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在沉思,却听萧泽仿佛不在意地问道:「师弟今日登上龙主之位,想必是风光无限了罢?」
「还好。」
「师父他老人家身体还康健么?」
「师父离岛了。」
忽然听到这个消息,萧泽也吃了一惊:「怎么回事?」
玉秋离便将自己所知的事告诉萧泽,只说师父预感到所剩的时日不多,如今离开,想必是想临死之前一个人独处,不想被两人知道他归葬之处。
他们在白龙岛上住了多年,隐隐约约听到过,老龙主当年也有过一个倾心爱过的人,只是双方都过于要强,不免刚者易折。至于是否因为白龙珠的缘故,却是无人知晓。
那人故去后,老龙主意兴萧索,不再思量美人,于是出海收了他们两人为徒,这七年来沉浸在伤痛之中,无心雕琢他们,只任他们自行长大。如今老龙主功成身退,却是已离去了。
玉秋离隐瞒了白龙珠的事,萧泽却是先行问起:「那天师父留你下来,不知对你说了甚么?」
玉秋离平静地道:「他没说甚么,只是说我比师兄更符合白龙血脉的人选。」
萧泽叹了一口气。这个理由的确无懈可击,师父一言而定,纵是他心中质疑,却也没办法向师父证明,到底是谁更符合。
「师弟登了大位,想必是拿到黄龙主炼制好的白龙珠了?」
玉秋离想到他事事念及惜真,自然满心都是愤恨嫉妒,只想把白龙珠这件事烂在肚子里,一辈子不说出来,此时听他试探,原本想摇头,但看他露出关切的神情,心念微微一动,说道:「自然是拿到了,也没甚么稀罕,我就随手放到宫里了。」
「不知……师弟那白龙珠有几颗?」
「就一颗而已。」玉秋离眉毛一扬,「师兄为何这么问?」
「我是想若是多几颗的话,师弟不如赠一颗与我。」萧泽不抱希望地道。
「这倒是无妨,师兄要什么,我都会给的。」玉秋离看了他许久,心下不由得暗想,若是萧泽要这颗白龙珠的话,白龙珠倒是适得其所。白龙珠代表的是龙主的信物,他要权势,自己又岂会舍不得给他。
「师弟就这么给我吗?」萧泽没想到惜真的愿望这么轻易就办到,不由喜不自胜。
「给你是不难,不过师兄不能再住在山下了。」
「为甚?」
「若是忽然涨潮,将房屋淹了怎么办?」
「怎么可能淹到那里?师弟多虑了。」
「我听黄龙主说,玄龙主心情不佳时,便会天降大雨,山脚下也曾淹过的。」
萧泽初次听闻,不由得啧啧称奇,但想到龙宫岛原本就有无数传言,玉秋离信誓旦旦,自然也不会在这方面欺骗自己。
「我新住进白龙宫,也有些不习惯,师兄来正好可以陪我。师兄可以在宫中住三个月,若是身体无恙,师兄去哪里都可以,好么?」
萧泽看到他情意殷殷地邀请,想到自己既拿了白龙珠,人家又只有这一个要求,若是不答应却是不近情理,只好道:「又不是小孩子了,搬到新住处还要人陪。」
玉秋离低声道:「小时候师兄也没陪过我。」
萧泽一惊,却听玉秋离又道:「我那里东西都齐全,师兄不必收拾了,随我上山即可。」
萧泽点了点头,玉秋离不由得脸露笑容,抓着他的手轻轻摇了摇,像是十分高兴。
他忽然发现这个师弟的心情也是十分简单,很容易就能开心地微笑,想必平时没有什么事能真正让他开心,他才总是冷漠无情。
师父总共只有三个弟子,自己只和惜真玩,自然是孤立了他。
萧泽心中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能安慰自己玉秋离是大家子弟,他和师妹是孤儿,和师弟说不来也没甚么奇怪。
第十四章
萧泽收拾了一些衣裳细软,便随玉秋离上山。
以前每次走这条山道,都是白龙主召他们前去教导,这一次上山时却不免有些别样心情。
萧泽原本想挣脱玉秋离的手,但看到玉秋离露出委屈的神色,就像是一个向家人炫耀自己成就的孩子被嫌弃时的表情,萧泽不由无奈,只得被他拉住。
