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我推倒在地,却猛地不倒翁一样重新站起来。
我直接转身就跑,跑的时候感觉脚尖传来尖锐的疼痛,我也顾不上那么多,拼命的冲向厚土。
眼见要赶上厚土了,他却转身也撒腿跑了起来。
我心一慌,拼命的追上厚土。
我们跑了半天,冲进一间空房间里,厚土迅速的关门上锁。
我看着紧闭的门喘了一会儿气,然后忍着脚疼走到沙发边坐下。
我的鞋看起来没什么大碍,我脱下它们,里面也没有袜子,所以我直接就看见我的脚趾处齐刷刷的一排黑色的印记。
那是被那个老太太踩的。
厚土也走了过来,看了一眼我脚上的黑色皮肤,啧啧的说,“这颜色还挺纯啊……”
我碰了碰黑色的位置,发现钻心的疼。
我无奈的看着厚土,“这怎么办?”
厚土耸肩,“我也不知道啊,没被踩过……”
他在我身边坐下,不一会儿又站了起来。
然后他扭头四处看了看,对我说,“你觉没觉得这里很冷?”
他这么一说我才发觉,好像确实,也没什么风,但就是凉飕飕的。
厚土看了眼窗外,说,“那老太太又趴在窗外了,我觉得她盯得好像是你,你是不是招惹她了?”
我一头雾水,这怎么可能?我几乎一直和厚土一块儿,也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啊。
厚土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他看着窗外的老太太看了半天,最后对我说,“这里真冷,我回去睡觉了……”
我见厚土要去开门离开这个房间的样子,立马叫住他,“等等!你走了我怎么办?”
厚土回身望着我,“你在这里好好坐着,别乱动,免得我离开的时候老太太撵我……”
我作势起身,“等等,我和你一起……”
厚土立马冲我挥手,“别别别,目测咱俩跑不过她,你呆在这吧,她进不来。”
厚土心急火燎的把我抛在了这儿,开门就跑了。
我没办法,只能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我将腿全都拿了上来,抻直了将脚晾着。
这个时候我听到门口好像有动静。
难道厚土良心发现回来了?
但是紧接着,我却想到,厚土离开的时候……好像没听见门合上落锁的声音。
……他到底锁没锁?!
我忐忑的回头看窗外,那个老太太不见了。
我不敢去门口查看门是不是锁了,我怕我刚一到那里门突然打开,迎接我的是一双重重的绣花鞋。
我蹑手蹑脚的下了沙发,生怕惊动什么奇怪的东西一样,一点一点的往卧室方向挪。
好歹那里也有个锁呢,感觉老太太不像是会暴力踹门的鬼。
这个屋子的灯光不够充足,我靠近卧室的时候视线已经很暗了。
我摸索到卧室的门,然后轻轻推开走进去。
我转身关门,视野里顿时一片黑暗。
我在墙上四处摸着灯开关,就摸到了一个凸起处。
我在上面抚摸半天,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儿,因为它的形状怎么是一根一根的……
开关的新造型吗?
我想缓缓地缩回手,我觉得不开灯也行,与其摸那个奇怪的开关,还不如摸到床上躺着算了。
可是还没等我收回手,那个开关动了,它一把掐住了我的手腕。
二十二
我拼命的想甩开那只抓我的手,左手摸上去的时候,那只手触感冰凉,用力的骨节全都坚硬的突起着。
我觉得有个人形压了过来,一脚就踩在我受伤的脚上。
我顿时疼的松了力,就要萎顿在地,但是那个抓着我的东西扯住我的手。
我只觉有什么东西撞进我怀里,他把我抱住了。
我闻到一股清淡的酒味儿,伴随着酒味儿,抱着我的东西出了声,“别动。”
我原本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把手放在他的背上,“薛铭?”
薛铭的头埋在我的肩上,没有出声。
我推了推他,“薛铭……你把脚拿开一些,我脚坏了,经不住踩。”
薛铭动了动身子,脚离开我的脚面,手却在我背上滑下去,一直顺到腰上。
我觉得有点麻,将腰更贴近薛铭一些。
他的手停留了一瞬,继续向下,我搂紧薛铭的背。
他身子一低,拖住我的屁股,将我抱了起来。
我耳朵有些热,呼吸都有一点快。
我们倒在床上,薛铭圈住我半压在我身上。
我抓着薛铭的胳膊,仰头看着上方他的脸。
薛铭的眼皮微垂,盯着我脖子的方向。
然后他手一动,拉住了我身上的衣服。
这件衣服是在我住的那个地方衣柜里拿的,样式有点老,系扣那种,扣子还是布的。
薛铭没去解扣子,直接拽开了。
薛铭的手触在我的胸膛上,那么凉,但是我的胸膛却刹那间红了起来。
我忍不住抬起身子,想吻一下薛铭,但是他顺着我的身子往下一退,脸就对准我腰的地方。
他同样解开了我的腰带,是用牙轻轻咬的。
我那里因为离薛铭的脸太近,已经硬起来,半撑着内裤。
薛铭的唇又轻碰上去,我立刻一抖,腿痉挛了一下。
薛铭压着我的两腿,抬头看我,“你以前最喜欢我亲你……”说着就重重地吻了上去,嗓子里还发出模糊的音,“这里……”
我的心猛地悸动,我坐起来想摸薛铭,不过他重新爬了上来压住我半抬的上身。
我用腿摩擦着薛铭的身体,想借机缓解难耐的感觉,薛铭的手指就顺着我的大腿一直摸到身后,然后挤了一根手指进去。
热意传遍全身,我的视线都模糊了。
薛铭的唇贴在我耳边,声音仿佛喃喃自语,“你怎么才能变回去……”
“让你看到熟悉的景物你想不起来……”
“让鬼欺负你你不懂反抗……”
“你怎么才能想起来……”
“我像以前一样干你你能想起来吗……”
薛铭的声音放的非常轻,“那我就干你……”
他身子一沉,就冲了进来。
我感觉胀胀的,将全身力量都用来搂住他……
我脑子有些混沌,薛铭说以前?
