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政神探夫夫档 上——绯村薰薰

作者:绯村薰薰  录入:08-27

盛珟在低低地呻吟过了这一声“疼”后,终于是有如烛头残火一般地摇曳着倒下了。

钟余轼冷冷地望着盛珟那越来越惨白的面容,须臾之间,他的血液中竟然疯狂地涌动出了一股难以按捺的绯色狂潮。他目放血光地抄了手边那还在泛溢着艳丽血色的手术刀,媚笑了一声,便把手术刀不偏不倚地抵到了盛珟那纤细白嫩的玉颈之上。

冷玉般的面容愈发接近了几分他所钟爱的“死尸”冰色,这种冷艳无双的容颜不断地刺激着钟余轼那箭在弦上的脆弱神经,他的屠尸之欲在理智悬崖的边缘上不断地徘徊着,稍向前移动一步,他就可以尝到久别的屠尸之快;稍向后退开一步,自己就还要再继续来抢救这个可以成为尸体的“活体”。

滴着血的手术刀依旧冷冰冰地横在盛珟的玉颈之上,透过那轻微的碰触,钟余轼甚至可以感觉到颈动脉那微弱的流动节拍,这般轻柔的节拍却似乎可以发出世界上最为震耳欲聋的鸣叫一般。

“哐啷……”钟余轼手中的手术刀终于在万有引力的作用之下落到了地面上。他呆呆地看着盛珟那瑰丽昭彰的面容迟疑到:自己竟然无法心平气和地看着他变成尸体,这还是第一次……自己第一次不愿看到某人变成尸体。这是为什么?明明变成尸体之后的他应该更美丽的……

在钟余轼迟疑的宝贵分秒之中,一度昏迷的盛珟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那无力而又迷离的目光如蛊似毒地沁到了钟余轼的双目之中,中了这一种“毒”的钟余轼立时便冷却了他那沸腾着的狂野之血。他抱过了盛珟的脑袋,急切地抚摸了一阵,笑到:“你不会有事的,只要有我在!”

智比孔明尚有余的盛珟在经历过了刚才的那一遭鬼门关之后,他终于在钟余轼的目光中看到了他想要的答案。时至此刻他也才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刚才自己那近乎是在赌命的行为也许有些傻呢……

至于盛珟以命相博的答案其实不过就是:“他比死尸更有魅力!”而已。

既然想要闯到钟余轼那个装满了尸体的心中,那就一定要先打败他心中的那些尸体们。在尸体与自己之间,胜者只能有一个。盛珟平生第一次对一个“人类”真正的动心,可是这个人类却怪异得不似一个人类。他的睿智和自尊全都不允许他屈服在尸体的氵壬威之下,他一个活人又怎么可能输给那些不会说话,不会动的死尸呢?

盛珟在钟余轼的怀抱之中幸福地笑了,他的笑容落在钟余轼的眼中,当真是要比葡萄美酒夜光杯还要醉人,又比那沙场琵琶更加地撩人心弦几分。

面对着这突如其来的心潮起伏,钟余轼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也许是他在死者的王国中迷恋了太久吧,现下面对着这样一个鲜活的活人,他竟然不知道到底要怎样来对待……

他在手忙脚乱地把盛珟弄到了水晶大厦的病房之中后,终于是用手掌强按着自己那飞速跳跃着的心脏跑到了停尸房之中,此时此刻只有停尸房中那仙烟寒雾缭绕着的空气才可以平复他这狂乱不堪的心跳。他倚在停尸房的玻璃抽屉上,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后,终于是手指微颤地拿出了几个“血雨”中拾到的头颅出来。他在认真地拼凑了一阵后,便开始拿着电钻在这些头颅的不同位置钻起了孔来,当他尽兴地钻好了一堆孔之后,他便用人皮把这些头颅都包裹在了一起。在他的左拼右贴之下,一个造型极其匪夷所思的“人颅风琴”诞生了。

钟余轼把自己的薄唇轻压到了第一个头颅的嘴唇之上,他口中吐出的气流便沿着那些神秘的通道在人颅风琴之中畅游了起来。继而,一支曲调诡异,韵味幽媚的人颅风琴曲就这样从这件古怪的乐器之中飘扬而出了。这种由死者的遗骸之中孕育而出的亡灵挽歌,世界上能听到的人便只有这水晶大厦中的钟余轼和盛珟而已……

长风当歌,月夜如墨。在钟余轼的鬼曲荡漾之中,盛珟的身体渐渐地康复了起来。经过了此一场的偷袭风波之后,盛珟的行动可谓是更加地谨慎了几分。与此同时“十字教会”的注册会员则是在不断地壮大中,这一股恐怖的隐形力量让盛珟的神经愈发地紧张了起来。他举着钟余轼从他身体中取出的子弹头正在看得十分专注之时,钟余轼的妖媚手指则是冷冰冰地摸到了他的手上,轻巧地从他的手中摸过了那一颗子弹头:“你从这颗子弹头上看出什么来了?”

