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中了,哼,臭小子,你看,我比你惨多了,别发疯了。”鹤千羽还抽身出来安慰无忧,百里无忧支撑着
身子,对着鹤千羽的脸柔柔的吹吹,看到他复杂的眼睛,“只有在乎才会心疼,千羽。”
鹤千羽不争气的将无忧推了一下,难道无忧要顺着将玉如令骂痛快了才算和他同阵营,趁鹤千羽不备,无忧
冲着他的脖子狠狠的将手刀劈下去,没有来得及出声,就晕倒在无忧的手臂里。
无忧无奈的抱着鹤千羽,从未想过身形略结实的他并没有很重,他小时候该吃了多少苦。忍痛把他丢给鹤离
,无忧连玉如令的脸都不想看,“我爹常说情最难得,男女之情,父子之情,您已经得不到我师爹爹了,难
道连儿子也不要了?”
“你懂什么,主人是很在乎千羽的,你不懂就不要插嘴我们的事。”鹤离架着鹤千羽,为玉如令抱打不平,
可无忧听了无奈的笑了,突然觉得好心疼,心疼鹤千羽这个笨蛋。
“你懂吗,那你做了什么,你们给了他血缘,却不给他亲情,那干脆就不要告诉他你们是他的爹娘不就好了
,这个杀人的工具一定好用。我已经将人还给你们了,这是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就算你要拦你能拦得住?”
“那玉堂主能揽住千羽几次。”无忧手中的朱红剑嘶鸣着要冲上去将他们两个砍上几回,嘴上的血腥没有褪
去,无忧缓缓说了,“百里庄的仇我可以放弃以后绝对不找冥杀堂的麻烦,请你们身为千羽的爹娘好好对他
,哪怕是一点点。”
玉如令什么都没有说,两只眼睛轻蔑的看看无忧,然后款款转身走出去,鹤离带着鹤千羽跟着走上去,走之
前别有深意的看看无忧,没有任何言语。
鹤千羽身上的白鹤落在无忧眼睛里,欲要展翅高飞,飞到松树之上。无忧憋下嘴里腥腥的红血,玉如令的那
一掌果然狠毒。无忧落魄走回去,百里长灵只听他们之间的动静已经泪流满面,嘴巴咬的发紫,却没有出声
说任何话。无忧走过去,轻轻拍拍她的后背,“乖灵儿,不哭,堂哥没事。”
“堂哥!”百里长灵扑在无忧的怀中,抽泣着,鼻涕一把泪一把,身体不停地抖动。
“乖,不哭了,把眼睛哭肿了就不好看了。”无忧抬手招呼沉默不言的柳乘风,“灵儿乖,和柳乘风进去,
堂哥出去一下好不好?”
“好,堂哥!”百里长灵扶着柳乘风,担忧的神情挥之不去。柳乘风只是别有深意的看一眼无忧,连他也没
有看清无忧在做的是什么。
直到柳乘风扶着百里长灵走进去,无忧捂住嘴,红血从指缝里流出来,忍了好久,终于还是让它们从身体里
逃出来,落在红柱之上,青砖之上,如同散落的红花。玉如令出手太重,无忧被她一掌震出血,有些打肿脸
充胖子的意味,无忧竟然能忍到现在。
“离开我,就忘记照顾自己了,忧儿。”
“凤容。”
凤容搭上无忧的后背,按压在脊柱上,两只手指轻缓有力的刺激着无忧的穴位。无忧觉得腹中翻腾然后将红
液一股脑的都吐出来。
“你怎么来了?”无忧靠在他身上,脑袋晕晕的,嘴上挂着没有流尽的红血,一滴一滴的滴到青砖上,凤容
紫色的眼睛变得很深,不再是紫水晶的颜色,像是埋藏许久的紫玉,只有迎着光才能看出颜色。
“受了伤就跟我回凤凰谷,前些天新种了一些青梅,不知道今年冬天会不会开花。”
无忧噗嗤笑了,青梅花开的时候,梧桐的孩子也该出生了吧,天上漂浮着的白云好像梧桐的孩子,长得和梧
桐一样不苟言笑,但又老谋深算。
“凤容,我堂妹灵儿眼睛不好,能不能让你家的神医老头为她诊治?”