我看着薛铭的身体,白白的晃在我眼前,便想到他生前皮肤就很白,如今更是惨白。
我们相互缠绕那么久,我浑身早已熟透的虾子一样红了个遍,但是薛铭的肤色半点没变。
我用力的咬在他胸前肌肉上,那里被我咬出一个印子,但是颜色依然苍白。
我心里甚至怀疑薛铭真的能情动吗?
我伸出舌头,在薛铭的胸前一点处轻轻一舔,然后抬头看薛铭的脸色。
薛铭的脸平静的诡异,但是他狠狠地顶了我一下,就在这时,我看见他脖子上有一根红线若隐若现。
我好奇的凑过去,碰到薛铭锁骨的时候就咬了一口,然后就发现那根红线更明显了,甚至底端还现出一个影像发虚的吊坠来。
吊坠只有指甲大小,材质像是玉,扁扁的,那小东西在我眼前一晃,我就看到上面有一个城字。
我很快就没办法分神去看了,因为薛铭加快了动作。
我哆嗦着抱紧他,在他射的那一刻,他的吊坠瞬间有如实质,竟然垂在了我的脖子边,而连着它的红线也发出艳红的光芒……
薛铭浑身放松的倒在我的身上,闭上眼睛就不动了……
我碰了碰他,心想……就做一次吗?(-_-||)
我转身把薛铭推到一边,然后抱着他就近看他的脸。
我心里有一丝丝不可名状的喜悦,我想到很久以前,我们还是上下铺的时候,有次薛铭的袜子掉到了地上。
我捡起袜子,本来想伸手递上去的,但是脑一抽,就踩着小梯子爬上去了。
刚一冒头就和薛铭来了一个面对面,他那时正趴在床上,头朝床尾望着梯子的方向。
我这么突然窜上去差点就和他亲上。
那时我还不敢表现出一点露骨的意思,所以我只是装作若无其事的将他的袜子撇到他床上,然后就故作镇定的退下来了。
而事后我回忆,总会喜滋滋的想那时和他离得好近,如果装作冲过头亲他一下就更好了……
我摸着没有呼吸的薛铭,怎么碰都觉得爱不释手,我就像个傻子一样满脑空白,只知道盯着薛铭不停地看。
我都忘了我什么时候睡着的,我又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薛铭起初冷冷的,似乎看我一眼都嫌弃。
但是梦里的我一点也不沮丧,就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应当一样。
我胸有成竹的跟在薛铭的身后,他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薛铭始终将我当做空气。
可是画面一转,我突然发现我和薛铭面对面围着一个木头小桌坐着。薛铭冲我笑了一下,我支着下巴看他,然后突然起身搂过他的脖子,吻在他的下巴上。
还没等我心里泛起喜悦,我就发现吻薛铭的不是我了,而那个人穿着一套熟悉的黑衣,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胜券在握的气势,他亲薛铭的时候姿态带着挑逗,看着又深情又漫不经心。
我心里难受,薛铭竟然没有推开他,于是我冲了上去。
我想要把那个脸都看不见的莫名其妙的人推开。
结果这么一推,我就醒了。
睁眼看到薛铭,我安慰的伸手揽他。
可是薛铭的眼睛猛地一睁,瞧见我的时候顿时蹙眉,一把将我推了开去。
【小剧场】
关之洲伸手指身旁多出的那个影子:薛、薛铭……我知道这个影子是你的了。
薛铭:不是我的。
关之洲一愣:可是……你现在都没有影子。
薛铭:鬼本来就没有。
关之洲:……厚土就有。
薛铭:……
薛铭手一挥,大量阴兵涌现出来,然后在地上堆出黑压压的影子形状。薛铭冷脸:我的影子在这。
关之洲:……
二十三
我被薛铭那么一推,感觉有点受伤。
我坐在一边看他捡着凌乱的衣服穿,我伸手抓住了他的衣服。
薛铭松手,又去摸裤子,我立刻将裤子拽到我这边。
薛铭抬头看我,我跪坐起来,直接扑向他。
我要压住他,这样他就没法穿衣服走开了。
明明昨晚我们那么亲密,薛铭愿意和我做,难道不是因为他对我有感觉吗?
