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彼岸花开开彼岸,奈何桥前可奈何。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公元前后交替一个时代的动乱,打破思想禁锢,不惧世人眼光,只为那颗真心真意的帝王心。两个人的事,却令红颜白头,哀帝一生并不哀,不过是一场赌局的失败者,被历史所淘汰。……黄色汪洋上,一座堪比大陆之桥,入眼尽是漫天火红,花叶注定不可相见,彼和岸永不可携手。
……
“圣卿不想要其它,只想要一颗心,属于陛下真心真意的心。”
……
“就算有一天你架把剑在我颈上,我也相信那只是玩笑,如果见血了,我也相信那是你不小心手误。”
主角:董贤,刘欣 ┃ 配角:云霜,阿成,董沁 ┃ 其它:刘哀帝,董圣卿
1、暗流涌动
皇城如同一座由荣耀、权势、财富打造而成的牢笼,皇宫高大而厚实的城墙不知埋葬了多少的人性,将之化为大凶之地……这样的地方任何真情都将变成一种奢望,只有用无尽的血与骨铺就走向高处的阶梯,才是唯一生存下去的办法……金銮大殿上象征万人之上的位置,一代帝王号令天下,得到的真情屈指可数。
迂回的长廊上,只有屋内的烛光倾泻而出,微弱的烛光为这无边的黑暗增添一抹亮光,成为黑暗中的唯一,却因为门窗的阻挡变得昏暗就像高大的宫墙淹没的真情,突破阻碍的少之又少。
眼前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大门上方一块牌匾高高悬挂,字体刚劲有力,浑然天成,有着一种迫人的气势散发出来。借助微弱的烛光艰难看清那几个字——未央宫。
殿中,高座上是历史里的汉哀帝,书桌上是必备的笔、墨、纸、砚,另外有一碗提神茶。香炉中烟雾丝丝缕缕、缭缭升起,飘散在这偌大的房间里,使空气都带上一股香气。高高的奏折几乎将刘欣淹没,两旁侍从面无表情亘古如一站立在指定的位置,没有任何言语黑暗中带着一份寂静。
此时的刘欣刚刚登基,年仅19岁,公元前6年,登基第二年,改年号为建元。年轻的皇帝手中拿着奏折,眼中却是没有一点焦距,谁也不知他在想什么,更没人敢擅自揣测,眉宇间是掩不住的疲惫。
世人都以为做帝王好,其实皇位是天下最难坐的地方。北边有匈奴虎视眈眈,朝堂上各大臣之间明争暗斗,后宫中更是残酷无情,有时令七尺男儿都噤若寒蝉。没有绝对的信任,利益方是最牢固的纽带。
天空上乌云密布,压得大地间一片沉闷,此时正值春夏交替时节,接下来可能会有一场暴雨。
这种环境下的长安都城与方圆很大的地区,密布的树林中更显幽暗恐怖,几道黑影穿梭其间,偶尔有人触发某种机关,引得万箭齐发,一个不慎就可能变成刺猬。黑影渐渐的变少,地上的尸体则是越来越多。不远处还有一道人影伫立,蒙着面,平淡看着这一切。
仅仅一刻钟的时间,十来道黑影只剩下一道,他手中长剑变为血红色,血液从森森剑体滴下,与黑夜交融。
蒙面人缓缓走过去,有些赞许道:“还不错。”手中递出一只小玉瓶。
两人都隐藏于黑衣下,活下来的人没有说话,眸子深邃。蒙面人也不多言,转身便离去。他就像一棵树立在林中,背影显得十分清瘦,剑体在月光下反射出道道森光。
云阳城中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在城中的某一条大街边有一座府邸,不高贵但也不是普通人家,大门扁上“董府”二字,似黄金镶刻在黑色木板上,更显突出。
府中,下人们有条有序的忙碌自己该做的事。府中一处安静的角落,小池塘边,一株柳树垂下千丝万条,碧绿色的叶片凸显出它此时生命力是多么旺盛。就在柳树下有张圆形石桌,只有两凳。这里是一块方圆十米的开阔地,一条小径通向不远处的楼阁中,两旁是不足脚背高的绿草地,有几朵野花点缀其中。身处此地感觉与自然无比亲近。
这里并非无人,一位少年坐在石凳上,手持书卷,乃是一卷佛书。少年约十五、六岁,容貌极其清秀,比之女子还要美上几分。皮肤白皙,不含一丝瑕疵,黑发如墨绸,高高束起。衣服边以金色为主,丝丝紫线穿梭其中,衣袍月牙色,无形中添上几丝魅惑。
少年清脆又略带磁性的声音微微传出,口中念道:“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少年眼中有感动,为手中所记载的彼岸花的故事而悲。
微风吹来,几片柳叶飘下,似乎也是在为彼岸花的故事而悲。
小院外一道身影远去,少年立即原形毕露,贼头贼脑看向门外。与此同时,大柳树后方探出一个与少年年龄相仿之人的头,小声道:“少爷,老爷走了吗?”
