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璋等着用那笔钱,只是……又不会死……
安德烈耐心等他,靠在敦实的沙发靠背,居高临下看着双腿间男人低垂的头。
男人抖得厉害,磕磕绊绊解开裤带,拉下裤链,放出兴奋的巨物。
安德烈体毛都是浅淡的金色,隐秘的耻毛也是一样的浅色,周宗瑜狠下心,可真正握住滚烫的硬物时,他还是恐惧瑟缩。
安德烈察觉到自己失速的心跳,身下的事物也随着他的心跳搏动,被那人的手掌覆盖时,那东西愈加兴奋颤栗。
男人对情事并不擅长,保守简单的生活令他充满禁欲的气息,和女人交往的经验基本为零,自己动手解决的次数也非常有限。
他笨拙地张嘴……安德烈瞬间就被欲火焚烧,梦寐以求的场面令他难以克制发出叹息。
“嘶,好乖……”
安德烈无意识低喃,伸手揉上男人光滑的长发,手指插在发间抓紧,一点点压下男人的头。
……仅仅是这个事实就足够让他疯狂。
阵阵恶心感冲击着周宗瑜,耳朵是里尖锐嗡鸣,他几近窒息,难受得发出呜咽。
安德烈稍稍退出一些,快感让他丧失理智,血管里暴虐的天性几乎快压抑不住。
他喘着气,低头看到周宗瑜从黑发里露出的红色耳廓,他甚至肯定,那人脸上也是一样羞涩的颜色。
周宗隐忍落泪,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比这更痛苦的事都经历过,这算不上疼痛的对待,他何必这么难过?
……
……
……太可怕了……不要这样对我……
被信任的友人侵犯的事实终于逼得他崩溃。
他偏过头不敢去看身上的男人,却被一只大手掐着下颔转过,带着淡淡酒精味的深吻夺去他呼吸的权利。
满口满鼻是安德烈的味道,满目是安德烈的身影,满耳是安德烈的声音,满身是安德烈的温度,连身体里都被烫满那男人的烙印。
他像是落入名为安德烈的深海,怎么挣扎也无法逃离,他的哭喊被海水侵吞,连自己都听不到,空余下死亡般窒息的恐惧。
他只能无力放弃挣扎,静静溺毙在深海死寂的黑暗里。
……身体的快感空虚得可怕,他快断气一样发着抖呼吸,眼前一阵阵炫光。
这就是交合的感觉……
原始、低劣、无意义……
肮脏得令人恶心。
安德烈喘息着,垂眼望向被他弄得瘫软的男人。
黑发凌乱披散,遮住扭向一边的脸,只露出男人尖尖的下巴。
终于释放的情欲给理智腾出点儿空间,安德烈怜惜地摸着男人细瘦的脖颈,那上面有他留下的齿痕。
“瑜……对不起,我弄痛你了……”
他有些悔恨自己刚才的粗暴,第一次就弄得这么血腥,周宗瑜一定会生气……
小心拨开盖在男人脸上的黑发,看到被他咬得红肿的唇。
啊……我真是个禽兽……
安德烈皱起眉,烦躁悔过,接着他看到男人失神半张的眼。
天,他真的生气了,我都干了什么蠢事!
他俯身亲吻男人的脸颊,舔舐那嘴唇的血渍。
“对不起……我刚才真的太粗鲁了,你生气了吧?你要是生气……惩罚我好了,让我做什么都行……”
他听到周宗瑜吐出一句气音,不过声音太轻,并没有听清那究竟是叹息还是说话。
他支起身,微笑地吻了吻男人湿润的睫毛。
“瑜,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钱……”
安德烈收敛笑容,身上的温情迅速退却。
“……你该履行约定了吧……给我钱……让我走……”
怔怔看着男人虚弱地吐出这句话,他有点不明白,为什么那张漂亮的嘴能说出这么伤人的话。
静默,空气都滞涩。
安德烈突然笑了,残忍的,恶意的,带着报复的期待。
“当然,钱是一定会给你的。但是,瑜,你真的觉得,自己卖一次就值那么多钱?”
