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俊美的脸蛋红扑扑的，还喘着气，他没有失态地笑出声来，但眉梢眼角都沾染了笑意，嘴角也是止不住地往上扬起了一个弧度。
“不是说在里头好弄吗，我就进去了。”华秦的脸变得通红，有窘迫也有羞惭。他什么都做得好，只不过在被子方面实在是无能为力。
以前读书的时候他都是请别人帮忙套的，要不是今儿个左聂在这里，他一定会让来打扫的钟点工帮忙把被套套好。对方不问他，他也不准
备把这些事情抖落出来。
毕竟是在人家家里，左聂迅速地帮人套好被子，忍笑忍得难受，找了个借口就回了房间。等到给左母打电话报平安的时候他都还在笑。
”嗯，已经到了，这两天在朋友家住，我让室友帮忙晒被子了，离我们学校骑车也就十分钟，而我后天肯定回去了。”
“不是网上的朋友，就是年前来过家里的华秦。”
“嗯，是他。没什么，今天看到一个比较好笑的东西。不过妈我今天突然觉得你好英明睿智。”
“怎么了，我要是不聪明哪能生出你们三个来，就你爸那智商。”左母的声音显然是带了几分得意的。
“没多大事，就是觉得你当初教我弄被套的法子特别管用的，真心的，我妈最棒了。”左聂在家里和在外头都是从来不吝啬对母亲夸奖的
，所以外出逛街的时候，左母总是特别愿意带自个的二儿子出去。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电话里那头传过来左母简单的叮嘱：“平安到了就好了现在天气也转凉了，到那边多穿件衣服。你自己多照顾自己就
行了。”
“好，我先挂了。”
这边左聂按时休息的时候，把一切都搞定的某人总算是从卧室里头出来了。他和左聂的房间就隔着一条过道，过道的那面墙镶着的是一面
镜子，他走出来的时候往镜子里那么一瞥。
这一看就叫他惊呆了，卧槽，镜子里那个面容格外红润，头发凌乱脑袋上还顶着几根羽毛的家伙是什么玩意？！
21、情愫
华秦就算是有贼心也没那个贼胆子，左聂目前也暂无那方面的心思，两个人虽然处在一块呆了两日，但也只是增进了正常的友谊。
左聂的行李箱还是蛮重的，这两天他又买了很多东西，因此华秦提出要开车送他的时候他并没有拒绝。几乎是一发动车子，学校就到了。
车子开到了他们宿舍楼下头，对方帮忙提东西的时候左聂同样没有拒绝，都是朋友了，反正都是男人，没什么好矫情的。
上楼的时候，侯成倒是被吓了一跳，本来正吸溜着泡面一边打Dota的，条件反射一样合上电脑就站起来大声说了句：“老师好！”
“猴子你真是，够了。”左聂把放好，朝着待在上面的另外一个人解释：“这是我朋友，不是辅导员。”
坐在上头的瞪了侯成一眼又带上耳机接着看电影。
一边的华秦坐在没在的那个人凳子上，看着左聂用极快的速度把各种东西从箱子里拿出来摆好，他倒是想帮忙，可惜根本插不上手。
“不用了，你先坐会吧，我自己来就够了。”左聂话一出口，华秦便把手收回来搁在了大衣的口袋里。
“他一向不喜欢别人碰自己的东西，你不要太介意。”一边的侯成紧张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虽然说对方已经不教他了，但他心里还是有
点儿发憷。他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重新开了电脑。
左聂花了大概二十分钟把东西都倒腾好了，下来的时候他问了一句：”我记得是鱼头给我晒的被子，这会怎么没见到人？”
“别说了，现在在外头的操场上跑圈呢，他女朋友回校就和他吹了，昨天晚上陪他去KTV听他鬼哭狼嚎了一晚上，我脑子现在都是一千个
