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也只为了向你们说明事实并不是你们所想的那样子的,而我也觉得应该在这个时候做点什么了,不仅是去证明自己,更是去拯救自己。我想到了那个公园,我知道这次没有多少机会成功,但是,我还是决定这次要去,因为不想让自己生活在大家的怀疑和猜忌里,我也不想让大家都继续生活在恐吓之中。
只是现在的我忽然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如果要活下去,就快点离开。你,也许是现在我唯一能信任的朋友了,所以快离开,求你了。
--晨光上
我站着没有上前,不知道为什么不能再踏出自己的脚步,是因为我发现自己看错了一些东西么?我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只能感到抱歉,真的很抱歉。
我累了,我真的是已经很累了。我坐到地上,把头埋到了双腿之间,我不想做什么,也不愿意做什么,或者也没有办法做什么。也许,现在的我只想抛弃这个世界,要是真的能抛弃就好了呢,只可惜就是这一点我也做不到。
11、pAgE.10
“那天,晨怪怪地。其实先开始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他说万一他死了千万不要通知你,更别让你回来,如果真的回来了就把这封信给你。于是那天晚上晨就忽然不见了,打电话也没有人接,一直都是语音助手,起他经常去的地方找也找不到。终于在第二天的早上,他的尸体在公园里被警察发现。”
我听着冰的话,然后抬起头来看远处的夕阳。它依旧是那样通红通红,虽然它现在是那么的有生命力,但很快它就会无力地死去。
我又一口气灌了一杯“液氧”。桌上的酒杯已经多到快摆不下了,我只能听到那边的吧台上有人在说笑,又是那帮年轻的学生。现在的他们就和那时的我们一模一样,不知道未来有多么地脆弱,就像饼干一样一折就会断裂。
听服务员说阿彪已经很久都没有来了,杂务什么的也只能打电话联系他。反而那个老人现在到是天天来。我原本以为这个地方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都没有变,直到这时才意识到,原来这个小镇在我离开的这三个月里已经改变了很多很多……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阳光闪耀得很刺眼,被强迫着睁开眼之后的我只觉得头很痛,已经记不得昨天是怎么回来的了。记忆里所剩的只有昨天夕阳下的一切,为什么总想忘记的东西反而越是没有办法忘记呢?屋里没有第二个人,小艾已经出去了,我一个人无力地躺在沙发上,一动都不想动。
我只觉得昨天的一切像是一场梦,真希望是这样。甚至到后来都开始怀疑这一切的真实性,一直到感觉到了自己嘴里的那股还没有褪去的酒气。于是,失落的感觉又一次从身体里浮现了出来。
我又开始发呆,因为出此之外我不知道我该做什么,或者我根本就是不想去做任何的事情,甚至是不敢去做,懦弱的心让我只能被禁锢在这里。直到电话铃响了起来。
接起来后传来了阿彪的声音:“回来了么?”
我说了声“恩”然后很久都没有说话。
又是很久的沉默以后,他才再次开口:“晨走了,你已经知道了吧?!”
我又“恩”了一声,用的是和他一样无力的语气。
电话的那头不再传来任何的话语,我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于是,又是在很久的沉默之后,阿彪说了“对不起。”
我还是没有说话,其实那时的我已经分不出我到底是不想讲话,还是已经讲不出话来了。我只是放下了电话,然后一直走到了光光屋里。
2002年3月1日阴
今天我们班有一个人失踪了,她叫小初,我不知道为什么身体总传来一种不详的预感,整天浑身都不舒服。琛海给我看了照片以后,我更是莫名地燃起了一种危险感,我不仅怕哪天自己会出事,我更怕小艾和东,因为我总感觉他们需要我去保护。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也与可能真的是像他们说的一样,只是我想得太多了吧……
我从电脑里拿出了那张盘,静静地倒在了椅子上。
在放松了很久之后,我又坐了起来,在电脑里搜索了很久之后终于找到了光光下载的QQ,我输入了自己的帐号,登陆后收到了阿SA为我传来的她们店里开张盛景的录影。她笑着,很开心,很开心地笑着,然后,我在最后面的附件里还发现了一张电子贺卡,打开后一个穿着唐装的娃娃裂着嘴向我大笑着,边上还有一排艺术字:什么都不用去想,生活其实可以更开心的。
我笑了,哈哈地笑出了声音,但笑着笑着却流下了眼泪了。我在键盘上按下“又一个朋友走了,我到底该怎么办?”而回答我的只有一个变暗的头像。我扑到光光床上,想大哭一场,但还是和以前一样,在流了几滴泪后所有的哀伤都只能流向心里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又睡了整整一天一夜,胃像刀绞一样,翻开冰箱发现里面已经空了。我倒在了厨房的椅子上,分不清是身体无力还是精神无力。或者是两者的叠加似乎让我感到了连呼吸都有一些困难。
下了很大的力气才能抬起头去看挂在墙壁上的时钟。才9点,吧里应该还没有开门,于是我定了下决心,起身去了一家很老的点心店。
