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乐加刀不加冰——雪碧蚱蜢

作者:雪碧蚱蜢  录入:08-19

“没有什么疑问,你们可以去准备了,待会我说开始,你们就开始。”导演望着天色,雪在一点点越下越大,他心里在打鼓,等着最合适的一瞬间。

两人走到场地中央,抬起头往着天上洋洋洒洒的雪。

“嘿,刀刀,你记得吗?去年的现在你还拜托我教你游泳。”柳一彬搓搓手,捂到黎刀刀的耳朵上给他取暖。

“一年了啊,”刀刀点点头,他伸手推开一彬的手,视线不自觉又飘向可乐的方向,“我还觉得我跟他刚认识。”

“……你说沈遇啊。”柳一彬尴尬得笑笑,那些压抑在他心里的难过开始放肆得叫嚣,柳一彬隐约觉得自己有些压制不住它们了。

“你记得吗?我跟你说过的,去年拍那个戏的时候,他可好笑了,拍下水戏的时候他因为我不会游泳还穿了潜水服专门到底下保护我,那衣服可滑稽了……”

“哦……”柳一彬皱眉,他很想把黎刀刀的脸扳过来面对自己然后大声跟他说,现在在你身边站着的人是我不是他,“他对你挺好的。”

“你们两个!准备了!”吕导的声音从远处传过来,两个人对视一眼,摆好动作,“3,2,1,action!”

黎刀刀往前走了两步,一股巨大的力量拽着他的手肘,他被柳一彬这一下吓了一跳,还没完全转过身去,柳一彬的唇已经欺上来,弄得刀刀有点措手不及,他伸手去抱住柳一彬的腰,发现柳一彬全身都热得厉害。

下一秒,黎刀刀才发觉这一切不对,这不是一场嘴唇磨一磨装模作样的吻戏,柳一彬已经撬开了他的唇舌,他能感觉到一个非常温热的东西在他口腔里剧烈的活动。黎刀刀下意识往后靠想躲开这一切,柳一彬的手从他背后伸出来,扣住了他的后脑勺。他被迫抬起头,柳一彬的重量压在他上方。

黎刀刀闭着眼睛皱着眉头,他听见耳边除了呼呼的风雪声没有任何其他声音,他能感觉到柳一彬接近疯狂得啃噬他,纠缠彼此的唇舌,他不知道要不要回应他,要不要推开他,或者什么都不做任其发展。

黎刀刀最后决定回应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在他的认知里,这不是一次代表爱的接吻,是告诉柳一彬我不是随便你对我做什么都无所谓的人,我也不是你可以控制的。

而在旁人看来,这是一次疯狂的接吻。

沈遇抱着热水袋站在几米开外的地方,他想起上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是在那个昏暗的房间,当时的黎刀刀拒绝让他进去,理由是你不会好受的。

沈遇不得不承认黎刀刀是对的,他的确不会好受的,他手指纠着手里的热水袋,祈祷时间过得快一点,或者导演赶紧喊卡,热水袋因为他手上过大的力气忽然破出了一个口子,滚烫的水淋了他一身,热水没有预兆得浇在他的手上,随即就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水泡。

周遭的工作人员吃了一惊,赶紧扶住沈遇想要问他怎么样。

沈遇伸出另一只手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尽管他另一只手躺得发抖。

“别说话,让他们拍完。”

沈遇压着声音说,挤身走出人群,如果因为自己这一条不过,还要再来一次,他也不知道到时候心塞的是谁了。

“你怎么样。”忽然,手上传来一阵冰凉的温度,沈遇转过脑袋,看到李斌拿着一团雪放在自己烫伤的手上,“得去拿烫伤药。”

“谢谢,”沈遇有点生硬,他拖着李斌走到十几米开外,坐到椅子上,“我待会回去自己敷。”

“要不去我们家,我前几天刚让人带了特别好的药,效果比一般的药好多了。”李斌拖了把椅子坐到沈遇对面,抓着他受伤的手小心翼翼得拨弄着雪团。

“不了。”沈遇不动声色得抽回了手,“谢谢。”

“你变了很多,”李斌垂下手,这是他那么久以来第一次跟沈遇两个人单独面对面坐着聊天,“你们俩一起开心吗?”

