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而言,做这种事总会有些羞耻,对方看起来却很坦然。这又勾起了秦先生最初的猜测:这家伙是不是已经和别人做过这种交易?
对方察言观色的能力比秦先生预料中要好,很快变得羞涩又胆怯:“我网上学的,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不对,只是那表情实在太勾人,秦先生忍不住直接把人压在身下狠狠地占有。
滋味很不错。
即使做了扩张,对方依然很难承受他的全部*,那被折磨得虚软无力、备受煎熬的模样极大地取悦了他。
秦先生毫不怜悯地抱着对方做了第二回。
结束后秦先生并没有留在房间里。
他已经很多年不和人同房,这个习惯源于他童年的阴影。或许那不该叫童年,因为那时他已经十岁,对于他这种出身的人来说,想拥有十年童年实在太奢侈了。
他十岁那年,他的母亲杀死了正在睡梦中的父亲。
她憎恨他们父子俩。
她把他关在父亲的尸体旁畏罪脱逃。
他和父亲的尸体呆了一整晚,第一次意识到死亡是多么残酷而可怕。
在那以后他对“爱”这种东西敬而远之。
更不会和别人同床共寝。
即使觉得好友对自己有着特别的意义,他还是能心平气和地祝福好友和他的爱人。他只是生气好友离开首都,并不气好友和别人在一起——因为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可以去爱人,更不觉得自己能被爱。
秦先生把顾平定义为可以占有和掠夺的“替代品”。
如果他不是对好友特别在意,怎么会在看见顾平时产生那种突兀的冲动,想要把顾平抱在怀里、压在身下?
所以说顾平一定是老天给他的“替代品”。
虽然对顾平很满意,秦先生依然没有放纵自己的*。他每隔两个月才找顾平一次,每次只留一晚或两晚。
顾平非常乖巧,从来不会让他操心,更不会惹他生气,连秦先生都惊讶于自己在顾平面前的好脾气。
如果说以前好友的软弱有时会让他不耐烦的话,那顾平的顺从却让秦先生喜欢得不得了。
秦先生觉得顾平天生注定是要属于自己的。
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巧,正好让他碰上顾家的危机。
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巧,顾平的模样、顾平的性情都是照着他的喜好来的?
接下来几年,秦先生都会定时去找顾平。
这样的日子似乎会一直延续下去。
后来在一次家族聚会里,秦先生意外听到了“相亲”两个字。不知怎地他想起了顾平,顾平好像差不多到了该结婚的年纪,也许他也会被逼着相亲?
秦先生问秘书:“顾平几岁来着?”
秘书有些讶异,却还是恭敬地回答:“二十六了。”
秦先生开始考虑是要留着顾平还是放了顾平。
“放了顾平”这个选择很快被秦先生无视了,他决定挑个要紧项目把顾平绑上秦家战车。
顾平本来就是老天送给他的,他怎么可能放顾平走?
秦先生下定决心后就把这件事摆上日程。
没想到他还没替顾平选出好项目,朋友就告诉他说在顾平那边遇到个很像好友的人,嬉笑着说“像啊,真是太像了,要不是他正在相亲我都想直接把他打包给你了”。
相亲这个词引燃了秦先生的怒火。
秦先生第一次不按时间飞往顾平那边。
秦先生打开门的时候顾平正在发愣。
顾平的手机响了一下,是短信提示。顾平低头看了看,又抬头看着他,有点慌张地后退了两步。
那小心又怯弱的样子让秦先生有点不忍心责难,但想到顾平居然敢去相亲,秦先生又怒火中烧。
秦先生开口质问。
顾平说都是他婶婶的安排,他并不愿意,所以才搬了出来。
秦先生勉强接受了顾平的解释,但还是把顾平带到床上狠狠地惩罚了一顿。
顾平和往常一样毫不反抗。
秦先生回到首都,又是好些天没提起顾平这个人。
直到他看到一份《杰出企业家名单》。
翻开第一页,上面的人赫然就是顾平。和在他面前那唯唯诺诺的模样不同,照片上的顾平十分耀眼,看起来是个意气风发的商场新秀。
秦先生突然又想见到顾平。
他想亲眼看看顾平这从不在自己面前表露的一面。
秦先生很快抵达顾平家。
一踏进门,秦先生发现顾平家有点不一样了。
顾平向他解释:“有朋友来过。”
秦先生不是很高兴,感觉像是自己的领土被人侵入了。
顾平察觉了他的不悦,表现得更为乖顺。
可秦先生突然觉得顾平这乖巧的模样有点不顺眼。
秦先生想要看到顾平的其他面貌。
直觉告诉他,眼前的顾平并不真实。
秦先生决定逼迫顾平展露别的表情。
事实上他成功了,他狠狠地撕开了顾平的表象,看到顾平流泪的样子。
然而看着顾平的眼泪,秦先生的心脏莫名地揪紧了。
他想要安慰顾平。
但秦先生还是站起来穿好衣服离开。
这一走又是两个月,秦先生逼迫自己把顾平这个名字抛诸脑后。他必须这样做,因为那样的念头实在太危险——他想要睡在顾平旁边。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他就想起那个被血染红的夜晚,他想起他母亲手里的利刃,他想起父亲逐渐变得冰冷的尸体。
太危险了。
秦先生这样劝诫自己。
而且顾平在他面前一直都在伪装。
他不能被顾平无害的表象蒙蔽。
想到这一点,秦先生突然有点疑惑:为什么顾平能按着他的喜好来演戏?