这家点心店已经很老很老了,还是在刚改革开放的时候开张的,那时我还没有出生吧。今年是2016年,也就是有36年的历史了吧,比我的岁数大多了。我记得自己有记忆时就认识光光,也是有记忆时就认识这家店。我们从小就喜欢在那儿吃早点,光光也是。
他最喜欢坐在靠窗的那个位子上,也许是因为我小的时候给他讲过一个笑话,因为靠窗的作为服务员就会特意给你多一点,这样可以吸引更多的顾客。从那天起我们就一直盼望哪天一客小笼有11个,结果自然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我点了一客小笼,以前我和光光总是抢着去吃,因为那是我们两个做喜欢的点心,就算吃多少都不会觉得饱,更无所谓厌了。
我在点心店里坐了很久,筷子却却始终没有力气去拿起。所能做的只有看着外面和里面的景色。这家点早就已经装潢过,豪华的壁纸早就把以前的一切都抹去了,而来往的人也一定早就没有了那时的记忆,一切都已经改变了吧,都改变了,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我就这么静静地坐着,一直到过了饭点,没有很多的人来吃饭了。整个餐厅里回复了一片寂静,只有偶尔几个晚起的人买了外卖后匆忙带走。也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接通了之后是老人的,他约我出来坐坐。
在一条老街的最深处有一家古老的咖啡厅,里面不断地播放着古老的西洋音乐,我和老人对坐着。我面前放着一杯纯咖,用那种很古老很典型的那种瓷杯装着。周围很安静,除了那些经典的爵士音乐,便没有其它的声音了,似乎所有的人都不想去打破这份安静,就连举杯的时候也透露着一副小心的意味。
一直到过了很久,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他对我说了一声“对不起”。
我还是那么坐着,看着那只精致的咖啡杯发呆,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又或许是什么都不需要说。
“你不原谅我吗?”看我很久不应答,他说。
我摇了摇头,然后轻轻地说:“过去了的话就别提了吧,就算是我也差点犯了这样的错误。”
我呷下了一口咖啡,很重的咖啡豆的味道。我还是第一次喝那么纯正的咖啡,没有一点的牛奶和糖。我还记得小的时候最近不喜欢的饮料就是咖啡,因为不喜欢咖啡的苦。而光光竟然发明了在咖啡里灌可乐的喝法。
之后的我们都没有人再说话,老人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是看着我的沉默他似乎一直都没有办法开口说话。
“我们还是来说说阿彪的事吧!”为了让他不再为难,我强装做笑开了口道。
“好啊。”他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你到底还是爱他的吧,为什么那天却要赶他出去呢?”思考了半天之后,我终于提出了这个我一直都不解,但却一直都不好意思问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我害怕了吧。”他沉默了一会儿后回答。
“害怕?”
“恩,人害怕的话有时就会这样用一些类似的愤怒来掩盖,以使得自己不显得懦弱,就像狗叫一样,也许是一种出于本能的保护吧。”他冷冷地笑了一下自己。
我看着窗外,然后可以装做不在意的语气说了一句:“但是你是真心想和他和好的吧。”
他又一样无奈地笑了一下,然后书:“想又有什么用?这个世界有很多事情是看似简单但却永远都没有办法完成的。”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应答,最后只好搪塞了一句:“是吗?但是不管结果怎么样,还是要做吧。不然就会失去生活的方向的。”
“恩。”他无奈的笑容又加深了一分,笑得让人心寒,却又让人感到无比的安慰。
然后,在悠扬缭绕的古典吉他音中,我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离开了那里。
在阿彪的吧里喝酒的时候,我发了一条短信问阿彪,大致说了刚才发生的一切,最后我加上了一句:“你恨你爸吗?”
“不恨。”得到的似乎是一样的答案。
“那你为什么不接受他呢?”我不解得回过去问到。
“大概是因为害怕吧。其实,我很早就听说了这件事,但一直都害怕去相信一个父亲会抛下自己的亲生儿子,于是就一直都用只是听说而已这个理由来安慰自己。所以一直到事实不得不摆到我面前的时候总让我感到很无措。”在等待了很久之后,手机才出现“一条新短消息”的提示,我打开后,收到着这些。
12、PaGe.11
“但是他抛弃你是事实吧。”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的,这个世界上,只要是人,就一定不会一辈子都不做坏事,也同样是人,一辈子都不会没有理由就去做坏事。你看酒吧里那么多逃学的学生,如果他们在学校里在家里没有受到不公平的待遇,没有在学习和生活上遇到那么大的压力,那么他们中的大半就一定不会到这里网吧,酒吧这些地方去了。”
我没有再回过去,因为我拿着手机却不知道应该再输入一些什么。
“你和你父亲也不能再逃避下去了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大概是因为我没有一直都回过去,所以阿彪又发了一条短信过来。
我的嘴角冷冷地动了一下,我和我的父亲吗?