“……还好。”沈遇心里在打鼓,说实话他实在不想跟李斌单独相处,这氛围尴尬得他想找个洞钻进去。

“他应该过得比你开心。”李斌看着沈遇不自然的脸色冷笑一声。

“这是什么意思?”沈遇皱眉。

“回家有你,在剧组有一彬,怎么说都是你比较吃亏。”

“斌子,话不能乱说。”沈遇听到导演洪亮的“卡”以及不绝于口的赞美,他站起身想赶紧离开李斌,谁知道他会说出什么鬼话。

“你跟他有这样接过吻吗?”李斌跟着沈遇站起身,他跟着沈遇的步伐在他身后说着,“不顾一切,那么疯狂,沉醉其中。”

“不管你的事。”沈遇猛地停住脚步,他愣了好几秒,恶狠狠得转过脑袋对李斌掼下一句话。

“你也比不上柳一彬不是吗?他们才是一样的人,沈遇,对于黎刀刀这样的人来说,他可以拥有无数个你这样的人,却始终只有一个柳一彬。”李斌走到沈遇面前,他们差不多高,沈遇抬起头就能对上李斌的视线。

“闭嘴。”沈遇用没有受伤的一只手推开李斌,他觉得天气冷得厉害,“你现在真让我恶心,李斌。”

沈遇踩着雪头也不回得走了,工作人员已经打开了一瓶香槟,四周传来欢呼声,杀青的横幅被拉了出来胡乱得铺在地上,所有人都在兴奋得庆祝,趴在地上签名。

沈遇眯起眼,他忽然发现他看不见黎刀刀了,在嘈杂的人群中,他找不到黎刀刀,找不到柳一彬,他只能看到一团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堆,挤得密不透风,挤得他心里堵得慌。后来他看到,黎刀刀和柳一彬一起,在那团人群中被抛得很高,又落入人群中。他们都是被簇拥在人群中央的人,是自己挤不进去的人堆的中心。

一阵寒风夹着雪吹过,他这才感觉到,那只被烫伤的手痛得多么厉害,衣服上的水渍早就被吹得冷冰冰的,透过那么多层衣服,直接冷到他心底。

沈遇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黎刀刀发了个短信,头也不回得离开了喧闹的剧组。

沈遇手上裹着厚厚的绷带,他一直自认在疼痛方面自己是个硬汉子,这次上药还是搞得他呲牙咧嘴,小黄狗趴在他身边摇着尾巴,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他。

黎刀刀看到沈遇说身上被泼了一身热水回家换身衣服的短信的时候他已经在被集体簇拥去酒店参加杀青宴的时候了,他身边坐着柳一彬,坐在他前面的工作人员在开他们俩的玩笑:

“你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们都不知道,刚刚那场戏看得我真是太激动了,你们俩真的没有在一起吗?”

柳一彬笑嘻嘻得故意牵起黎刀刀的手:“你看,大家都觉得我们很配,要不我们干脆在一起算了。”

“滚你丫的。”黎刀刀头痛,他没有给沈遇回短信,一把推开柳一彬,靠在椅背上睡觉。

柳一彬伸出手,把黎刀刀的脑袋勾到自己肩膀上,黎刀刀也不反抗,他承认柳一彬的肩膀比椅背舒服多了。

“沈遇呢?”柳一彬笑眯眯得感受着靠在自己肩膀上的黎刀刀,他不动声色得把手覆在了黎刀刀手上。

“他说自己回去换身衣服。”