秦先生问秘书是否向顾平提到过好友的存在。
秘书的答案是否定的,但又说:“顾先生自己猜出来了。”
秦先生握了握拳。
这样的答案让秦先生一瞬间明白顾平有多大胆。
大胆到敢这样愚弄他。
秦先生又一次飞往顾平那边。
到达顾平家时看见的画面无疑是火上加油。
有个陌生的年轻人正压在顾平身上。
秦先生一向懂得如何克制自己的怒火,他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顾平和那个人。
顾平很快发现了他,把那个人赶跑了。
秦先生带着怒火勒令顾平搬到自己在那边的住处,折腾了顾平一整晚才放过他。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在意顾平。
秦先生甚至享受起剥除顾平伪装的乐趣。
顾平给他的惊喜一次比一次大。
比起所谓的“替代品”,顾平本身在秦先生心里变得越来越鲜明。
秦先生留下顾平的决心更为坚定。
他甚至渐渐适应了搂着顾平入睡。
除夕那天,秦先生去找好友确定自己心中的疑惑。
好友点破了他眼前的迷障。
他从来没对好友产生过欲-望和占有欲。
而在见到顾平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强烈地希望能把顾平永远留在身边。
那时他想占有顾平的身体。
现在他想看到顾平最真实的一面,他想看到顾平失去冷静,他想看到顾平被他牵动情绪。
他想要得到顾平,包括顾平这个人和顾平的心。
秦先生知道这很贪心,但他本来就是野心勃勃的人,工作上如此,感情上也如此。
秦先生让顾平到首都发展,一步步地用关系网和利益网捆住顾平。
他知道顾平和他是同一类人。
他们一样充满野心。
他们一样喜欢登顶。
秦先生很确定顾平会是和自己相携一生的人。
可惜顾平似乎不这么认为。
有时秦先生会发现一些令他暴跳如雷的事,比如顾平钱包里放着他和别人的合照。虽然那是顾平堂弟,秦先生还是勒令顾平必须把它换掉。
秦先生暗示顾平换上他们的合照。
结果顾平第二天买了只狗,拍了张狗照摆了进去。
秦先生气得不轻。
许久以后秦先生又想起了这件事,他拿出顾平的钱包想把那张狗照扔了,结果翻到背面一看,上面写着一句话:“秦先生越来越像狗了”。
秦先生拿着照片质问顾平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平笑了起来:“鼻子灵,爱扑人,领地意识强烈,不是狗是什么?”他拿回钱包和照片,扬了扬,嘲笑说,“你看你还和大宝过不去,连张照片都容不下。”
敢说他是狗?秦先生觉得顾平胆子真是越来越肥了!
——不过,他喜欢。
——这样的顾平,在他心里永远无可替代。
番外:易碎品(一)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了不顾一切的勇气。
也许是因为遇见了你。
——知名不具
祁明翻开书的时候,一张纸掉了出来。他横看竖看,居然觉得那字有点像自己写的。
他知道自己少了一段记忆,大概是追哪个女孩子时准备的吧?没想到没机会送出去。
祁明忽然对那段从未想过要找回的记忆有了点好奇。
自己居然会写出这种矫情的话来?真没法想象。
自己以前的眼光好吗?
祁明兴致勃勃地在书房里一本一本地翻书,上头那些大部头一看就不是自己感兴趣的,真不知道自己当初怎么会买回来。家里也真是的,没事把这房子还给他干什么?一想到可以找到许多蛛丝马迹,他根本睡不着觉!
祁明翻了半天,发现每本书几乎都看了大半,上面还有些不伦不类的批注,甚至还画了很多小人在上面。
小人们一般正进行着无聊的对话:“看不懂啊!”“这么巧我也是!”“其实我从上一章就看不懂了。”“我就不说了哈哈。”
祁明乐了,原来“自己”当初也是打肿脸充胖子。
难道这些书是那个女孩喜欢的?
祁明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够蠢了,没想到以前更蠢!能喜欢这些大部头的女孩,怎么可能接受他的追求?
难怪说要有“不过一切的勇气”呢,这么大的差距,没勇气哪行啊!
祁明高高兴兴地收集了一堆夹在书里的卡片,跑去和人分享这么逗的事。他声情并茂地向他母亲朗读卡片上蠢到极致的情话,念完还说:“嘿,妈妈你知不知道我是写给谁的?太好笑了!”
