我礼物啊……”二皇子叹道,“还是在给我添乱啊?”

安宁公主用指尖绕着发梢,极为娇俏地眨了眨眼,“你难道不喜欢?”

“喜欢,我自然喜欢!”二皇子得意地大笑了数声。他龟缩至今,也是时候该出手了!

在龟缩的这段时日里,他可不是什么事情都没做的。与邱氏和安宁公主所取得的联系,只是他这段时日所做出的成果中的极小一部分。他核心手下三十余名,自从搬来这地宫之后,留下的只有十余名。巡视四周、外出勘察、日常起居,都是这半数手下的任务。而另外那半数,则被他派往各方势力,蛰伏起来,顺势渗透,只等时机一到,一举夺权。

现在,正是这时机到时。

地宫内霎时忙碌起来,乙三也为传递消息而忙得脚不沾地,连给祁爱白好好辞行都找不着空。

安宁公主要回大雍,祁爱白自然也得跟着回去。虽然他们在安宁公主最开始到来时就料到了这一点,这两日内依依道别的话语也说过不少,但乙三原本是打算要好好送上一程的,临到头却忙得面都见不着,免不得要心下大骂。

想到乙三那乌云罩顶般的神色,祁爱白的心情倒是不错,与二皇子辞别时脸上都含着笑。

二皇子把手下们全支使得团团转,自己倒是抽出空来,亲自将安宁公主一行人及祁爱白给送出了山谷之外,还附送一群快马。

出了山谷,一行人先是骑马快行,等连夜赶了好几日的路,离开了硝烟弥漫的伽旻,踏入了暂时平和安定的大雍境内,才又购了辆马车。

安宁公主理了理被风吹散的鬓发,又坐在颇为舒适豪华的马车内补了一会妆,而后抬头朝坐在对面的祁爱白展颜一笑,“夫君过去不曾赶过这么多的路吧,累吗?”

祁爱白一哂。他是自幼娇生惯养没错,但马还是常常骑的,只不过是多骑几日,还难不倒他。更何况,要论娇生惯养,对面这人比他更甚。安宁公主连口气都没喘,他凭什么喊累?

他挑开帘子,瞧见路边后退的风景,定睛看了许久。

“夫君似乎很是不舍。”

“……不舍自然是有的。”祁爱白答道,“也有些庆幸吧。这次在旻迦国内走了一遭,虽然大多数时候都得了二皇子的照料,但来去的路上,也算是见识了何谓‘生灵涂炭’。这时候又回到大雍……虽然知道这么想不好,但还是免不了庆幸,幸好大雍境内不是那样。”

幸好他生在大雍……

这么想的同时,祁爱白又免不了想起还留在旻迦的乙三。乙三没法——抑或只是不愿——随他回到大雍,还留在硝烟四起的旻迦,还要为这硝烟再添上一笔柴,在其中往来拼杀,直到尘埃落定。

祁爱白免不了担心,却又只能说服自己不去多想,反正担心也是无益。

安宁公主在一旁闲闲地观察着他的神情,看他一双眉眼或喜或忧,瞬息之间便变了数次,觉得颇为有趣,忍不住轻笑出声。这声笑令祁爱白回过神来,连忙放下帘子,将心绪调整好,看了他一眼,“公主可是有话要说?”

“芊儿何必说话?”安宁公主扑闪着一双深黑眼眸,摆出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样,“只要能就这么看着夫君,芊儿便心满意足了!”

祁爱白久违地起了一阵恶寒,“公主殿下……这里又没外人,就不必还这么说话了吧?‘夫君’什么的,也没必要总是这么叫了吧……”

“诶!夫君为何与芊儿如此生疏,莫不是在害羞?”

祁爱白头大如斗。

安宁公主拿他寻够了开心,这才笑了笑,“但既然是夫君的要求,芊儿也就只得从命了。”

祁爱白感激涕零。

“祁公子。”随后安宁公主便收起了那副做作之色,嘴角含着的笑容也带了一抹不同寻常的意味,难得认真地问道,“若有一天,这大雍也来一场生灵涂炭……你待如何?”

