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众人大惊,尤其是闽扬,因为他时刻与褚君浩一起,根本不知道他何时被人下的毒。
燕宗阳一听,用最大恶意来揣度闽扬。褚君浩是皇族,他的存在只对皇帝有妨碍,宣怡帝在位时就想尽方法想要除掉君浩,而如今舒清帝虽然以仁德治天下,可谁又能保证他心里没有龌龊,不想用闽扬这只狗来除掉其皇帝最喜爱的儿子,成为唯一血脉继承人!当即不由分说,拽着闽扬的衣襟,把他拉到屋外一顿胖揍。
燕琴急哭,拉着周先生一个劲儿问:师兄还有救么,求求大夫救救他。
苏柳安比较镇定,拉回未婚妻子,对周先生拱手一礼,“还请大夫尽力而为,伤者与在下有恩,苏门为救恩人在所不辞。”
苏门本就与大夫颇有渊源,周先生回了一礼:“苏门主,周某对这位公子身上所中之毒已有所怀疑,但想要知道到底中了何毒,必要抽其血液检验。”
苏柳安知道周先生来自神秘一族,看病方法有异于常人,这抽血之事可大可小,抽多少、抽哪里的血,是否有危险?“你先等等,我去请他家属。”
闽扬体魄矫健,被老人家揍几下也无大碍,他详细询问过程及危险程度后,点头同意周大夫施为。周大夫从他的药箱中取出一柄薄刀,以前用于刮骨之用,在小侍燃起的油灯上烧了烧,快速在褚君浩腕内侧一划,殷虹的血珠连成线,流到事先准备好的白瓷碗中。
待有小半碗后,周先生用一块药水泡过的棉布抵在伤口。“按住,半柱香才能放开。”
闽扬迅速接手,用力按住伤口。
周先生先把那碗血拿到窗户光亮下仔细观察,然后往里面洒了不知名药粉,碗中血液一点点凝结成降紫色。周先生暗叫不好,“这是无魂。”
“什么意思?”闽扬从来没听过这种毒,坐在床边追问道。
“这是一种秘药,出自皇宫,从前是用于治疗失心疯症,可后来副作用太大,就被封存起来了。服此药者会出现恍惚昏迷,药量重者,可昏睡长达七七四十九日,最后机体衰竭而亡。”
“可有解药?”燕宗阳追问。
周先生点点头,“有是有,但所需草药并不好找。”不太乐观说,“那些草药长年成长在极寒之地,北方凡加卡可能有,但这一去一回已经过了时日。”
希望如此渺茫,众人都沉默下来。闽扬凝视褚君浩安静睡颜,悲从中来,难道他们果真是有缘无分么,年少时他刚刚明白自己心意,宣怡帝一纸调令就把王爷从他身边带走,如今他们终于在一起,才成婚一年,好不容易慢慢相爱,他又要失去他了。“啊……!”闽扬一声悲呜,放开褚君浩的手腕,把他深深搂进怀里,他不服,他不甘!
燕宗阳烦躁大叫:“瞎嚎什么,我徒弟还没死呢。”
闽扬却仿佛没听到他的呵斥,把脸藏在褚君浩颈窝处,呜呜哭泣,没人知道褚君浩于他是多么重要,也没人知道他在沙场之上命悬一线时,以什么来加强自己活下去的信念。
褚君浩手腕上的药棉开始渗出鲜红,就好似他慢慢流失的生命。
“啧。”燕宗阳瞥了眼闽扬,气愤地抹把脸,那可是他从银项国皇宫里偷来的徒弟,一起生活过十年,从小悉心教导,亲如一家。得知这人强嫁了徒弟,对闽扬本来就没有好印象,而如今看他只会哭,更加反感。“阁下刚刚说那是出自皇宫秘药?”
周先生点头,“百年前从青汝国传入各国,当时这药很珍贵,各国皇宫应该都有一颗解药。”
燕宗阳握拳,“皇宫,今晚就去。”还没等苏柳安他们阻拦。闽扬放下褚君浩附和道:“好。”
燕宗阳转身,指着闽扬叫骂:“有你什么事?遇事只会哭的孬种!”
闽扬只是抿着唇,抹掉眼泪从床上站起,“请周先生告之那药是什么样子,我想办法把那药取来。”
“这药应该放在一个镂花檀木盒中,与无魂安放在一起,无魂应该是淡紫色的粉末,而解药则是一颗如珍珠大小的丹药。”
“多谢先生。”闽扬双手抱拳,然后对燕琴道:“君浩就请夫人多多照顾,我去取药。”
“唉唉,你到哪去取,大白天的直闯赤龙皇宫,不怕被剑削成人棍么?”燕宗阳追出门,拉住欲走的闽扬。
“不是,先去找我们的人,看他能不能求见赤龙王,请他赐药。”魏和年初就来拜访赤龙谈结盟之事,先去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如果可以他愿意付出所有代价。
燕宗阳哼了一声,以为他要犯傻,“行吧,你先去,如果求不到,回来找我,我去夜探皇宫。”
闽扬点头,表示就算求不来解药,也会打听到皇宫中放秘药的地点。
魏和听说褚君浩中毒,急忙向赤龙皇帝递上拜帖,也许中常侍们看龙皇国主对这次与银项国结盟不太上心,所以对他们有些怠慢,“回去吧,宫门快要落锁了,请您明日再来。”
“请这位常侍还是通报一声吧,我们真有些急事想请赤龙陛下帮忙。”魏和尽量保持微笑。
但中常侍还是拒绝了,等魏和他们走远,中堂侍与身边手下人低声说道:“陛下这几日都在为娘娘的病发愁,哪有功夫见他们。”
“大人,你说的是,陛下深爱娘娘,这几日娘娘这病愈发严重了,真希望娘娘快快好起来。”
两人叹息,转身走回皇宫之中。
“你多次进赤龙皇宫,可知道皇宫哪里藏药?”闽扬抿唇皱眉问道。
“你是不是急糊涂了,我是银项使臣,可能在他国皇宫中乱走么?”他上哪里知道人家皇宫里的药房在哪。
闽扬不语,摇头不再多说,迅速回到苏门,把情况向大家说明。
“还不是要靠我!”燕宗阳轻哼,本也没对他抱有很大希望,“先吃饭,午夜后行动。”
“爹,我与您一起去。”燕琴道,她想为师兄做点什么,看他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她心里特别不好受。
“夫人,还是我跟师父去吧。”夜闯皇宫九死一生的事,怎么能让即将结婚的人去,更何况,是他没照顾好君浩。“明日就是你与苏兄婚礼,好好准备一下才是。”闽扬想笑笑,脸上肌肉却非常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