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知道,他的少爷已经长大成人,不在乎他了。
死生不负,生死相随?
师爹爹,无忧没办法和大爹爹一样能舍下荣华富贵,无忧要将自己推进富贵温柔乡了,百里爹爹和娘亲的面
容浮现了,握着无忧的手,“爹娘,无忧好想你。”
第67章:奇门
头疼欲裂的感觉无忧此生再也不想经历,无忧停留在浮萍之上,最终在深渊中醒来,弥银色的面具占领无忧
的视线,身下的草苫咯的无忧后背疼。喉咙里燃着一只火把,将无忧的喉咙都燃烧干净。
弥用小石头架起一只小炉子,咕嘟咕嘟熬着难闻的汤药,“你终于肯现身了,弥。”无忧竟然还有心情和他
开玩笑,吃力的坐起来,弥已经将一只琉璃碗递过来,黑色的草药汁慢慢冒着热气,无忧直接接过来,捏着
鼻子一口闷掉,“呃,苦死了。”
随后打量手里的琉璃碗,碧色琉璃碗颜色自然流淌从碗底到碗沿颜色自然过渡,无忧突然意识到在这个滴水
的破山洞里怎么会有砂锅,更何况是这样成色极好的琉璃碗,难不成弥随身携带?
“你竟然随身携带琉璃碗,看来凤容的确很奢靡。”
弥头都懒得抬,无忧头脑昏沉连嗅觉也变得迟钝,炉子上的小砂锅不是药,咕嘟咕嘟炖的是砂锅肉,无忧丢
下琉璃碗,去揭砂锅盖子,“嘭!”
“呃,烫!”无忧使劲的抖抖双手,连嗓音都撕裂了,手指头烫的通红至少要在冬季的雪地里冰冻上许久才
能红成这个模样,“这是你做的?”
“不是。”弥递给无忧一双红杉筷子,然后搅搅砂锅里面的肉和豆腐,娴熟的动作让无忧都以为,凤容天天
吃这个呢。
“你该不会是在流云阁偷的吧?”无忧压着眉毛,歪头看他的表情,额,只有银面具和看不分明的眼睛,他
没有回应,无忧已经知道他默认了,两只筷子插到砂锅里,底上的肉末已经有些粘底了,“信了,你绝对不
会做肉,真该和梧桐好好学学。”
“弥?”无忧吃到一半,突然喊他,而弥则是停下来看着他,用他没有任何情感的眼睛,“呵呵,没事!”
无忧傻呵呵的笑过之后,继续埋头吃饭,如果是梧桐他一定会这样说:“梧桐在!”
“凤容在的时候你也是不说话,就傻瞪瞪的看着?”
“你已经决定了和谷主成亲,就不能想着别人,下次,我就会让他成为剑下之鬼。”弥将火堆熄灭,端着手
里夹出来的豆腐,然后披着他黑色的连帽披风走出去。耳边就只剩下在山洞里回荡的水滴声,还有呛人的浓
烟,无忧除了会烤馒头和肉之外什么都不会,一切都是由梧桐做的。从他到百里庄的那天起,无忧的床上就
有他的身影,抱着他一起入眠,在他的胸膛里找一个合适的位置。
“梧桐,你生了儿子也是我百里无忧的人。”无忧知道自己是个古怪的人,他容不得梧桐和那个女人在一起
,当然只是暂时的,暂时放他一马,下次无忧碰到他一定把他打个半死,然后在他脸上印上百里无忧的印记
。
无忧骑上马,没有回凤凰谷,也没有去返回流云阁,无忧重新戴上凤容的面具,拂去后背上的褶皱,将疲倦
的面容丢在山洞里,“我要浪迹天涯,驾!”
弥并没有从暗处保护,如同跟随着凤容一般,策马扬鞭跟在无忧身后,长长的披风被流风吹起来。
唯一难以解决的问题便是,所有人都将百里无忧认成凤容,这个破面具还有弥这个混蛋。一天内大大小小的
江湖纷争,把无忧的手腕都要折断了,“弥,你还是跑到暗处去吧,再有人把我认成凤容,我就真的会被他
们打死的。”可那家伙丝毫没有认同的意思,坐在高头大马之上招摇过市。
“凤容的男宠?”
