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
人真的很稀少，怪不得四处发着宣传单都发到了T市。但是向内望，一条长巷直通而去，两边是紧挨着的古城阁楼，青
瓦屋面，灰石堆砌的墙壁，透着一种诱人气韵。
这一眼，肖燃似乎就爱上了这个地方。只是奇怪的是，这个地方隐隐让他有一种异样的熟悉感。郑卓君倒是看的新奇
，俩人走进长巷，两旁有人在卖一些这里特色的小饰品，他们看到有游客经过都会特别热情的招揽。
肖燃走进一个卖混合杂货的店铺，店主是一个白胡子老爷爷，颇有天外仙客的感觉。他看到有客人进来，微微点头算
作向他们问好，然后便继续自顾自的专心雕刻着手里那个棕色的小木人。
店内和外面相衬得同样是古朴纯净，镂空雕花窗棂，左右整齐的摆放着各种让人眼前一亮的新奇小饰品。肖燃一个一
个看去，却在一个熟悉的东西上停下了移动的目光。
能看出来是四个背靠背坐在地上，貌状把酒言欢的少年和青年的小木雕。似乎在哪里见过……
对了！是在知铭祭游乐场！肖燃立马回头找沈毅，便看到他的目光穿过自己身旁也定住在这个木雕上。
果然……这个木雕的情景和在知铭祭鬼屋看到的简直一模一样，这也太过巧合了吧。
郑卓君问道：“怎么了吗？”
“没什么啦，就是这个我以前见过，在T市。”
肖燃便拿着木雕来到柜台白发老人面前请教，郑卓君也跟在他身旁：“老先生，能问一下这个是您刻的么？”
老人慢慢抬起头，眯着眼睛接过木雕左看了看、右看了看，才慢慢回答：“没错。”
“那……您知道T市的知铭祭么？”
“知铭祭？那是什么？”
“是一家T市最大的游乐场，里面有个鬼屋的场景和这个木雕好像，觉得有些巧合所以才想问问您。”
老人摸着胡子笑：“怪了，一般年轻人怎么会注意这些事情。”
肖燃挠挠头表情也存着疑问：“我也不知道，只是总觉得……自己对这个很感兴趣，想知道这四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人为的故事还是曾经遗留下的历史痕迹……也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哈哈哈！”老者仰天长笑几声，“也不算想多罢，这东西、这场景的确是有些渊源，至于是真是假也从未有人求证
过。不过是祖辈流传下来的野史几笔带过。……唉。”
“老先生为何叹气？”
“没什么，只是这似真似假的并非什么好的故事，不听也罢。”
“可是……”肖燃说道，“我很想知道。”
老者盯着肖燃看了会儿，微微叹了口气：“你两次撞见相同的事物可能也算是缘分，也好，那便告诉你。只是，我知
道的并不多。T市你说的那个鬼屋我想应该是我师弟修建的，剩下的你只能去问他了。”
肖燃点点头：“谢谢您。”
“阡华年间，野史记载，相传世间有两大暗杀门派，他们专为皇族办事，干得尽是些皇族们见不得人的勾当，杀人越
货无所不做。而这里其实有很多只是从小无家可归的孩童被他们的首领抓取，喂下他们终身无法背叛组织的剧毒，从
而唯命是从。而这木雕上的便是其中四人。
“真实名讳不得而知，只是知道他们的杀手代号分别为，红遥，红焱，叶零和无骨。其实一开始这两大门派交情数十
年，很多地下交易都是互利互为的，却不知道为何突然有一天反目成仇，我猜测应该和皇家利益脱不了关系，而这反
目也就造就了之后的种种。
“在他们四人还小的时候，他们便被作为杀人武器开始培养，但是只要是人就一定会有感情，红遥和红焱是在红谷门
下的一对兄弟，而叶零和无骨却是因为红谷和凤澜殿当时的交情而从小就和他们关系亲密的至亲挚友。
“至于详情，我的家族野史匆匆带过，也就不得而知了。只知道后来不知为何红遥背着三人出逃红谷，更不知为何被
囚困于邪魔教之下，受尽折磨。却有一天突然回来，然而那时的红谷和凤澜殿已成死敌，从而四人之间的情谊再不复
存在、反目成仇似乎也成了寻常。悉数种种，过往如烟，物是人非。
“这都是书中记载，但是总感觉漏洞百出，哪里违和。所以这也就是我师弟离开这里的其中一个原因。虽然我们都不
确定这到底是杜撰的还是真实的，但他本来就很喜欢游历四方，便借着这个缘由想找出更多的详情离开了。”
老先生摸着白胡子结束话语，肖燃听得认真，觉得这亦真亦假的故事就算没有详情也听得悲伤。因为无论是知铭祭的
泥像，还是现在的木雕，或许是雕刻太过生动，四人过往的景象栩栩如生，想到之后的事情实在是让人难受。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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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part）