“他还会来吗?”柳一彬试探得问,他心里在打鼓。

“不知道。”黎刀刀闭起眼,他累得很。

“如果他不回来的话,那我帮你挡酒好了。”柳一彬望着窗外的风景,轻声在黎刀刀耳边说。

“不用了,就算他在他也挡不了酒。”黎刀刀想着可乐当年说的我只和可乐,轻轻得笑出声来。

柳一彬跟着他轻笑着,那些他进不去的领域,不管怎样,还是进不去啊。

爱情这种一对一的东西,真是磨人啊。

第23章

沈遇对着手机看了无数次,一个晚上他没有等到黎刀刀的短信。

他打了个电话给维安,听到周围嘈杂的声音,才想起今晚是杀青宴。

“刀刀怎么样,你们在哪,我现在过去接你们。”他把手机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伸手去拿搁在一旁的外套,手一穿进去伤口被挤压,疼得他嘶了一声。

“不用……”维安有点喝高了,说话含含糊糊的,“他回去了,我也要回去了。”

“他开车?”

“没事……没事……”维安胃里一阵翻腾,他含糊着,伸手挂了电话,对着面前的垃圾桶哇得一声吐了出来。

“我说……”沈遇的话没说完,维安那边传来嘟嘟嘟的盲音。

他彻底坐不住了,拿起椅背上搭着的大衣准备开车去接黎刀刀,外面风雪大作,就连维安都喝成了这样,这种时候,还有谁能照顾他。

沈遇一边穿衣服一边拉开了大门,风卷着雪呼啸着灌进房子里,冻得他打了一个机灵。昏暗的院子里只有外面路灯发出微弱的光芒,他缩着手,哒哒哒一路小跑跑进车子里,他钻进驾驶室,低下头搓着手,长长得吁了一口气。

这时候,昏暗的道路上传来两道灯光,伴随着车轮在雪地上滚动的声音,沈遇抬起头,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驶向黎刀刀家门口,他能分明得看清坐在驾驶座上的李斌,他脖子上那条围巾还是前年圣诞节他们俩一起去购物中心买的。

车子稳稳得停在了黎刀刀家门口。

先钻出来的是李斌,他把围巾裹紧了些,从驾驶室里钻出来,撑起一把黑色的打伞,打开后座门,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从后座钻出来,那一头特意染的金色短发在路灯下有些耀眼,就算只露出半个脑袋,也能一眼看出那是柳一彬。不过柳一彬不是一个人钻出来的,另外一个毛茸茸的脑袋靠在他肩膀上,现下柳一彬正小心翼翼得把那个家伙从车上往下运。沈遇心下一紧,他把手搭在车门上,准备下车去搭一把手。

“好冷……”风从四面八方钻进车厢里,黎刀刀探出脑袋,却是实实在在得瑟缩了一阵。

柳一彬伸出手,把黎刀刀按在自己怀里,让他的头靠在自己颈窝,双手在他背上不停得摩擦,就像是一个蹩脚的拥抱。

沈遇咬着嘴唇看着这一幕,手指尴尬得放在车门上,开也不是关也不是。

“我送你进去。”柳一彬说话的时候嘴巴里有一团团的白雾冒出,他紧紧搂着黎刀刀,三个人一步一步往大门口走去。

沈遇咔哒一声打开了车门,他的表情有些阴郁,借着这光线才看不真切。

“一彬。”沈遇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那个瑟缩的黎刀刀,走近了才闻到一股刺鼻的酒味,“把他给我。”

“你今晚去哪了。”柳一彬阴郁着脸,把黎刀刀抱得更紧,没有松手的意思。

“……出什么事了。”沈遇看看柳一彬,再看看李斌,再看看有气无力的黎刀刀,他一颗心又悬了起来。

“我真搞不明白,沈遇,”柳一彬冷笑一声,“刀刀的保镖从来都是在他需要的时候出现,在他不需要的时候消失,而你怎么像是一个完美的反面教材。今晚的杀青宴你去哪了?不说你没有跟在他身边帮他挡酒,而你竟然到最后都没有出现,让他醉醺醺得在酒店里乱晃了一个多小时。我告诉你沈遇,如果刀刀有个三长两短,你信不信老子废了你。”