他看到周宗瑜转过脸,那双深琥珀色的眼睛流露出惊恐疑惑,自己的身影正正落入那人眼中。
就这样,看着我……不要别过眼,不要转过头,所有注意都只给我一个人。
安德烈愉快笑着,用最温柔的声音恶毒道:“瑜,不要这么天真,你只是一个穷画家,也没有多出名,最重要的是,你还是个男人,连卖身也只能找我这样的变态。”
他看到男人气红的脸,抛却那双眼睛里的恨意,真是无比勾人的景色。
“你跟我要钱没问题,我会派人为你那个病死鬼弟弟治病。不过,仅仅是上一次床就想换到你那个弟弟的命,你是把自己看得太值钱,还是把你弟弟看得太不值钱?”
身下的男人难以置信地张大眼睛,死死盯着他,气愤让他无意识的微微张开嘴喘息。
“你必须留在这里,什么时候我玩腻了,什么时候你才可以离开,懂吗?”
啊~这种表情简直棒透了!
恨果然比爱容易,就连你也不能免俗。
安德烈享受着男人愤怒扭曲的脸,被骗的感觉让周宗瑜失去理智,困兽一般露出人类原始的感情。即便虚弱的身体已经没多少能量,安德烈也还是花了很大力气才制住男人疯狂的反抗。
安德烈捏着男人的关节,拗住不断挣扎的小腿,脱臼的巨大疼痛迅速击垮了削瘦的男人。
他看着男人痛到苍白的唇,轻轻擦去那人额头上的冷汗。
心痛与兴奋,爱与恨,刺骨锥心的痛苦充斥在胸腔左边,暴虐发泄的快感占据他的大脑。
扭曲的快意让他发疯,已经分不清自己真实的感情。
他坐在周宗瑜小腹上,揪着自己的头发按住双眼,他看起来像哭,喉咙里却发出诡异的咯咯声。
第三十四章:死结
周宗瑜烧得很厉害,口鼻干燥到麻木,身体快化成骨灰。
疼痛不算什么,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渐渐连疼痛的感觉都快消失了。
昏昏沉沉,醒醒睡睡,一时是在梦里,一时又听到有人说话,分不清哪个是幻哪个是真。
干裂的嘴唇被温水滋润,他似乎听到有低声的啜泣。
宗玥……
是了,昨晚他被困在堂屋给族人打了。
难怪会这么难受……
他想抬手摸摸那个哭泣的人,告诉她自己没事。可是手臂却重如千金,他连手指都动不了。
他混混沌沌想,该不会是打废了吧?
废了也好,废了便不用画画,反正那些东西也没人看,也不值钱。
他有些唾弃自己这庸俗的想法,又在思考这种俗气的想法是哪里来的。
哦,似乎是安德烈说的……
安德烈!
他被这个名字吓得心口一缩,受惊的心脏通通直跳。
想抬起右手摸摸心口,却发觉那只手冷得像冰,有点想不通为什么身上滚烫却有一只手是凉的……
冰凉的手突然被握住,小心翼翼把那只手拢在手心,干燥温暖的手掌终于让那只手舒服一点。
应该是宗璋吧,虽然从小对谁都一副不爱搭理的样子,三个小的里面,那孩子却是最细心、最体谅人的一个。
他有些欣慰,睁开眼,看到小男孩垂着头坐在旁边,他轻轻了唤那孩子一声。
那人抬起头来。
确是一张鲜血淋漓的脸!
“宗璋——!”