我所有能记得的只有在我9岁的一天,他突然对我说他要离开了。我只是笑了笑,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笑究竟意味着什么,无所谓忧伤,无所谓快乐,大概只是对他抱有的同情,那种成熟的情感,在我今天看来依旧感到后怕。
那天的情形我只能记得一个女的开着车来接他,再后来隐约地听说后来他去了上海,现在在一个不错的公司里上班。他曾经在一个偶然的机会留给我过他的联系方式,当然从来都没有联系过,要不是阿彪这次的提及,说不定我已经完全地忘却了那个存在。
那天晚上,我看见阿彪搀着他的父亲来了酒吧。老人笑了,我第一次见到他那么幸福的笑,于是我也忍不住跟着翘起了唇角。
第二天我去老屋拜访老人,但在老远的地方却听到了一阵哭声。进了屋之后我呆住了,老人安详地躺在床上,嘴角仍保持着那缕幸福的微笑,只是不再有呼吸了。
但是那阵哭声并不是阿彪发出来的,是在一边这里唯一的女生小艾。
阿彪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看到我的时候微微笑了一下作为招呼,只是笑之中充满了无奈,他说:“爸说他这一生过得很充实,虽然这一生经历了很多的坎坷,但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却能体会到幸福,没有一丝的遗憾,这对很多人来说都是望尘莫及的,他一定要我代他谢谢你帮助了他那么多。”
我也微微地笑了笑,那天出门之后是我第一次打电话给我爸。在“喂”的一声之后,能听到的全部只有电话的那头激动得说不出话来的哽咽声。
在过了不知道多久之后,我笑着叫了一声“爸”。
然后的我再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也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但是我却能真切地感觉到爸在电话那头微笑样子。
很久以后,我问:“最近过得还不错吧!”
“过得去,对了,你什么时候有空到我这里来玩吧。最近我退休了,大部分时间都有空。”
“好啊。”这时表示二线的铃声响了,接起来后一听是冰,于是就让他等了一下。
“那,就这样,我这儿还有其它的电话,以后有空再联系。”
“恩,照顾好自己,”我刚想挂电话,爸爸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加了一句,“照顾好你妈!”
我又应了一声,然后切了线。
“你怎么那么久才接电话啊?刚才是谁打电话给你?”冰有些不耐烦地问。
“我爸啊。”我回答。
“哦,”冰应了一声,然后连忙说,“我现在在弄堂里面,你到光光死时候的那个天井里来,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还没有等我回答甚至是应一声,冰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我和他们搪塞说要去买烟,然后走出了那间老屋。进了弄堂之后,依旧是和那天一样的阴冷,依旧是和那天一样的让人感到无适。
一直到了我们曾经发现光光的地方,我有些回避那些情景。在冰的指引下,我不得不转过头去看那些令人有伤心回忆的情景,但在这时才发现原来那边还有一些记号。那些记号似乎是用血写的,褐红色的印记已经被雨水洗得很淡很淡但所幸还没有被完全地冲刷掉。我盯着那里看了很久,好象是类似“I~”的图案。
“我看了好久也研究了好久才猜到的,当然也只是猜测而已,”过了很久之后,他说,“也许I指的是距离,大概指琛(深)~是水波的意思,大概是指海。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光光曾经说的这个人会不会是琛海啊?”
我坐着没有动,我几乎忘了我应该做什么表情了,我只是本能地回避那块空地,然后静静地坐着,最好能永远这么坐着。
不过也许,真的只有他了,尽管我一直都不希望是这样,又或者说我不希望一切是这样,在不知道过了多久以后,回过神来的我发现冰已经拉着我的手跑到了阿彪的吧里,同时也叫来了琛海。
但聚拢之后的三个人都只是这样静静地坐着,哪怕是琛海也没有说话。直到冰喝完一杯“液氧”。
“说吧,你是谁?”冰用了有些质问的语气打破了僵局。
“我?”琛海笑了笑,然后说,“我的名字叫琛海,XX公司的普通职员。”
“是吗?我们需要的不是这些。”冰站了起来,似乎是克制着自己的愤怒,但然后径直走向了洗手间。
于是就像是任务落到了我的身上一样,我和他对视了很久终于随意找了个话题开了口: “琛海,每次的事件之后你都会有一些这个事件的照片,你是怎么得到的?”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不想去怀疑自己的身边的人。
“照片吗?不知道,总之有时早晨起来这些东西就被放在我的邮箱里了。”
“是吗?是怎么放的?”
“每次都用一个同样式样的信封,就连我也赶到奇怪,你也知道现在寄信的人很少了,而那种非艺术信封就更难买到,但用的却就是这种信封。”
“是吗?上面有地址或者其它有线索的东西吗?或许找到的话我们就能查出点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