而且,他嘴里说的那个以前,让我觉得肯定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难道是小时候?不对,他说像以前一样干我肯定不是小时候的事,虽然他的话让我有一点屈辱,但是在这种羞愤情绪里,我竟然涌生出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反正我已经认定了我们是一对儿,我怎样的丑态暴露在他面前我都不在乎了。
我只想要他是我的,我只想他不要有那么多顾忌,有那么多瞒着我的事情。
我心里鼓着一股气,用力的扑了过去。
可是视线里的光线突然全都消失不见,有一刹那我几乎以为我是不是瞬间瞎了,因为那种漆黑是什么也看不到的黑,任何东西的轮廓都看不到。
我本来因为刹那看不见,动作都顿了一下,因为我怕压到薛铭。
可事实上是我想多了,我扑了个空,直接摔到床上。
我立刻折起身四处乱摸,企图抓住薛铭。
但我连他的衣服都没摸着。
……
这个狗屎,他又没了。
敢不敢不这样打一炮就跑?
我瞎着眼睛孤零零的坐在床上,薛铭太狠,连个影子都不留给我。
我兀自气怒了半天,最后起身决定离开这个黑乎乎的地方。
刚一下床,脚就狠狠地疼了一下,我才想起来我脚还是坏的呢,也幸亏刚刚乱动的时候没碰到。
我摸着黑挪到墙边,拉开门就要往外冲。
却差点撞上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我原本低着的眼抬起来,一个脸色惨白的男人死死地挡住我的路。
我心一颤,下意识抬脚就踹了过去。
“卧槽!”
“卧槽!”
同时响起的两个声音让我一愣,我喊是因为踹他我的脚很疼……他喊什么?
不对,这个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我的眼睛还有点适应不了突然的光线,眨了半天才不敢确定的询问,“厚土……?”
厚土揉了揉大腿,点点头,他朝我身后望了一眼,“这屋子怎么回事?怎么是黑的?”
我摇头,双眼紧盯着他的脸。
厚土低头看我半天,最后冒出一句,“别看了,再看我也不会亲你……”
我,“你怎么了?”
一夜不见,厚土的脸竟然轮廓深了很多,好像他一下子长大好几岁一样。
厚土的眼神酝酿了片刻,然后忧心忡忡的对我说,“鹌鹑,我都是因为你……”
我,“我?”
厚土,“昨晚我虽然离开你,但其实我是把那个老太太引走了。本来想把她领到坟地让她老实的待在那里的,但是没想到那老太突然亲我一口,结果我不仅被她的老传染,连美貌都被她夺跑了……所以如果你看到一个年轻貌美的女性,千万别冲上去,因为她很可能是踩你脚的那个老太太……”
我沉默的盯着厚土。
厚土摸了摸自己的脸,“你别盯着我脸看了,再看也美不了……”
我挪开视线,伸手向右方落地窗那里一指,“那是谁?”
厚土,“……”
厚土,“咦?原来老太太是一对儿双生姐妹花……”
我,“……”
我走到窗边,看着那个老太太,“你是薛铭指使的吗?”
厚土在身后说,“隔着层玻璃呢,她听不见……”
厚土话音刚落,那个老太太的眼睛猛然翻白,眼皮快速的抖动了几下才定住,我揪着心站在原地,看见她的嘴唇也动的很快,像是说什么一样。
我看着外面,几乎是自言自语的说,“我想开窗……”
“等等。”
我回头,厚土表情严肃,“你就不怕再被踩一次吗?这次她可不一定会对你做什么了……”
难道我要一直躲着她吗?
总不能被困在这间屋子里吧?
况且谁知道这老太太会不会突然狂暴起来碎了玻璃?
我没有万全的方案,但是……我为什么要怕呢?
她不就是死了吗?
既然已经决定,我开始摸索开窗的方法。
上上下下都摸了个遍之后,我听到身后厚土说,“鹌鹑,你是故意的吗?这个落地窗是不能开的那种……”
……
我有点尴尬,站起来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厚土慢慢地走在我身后,屋子里传来他鞋子“嘎达”“嘎达”的声音。
我回头看了一眼,厚土脚上穿着一双黑皮鞋。
厚土冲我抬抬脚,“新到手的,是不是还不赖?”
我随便应了一声,打开了房门。
这个时候是黑天,在这里我已经完全颠倒了昼夜,白天睡觉,晚上醒着。
我警惕了半天都没看到什么鬼影,于是我干脆绕着房子去找那个老太太。
感觉好像一旦勇敢面对,就不那么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