安德烈被猛然一抽的周宗瑜吓到,看到男人张大双目剧烈喘气,似乎是被噩梦惊扰,全身都抽搐颤栗。
放开拢在手心的,因为输入的液体而冰凉的手。安德烈起身贴近男人,轻轻抚摸他沾满汗水的额头,顺着头顶一遍遍摩挲,让那人冷静下来。
不知道他做了怎样的噩梦,惊恐颤抖的眼球覆着一层泪,刚才似乎还嘶哑喊了一声。只不过高烧让男人的声带完全发不出任何声音,那声呼喊只是一个细小的气音,他没听懂男人究竟要说什么。
疼惜亲吻男人的眼睑,放软嗓音低声安慰,男人终于渐渐平静,小声抽噎着又昏睡过去。
安德烈疲惫躺在男人身侧,其实周宗瑜生病的这些天,他几乎没怎么合眼。
那场半强迫的交苟,以及之后的虐待,让周宗瑜本来就超负荷的身体彻底垮了。一时病来如山倒,因为他冲昏头的作为,男人的手臂和膝盖都脱臼,后面有些刮破,受到感染。过度疲劳、心理压力和热水澡后受凉引起感冒高烧,营养不良免疫力低下,让本来简单的病缠缠绵绵又急又凶。
戴了几天呼吸机,今天才终于摘掉。好歹体温没那么高,病情稳定,渐渐身体也能有些反应。
终于能放下心在男人身边眯一会儿,安德烈几乎快累瘫。他小心把头靠在男人的肩窝,听着男人的呼吸声陷入睡梦。
再一睁眼不知是几点,他难受地动了动僵硬的身体,因为怕压到身边的人,睡眠中他也不敢乱动。
“点滴!”
他猛然想起睡前没有拔针头,不知道自己睡着的时候有没有输空液体。
转头看到已经收走的输液架,悬着的心瞬间落下。
应该是管家帮忙收走了……
安德烈反省自己不该睡着,捂着脖子摇晃,突然看到周宗瑜已经醒来。
男人平静睁着眼,失神呆望着床帐的顶棚。
安德烈抿抿嘴,心里有些烦躁,他不知道自己该恶毒相向还是该柔声安慰。男人的状态看起来很不好,他承认自己心里难受,可是已经说了那么多恶毒的话,做了那么多恶毒的事,现在再摆出温柔的样子,那简直太奇怪了。
这种尴尬似乎只折磨着他一个人,安德烈冷着脸逃离这个房间,让一个和顺的佣人去看着周宗瑜。
他原本很少关心自己产业下的事,不是非常重大的决策一般不会太注意。
但似乎是为了逃避一般,鲜少坐在书房看公文的人,现在竟然转性开始大查产业状况。
每天都会有许多文件被送到宅邸,安德烈神经质地强迫自己去看那些枯燥的文件,自从周宗瑜醒来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进过那个房间。
有人按时给他汇报周宗瑜的情况,他听着那些公式化的形容,不能想象男人究竟是什么样。
仅仅靠他人苍白的语言,看不到,听不到,摸不到,没有任何直接的,来自那人的信号。即便描述再详细,也还是觉得担心,觉得空虚。
这天看护的人告诉他,“那位先生已经退烧了,体温稳定维持在36.7,只是最近一直做噩梦,总是能看到他惊醒。”
安德烈面无表情,内心却像落入油锅,一遍遍被煎熬。
“让医生加一些镇定的药物,他安睡以后及时通知我。”
状似平静吩咐完,他继续坐在书房看文件。
其实根本看不进去……
他想看看那人已经快想疯了,只是周宗瑜醒着,他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态度去面对。
半放空神游了一阵,难耐等待着看护人的回复。
他心浮气躁到连自己都鄙视自己。
这不是以前的我……该死的,别这么沉不住气!