白龙岛上的弟子自然还是旧时人,看到玉秋离即位后第一天带上山的人竟然是他,都不由露出惊讶狐疑之色。
萧泽初时还不明白他们看自己的眼神,但想了许久才明白,龙主带人上山,都是特地找来侍寝的,不由得很是尴尬,但想到白龙珠还没拿到手,只好勉强忍耐。
等拿到白龙珠,他便找个机会下山,到时带着惜真立时离开龙宫岛,天高任鸟飞,这些人想些什么他都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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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龙宫修建得典雅肃穆,萧泽往日最多在门外的演武场远远看上一眼,却从未真正进来见过。
玉秋离牵着他的手,迈步而入,他四顾打量,却见一色都是白,颇显简洁,但却不免有些阴冷单调的气息。
萧泽转过一架白色屏风,看到椅子上放着的白虎垫子,墙上挂着着白描水墨画,不由微微摇了摇头。
看出他很是不满意,玉秋离便解释道:「宫规如此,不可轻废。我已命人改过了,只是……」
「师弟说哪里话,这是龙主的住处,想怎样自然是由龙主做主。」萧泽连忙说道。
看到弟子们都垂手而立,恭恭敬敬,他才渐渐意识到,如今在白龙岛上,一手操纵生死大权的,正是这个他从来看不上眼的师弟。
「你们都退下吧。」玉秋离斥退众人,随即对萧泽道,「师兄在此处稍后,我去取白龙珠来。」
萧泽看玉秋离这般主动,不由更是感激:「多谢师弟。」
玉秋离微笑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只是不知,师兄要这白龙珠有何用处?」
「这……」萧泽并不相信龙珠能长生不老,只不过惜真却要他答应不可告诉旁人,但玉秋离是不同的。
师弟待他这么好,他却不好欺瞒,只得说道,「这是惜真要的,我也不知她要来何用。」
玉秋离身形顿住,转过身看他时,眉眼间已恢复为熟悉的冷意:「师兄对那女人倒是痴情得很。」
「要叫师嫂。」萧泽虽然玉秋离的态度忽然不对,但也只教训了他一句,便立时感到有些呼吸困难,像是心情十分压抑。
「你们没成亲不是么?」玉秋离哼了一声。
「也快了,她说以后会随我去中原。」萧泽感到耳边嗡嗡作响,只能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白虎皮很是松软,上面的毛细密平整,让他软软地不愿起身。
「师兄是不是有些不舒服?」玉秋离心知控制他全身不能动的话,过于激烈,便慢慢地调整着,试图寻找其中的平衡。
要萧泽无法反抗,却又不起疑心,并不容易办到,只能控制他的欲望,让他强烈地想做一些平时不可能会做的事。
「坐一会儿就好了,只是觉得累。」萧泽按住了眉心,像是十分疲劳地揉了揉。
玉秋离站在一旁,并不答话。
「师弟去取白龙珠吧,我很快就会无碍的。」
被萧泽连番催促,玉秋离也不好停留,只好让他稍坐,自己出去寻找。
他带萧泽去的正是寝宫所在,不会有人打扰。
方才的惊怒未消,他又不和普通人一样,一旦有不快之事就发泄出来,只是憋在心里忍着,自然免不了胡思乱想。
心中越想,就越是控制不了自己。
想要占有他,想要控制他,想要他只对自己一个人说话,即使是伤心难过,也不是为了别人。
想到萧泽褪下长裤,将修长的大腿分开架在椅子两旁的扶手上,玉秋离不免有些口干舌燥。
他和萧泽相处时,唯恐引起萧泽恶感,一直强忍着心中欲念。后来萧泽浑身瘫痪,他自然也感到了自己用力过猛,竟然骑虎难下。
幸运的是萧泽对他一直没起疑心,还随他前来,陪他同住三个月。
如今萧泽对他渐渐没了戒心,他也打算循序渐进,让萧泽爱上他,却是忘了还有一个惜真!