伤心的理由和分手快乐了待会他回来千万别和他提，不然咱哥三今晚甭想睡了。”
“前段时间不是还挺好的吗，怎么说分就分了？”
“谁知道呢，女人的心思咱们这种大老爷们可猜不透，前几天还在空间里秀恩爱呢，现在那些说说全都给删了。”
打量了一番坐在凳子上的华秦，侯成突然问了一句：”老师这种青年才俊，肯定有女朋友了吧。”
不得不说男人的八卦之魂有时候比女生烧的还厉害，就比如军训时候问教官感情问题的时候，扯开嗓子起哄的大部分都是些大老爷们。
喝了热水的侯成是手也不抖了，心也不颤了，一门心思想要挖出眼前人的八卦来。
“还没有。”坐在凳子上的年轻男人面色颇为正经地回了这么一句。
“老师我书读得少，你可不要骗我！”
“到目前为止，我没有过女朋友。”男人拧开刚刚买的热饮喝了一口，眼睛瞧着左聂一字一句地开口，“当然，也没有过男朋友。”
侯成盯了他长达三分钟，小眼睛里满满写着三个字：你驴我。不过对方毕竟不是他的朋友，他也没那个胆子和对方称兄道弟。
对方却没再说话，也没有那个必要去解释些什么。倒不是说他长期以来为左聂守身如玉，在发现自己特殊性向的时候华秦也不是没有动过
找个男朋友的念头。
可惜他个人太过宁缺毋滥，一旦认定一个人，其他人再优秀也很难入眼。他对娘炮和壮汉都不感兴趣，也没有意愿找个金发碧眼的男朋友
，再怎么看都是左聂比较顺眼。
“待会帮我把被子收下，回来给你带凉拌菜。”给自己围了条围巾，换了双更有质感的黑色马丁靴，左聂把手插’进口袋对着华秦开口：
“我准备好了，咱们今天出去吃。”
“记得跟老板娘说凉拌菜要中辣！”侯成扒着门朝楼道里喊到，左聂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只有他的声音传了过来：“知道了。”
回忆刚刚那两个人的相处模式，侯成总觉得有点儿别扭。不过每个人和朋友相处都不一样，大概是他想多了。
那个华秦刚刚说话也怪怪的，而且面上看着温和，可给人感觉就是和很不好亲近，眉眼间都透着一种疏离感。不过有钱人本来就奇怪，也
可能是瞧不起他们这种穷屌丝，算了越想越不爽，他还是打DOTA好了。
两个人七八点的时候就散了，互相道了晚安，左聂就一个人迈着步子走回去。
华秦站在原地目送对方离开，年轻男孩子的身形挺拔修长，步子迈得很开但速度并不快。浅白的月光和淡黄的灯光把对方的影子拉得很长
，华秦回想起小时候玩的踩影子游戏时左聂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他的视野里。
当天晚上华秦洗浴之后又翻来了那本笔记本，他的眼睛黑黝黝的，在护眼灯下显得有点阴郁。
左聂不喜欢别人触碰他的东西他自然是知道的，小的时候他花了很大的工夫才让对方认可了自己的存在，现在左聂对隐私更看重。不过迟
早对方会愿意和他一同分享，能够允许他触碰那些东西的。
男人写了几句合上本子，然后把word文档里的数字又改小了一位，现在离他和左思约定的时间还有2569天。
没了学生和老师这一层关系，左聂对华秦的态度显然改变了很多，更像是亲近的朋友而不是一个长辈。
他从小如此，上学同进同出的伙伴亲近的就像是一个娘胎出来的，但一旦相处少了，关系就迅速地冷淡下来。
他和华秦许久未见，相处难免尴尬，但对方时不时的刷存在感，又是个会挑话题的，两个人的关系倒像是回到了最亲密的那段时光，走在
一块也颇有知己的味道。
冬天不知不觉就过去了，相对上个学期的忙碌，大二的下半学期显然很是清闲，室友各自有各自的生活，也开始为将来做打算。
“你成绩这么好，有没有打算考研。”华秦打着自由工作者的旗号，是经常在对方没课的时候过来找左聂的。
