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现大越王朝昌平一十一年,举国同庆五日,当今圣上围场嬉游。
皇帝起身发现自己在民间男倌店内一男子榻上,誓言毁此店,最后却自当食言,不了了之。便就是一日娈宠,亦无休万世骂名。
炎黄之道,众生皆明。
烟柳之地,浓情尽抛。
奈何天子,遁入其中。
林夕一瞬。凡尘不羡。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边缘恋歌
主角:木戊 ┃ 配角:越竹,谢岚,靖王爷,越林
第一章
三月伊始,天地一片阴雨朦胧,突的一声诈响,打散了谁家的枕边梦魇,残留了一身湿汗,折转了三百年也未破败的大越,在刺破云层的晨光中显露巍峨,天下一派安康,尽享天伦之乐。
也就在二十几年间,大越也曾风雨飘摇过,幸得几位大将拼死护卫,把这亡君之国重又撑起,另立新君,可也是在这二十几年内,竟连着换了二位帝王。
天不负大越,艰难困苦了六载,受了苦难的百姓将士更是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安宁,农业,商业在这几年大放异彩,赶超亡帝之时。百姓拥戴新君,称其天降圣子,福至越国,殊不知此圣子乃是剩子,被发现于亡帝榻下,裸/身只裹貂毛毛毯,被黄巾堵口,敢问当今天下,谁不知这颜色只用于何人,又见此人全身绮红淤紫,后/庭更是不堪入目。
当日所见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等模样是因何故,又是拜何人所赐,可哪敢多言一字,多望一眼,第二日便护此人入上位,改国号崇顺,清内乱,杀外敌。
六载,只消了六载,大越便是得天助般脱胎换骨,就是别国也惊叹大越新帝乃神人,乃天子,才能得天厚爱,这圣子之名竟是坐的死死地。
崇顺一十二年
谣传圣子出外狩猎寻游,被猛虎拆骨吞肚,二十四岁便驾崩,留下八岁的太子越竹和六岁的二皇子越林。
太子越竹继位,改国号昌平。
现大越昌平一十一年年初,也算的是故事的刚开始,但也有些现在须先抠出来的前朝旧事,也可称宫闱禁闻要简要叙述,自然这就该将时间一直拉到更早,那便是圣子的先皇,最初致越国险些分崩离析的亡帝:隆明四年,亡帝年方二十四,朝廷内部勾结一片,其中最盛的是前朝开国旧部李朗富,手掌边境三十万精兵,亡帝当年不过一未显龙形的游蛇,李朗富打蛇七寸,控制整个朝廷局势,这年却更加不知收敛,私铸兵刃硬盾,但却不知为何传不至宫中,甚至朝堂之上。
堂下众人有事相瞒,堂上一人亦有事相瞒。
后宫不正常自是要问后妃,可如果没有后妃,皇帝身边的下人便是个好去处。
亡帝未称帝时便有一子,后来无故猝死,直到称帝就再没有过一儿半女,其实当年那个孩子并没有死,只是被亡帝保护了起来,年年月月关在一处不见天日,记得那孩子十一岁时,亡帝已继位三年那日那子跪坐在一方软垫上,手中是本纸质很好的书,看不清书中的内容,但脸上的浅浅微笑,不沾别处的眼瞳闪着光亮,侧坐的身影靠着屏风,花开满屏,却多是些野花,但色彩艳丽,暖人心,软垫旁摆着一茶杯,袅袅暖烟似有似无,身后的插花与那屏上的花相似,枝丫细弱,花开绚丽。
投在屏风上的影子看不尽的宁静,看不见烛光在何处,但屋中光亮异常,一派温馨天地之感,无凡事俗物忧扰,隐隐听到屏风后的声响,他竟从书中抬头,望了望屏风,好像透过屏风看见了什么,一勾笑,眼里柔和的过分,不过片刻复又低头,书倒捧高了些,低眸细读,嘴边的笑意却未平复,屏风后也似有几声荡漾开的笑。
他们就这样悠闲相守了多年,这段情公开不得,亡帝便金屋藏娇,准备就这样隐匿保护他一世无忧,却堪堪一个李朗富从中砍断了他这如梦似幻的现实。
隆明四年年中。亡帝收到消息李朗富逆反,第二日李朗富便已到皇城求见亡帝,亡帝在位四年根基不稳,本是太平盛世,在位久些也就稳固了帝位,李朗富却在这时有造反行动,亡帝见过李朗富后,回宫休息时,在窗口接收了最后一封密信后,严令遣退了下人,空了一整个寝宫,领出了他那十二岁的爱人,按倒在床榻上厮/磨到午夜,不曾给他清/理,不曾给他温和的爱/抚,心中口中念着的只有一句:“不想放开你!”
受着从未有过的强/硬,他似乎也有所预感,紧紧抱住那个好像发了狂的人,“那就不要放开!”