玉秋离不由心中冷笑。
他事先没准备假白龙珠,倒是颇费了一番功夫,找到一个羊脂玉雕成的小瓶,将里面盛放的极品春药都倒了出来,随手将一颗养元丹捏去蜡丸,将里面的丹药取出,蘸了点茶水,再裹上一层芳香扑鼻的媚药,最后装入羊脂玉瓶中。
养元丹在龙宫岛上常见,但他所用的媚药和春药却是龙主所独有,又三种气味混合在一起,谅那惜真也闻不出真假。
他做完这一切,便将瓶子拿到手中,又磨蹭了好一会儿,心里想着的尽是萧泽衣裳尽褪,手掌在身上乱摸,满是情欲的脸上尽是哀求的表情。
光是想着就已硬了,这白龙珠当真不知是来折磨谁的。
玉秋离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唯恐再想下去,萧泽情不自禁地呻吟起来,怕是要惊动外面的侍从。
他可不想这般美景被别人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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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萧泽坐了一会儿,渐觉身体恢复了些,正定下心时,却觉十分不适,不想正襟危坐。
多半是坐久了,有些累,想换个姿势罢了。
他向来念头通达,从来不是呆板规矩的那一类人,看着左右无人,便忍不住将腿分开,架到了扶手上,却又感觉衣裳很是多余,只想着剥下来凉快凉快。
多半是被龙宫岛的骚气传染,让他时不时地就想放浪一番。在岛外虽然也曾病发无力,却不会有这种放荡想法。
因为上次被玉秋离闯入,他便只好忍着不脱,等着玉秋离来过后再说。谁知他越是着急,玉秋离便越是不来。
这个师弟每次都能凑巧,只怕他才脱下裤子,玉秋离便来了。
萧泽满心混乱,已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只能从椅子上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走动。
这房间很是宽敞,放了一张极大的床,只怕十几个人同时躺在床上,也不会嫌挤。床由汉白玉雕成,不带一丝杂色,上面铺着洁白的被褥,想来都是新换过的。
师弟以后的日子看来是快活得很。
想着玉秋离会抱着女人在上面翻云覆雨,他便觉得怪怪的。
如今玉秋离年岁渐长,脱去了当年稚气,冷酷中更有一种独特魅力,万万不会让人误认为女子,论理不会有半分奇怪之处,大概是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当上白龙主吧。
萧泽转了几圈,仍然觉得那张垫着白虎皮的椅子十分舒服,忍不住又坐了上去。
此时玉秋离还没来,他心痒难搔,连脑子也混乱起来,像是有人不断地在他耳边说,剥了衣裳躺上去坐着,必是舒服已极。
反正都让师弟当了龙主了,坐他一张白虎皮又有甚么了不起?
萧泽终于想通,随即疾步去关上房门,合上门闩,想着若是玉秋离来敲门,他立刻穿了裤子去开也来得及。
迅速地脱了裤子,扔到地上,他靠坐上了那张软绵绵的椅子,柔软的触感和肌肤相贴,他不由轻哼了一声,手探入衣服里,摸着自己的身体。
这种怪异的行为又发生了,他心知有异,但手却停不下来。
白龙岛上多的是美艳动人的人间绝色,自己竟然沦落到要自渎。
他虽然浮躁冲动,但在欲望上很是克制,自渎都做得少,怎地会用这种方式来满足自己?
他满腹疑团,正在此时,却听到门外敲门声响起:「师兄,你在里面么?怎么把门关上了?」
第十五章
他吓了一跳,想要从椅子上下来,但身体却是变得软绵绵的,只能维持着衣衫凌乱,下体赤裸地躺在椅子上的姿势。
满心惊慌失措让他一阵绝望。这个样子……就像被人亵玩过一样,第一次用玉珠自渎还可说是好奇,第二次被玉秋离看到,他大概要怀疑自己生性氵壬荡了吧?