“走了、走了,出来吧!”少年放下手中的书卷,快速冲进屋中拿出一个包袱,道:“阿成,带上装备,走!”说着人已先一步向屋后走去。
两人来到小院后方,阿成轻车熟路取出一张梯子,少年快速翻墙而出。阿成藏好梯子,纵身一跃便稳稳降落在墙外的地面上。看见前方探头探脑的少爷,上前指着包袱问:“少爷,你真打算这么做?”
“你这不废话吗,什么都准备好,我们也已经出来了。”
见周边没人,少年迅速脱下外衣,将包袱中的衣服穿上,束发一解开,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很快自己挽出一个女子的发饰。从手法熟练的程度看,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怎么样?”少年弄好一切后,转身问阿成。
尽管不是第一次见,阿成还是为眼前少爷的美丽所惊,很快回过神,急忙答道:“美,很美。”
“小阿成,傻眼了吧!”少年见他这般模样,不禁调侃。
“少爷,我比你大一个月,你怎么能叫我小阿成呀!”
“哈哈哈,不逗你了。在暗中保护好我,否则有你好受。”
最近云阳城中出现了一伙人贩子,专抓那些十三、四岁的少女,已经有许多女孩失踪。董恭身为这里的地方官,为此事忙得焦头烂额,董贤想为父亲解决这件事,只好以身犯险,扮作女孩子,深入敌营。没料到,这将会让他的人生发生大转折。
董贤面目清秀,性子活泼,有时甚至可以说是无赖。经过一番打扮,比美丽女子过之无不及。
董贤走在较为偏僻的巷道中,之所以没有选择十分偏僻的地方,是为了避免太过故意。不久后,董贤感觉身后有人出现,还来不及躲开对方的偷袭,被击晕。
再次睁开眼,是被外面的打斗声吵醒,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处境,董贤头脑瞬间清醒,只是站起身时,脚步有些踉跄。环顾四周,这里是间破草屋,地上躺着九名十三、四岁的少女,都是最近失踪的人。人贩子倒也不担心她们会逃走,毕竟她们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
将她们叫醒的同时,董贤在心中不停的咒骂阿成:死阿成等我回去,看我不扒了你的皮!对众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董贤跑到大门那里,耳朵贴在门上听外面打斗的声音。似乎是有人来营救,但现在情况不明,自救才是最好的选择,正好趁乱逃走。
茅屋十分破旧,尤其是屋顶上,几乎没有遮盖,可是也根本爬不上去。墙上还有一个洞,但是太高,这里又没有垫脚的东西,董贤只好充当梯子,将她们都送出去。
最后一位女孩缩在角落里,怯怯的道:“姐姐,我怕。”
董贤只好走上去安慰她,道:“云霜,不怕,我们马上就可以逃出去了……”
话音还未落,屋外传来刀剑劈锁的声音,还来不及送云霜出去,甚至连藏身的地方都还没来得急找到,门被人一脚踢开。突如其来的光线刺痛了双眼,董贤立即将云霜护在身后。从指缝间见到门外有一位男子走来,身形挺直,阳光在他的身后也只能作为陪衬。待眼睛些微适应后,董贤渐渐看清来人,他的步履优雅从容中有带着一种唯我独尊的气势。
男子脸上是如阳光般耀眼的笑容,玄袍随着脚步的移动而摆动,微微俯下身,笑容不变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董贤似乎被他所散发的“阳光”所刺到,呆愣许久,慌忙答道“没、没事!”