好不容易等到看护人的消息,他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拉住自己,尽可能不要失态的冲进卧室。
睡梦中的周宗瑜安静柔和,安德烈看着因为生病而面色惨白的男人,无力的悔恨让他心口闷痛。
明明是可以好好表明心迹的机会,却让他被妒火烧坏的脑子搞砸了。
他低着头,指尖碰触那人露在被子外的手,最近一直在静脉注射,周宗瑜的手臂留下许多青紫的瘀痕。
安德烈觉得自己已经把他们的感情推向死路,他笨拙地用真心恋爱,像是蹒跚学路的幼童,跌跌撞撞,捧着自己的心想要送给他深爱的人,但是,却在一遍遍摔倒的时候,把自己的心弄丢了。
现在他站在这个人面前,却双手空空,只能仓惶地看着他爱的人,不知该怎么表达他的感情。
其实我……想要你,是因为爱你……
好吧,其实也有一点是因为想和你上床……
但是……想和你上床也是因为我爱你啊!
他独自纠结地和自己斗争,逻辑都快错乱。
他像个懦夫一样,只敢在周宗瑜睡觉的时候来看看,每次感觉男人快醒了,他就会慌张逃跑。有几次,他望着那人发呆,直到周宗瑜半失神地睁开眼他才惊觉,立刻像个小偷怕被抓住一样跑出去。
第三十五章:囚禁
周宗瑜听到关门声,缓缓转过头,那家伙逃跑时扯动床罩,上面的流苏坠子还犹自晃动。
他隐约感觉到安德烈的想法,只是他不能接受……
呆望着床帐深红色的顶,最近被注射了很多镇定类药物,他头晕晕的,思维也变得迟缓。
该不会被弄成个傻子关在这里吧……
他缓慢思考,总是会在思维中出现大段空白。
这天醒来,看到安德烈正坐在床边发呆,灰紫的眼睛直直盯着他,圆柔的脸配上那副笨笨的样子,看起来很乖很无害。
当然,这一切都是看起来……
他从未想过,安德烈是那样残暴的一个人。
施加在他身上的虐待算不上多严重,却足够令他痛不欲生。
四肢几乎全部脱臼,安德烈的手段是以折磨为目的。
他瘫痪一样在床上躺了很久,并不是不想动,而是动不了……
发呆的男人眨了眨眼,对上他的视线,那张圆柔的脸先是惊喜地笑了一下,紧接着,那人触电一般弹起来。
他看着那人慌张后退撞到床柱上,晕头转向想要逃走。
“安德烈……”
他努力唤了男人一声。
高大的男人缩着肩的背影看起来有点可怜,定定背对着他站着。
他不确定自己现在向男人询问宗璋的事会不会有回应,但这个问题盘旋在他心里,弄得他心神不宁。
他看到男人偏了偏脸,终于还是干哑地问了一句:“我弟弟,他……怎么样?”
那个高大的背影僵了一下,接着安德烈缓声道:“已经做过手术了。”
他还没来得及对男人道谢,关门声就阻断了他和男人交流的机会。
接下来几天,他都没有被注射镇定类药物。
渐渐适应了脱离止痛药的情况,脱臼的关节时不时尖锐地痛一下。
医生建议他开始逐渐恢复自主生活。
这天,他捏着勺子坐在床上尝试自己吃饭。
手臂不受控制的颤抖,感觉就像用大脑控制别人的四肢。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打翻勺子里的食物,这种废物的情况弄得他异常灰心。
门被推开,他看到安德烈拿着一叠纸张进来。
餐车上,食物的残渍让安德烈皱了皱眉。他注意到安德烈情绪不太好,于是,抖着手把打翻的东西收回盘子里,做出已经吃饱的样子。
而其实他根本一口都还没吃……
安德烈厌烦看了他一眼,口气不太好地说:“你怎么才吃这么一点儿?”
他不确定安德烈是什么意思,那明显烦躁的眼神弄得他惴惴不安。
“我没胃口……”
安德烈忍耐着什么一样,抿着嘴静了一会儿,叫人把餐车推出去。
“给你。”
房间里又剩下他们两人,安德烈把手里的那叠东西丢在他腿上,随意地坐在他身边。
他拿起那些纸张,发现是关于宗璋病情的报告。
专业的英文报告读起来非常费力,他缓慢翻着,看到最后也看不太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