这个猜测浮现心底时,他不由一阵悲哀。
私下偷偷做也就算了,还每次都被玉秋离撞到。
果然看到玉秋离眉毛一扬,像是十分惊异,旋即合上房门,向他走来。
玉秋离抓着他的前端,为他套弄着。
被人取悦的快感不断传来,萧泽很快呻吟了一声,射了出来,从玉秋离手中夺过自己玉茎的控制权,慌忙穿上衣裳,看向他的目光也变得感激:「多谢师弟……」
玉秋离回想起刚才看到他粉红的小穴在蠕动着,仿佛饥渴地召唤自己的进入,下腹一股热流激窜,他的性器都鼓胀得发痛,却是神情平淡:「谢我什么?」
「谢你没有嘲笑我。」萧泽羞惭无地,只能承认了自己生性氵壬荡的这个事实。
「没关系的。」玉秋离温言安慰,想了一想,问道,「只是师兄这样的身体,以后怎么和惜真姑娘在一起?」
萧泽苦涩一笑。值得庆幸的是,在成亲之前就发现了这个事实,否则毁了惜真,造成无可挽回的后果。
「师妹她……其实并不怎么喜欢我。」
玉秋离并不吃惊,按下了心中喜悦,问道:「师兄怎么发现的?」
萧泽不想提起惜真曾经当他的面提出想要白龙珠的事,叹了一口气。
他现在这样,的确是配不上惜真了,也难怪惜真看不上他。
以后自然不可破罐子破摔,有氵壬心之念时,还要好好克制,事不过三,若是再被玉秋离看到他在自渎,他还不如抹脖子自杀好了。
玉秋离看他神色黯然,想必是想到惜真,令更是妒火中烧,那女子若不是被师父收为弟子,他看也不会多看一眼,只有萧泽当成个宝贝似的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师兄的顾虑,我也明白几分。」玉秋离缓缓的,声音颇为无情,「试想师兄如今病情不稳,若是白龙血脉发作,起了氵壬欲,又忽然病发倒在地上,被人看到的话,我只怕师兄……」
萧泽闭了闭眼睛。他曾经嘲笑过岛上有断袖之癖又喜欢苟合的男子,得罪的人多不胜数,那些人十分担心他当了龙主,如今他当不成,不知让多少人弹冠相庆。
玉秋离所说的那一幕不是不可能发生……若是正好被仇人看到,即使对他身体没兴趣,想羞辱他的人也是不少。
「师兄不如跟了我罢。白龙岛上如今只有惜真一个玉蛟,还缺一位紫蛟,我对黄龙主说一声,他必定会答应的。你若是当了紫蛟,又有谁会对你不敬?」
玉秋离柔声劝诱着他。他心知萧泽吃软不吃硬,若是强来,必定会引起他反感,只好换一种方式。
毕竟看他惨然的表情自己也很是不舍。
萧泽嘴角不由得抽动了一下。他和玉秋离向来身份地位相若,如今却是要他做这个低了师弟一头的紫蛟,不免十分不愿。何况紫蛟名义上统领全岛,可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龙主要紫蛟侍寝时,紫蛟却不可拒绝。
所谓紫蛟,不过是担了虚名,实际地位连龙主姬妾也不及。
萧泽淡淡地道:「三个月后我就走了,也不必浪费了紫蛟的一个名额。你还是找个能辅佐你很久的人来做这个紫蛟吧。」
玉秋离心知激起了萧泽心高气傲的本性,只得暂时先放弃,将那颗伪造的白龙珠递给萧泽。
「师兄,这白龙珠只此一枚,你且收好。」玉秋离十分慎重。
萧泽虽然好奇白龙珠是什么样子的,但玉秋离这么认真,他担心揭开了瓶子散去了白龙珠的药性,便没有倒出来看看。
「多谢师弟。」玉秋离这么轻易地就把白龙珠给他,萧泽不由很是感动。方才玉秋离磨磨蹭蹭地不来,他还以为玉秋离是舍不得,如今看来,他却是多虑了。
玉秋离道:「师兄不肯当紫蛟,那这三个月……」
「无妨,这三个月我都不会出门,想必在龙主的寝宫,也不会出什么意外。」
答应玉秋离会在白龙岛呆三个月只不过是托词而已,这地方不可久留,拿到白龙珠还是赶紧去中原隐居的好。
玉秋离口中说道:「那我便放心了。」
两人各怀心事,房内一片安宁平静。
寝宫内有不少房间,萧泽还以为别处和这间房差不多,直到晚间时分,玉秋离回来安歇,他才知道所住的是龙主的正殿。
「师弟,我还是到别处去住好了。」萧泽意识到这一点,几乎是想拔腿就走。纵是他们之间是清白的,住得久了,怕是别人不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