沈毅又带着明柯来到了凤澜殿，凤澜殿当然并非人人得以进出，只是两人皆是红谷弟子那就不同于他人了。凤澜殿和
红谷的关系，或许是因为生死线牵命相齐，才能好得像穿同一条裤子的兄弟。
偌大的凤澜殿之后，有许多的院落，种着四季不败花的凤澜，常驻夕阳照昭华。
明柯刚见叶疏杨走出来便跑过去丢下了身后的哥哥，缠着叶疏杨给他吹那一曲流觞。叶疏杨无奈，摸着他的头，笑的
却是温柔。
肖燃原还在屋内犹豫，可出了门就看到这幕，便借机走到沈毅旁边调侃：“弟弟认了新哥哥，做兄长的可会难过”
沈毅望着他，任凭他调侃，眼底染着一层淡淡的宠溺：“怎么会，我从来都是随他去的。”
“那小心有一日，明柯真的长大，离开了你。”
“我不怕。倒是你……”沈毅凑近他，嘴角微微上扬，呼吸打在他的脖颈，“也不过是和明柯一般大的小孩子，怎么
几日不见，说话这样老成了？嗯？”
肖燃就受不了他这种暧昧不明的语气和动作，脸微赧，紧张到再说不出一句话。
不远处，院落屋后突然传来曼妙曲调，悠悠扬扬，散在空气中。
沈毅直起身子，微微抬头，笑道：“流觞曲。”
终于被转移了话题，肖燃心思微松，不再那么紧张：“明柯还是这么喜欢这曲子，不过疏杨吹得的确是好。”
鸿雁来、玄鸟归、群鸟养羞。白露季，沈明柯那年七岁，凤澜殿后，那是他第一次遇见叶疏杨。
那时，师父带着几个新收的徒弟来到这里让他们见过凤澜殿师叔，却被沈明柯摸了空从大殿内逃了出来跑去了后院，
后院的凤澜花开的妖娆，他看得傻眼，一步一步的沿着道路慢慢走过。
或许是缘，凤澜花下，花瓣暗自飘洒散在明柯乌黑的长发上些许，像点缀着什么饰品，衬得他本就柔嫩的脸蛋更加动
人心魄。然后，他便听到远处隐隐有笛声传来，虚无缥缈，若即若离。
一抬头，就看到院旁的一个小屋窗前立着个少年，白衣胜雪，眉如墨画，鬓若刀裁。手举着木笛放在嘴边闭着眼睛吹
奏。少年太过英俊，就算未及龆年的明柯也看得呆掉。他年幼无知的想法却也简单明了，这个人和自己身旁的凤澜花
一样的好看，甚至更胜于它们许多许多。
叶疏杨似感觉到了什么，曲声骤停。瞬间睁开眼睛，摸住暗器，但在看到来人的时候压制住了自己即将挥出的手。
窗外斑驳的花树影下，静立着一个小孩。他的眼睛清亮慑人，正直愣愣的望着自己。
这便是初遇，亦或是，孽缘。
＊＊＊＊＊＊
“年轻人，故事始终是故事，历史也不可能变更，听听也就罢了，不用放在心上。”
肖燃点点头：“嗯…… 这个小木雕我想买下来。”
“既然是有缘分，就送给你了。”老者微笑。
肖燃连忙摇头：“这怎么好意思……”
“没关系，收下吧。”
肖燃接过木雕握在手中，犹豫了半晌才感激的说道：“那真是谢谢您。”
“客气了。”
走出店铺，郑卓君望着他手里的东西：“没想到来这里还能有这样的收获，没准儿肖燃你和这里真的是有什么缘分呢
。”
肖燃挠挠头：“大概是巧合吧，不过幸好跟你来了这个古城，我真的挺喜欢这里的。”
“哈哈，那就好，刚刚还害怕你觉得这里偏僻呢。”
“怎么会。”
肖燃和郑卓君，当然还有身后的某只鬼走走停停四处观摩，一天的时间也就这么下来了。俩人找了一家外面像古代客
栈，但是里面装潢还是挺优雅别致的宾馆准备过夜。
这一路上肖燃和沈毅的交流很少，包括眼神的交流。不仅仅是因为有郑卓君在，还因为肖燃的刻意躲避，尤其是在知
道沈毅为自己装了晕车药。这样的关心，让肖燃倍感熨贴的同时，还隐隐带着更多的不知所措。本来他想用这趟旅行
让自己想清楚自己的感情，期待等回去以后能忘记一切。可是沈毅简直是半强制的跟了过来，他甚至无法拒绝。
他越来越迷茫，肖燃第一次觉得感情是件很复杂的事情。
郑卓君蹲在床边上整理行李，古城旅店的外面很是安静，只能听到偶尔的鸟鸣。沈毅就坐在床头一角默默的盯着肖燃
看，没有什么表情。肖燃也在准备过会儿睡觉的睡衣，余光却总能隐约看到沈毅在看自己…… 他的头低的更低了，浑
身不自在。其实他不是没有感觉，能感觉到似乎沈毅的心情不是很好…… 到底是因为什么，他却不得而知。虽然如此
，他却还是没有勇气和他有更多的“交流”。
简直是……蠢死了！
郑卓君拿出睡衣放到床的一角，不知是夜晚太过安静，就连带着这个整天笑容满面似乎毫无心事的人也笼罩着一层寂
寥。他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的一轮明月，发起了呆。
肖燃又想到那个晚上他在小巷看到的场景，心中就有些歉意。或许，他不该偷偷听他们的谈话，也许，那是郑卓君最
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
“肖燃……”
肖燃抬头，看到郑卓君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自己身边，笑呵呵的问：“外面空气感觉挺不错的，要不要出去走走再睡