盛珟皱着眉头答到:“口径5.45毫米,AK-74”

“哦?可以猜出对方的身份么?”

“有一点到是可以猜出来,对方想要活捉我呢!呵呵……没有取我性命之意。”

“怎么讲?”

盛珟从电脑中调出了AK-74的资料,耐心地讲解到:“当今世界使用范围最广、数量最多的突击步枪要属苏俄AK系列。2001年5月世界著名轻武器杂志《枪的世界》曾公布:截止2001年月,AK系列突击步枪的总数在全世界已超过5000万支,排在第一;排第二位的是美国的M16突击步枪,总数为750万支;排第三位的是奥地利的AUG步枪,总数为50万支。该杂志还把AK47评为二十世纪“世界六大名枪”之首,AK-74枪弹口径虽然只有5.45毫米,但是它击中人身体后,马上发生翻滚.进口是个小眼,可出口却是弹径的20倍!”

听罢了盛珟的讲解,钟余轼不禁纳闷到:“按照资料上的数据来看,子弹头没有理由会留在你的胳膊里,而应该是击穿对不对?”

“嗯!如果想要减小子弹的威力,有一种方法就是减少子弹中的火药量,如果减少到20%也许就可以有这种效果?我们要不要来做个实验?”

“哦?怎么做实验?”

“用凝胶……”

钟余轼欢快地跳跃在盛珟的身边看着他搬出了一块块果冻一般的凝胶块,继而又看着他带上了耳塞和眼镜,盛珟在自制了几颗火药量不同的子弹后,便开始做起了实验。在一阵枪声休歇之后,不同的凝胶块上,则是出现了不同长度的弹痕。

盛珟在测算过了13层的斜线高度后,微微一笑:“果然是20%的火药量呢!”

钟余轼用手指弹了弹那果冻一般的凝胶问到:“这些东西做完测试之后,就没有用处了么?”

“有……可是用来……插……插……呵呵……”

钟余轼的脸上淡淡地飘过了一抹绯红,他转身走到自己的电脑前,细声言到:“你最近真是越来越不正经了!不理你了。我忙我自己的事情了!”

盛珟如钟余轼所言一般,很“不正经”地看了钟余轼一番后,终于是每日惯例一般地登录到了“十字教会”的系统之中,他才刚刚登录,即时通讯便高呼着“哈利路亚”的系统音响了起来。

这一声不同凡响的系统音立时又把害羞的钟美人吸引到了盛珟的魔爪之中。钟余轼兴奋地挤到了盛珟的身边,好奇地问到:“这次是什么?以前从来没有听到过这种声音呢!”

盛珟盯着即时通讯软件上那个在不断闪光的“麦克VS耳机”按钮,笑到:“这是有人要求和我进行语音聊天呢!这可真是稀奇呢!十字教会的人历来都是不愿暴露自己身份的,这个人为什么想要和我聊天呢?有趣……”

钟余轼急切地推着盛珟的肩膀怂恿到:“那就快接通呀!”

盛珟启动了“变声器”后,亲昵地帖到了钟余轼的耳边小声说到:“一会儿,你不要出声哦!”

“嗯!”

“嗞……啦……”一阵盲音过后,音箱中缓缓地流泻出了一个很机械的声音:“Judas Iscariot?你到底是什么人?”

盛珟淡淡一笑,便用手中的笔在本子上写到:对方竟然也使用了变声器呢!

钟余轼看着纸上的字开心地笑了笑,便继续倾听起了这神秘的“12门徒”对话。

盛珟用同样机械的声音答到:“我是什么人与你无关吧?你为什么会想要和我联系呢?你的ID是……Andrew,看来注册进这里也很早呀!”

Andrew惺惺味十足地笑了一下:“看来你也注意到了系统ID的赋值法了?看来你也是不简单的人物了,毕竟你的ID可是Judas Iscariot呢。你是不是一直都在调查12门徒的身份?”

“哦?你怎么会这样认为?”

“呵呵……难道你还没有发现么?你不觉得你的电脑已经被人访问过了么?”

“哦?”

盛珟的声音虽然没有什么太大的起伏变化,但是他的手指却在一瞬间飞快地忙碌了起来。此时此刻他那凝重的面容可谓是钟余轼从来都没有机会见识过的。面对眼前的状况,钟余轼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他急切地在纸上写到:发生什么了?

盛珟腾出一只手,飞快地写到:我的电脑可能被这个家伙入侵过!

盛珟手里虽然一直在忙着,但是他的声音却还依旧是那样机械般地平淡:“Andrew……你也在调查其他的12门徒吧?”

Andrew百无聊赖地应答到:“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类型。如果不是你先入侵我的电脑,我也不会对你产生兴趣的。呵呵……只怕我们两个是同行呢?侦探大人!”

“你也是侦探?”

“当然!要不要和我联手?让我们一起来揭开《哭泣的十字架》中所有的秘密!”