无忧坐在荒野的小客栈外,只有草棚搭起来的顶子,热气如同木桶里的浴汤将身上的每一处都炙热起来。直
到后背一凉,汗毛都慢慢竖起,这个人就说了这一句话。
“你是?”无忧抿去嘴角上挂着的油汤,然后将面具带上去,连起身都不用。
“铁门主下面做事的人,户经离,介意我坐下吗?”他一面说着一面做到无忧的身边,弥迅速的将手中的宽
刀压在桌子上,“哈哈,看来凤谷主有好好交代过!”户经离笑过之后就坐下来,然后招呼店家上茶水。
“凤谷主的喜帖已经发到各大江湖门派手上,铁门还会亲自上门道喜,户经离先恭喜百里少侠。”
“多谢,多谢。”无忧瞥到户经离的眼睛,总是有一股寒意浮上身体,似乎有着天大的仇恨,但他一直忍耐
着,直到时机成熟之后,他就能从黑暗里走出来用一把利剑刺进胸膛里。无忧对于这方面总是很有感觉,此
人绝非善类。
“不过在下还是想提醒一下百里少侠,凤谷主最近行事嚣张,连八大门派都要联手了,我们门下制造新的毒
药,正要送去凤凰谷,凤谷主一定需要,是不是要留下一些给百里少侠?”
“不需要,多谢!”无忧赶紧摆摆手,把手中的筷子放下。
“是嘛?”户经离丝毫不介意,咽下几杯茶,“听说凤谷主最近脾气不太好,百里少侠要好好安慰凤谷主才
行,好了在下有事在身,告辞!”
“不送!”无忧只得起身站站,实在的没有什么好感。
“不要牵扯上他们。”弥收起宽刀,放进他宽大的袍子里,无忧还想过要是有人突袭,弥这个家伙能不能抽
刀出来。弥提了提声音,“百里少爷?”
“弥,你的话是不是说的太晚了,凤容和铁仲不是做了多年的交易,看在凤容的面子上也不会对我怎么样。
”
“你和谷主怎么能比,你绝对不是谷主。”
“我当然不是,要不然他惹的祸都跑到我这里。根本没人敢去找他报仇,难怪凤容让你跟着,他身边完全没
有危险。”无忧只能这样抱怨,谁让他心中不顺,梧桐还有凤容的这些破事,他连回凤凰谷祭拜爹娘的事情
都搁下了,无忧究竟是个什么人。
“铁仲不可能仅仅因为凤容给了他一个人情就成了温顺的猫,绝对有什么,铁仲绝对不是个善人,凤容的人
情早就用光了。”无忧绝对不信,但弥却三缄其口,什么都没有说,一定有什么交易在他们默许之下,“凤
容是不是替他杀人了?”
不太可能,奇门铁仲还有他不不能做的,杀人也用不到凤容替他挡住,一定有什么交易,算了,无忧想不通
就不废脑子了。
“小心!”弥低声提醒之后,无忧便觉得这江湖尤其没劲,走到任何地方,无论和谁,都会有人说一句,小
心!
无忧握紧手中的朱红剑,弥已经抽刀出来,只有一人攻上来,弥有些收敛,用刀背将他打在地上,无忧直接
跳下马,“堂姐?”
“滚,弥你现在也对我下狠手了,混蛋,百里无忧你怎么能成亲,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百里慕颜挣扎着要起来,被弥紧紧抓着手臂,百里慕颜的面容甚至有些狰狞,好似小时候梦到的场景,和百
里庄被屠一样恐怖。
“混蛋,呜呜,百里无忧,你真应该死在十三年前。”
“百里慕颜!”无忧冲上前去,一巴掌打下去,这巴掌等了太久,他的堂姐怎么能是这种人,“啪!”
这巴掌打下去,无忧的手掌也在颤抖,百里慕颜眼睛里只有泪水和无法出声张大的嘴,然后只剩下流泪,“
你为什么连他也抢走呢,如果你死了就好了,至少没让我白哭了,我一边讨厌你活着,一边庆幸你活着,可
你为什么要抢凤容呢?”
