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得孩子平安,那就失去吧,看开了,什么金钱权势都没有这世上唯一的亲人重要了。
陈夜病倒了。
为了尽快收回抛售的散股,陈夜和那位操盘手连续熬夜加班了几天,终于顺利结束,为了能让楚焰希好好休息,一个
人硬撑着,还说楚焰希留下也帮不上忙,硬是把人送回家。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下班回公寓又淋了一点雨,等到第
二天早上楚焰希发现,陈夜已经烧到了39度,吓得楚焰希赶紧把人送去苏式医院打吊针。
公司的事暂时可以放下了,楚焰希也不去公司,守在医院陪着陈夜,因为重感冒,陈夜在打点滴也昏昏沉沉地睡着,
楚焰希怕护士不小心忘记,一步也不敢离开,盯着点滴。苏异听说楚焰希送陈夜来医院,专程准备了高级单间病房,
过来陪楚焰希聊了聊,因为有个手术要准备,便匆匆走了。
吊瓶里的药液,顺着细管一滴一滴落下,透过针管渗进陈夜的手背里,融进身体里,连日的辛苦,让劳累的陈夜睡得
很沉,楚焰希就这么看着,那个总是一脸冷漠的人,总是高大伟岸身强体壮的人,那个他爱得疯狂的人,舍不得他受
累,自己整整熬了几个昼夜未曾合眼拼命工作,只为他能放下心好好休息的人,此刻却苍白着脸庞,安静得像没有存
在感,连呼吸都那么轻盈无声。他的夜,此生拥有这个人,是上辈子积了多少德,烧了多少高香才换得这一世的幸运
,俯身轻吻过陈夜的唇,将耳朵轻放在陈夜的胸口,听着陈夜心脏规律跳动的声音,让楚焰希的心一点点平静下来。
“焰……”
有些沙哑低沉的声音响起,楚焰希迅速做出反映。
“夜,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着急地问出一大堆问题,也不管陈
夜有没有回答,摸摸陈夜的额头,又看看点滴,忙得陈夜有些好笑。
“我没事,只是太累了,睡了一觉而已。”
“还说没事,都烧到39度了”,想着今天早上发现陈夜烧得不醒人世,放下的心又提到嗓子眼,眼圈都红了,又倔强
地不让眼泪落下。
“你太不爱惜自己了,以后不可以这样。”
“知道了,傻瓜,不要担心了,我真的没事。”有一个人可以为了自己一个小小的感冒吓得红了眼眶,有一个人为自
己不爱惜身体而生气骂人,也许是一种幸福吧,陈夜放在被子下自由的手紧了紧,他还能拥有这样的幸福多久,又或
者,这一切的幸福都只是假象。
整个人趴上陈夜的胸膛,慢慢平复心境。
“夜,你不可以不爱惜自己,就算为了我也要健健康康的,知道吗,我不能没有你的!”浓浓鼻音,诉说着楚焰希的
恐惧和委屈。
“好,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伸出被子下的手轻轻抚着楚焰希的发,如果一切是假象,那么,这一刻,就假装到底
吧。
楚焰希只是摇着头,环住陈夜的双手却一点不肯轻,生怕,一放手就会失去。
半下午,陈夜的点滴打完,两个人就出院回了公寓,陈夜一直强调自己没事了,楚焰希就是紧张兮兮的,让他躺在床
上休息,自己又是熬粥,又是量体温的,一分钟都不闲着,陈夜倔不过他,由得他忙去,像大爷似的躺在床上,还有
人伺候,连他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嘴角一直带着温柔的微笑。
第二天,陈夜被勒令在家休息,陈夜也不反驳,只是把想留在家陪他的楚焰希赶去了公司,说事情刚刚得到缓解,但
仍不能松懈,楚焰希只得扁着嘴,不情不愿地去上班。
临近中午,公寓大门响起门铃声。
“哪位?”陈夜拿起门铃话筒问道。
“先生,是您叫的外送吗?”门口一个戴送餐帽的男子,背着送餐箱,手上拧着一大包饭盒。
“稍等。”
打开门,门外就响起宏亮有礼的声音,“先生您好,这是您订的午餐,一共是90元。”
接过午餐,递上钱。
“您要的东西在里面,这附近全是楚佑安排的人,您自己千万小心”,刻意压低的声音响起。
闻言,陈夜并没有说话。
“这是找您的10元钱,谢谢,欢迎下次光临。”送餐男子双手递上10元钱,转身离开。
接过钱,陈夜若无其事转身进了门,再关上,眼神从始至终没在送餐人身上多做停留,紧抿的嘴,也未张开一下,只
是在关上门的刹那,眼神如刀锋般冰冷锐利。
因为担心陈夜一个人在家,楚焰希老是不太安心,总是习惯性抬头往外看,那个平常一丝不苟工作的人,今天位置上
却是空空的,看不见熟悉的那张脸,连带着心也空落落的,掏出手机按下快捷通话键,却又在等待拨通前急急挂断,
这已经是今天第6通电话了,楚焰希好笑地放回手机,再打下去,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又不是小孩子,每天都要粘在一
起,可是,可是,内心呼喊却骗不了自己,即使见不到人,听听声音也是好的,爱情,是这么让人弱智的东西。
终于还是顺从心意,再一次拨打陈夜的电话,当听到那头低沉带点嘶哑的呼唤,游离的心终于又回到身体内。
“焰!”