？而且我肚子有点儿饿了，说不定有卖宵夜的呢哈哈。”
正合肖燃的意！旅馆的双人套间实在地方不够大，所以无论都逃不开他的视线，简直弄得自己做什么都别别扭扭，正
好出去散散步还能躲避某鬼的目光！
“好啊！正好我也饿了～”
出旅店的时候，肖燃还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沈毅，发现他已经不再看自己了，而似乎正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别的事情
…… 明明应该庆幸，却心中感觉空落落的，简直是莫名其妙。
两人离开旅店往东去，古城的夜晚自然比白天更加寂静，东街的店面基本都暗下了灯，但是再走几步便发现一个微拐
角处还有一家店挂着红灯笼在夜晚烨烨生辉。
走近一看，竟然还是一个古代茶社，虽然是茶社，但是晚上却会卖一些清爽可口的小吃。人并不多，每个桌子都有屏
风作为隔间，并且半隔间房还带着外凸出去的窗台，放着几把垫着椅垫的镂空黑色椅子，外围被红漆栏杆所装点围绕
，形成一个夜空之下非常适合赏星望月的地方。
发现了这么一个好地方，俩人都很高兴。点了一些特色小吃上桌，美滋滋的开吃。肖燃刚夹起一个桂花糕放到嘴里抬
起头，就被郑卓君身后突然出现的沈毅下了一大蹦！
……妈蛋！他是鬼么？！
哦对…… 他本来就是鬼……= =
这大半夜的……
不过还好，沈毅这次没有再明目张胆的对肖燃大看特看，而是穿过郑卓君走到窗台那边去了。
肖燃暗自松了一口气。
等到饭桌上的东西差不多都扫食光了，郑卓君起身走到窗台上，抬头便能看到一汪明月。
肖燃跟在他身后，看到沈毅依旧懒懒地站在那里。
郑卓君不知道在想什么，似乎又有点儿走神，肖燃更不知道该说什么，顿时时间如同停滞了一般，安静的恐怖。
就在这时，郑卓君突然说道：“你看今天这月亮，怎么这么亮啊……”
肖燃抬头，今天的月亮就像被浸在黄金水池里一样，又大又亮的可怖。而且背后似乎泛着血光冲天，如夜魅降临。
“我一直记得我小的时候见过这样的场景，那时候还被吓着了呢……”
肖燃不明白为什么郑卓君突然谈论起这个，心中充满了疑惑。
郑卓君笑了一下，转过身看着肖燃问道：“你也喜欢男人吧。”肖燃突然被郑卓君的一语击破震惊到了不少。
想慌忙掩饰却突然意识到他说的是肯定句，有些尴尬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哈哈，这是能感觉出来的～”
肖燃默默心想，我怎么什么都没感觉到 TAT
等等……他用的是……“也”？难道他……
“你不用瞒我，因为……我也是啊。虽然从小到大就喜欢过一个人，不过感觉时间过得好快，转眼就喜欢他这么多年
了。哦对了，那个人你也认识。”
“他是……”肖燃的脑海里马上就浮现出了一个冰冷男人的身影。
“是啊，就是沈长麟，你见过一次……或许是两次？”
肖燃有些讶异……两次？
郑卓君犹豫了会儿才问道：“其实……我一直想问你，那天你是不是看到了？”
肖燃愣住，不知该如何作答。他一下子就明白他问的是那天在小巷的事情，自己鬼使神差的偷听了好久也没有离去，
直到他感觉到郑卓君微微侧头，似乎看到了他的时候。然而，第二天他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才以为这个人应该没有
看到自己……
肖燃露出有些抱歉的表情：“对不起啊……那天我不是有意偷听的……只是我……”
“没关系的，你不用道歉，就算被听到了也没什么。”郑卓君的笑容不减，“很奇怪吧，我大概已经和你所认识的不
一样了吧？”
的确……那时候的郑卓君浑身带刺，就算距离很远也能感觉到他的心痛。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却总是笑笑笑的，笑
着，一直在笑着……
郑卓君又默默趴到铁栏杆上，静静的看着已陷入无边黑暗却偶尔有星星光火的前方：“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
得虽然你很安静但是却让我感觉很舒服。渐渐接触久了，就觉得我们或许真的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所以……有些事
情我不想瞒你……”
“那……”
“我爱他。”郑卓君突然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但是这种笑容却是肖燃第一次在他的脸上看到，那是一个带着能让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