天气已经转暖了，但学校亭子的椅子还是有些凉。
“大三准备实习，没有考研的打算。”左聂的手里还拿着从外头买的糖炒栗子，却突然上半身前倾，朝对面的人靠过来。
华秦几乎是下意识地闭了眼，鸦羽似的长睫毛微微颤动，比那些漂亮的女孩子还生的好。他手心都湿了，左聂却很快又坐了回去。
“你看……”
坐在左聂面前的男人睁开那双黝黑的眸子，脸上有稍纵即逝的失落，不过他很快把视线凝在对方的手上。那修长好看的手里躺着一片粉色
的花瓣，显然刚刚左聂靠过来就是为了拿这个。
青年清朗的声音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风把声音传到华秦耳朵里的时候还夹杂了胡桃的清香，像是水滴在平静的湖面晕开一圈
圈的水纹。
“春天来了啊。”
22、实习
华秦桌面某个文档里的数字一天天地在变小，由两千九百多变成了两千六百出头。某人几乎是掰着手指头去算的，眼看着日子一天天从指
缝溜走。
华秦银行里的账户余额小数点前头多了好几个零，他的住处也多了一件又一件左聂的东西但两个人的关系还是仅仅处于好朋友好哥们。虽
然时不时有点暧昧但实际进展却堪比乌龟爬行。
左聂已经大三了，他计划做的很好，室友分了一个又一个，连侯成都踩着青春的尾巴来了一场短暂的恋爱，虽然最后结果并不怎么好但好
歹也是谈过恋爱的人。
那天挽回无望的侯成买了包劣质的香烟，座位上落下了一堆的烟蒂。有些憔悴的年轻男孩子还穿着一件印着大骷髅头的骚包紫色T恤衫，
中指和食指夹着一根端端的香烟，猛地吸一了一口，周围顿时烟雾缭绕。
“我说春卷，有时候吧我真羡慕你，做什么事情都有条有理的。不过爱情这种操’蛋的玩意啊，你压根没有想不到它会变成啥样子。毕业
之前也来一场试试看吧，别辜负你那花一样的青春呐。”
侯成弹了弹烟蒂，运动鞋的胶底磨灭了烟头的红点，还没忘撩了撩自己那一缕忧郁的刘海。
站在穿衣镜面前的左聂打开窗子，一只手正了正自己的领带，踩着皮鞋夹着公文包走了出去，临走前还没忘给某个伤悲春秋的家伙泼点冷
水：“我今天有三个面试，你自己慢慢吸吧，别忘了今天轮到你扫地。”
校园里已经时常能够见到穿着正装踩着小皮鞋的男男女女了，广告策划和求职简历创意大赛这类活动他也参加过不少。
暑假也去姑姑工作的公司实习了一段时间，虽然并不是完全和专业对口的工作，不过好歹也体会了挣钱的辛苦，对公司人际关系也有一定
的了解。
为了避免把正装弄皱，他特地选了一个不挤的时间出了门。出门前公文包里的资料报告确认全部放好，重要的东西检查了三遍。
左聂面试了三个给他回应了的公司，面试官比较刁难的问题他也算是答的比较好，一个百来人的公司说是明天下午给出答复，一个恭喜他
周一过来上班，剩下的三家中最好的企业也是他最想去的那家面试的考官相互看了看：“很荣幸今天你能到这里来面试，我们是到时候再
给你答复。”
这样说八成就是没希望了，那个说第二日给答复的公司早上就来了电话，语气非常地公式化：“我们的职位已满，还是感谢你能来公司面
试。”
左聂把电话挂了，开始准备周一去新公司的实习所需要的东西。比起其他两家，这个二十来号人的公司显然规模不怎么够看。
等左聂到了地方，才发现办公的地方坐落在市区最繁华的地段，占了一栋高级写字楼的第三十一层，规模不算大，公司也注册不过一年，
老板也非常年轻，但人脉很不错，各方面工作规划都落实得不错，总之是个挺有潜力的公司。
在工作了一周以后，左聂对公司的环境还是比较满意，同事之间没有那么热络，但也没有太复杂的勾心斗角，因为公司还算是处于起步阶
段，工作量相对而言比较大。