“堂姐,堂姐,你别哭了。”无忧被他哭的心疼,小心将她搀扶起来,帮她整理衣衫头发,“为什么一定是
凤容呢,就算他救过你一次,但他杀戮成性,你应该找个风流倜傥的侠士,能够容忍你的一切胡闹,而不是
躲着你,不理你的凤容,堂姐。”
“救我一命,百里无忧你是不是不知道这对我有多重要?”百里慕颜沉痛的眼神里恨不得将那份仇恨都压抑
下来,牙齿使劲咬着,无忧知道她并不想把它说出来。
无忧决定带她一同前往那个地方,牵着缰绳,“我要去个地方,堂姐敢不敢一起?”
“有什么不敢!”百里慕颜抢了弥的马,踩着马镫一步跨上去,无忧心里稍有宽慰,他的堂姐或许没有改变
,只是所有的改变都来得太快了。
“你不是有个贴身护卫,叫梧桐的,小时候你可是为了他打过我一巴掌,怎么他不要你了?”
“堂姐?”无忧很想把凤容抬出来,可是无忧心里有些怀念毒舌的堂姐,如果她能更和善些,熟悉的人在一
起总会更加柔软,“他和一个女人有了小孩,大约已经四个月了,啊,我被他丢了。”
“活该!”百里慕颜脱口而出,说过之后是沉默,下意识的看看消失的无隐无踪的弥,然后往用力挥舞着马
鞭,先一步奔出去。
可能真的是活该,无忧连自己小时候都不及了,连抬手的勇气都没有,那个时候无忧是怎么做的,一巴掌打
在百里慕颜的脸上,然后拉着梧桐飞奔。那个小混蛋,无忧又有些后悔了。
第68章:奇门
繁星连结伴着远处小如烛光的红灯笼,无忧坐在屋顶上,手里握着一壶烈酒,灰瓦不时被踢下去几块,白月
光今日没有出现,闪闪烁烁的星光才尤为可爱。
“百里家小屁孩终于学会喝酒了,接着。”百里慕颜也走上来,丢给无忧一坛花雕,然后躺在屋顶上,“什
么时候学会喝酒的?”
“四个月前,知道梧桐是百里庄的祸根的时候,只要抱着酒坛子就学会喝酒了。无忧破衣烂衫的样子 ,倚
靠着破墙没日没夜的烂醉,直到凤容出现将他救赎。
百里慕颜冷笑之后狂灌一坛烈酒,被呛得咳嗽,”你不是想知道堂姐为什么喜欢凤容吗,今天我就告诉你。
“
天色越来越浓之后,无忧和慕颜已经醉倒在屋顶上,衣衫混乱,无忧只是在醉前将百里慕颜揽入怀中。
第二日清晨,百里慕颜满脸倦容从走出房门的时候,百里无忧已经蹲在墙根上逗蛐蛐,一根干草,把蛐蛐堵
在墙根上,来回拨弄着蛐蛐的屁股。百里慕颜站在无忧身边,两只眼睛幼稚的看着无忧,”你是不是少过了
十年,还玩这种幼稚的东西。“
“堂姐,饿了吗,厨房做了早饭。”无忧丢掉干草,放走蛐蛐,蹦蹦跳跳的隐秘在草丛里,无忧有意逃开百
里慕颜的眼睛,不敢看她的脸,甚至想把凤容还给他的冲动。当然,凤容并不是属于百里无忧的。
百里慕颜大声将无忧喊住,声音堪比寒冰凌冽,“如果你真的要可怜我,那你就让凤容娶了我,除了凤容,
什么我都不想要。如果你不想,那百里无忧你就当从来没有回来过,你也不是百里无忧,那我就能杀了你。
”
银链子打在剑套之上,叮当响,无忧知道百里慕颜准备出手了,可无忧头也没有回,“我去看看饭做好了没
有。”
厨房里小火炖着鱼汤,从昨夜开始就有人从红炉旁守着,直到鱼汤变成浓白,一早挖出来的鲜笋切成片,和
鲜豆腐一起滑进鱼汤里。昨夜无忧抱他的堂姐下来的时候,在厨房问过了,当季的鱼汤最养人。是的,就算
百里慕颜要杀他也好打他也好,无忧始终觉得,百里慕颜需要人去关心爱护。
无忧的脖子上落了一片刀锋,微微一动,脖子上就能出现一条血缝,“你敢负谷主?”