凤容为他擦去嘴上还未干去的血痕,“好!”
他好像没有任何牵挂一般,将手搭在红柱子上,看着天上的云变了形状,然后在眼前消失,缓缓地开口:“
我们成亲吧?”
“好!”凤容回答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就算现在无忧要凤凰谷的全部凤容也会答应的吧!
“不问我为什么,万一我要是和外面的人串通好了是要你的命呢?”无忧涣散的眼眸里看不出任何在意,凤
容微微皱了眉头,然后舒展笑了,“好。”
“哈哈,笨蛋。咳!”
“别笑,今天就跟我回凤凰谷,听话。”凤容一把将无忧拉进怀里,埋怨他离开,让他等了这些日子,“我
知道你会回来,为什么让我等那么久。”
无忧听了失声笑了,“还不是你把我绑在床上,全江湖的人都认为我是你的男宠,结果都找来报仇,一路上
烦死我了。”
凤容往无忧嘴里塞了两颗白色的小药丸,然后听笑话似得问:“是嘛,是谁,说出来听听?”
“不知道,记不住了。”无忧没有说,也确实没有记住那些人是什么身份,唯有柳乘风是故意留了他一条性
命,无忧不是个狠毒的人,只能这么说。天下之大,谁能顾得上谁,无非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狠毒说不上
,仁慈说不上,只是个江湖中人罢了。
门内一人贴着听了很久,无忧和凤容都感觉到了,只是装作没有人。无忧也没想过自己一个堂堂的少爷会抛
弃所有的姿态,连脾气都没有了,倚靠在凤容的身上。相互传递着两个人的心跳,讯息。
“成亲的时候,我要穿正红的男子嫁衣,我绝对不会穿凤冠霞帔,我百里家的名声不能毁在我手上。我要去
给我爹娘上香,正堂之上的座位要空着,那是我爹娘的高堂之座。”
“好。”
“我说什么你都只会这一句吗?”
“有些时候是,就像你,翻来覆去都只会让我轻一点这一句一样。”凤容呵呵笑着,眼前又浮现出,无忧躺
在他身下,只会一边讨饶,一边指挥他的场景。只能受着无忧挥手打过来的拳头,就算受伤,还是不同女子
般的柔软。
“凤栖梧桐,好像都没有我什么事。”无忧突然调皮了一下,凤容与梧桐,该不会是他们才是命中注定。
“上古时期,凤为男,凰为女,直至后来才有凤凰与龙之配。凤凰赤之为朱雀,青之为青鸾,黄之为鹓鶵,
白之为鸿鹄,紫之为鸑鷟。我非凤,乃越濯,知道吗?”
凤容的嘴巴越发油滑,无忧是刁难不住了,只能虚弱一笑。凤凰非梧桐木不栖,可梧桐木上落下的可不只有
凤凰,梧桐,负了无忧。
鸑鷟雌雄双飞,恩爱比与鸳鸯。一亡,则生悲鸣三个日夜。终热血冷,血液干,相从于九泉。
第66章:成亲
芙蓉帐暖度春宵,芙蓉帐,黄藤枕,被美人揽在怀的滋味却是不错。无忧内伤未愈,其实也并不是什么大事
,凤容还是以这个为由将他揽进怀里,相依而眠。凤容的两臂紧紧将无忧勒住,生怕他逃走了,无忧心存侥
幸没有与他做些羞羞的事情,但是,无忧绝对相信身上肯定冒了些热疙瘩。
一大早,百里长灵小心敲打着门框的时候,凤容还没醒,无忧瞪大着眼睛,想不出为什么凤容和他在一起的
时候为什么总是睡得如此安心。
床边散落着凤容深紫色的衣袍,紫线绣的图案很不明显,玉佩掉在鞋上,流苏沾到地上,无忧跨过去,将衣