基本上只有午休和下班能够交流下，所以同事间的关系比较纯粹稳定，左聂花了一天的工夫把公司里二十多号人认了个全，只有两个人他
还没见过，出差在外的老板还有陪他一起出去复杂老板行程安排和拿资料的贴身秘书。
老板性别男，也是二十来岁，目前单身不过貌似有喜欢的人，秘书五官端正，办事能力强，十分富有女性魅力，但今年四十有五，已有家
世，所以不可能会是老板喜欢的那个人。
“来一首来一首！”
这聚会本就是为了左聂这个新同事办的，几个人下班后一起去下了馆子，接着直接进了隔壁的KTV。左聂虽然不爱唱歌，在起哄下还是唱
了几首深情款款的情歌。
“小左这个样子一看就是没谈过的，连情歌都不会唱，真是白白浪费你的好皮相和好嗓子，嗓门大的某麦霸把左聂手里头的抢过来拿着麦
克风又开始嚎。
“人家长得帅，嗓子又好你这家伙就是嫉妒了吧。”在之前喝多的年轻女员工小李坐在下头起哄。
“不过要是像咱们老板那种长相的，就是他唱得再难听我也愿意听。”小李显然醉得厉害，和平日里那副矜持模样简直判若两人，站起来
手舞足蹈的，身子也晃动得厉害。
“那你知不知道，我们老板叫什么名字？”眼瞧着喝醉了的某人要往自己这边倒，左聂不动声色地避开对方腰部和胸这类的敏感部位，架
着对方的胳膊随即把人让给了另一位明显对她有好感的男同事。他来的时间不长，可这点眼色还是有的。
“我们老板啊，名字挺霸气的，他姓华，嗯叫华什么来着，啊，叫华……”那姑娘还没说完就闭嘴了，愣是在年轻的男同事毕城搀扶下睡
着了。
“我有车，待会送小李先回去吧。他们是六点下班的，现在已经闹到快十点了。几个人中相对年长的那一个也站了起来。
“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和龙哥去结账，你们帮忙把小李扶到我车上，我找服务员拿个袋子，省的她待会想吐。不过我车不大，小左你
待会和阿明一块回去吧，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应该顺路。”
那个叫阿明的上了车就一直很难受地靠着椅背，左聂也不好打扰，按照公司员工所说的，老板还有两天就回来了，反正他迟早会知道，也
不急着这一时半会儿。
不过说到姓华的，他突然想起华秦来，反正坐车无聊也是无聊，还不如和人打个电话聊天呢。他喝了几杯酒这会神智还是蛮清醒的，不过
那几杯酒还是有点儿作用的。就比如现在，左聂几没打自己通讯录第一位的人，也没打给那几个室友刺激他们一下，而是打给了某个同样
出差在外的人。
电话那头的人可能也是喝了酒，声音比他还要激动些：“你不是忙着招聘的事情吗，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的？”
“没有，我前几天不是开始实习了，今天我才知道，我们在外头出差的老板和你一个姓，而且都是二十多的男人。对了，你准备什么时候
回来。”
“刚开完会，就是明天吧，恭喜你面试成功，等我回来带礼物给你。对了，你实习的公司叫什么名字，说不定和我离得很近。”
“左华XX有限公司。”
对方沉默了许久，左聂几乎以为对方走开了：“还在听吗？”
紧接着传来男人有些干巴巴的声音：“在，不过真的好巧哦。”
23、疑惑
华秦回来的那天左聂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他倒是没有什么嫉妒的心理，他的同学里家境特别优越的也不是没有，混得比他好得多的也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