当这么一句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提问横空出现在盛珟的面前之际,盛珟沉默了,他踌躇地望向了身边的钟余轼。

对于钟余轼来说,所有新奇的、有趣的事情都会刺激到他那蓬勃生长的好奇神经,他拿起笔在纸上快意地写到:“联手吧!这个人好像很有趣呢!”

盛珟有些吃醋地“哼”了一声,便生硬地对Andrew说到:“我要考虑一下,三天之后给你回复!”

“好吧!那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OK!”

即时通信被盛珟中断了,他手脚冰凉地趴到了钟余轼的肩膀上撒娇到:“我不甘心……这个人的黑客技术竟然比我厉害……”

钟余轼宠溺地揉了揉盛珟的脑袋,安慰到:“马有失蹄,人有失手。不用太在意……不以一时成败论英雄的。你以后再从他身上赢回来不就好了?不过……他看来应该不会是‘十字架杀人魔’或是‘执行者’那一类呢!理论上说应该算是咱们的盟友对不对?”

“嗯!他应该也是对追踪‘耶稣’更感兴趣的人。”

钟余轼翻着手边的《哭泣的十字架》,叹息到:“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让你们找到‘耶稣’呢?”

提到“耶稣”,盛珟不禁又把思绪凝结到了“林妲”的身上,他皱着眉头问到:“轼轼……你的未婚妻……林妲……她有没有写作的习惯?”

“嗯?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好奇而已……”

钟余轼晃着脑袋回忆了半天,答到:“她不喜欢写东西的。好像……其实,我对她也不是太了解,只不过是习惯了和她在一起的放松感觉,所以才懒惰地认为一直和她在一起就好了。呵呵……”

“你所谓的放松的感觉……莫不是对你不闻不问?”

“嗯?恩……差不多啦!呵呵……我不喜欢被人过多的过问,也不喜欢被人背叛。”

盛珟有如树袋熊一般地抱到了钟余轼的腰身上:“我可是不会背叛你的,所以你就喜欢我吧!如何?”

钟余轼鬼魅地笑了笑,便学着盛珟方才的口气说到:“让我考虑一下,三天之后回复你!呵呵……”

“好呀!你真是越来越滑舌了。”

在钟余轼与盛珟的甜腻笑声中,地球的其他角落却在回荡着此起彼伏的惊叫声……

海风本应是清新的,但是在日本的东南海区,海风中却夹杂了无数的血色浪花,渔民的惊恐呼声则是愈发地响亮了起来:“海水全变成红色的了……”

“今天怎么又这样了?”

“这已经是连续多少天了?”

“海面下面好像有什么呢……”

“……”

“……”

汹涌澎湃的血潮接连不断,这种怪异的现象终于引起了各大媒体的关注,当然这一切也不可能逃出盛珟的视野。

盛珟驾驶着他的私人游艇载着面如春桃的钟余轼在海面上飞驰了一会儿后,问到:“你可以请假请这么久?”

“嗯……为了一睹‘血海飘香’,我把年假一气都请了!呵呵……”

“你还真是嗜血呀!”

“呼……呼……”海上的风渐渐的汹涌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道则是迎面吹送到了盛珟与钟余轼的俏丽脸庞之上……

钟余轼陶醉万分地嗅了嗅鼻前那时隐时现的血腥味道,不禁心驰神往地赞到:“果然和你在一起总有好事发生!我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壮观的血海呢……呵呵……”

盛珟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便开始聚精会神地观察起了游艇下那荡波漾浪的血色海水,当他看到了一些不寻常的颜色之时,他立时惊叫了起来:“抓紧栏杆,我要加速了!”

钟余轼迅速地抱住了身边的栏杆,急切地问到:“发生什么事情了?”

盛珟一边试图飞速地逃离血色海域,一边快速地讲解到:“我大概猜到血海的成因了!那可不是我们可以对抗的东西。”

“哦?是什么?”

“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再慢慢给你讲。现在我可不想被那些东西缠上。”

在暴戾的海风中,游艇摇晃得越来越厉害了,而盛珟和钟余轼的衣服则更是被吹得有如鞭子一样在不断地抽打着他们的身体,如果不是盛珟明智地带了太阳镜的话,恐怕在这强大的气流冲击中,他的眼睛都休想要睁开。

一路逃亡过后,海水的颜色渐渐地归于了一汪湛蓝,而那扑面的冷风则也变得清新了许多。盛珟找到一个僻静处,抛了锚后,终于是如释重负地瘫坐在了甲板上,他在大口地呼吸了一阵新鲜空气后,钟余轼也已经是从方才的肌肉过度僵紧状态中恢复了过来。

钟余轼走到盛珟的面前,兴致盎然地问到:“你刚才到底看到什么了?”

盛珟淡淡地笑了一下,答到:“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的!”

“哦?难道是外星人?还是美人鱼?或者是海怪?”

“这些东西还算是正常……而我看到的东西则是有些太不正常了!”

被盛珟如斯一说,钟余轼脑袋中的好奇宝宝则是愈发地焦躁了起来。他不停地眨着他那秋水含烟的美目央到:“你快说呀!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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