“夜,身体好些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陈夜低低的笑声,“再不好手机非得被某人打爆不可。”
“那个,哈哈,今天天气很好呀,那什么,我要去忙了,就这样,拜拜。”灰溜溜挂断电话,楚焰希在偌大的办公室
羞得满脸通红。
“坏家伙,居然取笑我。”
一个人盯着手机看了半天,才心满意足开始工作,手机上的壁纸里,他和陈夜相拥的合照,那个冷酷的男人,那时却
低下头,看着他的表情里全是纵容和宠溺。好不容易熬到下午四点,楚焰希怎么也坐不住了,给吴秘书交待了些事情
就溜回了公寓。
回到家,陈夜正半躺在躺椅上看书,显然看见早归的他吃了一惊,整个人都愣了神。楚焰希也管不了其他的,扔下公
文包,整个人挤上躺椅,趴在陈夜身上,像个久违母亲怀抱的孩子,尽情撒娇。陈夜只得扔下书,怕他掉下去,把人
搂了搂,吻了吻楚焰希的发顶,柔声问道:“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楚焰希扬起头,将下巴搁在陈夜胸口上,眨巴着大眼睛,调皮地说:“爷怕你寂寞无聊,特地回来陪你解闷儿的。”
哼,一想着下午被取笑了,楚焰希就不高兴了,噘着嘴,故意摆着脸色。
“哦?这样啊”,陈夜学着他的语气,“那小的先谢过大人了。”
没有什么比这轻松的气氛更另人放松,楚焰希向上挪了挪,将头埋进陈夜的颈间,深深吸一口气,熟悉的气息传进鼻
腔,沁入肺里,这味道像是一种戒不掉的毒,让他沉迷,让他上瘾,要怎么去诉说这样不可自拔的迷恋。
空旷的客厅里,只听见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地走着,相拥而憩的两个身躯那么契合,仿佛天生就是一体。
“夜”,许久,楚焰希闷闷的声音响起。
“嗯?”
“我好想你!”
话语里是浓浓的不甘和委屈。
——怎么可以这么爱你,爱得忽略了自己,一心只想着你。
有一下没一下抚着楚焰希头发的手,在听到这样的话突然停住,本该感动得柔情无限的瞳孔却泛起诡异的冰冷,连嘴
角都是毫不掩饰的冷笑,语气却柔得没有一丝波澜。
“傻瓜,我不是在你身边吗?”
“可是,我还是好想你。”
——是啊,你就在我身边,可我却还是发了疯似的想着你,怕思念少一点,你就会从身边消失不见,为什么已经这么
幸福的在你怀里的我,内心却越来越不安,是不是我真的太贪心了,夜啊,这么爱你的我,如果没有你在身边,又该
如何自处?
“夜。”
“嗯?”
“再过几年,我们去领养一个孩子吧。”
抬起头,用无比认真的口吻和神情,探进对方的眼瞳里,见陈夜只是温柔地看着自己,才接着说:“我们可以给他泡
奶粉,换尿布,教他说话,牵他走路,看着他一点一点长大,结婚生子,到那个时候再把公司交给他,我们也老了,
就一起去旅行,看日出日落,找一个漂亮的地方,盖一栋房子,我们就在那里养老,好不好?”
关于未来,楚焰希一次一次的在心中设想,一想到以后的生命中将有这个男人的陪伴,能和这个人一起青丝换白发,
连空气都是甜的。
“好。”
幻想总是过于美好,而现实通常残忍得让人心碎。
得到陈夜的认同,楚焰希兴奋得捧住陈夜的脸,主动在他的唇上印下响亮的一吻。
“夜,你真好。”说完,又在陈夜脸上亲了三大口,才心满意足地放开,突然意识到自己还穿着西装,不情不愿爬下
躺椅。
“我上去换件衣服”,拣起公文包,高高兴兴上楼去了。
脱到一半,卧室门被突然推开,楚焰希下了一跳,发现是陈夜,松了一口大气,“夜,人吓人,吓死人的。”
“怎么,你是做了什么让自己心虚的事,老实交待。”走过去,从背后搂住楚焰希,亲吻着他的耳朵。
“才没有,嘻嘻,别闹,好痒的。”
痒得缩起脖子,想抵抗陈夜的功势。
“是你点的火,当然你要负责灭。”双手抚上楚焰希赤祼的上身,光洁滑嫩的肌肤勾得陈夜情欲难耐,带点刻意的粗
鲁在楚焰希后背吻上属于他的无数烙印,一手袭向楚焰希胸前那粒嫩红,一手悄悄下滑,拉开他的裤链,伸进大腿内
侧轻抚,惹得楚焰希低吟连连。
“夜……嗯……”
轻咬着楚焰希的耳朵,无比邪恶地问:“想要吗?”将已经肿大的欲望抵在楚焰希磨蹭,本该充满情欲的俊脸却在对
上墙上某处时,冷酷一笑。
“要,夜,给我。”已经被欲火烧得失去理智的楚焰希感觉自己就像溺水的人,急于找到求生的浮木,手指无意识狠
狠嵌入陈夜的手臂里,想要得到更多。
一边撩拨着楚焰希的欲望,一边挑逗着,看着他意乱情迷泛红的脸颊,微张着娇艳欲滴性感的嘴唇,陈夜有些克制不
住了,“焰,想要,就求我。”
“嗯……夜……求……求你给我。”已经完全没有理智的人儿,乖巧的服从陈夜的每一个要求。
得到满意回答的陈夜也不再忍耐,对准那艳红的洞穴一骨脑撞了进去,冲进楚焰希身体最深处。双方同时发生满足的
呻吟。
猛烈的撞击声,情难自己的低呤声,在明亮的卧室持续着,寂寞的灵魂,相交的身体,仿佛总是要不够,仿佛只有身
体的触碰才能真正感受到彼此的存在。
爱情,为什么那么美秒,却又那么让人心伤?