祁爱白一愣。

安宁公主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问,“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你是否会觉得,那个在大雍内掀起这种硝烟的人,是国家与百姓的罪人?蔑视人命、十恶不赦、该下十八层的地狱?”

祁爱白怔怔地回视着对方的目光,半晌没有回答。

他无法回答。

别说是回答了,单单是听懂这个问题本身,单单是听出了这个问题所代表的意味,便已经令他遍体生寒。眼前这个人,终究……是在盘算着那种事情吗……

安宁公主盯着他这副呆愣的神情多看了一会,没有强求他的答案,只是又笑了笑,而后便斜斜向后靠去,阖上略显疲惫的双眼,享受这马车内难得的闲适。

一路再无它话。

数日之后,祁爱白便随着安宁公主回到了京城,接着安宁公主便自去应付了那群皇亲国戚。

祁爱白也被招进了宫,有生以来头一次面见了当今天子,可惜全程都低着头,也没看清这敬明帝究竟长什么模样。

只周遭一股药味,让祁爱白印象深刻。

祁爱白暗度:敬明帝年纪大了,这许多年来身体一直都不算硬朗,再加上儿子又接连的死,伤心加劳累,身体更是一日差过一日。今年上半年时听说好转了些,还出行游玩过一趟,但看现在这情形,怕是那好转也是有限的。

敬明帝对他这个“女婿”似乎不甚满意,当然也谈不上厌恶,只按部就班地问了几句话,姑且关心了一下他在旻迦所遭遇的“劫难”,然后说了一下成婚的时间已经定了——就半年之后,又赐下一座驸马府,便遣了祁爱白回去。

直到被人直接领进了那驸马府,祁爱白还有点发懵:真要成婚啊?

他屏退众人,在房内焦躁地踱来踱去,直踱到安宁公主找来。看到他这副抓耳挠腮的样子,安宁公主忍不住哈哈大笑。

“我们可是当初就说好了的。”祁爱白狠狠咬着一口牙,“我只是帮你的忙罢了,不是真的成婚。”

“不仅帮我,也帮你自己。如果你这时候说不愿意成婚,你的脑袋可就保不住了。”安宁公主笑道,“做戏嘛,不做全套怎么行?”

还是做戏就好……祁爱白松了一口气。

“既然驸马府已经赐下,你以后就住这儿吧。”安宁公主又道,“别再回祁家了。我会派人告知你的家人,让她来找你。”

祁爱白的脸登时绿了。他和安宁公主根本处不来,这一路上同乘一辆马车都浑身不自在,只好在平时相处的时间也不多,但他如果从此就住在这儿了……那、那……

“我另有府邸。”安宁公主斜了他一眼,补充道。

祁爱白这才又松了口气,“那还行……”

“还有一事。”安宁公主道,“今天收到的消息。旻迦那边,子逸已经正式出手了。也不知道他是哪来的手段,一出手,就把他大哥留下的那些兵力给抢了一大半到手里。”

“子逸?”

“……就是之前在旻迦招待过你的那谁。”安宁公主懒懒解释道。

旻迦二皇子名唤子逸?祁爱白愣了一下,之后脑子顿时转过弯来:安宁公主能收到那位二皇子的消息,那么乙三呢?既然二皇子出手了,乙三便必定会追随在后,又是否会有危险?

他一颗心顿时揪了起来。

安宁公主笑着转身,边往外走着,声音边遥遥飘来,“那边的消息,每隔五日就会有人往我手中奉上一份。你要想知道什么,就自己主动去我府上找我吧。我若是心情好,便会告诉你。”

祁爱白来不及挽留,只能无语地看着他的背影。

接下来这段时日,祁爱白还真每隔五日便去公主府上报一个道。安宁公主也确实没有诓他,知道他最关心的是什么,还会特地将有关乙三的事情特地挑出来先与他说。

二皇子一出手,就是标准的雷厉风行。一开始便整合了大皇子所留下势力的一半,五日后便连另外一半也整合了个差不多,第十日更是顺势联合了一些原本中立的势力,不足半月便足以与另外两大势力并驾齐驱。到了一个多月之时,便已经将只会依附别国的幼弟逼于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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