袍拎起来一把丢到穿上。
“醒了?”凤容懒散的嗓音有些沙哑,翻个身拉着无忧的下裤,惺忪着睡眼,傻傻发笑。
无忧最受不了他这副模样,甩甩屁股把他的手抖下去,然后将自己青布棉衣穿上去。以前还都是梧桐帮他穿
衣服,以后不会了,他有了自己的儿子,不用伺候他这个小少爷。
“还在想他,不要让我吃醋知道吗,忧儿?”凤容直接起身从后面揽着无忧,袒露的上身贴在无忧身上,右
手手臂越过脸颊将无忧的脸推到后面,然后低下头咬住无忧的唇。
“堂哥?”百里长灵轻轻叩响门框,她就站在门外,无忧只得挣脱凤容,警告他:“别闹了,灵儿在外面呢
。”
凤容咬住无忧的耳垂,嘴巴里的气息牵引着暧昧,低声说道:“放你一马。”无忧的耳朵耸耸,连身体都抖
了抖,连鸡皮疙瘩都都落下来,“快去穿衣服。”
无忧舍了凤容在里面,走出去门去,百里长灵已经掩面窃笑,睫毛忽闪忽闪的如当季的蝴蝶,煽动者彩色的
翅膀。无忧抬手给百里长灵两个弹指,“笑什么笑,头发都梳歪了。”一束青丝逃脱出来,就搭在头顶上,
无忧牵着百里长灵,回去梳头发。
“堂哥,梧桐和凤容,你更喜欢哪个?”
青丝流淌在桃木梳,无忧一遍一遍的梳下来,却没有回答。百里长灵小声的嘲笑着,手里捏着一支红玉花簪
,“堂哥真的要和凤容成亲吗,灵儿不是反对,只是,堂哥和梧桐十几年的相处,如果因为一点误会就分开
,会后悔的,为什么不去查清楚呢?”
无忧突然停下来,昨天他是不是和凤容讨论过要成亲,无忧是最大的笨蛋,一定是被玉如令打昏头了,竟然
说出了这种话。
“你说得对灵儿,我要去流云阁问问梧桐,万一他真的和那个女人有了小孩,那怎么办?”
“那堂哥就能安心成亲了。”
“会不会太卑鄙了,为了逃避另一个人然后躲到凤容那里去。”
“嗯?”百里长灵拉长嗓音,想了一会,将簪子放到妆台上,“堂哥为什么能说出成亲,难道对凤容没有一
点动心?”
“怎么会!”无忧大喊一声,然后沉默了,无忧以为自己只适应梧桐的,“我,是不是太滥情,难道我真的
对凤容有意思,我们才上了几次,几天?”
“堂哥。”
“咳咳,嗯,堂哥先出去,你自己梳头。”无忧骚红了脸,现在他要出去给凤容说,他要去一趟流云阁,问
清楚梧桐的事情,对,他还是不死心,除非梧桐真的不要他这个少爷了。
推开门,凤容和柳乘风都站在门外,面面相视,出乎意料柳乘风竟然没有动手,无忧从凤容似笑非笑的眼神
里感知到了,他听到了。无忧反而不愿扭捏,挺挺腰板,“我,我……”
“去吧,忧儿,别让我失望。”凤容从身后拿出一面金色面具,无忧将他落在鉴宝节上的大床上,看到这个
,无忧就想起被他绑在床上,羞耻的跳开,“我不要了,你别给我戴。”
“这是聘礼,另一件,回凤凰谷的马车停在外面,岑木能治好她的眼睛。”凤容的每一句都能捉住无忧,就
像是因为达到一种交易,无忧被他戴上那面金色的面具,没有反抗,“弥会跟着你,保护你,别让我们的仪
式落空知道吗?”
凤容紫色的眼眸好像迷雾般,无忧恍惚点头,他冰凉的手指玩起了游戏,滑过无忧的耳垂,下颚,勾起一层
小疙瘩。
无忧警惕的看看柳乘风还有一群客栈里看热闹的小二,打落他的手,“别闹!”