沈遇懵懵得站在原地,这是他第一次被说得哑口无言,不知怎么应答,他相信如果这时候柳一彬能腾出一只手来,自己的脸会挨狠狠的一拳,而自己肯定不会还手。

“……把他给我。”沈遇抿了抿唇,伸出手,小声得说。

“不必了。”柳一彬抱着黎刀刀往大门走,那股在他心里烧了那么久的怒火终于是爆发出来了,他紧紧抱着刀刀,好像是在对自己下决心这一次他不放手一样。

“你放手。”沈遇大步一跨,拦在柳一彬面前,他伸手抓住黎刀刀的肩膀,大力得把黎刀刀从柳一彬怀里拉出来,伸手搂进自己怀里,一个完整的拥抱,不管在哪里看起来都很和谐的拥抱。

手上还没恢复的烫伤随着刀刀的重量落到手臂上发出猛烈的疼痛,沈遇的手臂抑制不住得颤抖了几下。

他皱了皱眉头,大步流星得转过头往房门口走去。柳一彬站在原地看着沈遇的背影,他手心里还有黎刀刀身上的气味,不过那种能温暖他的温度已经消失了,只剩下冷风灌进他的领口里,在那原本该有一个人的位置。

他箭步冲上去,却听到了一个呢喃的声音。

“可乐……你个混蛋……”

“……我今天……喝了好多……”

“……你去哪了……”

柳一彬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他分明在走向黎刀刀的路上,也许就差一步,也许一伸手就能碰到他毛茸茸的头发,这一步在一分钟前他还理直气壮得迈过去了,现在却怎么也迈不过去。这种心情很怪,就像一个自己最喜爱的风筝,明明是一直被自己手里的线掌控着的,可是它却从来都是越飞越高,己越来越远,到后来它飞得高了,却发现跟着风飞走的它,已经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了。

柳一彬忽略掉的是,那个风筝与他之间,本来就只是游丝的关系。

“我一直在这里。”沈遇啪嗒一声打开了门,屋子里的灯光透出来,照亮了所有人的脸,黎刀刀睁开眼,他能看到沈遇温和的笑脸。

黎刀刀觉得眼前还昏昏的,他撑着沈遇站直了自己,才看见站在外面的柳一彬和李斌。

“进来……进来啊……”他像个孩子一样得笑了,对着两人招手,含糊不清得说。

沈遇搀着黎刀刀往沙发上坐,他伸手握了握黎刀刀的手,凉的像水。

“我去给你拿暖水袋。”他扯过一条毯子盖在黎刀刀手上,站起来去拿暖水袋。经过大门口的时候,李斌顺手带上了门,柳一彬已经换好拖鞋,他的脸色有些发白,正往客厅里走。

李斌盯着沈遇的背影,跟着他一起往储物间走去。

储物间里拥挤又狭小,前段时间沈遇和刀刀在这里翻找换季的东西时这个地方有许多模糊暧昧的回忆,而现在是李斌进来之后这个地方的暧昧却带了点硝烟。

“你还好吗”李斌首先开了口,沈遇装成没有看见他的样子,一心在找暖水袋。

“我挺好,都挺好的。”沈遇懊恼自己今早为什么会弄坏了原本的那个暖水袋,也懊恼平时把这里收拾得太杂乱,导致现在找个东西都找不到。

“你刚刚搀他的时候我看到你的手在抖。”李斌一把拉起沈遇被烫伤的手,卷起他的袖子,那一排的烫伤痕迹很扎眼,“还逞什么能。”

“别碰我。”沈遇一把甩开了李斌的手,他受不了跟李斌一起呆在这个地方,总觉得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我不碰你,”李斌站在靠门的位置,挡着路两人走不出去,“我也不指望你回头了,沈遇。”

“我们换个地方叙旧。”

“你现在是再怕我吃了你,还是怕他觉得我们有什么?怎么,你们彼此不信任吗?真悲哀。”

“胡说什么。”沈遇的脸微微有些红,这个当儿他终于找到了暖水袋,他朝着李斌尴尬得笑,“我找到要找的东西了,我们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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