第 30 章
楚焰希再一次接到楚佑的电话是在半个多月之后,对他一向和蔼的父亲,第一次用着严肃强硬的口吻。
“小希,现在马上去订机票,和陈夜去瑞士,到了之后去机场附近的那家银行,找到一个叫peter的工作人员,他会交
给你一把保险柜的钥匙,里面是两本其他身份的护照和两张银行卡,密码是你妈妈的生日,拿到之后马上转机去其他
国家,什么手续都办好了,去哪个地方都行,就是不准回S市,也不要打听我的消息。”
楚焰希诧异,“爸,为什么?”
为什么突然让他和陈夜出国还不准回来,为什么不能知道父亲的消息,难道……
“爸,帮里出事了,对吧!”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这个你不要管,有陈夜在,我也不担心你,订最近的航班,什么都不要带,马上走。”楚佑的话语里,带着喘息和
一丝慌乱,任何人听了都能察觉到肯定出了什么事,更何况是楚焰希,肯定出了大事。
“爸,到底是什么事,你不说清楚,我是不会走的。”
“你……”楚佑气急,可又清楚孩子的个性,只得松口,“炎帮没了,公司早晚也快保不住了”,大半辈子的心血,
毁于一旦,来得太快,快得让他措手不及。不,也许不是一夕间,这事,怕是早有预谋的,专门冲着他来的,存心要
置他于死地啊。
“怎……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明明他们走之前,一切都还好好的,公司也恢复正常,一个星期前,他和陈夜去新加坡给外公外婆扫墓,就
请楚佑坐镇公司,今天上午他们刚回到S市,可怎么会保不住了,炎帮又是什么情况,什么叫没了,为什么一点风声都
没有听到?
“帮里之前就越来越不对劲,几个分区堂主一夜之间全部失踪,严中也在三天前被杀,原本以为这股势力只是想并了
炎帮,独霸S市,反正也想要漂白,丢了也就丢了,可是,也是在二天前,公司股价又开始大幅度暴涨,几个大股东的
股份也被人暗中强制收购。”
“爸,你先别慌,就算全部被购走,那也只是不到一半的股份,您手上加上我的,还有之前收回来过到陈夜名下的,
公司还是我们的。”楚焰希在客厅里烦躁走跺着步,没有握住手机的手,使尽全力握着,让自己镇定。
“小希,现在管不了公司了,李源是总经理,他有能力处理好公司,今天早上我接到一封匿名信,我们所有的动作对
方知道得一清二楚,指名是冲着楚家来的,所以,为了安全起见,你们今天马上离开S市,听到没有?”
“爸,那你呢?你不走我也不会走,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去面对这些危险,爸,你现在在哪儿?”怎么能丢下父亲自
己走,这世上仅存的亲人,他怎么可以就这样丢下,这是他的父亲啊,一个给了他生命的人,他怎么能再一次让父亲
独自面对危机啊,可是,他的这些想法,父亲可曾明白?
“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不用担心,今晚我会搭机去加拿大再转机,为了安全,我们分头走,到时候再想办法联系,懂
了吗?小希,听话,马上离开。”楚佑已经有些急了,楚焰希太执扭,他真担心他会不听自己的,坚持留下,去加拿
大的机票已经买好了,就等晚上到时间登机了。
“可是爸你……”没有见到父亲一面,怎么也放心不下,现在是怎么样,他们要开始逃生吗?被一个躲在暗处的小人
到处追杀吗?他有陈夜陪着,可父亲身边现在怕是一个人也没有了。
“我保证我会没事,都已经安排好了,不会有问题,爸爸这些年遇到的事,比这个危险多了都挺过来了,不会有事的
。”说着安慰的话,只是真的没事吗?他也不知道,对方势力大得连他都无法想像,能不能成功走出S市,他都不敢确
定。
“爸……”真的什么都要放弃地离开吗?父亲真的甘心这样离开,他舍得放下?楚焰希真的迷惘,又或者换个角度想
,放弃这一切也没什么不好,也许以后他们能回归平静,过上真正安定无忧的日子,只要渡过眼下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