“弥,你不应该警告你自己吗?”
弥收起他的宽刀,隐身在他宽大的黑袍子里,银面具将他的面容掩盖的很好,连他稍有迟疑的眼神也看不出
来。
无忧只是稍稍歪歪嘴巴,可能有点嘲笑的意思,将鱼汤分出来,“给你的,凉了就不能喝了。你要是真的在
意你们家谷主,那就把把百里慕颜看紧,至少是这样。”鱼汤要趁热,放入鲜料的鱼汤走出去,微弱的热气
慢慢的就不见了,看不到所以不知道。
客栈的大厅里,百里慕颜已经和人动起手来,无忧的剑没有带在身上,将鱼汤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打晕其中
一个,抢了他的兵器。
“这些是什么人?”无忧退到百里慕颜身边,几招行云流水将周围困战的人逼到外面,仔细一想,这些人的
招数似乎已经见识过了,“铁仲的人。”
“呃!”百里慕颜用力挥舞着手中的佩剑,两眼之中的怒火已经难以平息,恨不得将所有人都要杀光才能平
息怒火,“铁云你日我就要你的狗命!”
无忧某处被刺痛了,昨夜百里慕颜说的禽兽,无忧瞪大眼睛从所有人里找到那个名叫铁云的人,只有打斗之
外还坐在桌旁的人,杀了他,杀了他就能为堂姐出气了。
“怎么,凤容没有满足你吗,还是你想念在我身下浪叫的日子,抓人的小猫。”
“闭嘴!”“闭嘴!”
无忧从未有过的怒火中烧,利剑刺穿阻挡的人,血液喷溅到脸上,无忧连任何恶心或者心慈都没有出现,脚
下卷曲的身体被刺穿的身体潺潺往外流着鲜血,散落的桌椅打碎的瓷瓶,血气弥漫,那种味道就是百里庄被
灭的那天。无忧永远忘不掉那个时候,可无忧绝对不后悔,为了守候爱的人,杀戮。
无忧站在他面前,将他的嘴脸看的清清楚楚,病怏怏的面容,两只狠毒的眼睛,死人复活的样子,灰突突的
,瘆人。和铁仲一样恶心的人,就是这样一个丧心病狂的人,欺负了他的堂姐,让她对凤容的感激做了许多
疯狂的事。
“哟,原来是小浪猫有了新的姘头,就是不知道床上功夫怎么样。”
无忧的眼中只有他死去的面容,以及喷洒的血液,大喊着冲过去,“去死吧!”
铁云冷笑一声,将手中的白沫洒出来,和面粉一样的鬼东西,落在无忧脸上,无忧在流云阁已经见识过了,
躲闪着,“贱人!你们果然是一个德行,小人!”
“抓人的小浪猫。哈哈,哈哈。”铁云奇怪的笑声还有猥琐的表情,让无忧忍不住要将他的脸撕裂。脑海中
慢慢有些混乱,铁云女干诈的笑着,无忧手中的剑也用不上力,兵不厌诈。
弥突然现身,用黑袍子将无忧挡在后面,冰冷的说道:“似乎有人在冲我们谷主的男宠下毒。”
“男宠,这个就是他的男宠,看来也不怎么样嘛。”铁云的口气大得很,“除了男宠,杀无赦!”
无忧两眼的目光就是磨光的利剑,将这个猥琐恶心的家伙千刀万剐,无忧抓着弥的衣服,“不要放过他!”
“杀了他,不,让我亲自杀了他。”百里慕颜被人挡在后面,钳着手臂,要挣扎着取了那个人的性命。
“杀了他,弥。”无忧用手撑住后面的桌子,脚上的棉布靴上全是他们的血渍,身体里坠落的感觉将无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