凤容听话的放下手,丝毫没有生气,很宠溺,甚至有种从头至尾都是个谦谦君子的模样。杀戮成性的凤容被
藏到哪里去了,难不成他还有个哥哥或者弟弟,无忧眯眼看着他,被他捏住下巴,“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走了,照顾好我的堂妹,我去去就回。”无忧逃似的大步跑出去,也没见弥的身影,随便拉过
一匹马,策马驰骋,无忧何时已经坚定要知道真相,万一真相是,天,无忧不知道该怎么办。
无忧停在流云阁的山下,停了一整天,弥不肯现身,所以无忧一个人躺在蚊虫丛生的草堆里,望着被阴云笼
罩的天空,扫去身上停留的蚂蝗,无忧是没有勇气上去问个清楚。
然后天上阴云堆积,墨蓝色的水墨堆积的太厚,天色渐暗,远处天际水稻田的上空一道闪电照亮世间的时候
,无忧觉得应该要去流云阁了,除非他想被冰冷的雨葬身在山上。豆大的雨点打在地上,砸出来一个个小坑
,落在无忧脸上打的生疼,幸好有面具,才不至于让他毁容。
雨天上山的不易,铺好的石路又抖又滑,无忧差点将下巴磕在石头上,他突然想起来,那个雨夜,梧桐冒雨
上山,然后大病一场,无忧心疼死了,是不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无忧就越来越喜欢梧桐。还是,从梧桐进入百
里庄的时候就对他产生了依赖感,无忧没有想过此后的一生没有梧桐的踪影。
见到梧桐之后,无忧只想好好地抱抱他,看看他手上的伤疤好了没有,不知道他还会做他爱吃的砂锅肉,他
们还可以一起去看小珠儿,这个诺言许了太久。
“少爷,不许动!”一般说这句话的时候,梧桐的手指已经对上无忧的弱点,每次都能一击致命的弱点,然
后被他弄得全身疲惫,还要殷勤的给无忧捏背。
想到这里,无忧还想起来被鹤千羽强吻的那个晚上,梧桐把他定在小河边,黑着脸拉着无忧,恨不得把无忧
周围所有人都解决掉。无忧傻笑着擦去脸上的雨水,想起梧桐盖上了红盖头,还诱惑无忧当俯在他身上,可
无忧一向都是懒得动的。
“混蛋梧桐!”无忧顶着雨越过流云阁的外墙,溜进一间小屋子,呛人的香料一直没有停下来,粉色的纱帐
和珠帘让无忧难以忍受。
“阿嚏!”无忧身上有些冷,两手摩擦着双臂,才暖和起来,“弥,梧桐在哪?”
“不知道。”
“噗!”无忧真的没有忍住,弥隐身了一路,其实逗逗他还是很有趣,玩笑归玩笑,无忧停下笑容,从门缝
里溜出去,或许在楼阁上,能找到梧桐。
雨天守在窗前看雨的人太多,无忧几近艰难才重新爬上流云阁,藏书的地方一点都没有变,唯有那架古琴擦
干净了放在桌案之上,不沾染一丝灰尘。无忧贴在地上才能隐约听到下面交谈的声音,对于声音,无忧太熟
悉。
“梧桐,这个孩子生下来,取什么名字?”
“你喜欢就好。”
“你是他的爹爹,还是你来取名字,好不好?”
“把补药吃了吧,大夫说你的你应该多喝点补汤,对身体好,炉子上炖着砂锅乌鸡,休息后就能吃了。”梧
桐无微不至的关心字字入心,无忧好久没有听到梧桐的声音,可这种关心不再是他的了。无忧将将地毯抓的
变形,花朵扭曲的和他的心情一样。
“梧桐,其实就算我怀孕了,也能做的,你不用忍着,梧桐,呃!”喘息声越过隔板,被无忧听得清清楚楚
,梧桐真的做了,还是和有了身孕的女人。无忧觉得身上无比寒冷,身上的雨水每一滴都是一把利刃,刺进
身体里,让他痛不欲生,这次无忧连眼睛酸的感觉都丢失了,只剩下瘫软。
湿透的衣服包裹着身体,无忧缓缓失去了体温,然后身体里又像是燃起了火炉,炙烤着身体里的灵魂。无忧
做了决定,他要去找凤容然后成亲,凤凰谷的林子里都被红纱罩着,红灯笼挂满凤凰谷的屋檐,无忧要让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