见董贤这般模样,男子嘴角的弧度更大,“我扶你起来吧。”
“不用了。”说着董贤立马从地上条件反射般跳起,顺势扶起身后的云霜,道:“谢谢公子救命之恩……”
“碰巧路过,看不顺眼而已,不必言谢。”
董贤还想再说什么,他可不是因为真心,而是抱着多说几句谢谢,就少欠些人情的心态。身后云霜轻扯他的衣袖,声音几不可闻道:“姐姐,云霜饿了。”
“啊?你说什么?”显然董贤没听清云霜说的话。
云霜尴尬不已,可她实在是饿得厉害,低着头欲再说一遍,不料对面的男子听到了她所说的话,并解围道:“此时正值午时,在下带了些糕点,想必两位也已经饿了,要不我们坐下一起吃,如何?”
董贤见云霜眼眸一亮,便知道她的想法,可对方与他们又不熟,还是早点离开的好,“我们被带到这里也有些时间,还是快点回去,以免家人担心。”
听到家人,云霜双眼一红,接着眼泪簌簌直下,哭着道:“姐姐,坏人抓我的时候,娘亲为了保护我被他们杀了,爹爹早就不在,我没有家人了。”
董贤没料到情况会如此,急忙给云霜擦眼泪,“云霜不哭,哥…,过一会去姐姐家里,好不好,以后姐姐照顾你,我们先去吃饭,别哭了。”
在董贤连逗带哄下,云霜才停止哭泣,睫毛上还粘着未干的泪水,吃东西的样子,让人觉得分外可怜。
“真是打扰公子了,不知公子如何称呼,在…,待小女子回家后禀告双亲,好报答公子。”董贤暗自咬舌,差点又说错话,要是被董恭知道这件事,他又要经历一番心灵上的磨难。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在下文义,敢问姑娘芳名。”
芳名!董贤听得心中直起疙瘩,面上极力自然,道:“我姓董。”
文义倒也不计较董贤不说全名,也不再多问,毕竟一个女孩子在外面,还是不要轻易告诉别人名字,以免发生不好的事情。
“董姑娘家住哪里,不如文义送姑娘回去。”吃完午餐后,文义见两位女孩子上路,有些担心,便想送她们回去。
“那怎么好在劳烦文公子,我家就在云阳城,我们可以自己回去。”
几人相处还算融洽,文义能明显感受道董贤的戒备,自己本就是个男子,身边还有几名护卫,不戒备才是奇怪。董贤极力做好一个 “姐姐”的身份,保护好云霜,另文义对他刮目相看。
董贤此时心中大骂阿成:死阿成,平日不是吹嘘自己怎么怎么厉害吗,再不来找我,你就死定了。骂完之后也只好认命,等人救不如自救。
2、人生转折
因为担心再次遇上歹徒,文义建议送他们到城里是时,董贤想反正他家在城南,让他送到城北,就自己走回去,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何乐而不为呢,于是很爽快的应下。
“董姑娘,出门在外,马车简陋,还望姑娘莫要嫌弃。”尽管文义说话十分温柔,令人感觉亲近,可他的身上总透着一种独立于绝颠人才有的气息至于那是什么,现在的董贤还不明白,只觉得文义眼中不时透着一种孤寂,复杂难懂 。
“不用了,你是主人,还是你坐吧,我骑马就行。”董贤看着眼前的马车,完全与简陋二字不沾边,这人肯定是富豪。
“董姑娘还会骑马?”文义惊讶,眼前的“女子”与平常人有许多不同之处,但是对于一个女孩子而言,骑马是少之又少的事。
“小时候父亲教过我。”董贤也明白到不对,急忙扯出一个借口。