他母亲突然哽咽起来。
祁明怔了怔,僵直着手臂抱了抱他母亲。他刚醒来时什么都不会,是他母亲手把手地教会他,他不是记忆力不健全的婴儿,所以把母亲对他的好记得清清楚楚。看到母亲哭了起来,他有些手足无措。
他好像做错了什么?
眼看母亲好像很伤心,祁明用力把自己找出来的卡片统统撕光。他小心翼翼地重新搂住母亲:“妈妈别哭,我撕掉了,全都撕掉了!”
他母亲用力抱紧他。
他母亲说:“祁明,你和我们一起回国好不好,你和我一起去和你哥说说,他会带你一起回国。”
祁明咧齿一笑,说:“不行,我答应了哥哥,要守在这边!我可是我们家最后的城墙!妈妈,我已经长大了,我要保护你!”
祁明母亲眼泪簌簌地掉。
这样的心智,根本不是“长大了”会有的。
七年前那场意外让祁明像是变回了孩子一样,不仅仅记忆全无,连基本的生活常识都差不多丢光了。
现在的他一直是个孩子,一直都是!
就算当初是他们欠了尤里斯家,这代价也太沉重了。
祁明不明白自己到底遭遇了什么,会让家里人提起来就沉默。他一直觉得家里始终处于危机之中,只是怕他担心才没告诉他,这次他大哥终于愿意和他提起家里的事,让他留守这边帮家里安全转移回国。
虽然祁明不太懂,但他确定家里确实面临着不小的威胁——要不然怎么会举家转移呢!
即使国内有表哥一家帮扶,但没必要为了沾表哥光放弃这边的根基啊!
祁明觉得自己是男子汉,应该挑起这个担子!
他笨手笨脚地安抚好母亲。
祁明离开家时是叫好朋友陆裕林来接的。
好友是表哥介绍给他的人,他很信任对方。祁明觉得好友跟着自己真是委屈了,因为祁家在这边混不下去了,他只是留下迷惑一下对头的啊!
祁明决定补偿好友:“到我家去吧,今晚我亲自给你下厨!”
好友一脸为难:“今晚我还有很多事要忙。”
祁明说:“那我去你家吧,你忙,我给你做宵夜!”他高高兴兴地说完,兴奋地等待好友的回答。
好友说:“……好。”
祁明很高兴。
这么多年来只有好友懂得欣赏他的厨艺!
要不怎么说他们是好朋友呢?
祁明中途让好友停车,拉着好友一起去买食材。逛超市是他最爱做的事,因为每次和母亲一起去的话他都能帮上忙——虽然只是拿拿东西那点儿小事,但他还是很高兴。
他可不是没用的人哟!
祁明买完一堆食材,一转头,发现好友站在药品架前挑药,不由关心地问:“怎么了?小林子你不舒服吗?”
好友说:“呵呵,家里的药箱有些药过期了,拿回去换掉。”
祁明“哦”地点点头,乖乖站在一边等好友挑完。他时不时探头看看好友挑什么药,等发现都是止腹泻之类的药品时惊讶地问:“小林子你肠胃不好吗!”
好友说:“……有点。”
祁明摩拳擦掌:“那我给你做养生粥!”
好友说:“……谢谢。”
祁明说:“不用不用,谁叫我们是好朋友!”
祁明和好友抱着大包小包往停车的方向走去,突然感觉有股奇怪的视线锁在自己身上。祁明左右看了看,猛地瞧见对面有辆车停下了,车窗摇下了一半,从他这角度正好能对上那可怕的视线。
是的,可怕。
祁明觉得自己有点冷。
明明车上那人长得很俊美,灰蓝色的眼睛更是漂亮到不像话,祁明却像被针扎入了全身毛孔里,又痛又怕。
不知不觉,背脊已经渗出涔涔冷汗。
好友察觉了他的落后,转过身来关心地问:“怎么了?”
祁明说:“没什么!小林子你每天回到家都要加班啊?太辛苦了,我给你加薪!加一倍你看怎么样?”
好友指出事实:“你前天才刚给我加了一倍。”
祁明觉得很感动,瞧,这就是他的好朋友,别人求加薪都求不来,他还提醒他别加太多!
祁明说:“我说加就加,你别跟我客气!”
祁明边说边和好友一起把食材都塞进后备箱。
关上车盖后,祁明发现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还没有消失。
祁明僵硬地拉住好友。
好友一脸关切地问:“你真的没事?”
祁明很害怕,莫名地害怕,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可生物的本能让他察觉自己正面临着极大的威胁。
祁明艰难地吐出一个字:“……怕……”
好友一愣,问:“怕?”
祁明说:“……抱、抱一抱我,抱一抱我好不好,我怕……”
好友停顿片刻,伸手抱住了祁明。
温暖的怀抱让祁明的恐惧消失了,可他眼泪却哗啦啦地往下掉。
祁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小林子我不是故意弄脏你衣服的,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哭!明天我给你赔!”
好友说:“不用赔,洗洗就好。”
祁明说:“小林子你真节俭!”
好友:“……”
祁明是典型的孩子脾气,哭了一场以后就把刚才的事抛诸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