最后,马车上只坐了云霜一人,董贤与文义骑马而行。此时正值百花开放的季节,路边一些树上也都开满了花,花叶交错飘下,给道路铺上一层地毯,天然的花叶做雕刻,比任何装饰都美。路上一行人胜似闲庭信步般路过,空气中的清香,充满每个人的呼吸道。董贤与文义骑马走在马车前,护卫将马车护在中间。
文义十分不爱惜树木,伸手折下身旁不远处生长出的树枝,上面鲜花朵朵,不知是什么名字,开得分外美丽,递到董贤面前,道:“鲜花当赠美人。”
董贤眼角有些抽搐,对方还真把自己当做女的了,真是…忍,为了不被老爹惩罚,什么都可以忍,“花儿过于脆弱,我觉得还是这个好。”说着伸手掰下一条叶片翠绿的树枝,接着道,“刚中带柔,也不易折断。”
“枝丫再好,却不及美人如花艳丽。”
“艳冠天下又如何,时间更迭中,终有一天会红粉化骷髅。还不及枝条为人们留一片下体。” 董贤淡淡地反对文义的话。
“到最后一切都成空吗?董姑娘如此年纪便有这番感悟,文义钦佩。”文义闻听有些惊讶,之后心中由衷的生出一丝钦佩。
“其实枝桠还有一个用处,你想不想知道?”
文义还处于沉思中,突然见到董贤的脸凑向自己,在眼前放大,双眼中透着狡黠之色。文义脑中一时被什么牵绊住,思维慢了几秒,头已轻点。待思绪恢复正常,董贤已在马屁股上拍了一记,骏马应声向前突冲跑去。
始作俑者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耳朵终于清静了。口中喊的却是另一句话,“文公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马受痛向前跑去,恰巧前方有一根树枝拦住去路,文义已尽力勒住马,眼看就要撞上,脚下用力一跃,跃马而下,稳稳的降落在地面上。没有花俏的动作,本质中透着自然。董贤心中明白,文义的武功极其不错。
“文公子,你没事吧?都是我不好。”董贤急忙上前查看文义有没有受伤,如果对方有什么事,现在的情形可是大大的不利。
“我没事,董姑娘不必自责。”文义依旧笑如阳光,并没有在意。
直到一行人即将步入城门,董贤才见到阿成,以眼神示意阿成不要上前,在暗处跟着就行,以免节外生枝。有时一番客套话后,文义等人才离去,董贤带着云霜大步步入云阳城中,至此,心中一直紧绷的弦才有所松懈。
“少爷,你终于回来了,老爷……。”阿成可以现身时,立即扑向董贤,愧疚得差点哭出来。
董贤本想大骂阿成,为什么这么晚才出现,以听到“老爷”二字,吓得立马忘记了骂人的话,仍抱有一丝希望的问道:“我爹,他不会是知道了吧?”
阿成十分愧疚地点头,董贤顿时叫苦:这次死定了。
在快速赶回家的路上,董贤将事情的经过问了清楚,原本阿成跟在人贩子身后,一点点的接近目的地,不料他们太过狡猾,见岔路就绕,最后甩掉了阿成。无奈之下,阿成只好立刻回城里找董恭。再次来到那条路时,见远处跑来董贤就出的女子,通过她们找到破茅屋那里。到达时,只有地面上有许多血迹,那时的董贤正赶往城北方向,正好错过。阿成从小就跟着董贤,猜到他会走城北,一路找来。搜查完附近,将受伤逃走的人贩子一举抓获。
董府大堂之上早已坐满了人,董恭坐在主位,旁边是现任正妻徐氏,董贤的二娘,她的身旁站着一位少女,约十三岁左右,皮肤莹白,大眼中透着少女的纯真,给人乖巧听话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