午夜他再抵不过痛欲,昏了过去,亡帝在他额间烙下一吻,指尖迂回在他脸庞,站起身做到案桌前,从身上的龙袍上撕下一块布,执笔而起,挥斥文墨,终在最后把黄巾堵在昏睡人的口中,用细绳绑住他全身,在龙床底下铺了毛毯,将他致在毯上用毯角盖好,亡帝席地而坐,抚着他的头发,脑中都是那封密信最后写下的时间,叫他早做准备,或许可以逃过一命,苟且偷生。亡帝望着昏睡的人,重重的哀叹间听见了外头的脚步声,立刻站了起来,走到外殿门口,回望了内室的方向,最后相处的一日还这样对待,心间的悔恨,但时间已到,再不能补偿你了,待我在三生石上等你来到,再一起投生,多想很快就能见到你,但我不能,不能够啊,这个王朝只能拜托你了,下一世我们不要再降生于宫闱内,执手于民间,于山水间,于良田间,再不让你受一点苦痛。
亡帝拉开红漆殿门,负手凌然站在门外的李朗富面前,不多时间便血染当场。
我在石上等你,但不要来的太早,不要担心我等急了,我现在能给你的只有这些了。但却要把这破烂先给你收拾,本来准备给你个鼎盛的大越,是我无能。
第二日晨间被一声盖过一声的惊叫吵醒,睁开眼时全/身被/缚,嘴巴被堵住却瞥见黄巾上有字,联听着外面的惊叫和混乱的脚步,大喊的皇上和间隙中的字,他就已联想到昨晚的为何,听到下人把放在他上方的榻上,跪倒一室,他只能等着那几个可信任的大臣前来才能发出动静。
生死一榻相隔,你竟然还是在我上面,看来这辈子是摆脱不了你了,既然你把你珍视的王朝给了我,就让我好好给你守护下去,等我去找你时,你就等着看我不对你一顿狠揍,安心等我。
连着二三日,内乱李朗富,外敌齐国,造成了三百年来大越最混乱的时候,也是这几日登位的帝王改国号崇顺,竟然对外称自己为圣子,国内李朗富一众哄笑,外国鄙至捶胸顿足,没人信这所谓的圣子能有何作为,直到各方交战前时,才显得措手不及,李朗富震惊于大越国内为何有如此战力,亡帝却不做任何护卫,只为一死,难道这皇帝他自己不想当了?
圣子派谢家迎击李朗富,自己一骥黑马红袍金甲执一火龙枪,如火似龙,枪端雕勾火龙头,热油煮红木十五载,是大越开国帝王的兵器,若细睹此枪,一条巨龙蛇盘其上,龙口刻在枪尖处,枪头为龙舌,形如火焰状,似是吞云吐雾一般。通体为炼铁红铜所制,枪尖更以寒铁打造,寻常铁块难挡其锋。
三百年前火龙枪问鼎九州,无人敢敌,三百年后火龙枪重现四海,战无不胜。
圣子舞的一手好枪,杀的一身红光,二载征战所向披靡,当年崇顺二年,圣子一十四岁。
而后四年间圣子,铁令整治全国,大越崛起盛比亡帝。
崇顺四年,诞下一子:越竹;圣子一十六岁。
崇顺六年,诞下二子:越林;圣子一十八岁。
崇顺八年,越竹四岁,越林二岁;圣子二十岁。同年圣子立越竹太子位。
而后四年,越竹四岁随圣子苦习治国之道;越林二岁随圣子习武火龙枪,下臣皆是反对,当年正当百年最盛世,这样苦练稚儿,无人称赞。圣子一言不听,一语不发,只是严苛时心中也是苦楚一片,他自知要步亡帝的路了,但却不是天下大乱,而是要魂断二十四,去寻那年的人,抛下一切。
四年一瞬即逝,崇顺一十二年
圣子领二子围场狩猎,单骑追虎,最后却是被吞肚入腹,只入衣冠冢,后世只知此圣子战如神将,却不明为何败于弱齿幼虎。
同年,越竹八岁继位,改国号昌平。勤政五年,早已是绵延子嗣的年纪,后宫却无一人,群臣上书劝诫,就是当年局势圣子也没这般苦寡,今日这大越盛世更不用如此。
昌平六年,皇帝广纳后宫,朝政暂袖手托二皇子越林,年后得三子,得四女,然废无所出妃嫔,再无临/幸女子一名。
同昌平六年年尾,二皇子越林封王,赐靖王府搬出皇宫,金银珍宝无数,良田美人无尽。
昌平一十一年,皇帝围场嬉游,场外护卫重包围,场内无猛虎豺狼,皇帝与谢大人于场内,众文武官未曾追上,回首细想重重包围定出不来错的,而且还有谢岚将军,便三三二二都散了开去,皇帝于谢岚将军骑马悠闲步在密林中,行至一山坡,皇帝下马,站在那陡坡边说道“朕还记得那年也是在这深山中,和靖王从这一处滚落……”
越竹刚称帝不几年,在这先皇驾崩之地的围场从高坡滚落,越林把越竹护在身前,一路滑到山崖底,越林的双腿蹭着山中碎石,划过岩块,留了一陡坡的血迹,未到崖底便痛昏了过去,越竹只能抱着越林哭喊救命。
“靖王双腿的伤痕就是这么留下的,这都是朕的错,害的他。”谢岚在一旁静静听着,探头往下望了眼,现在已经没了石块或是尖利的山岩,都是松/软的泥土在上面,但从上往下看,心中也不免一晃。
“你自去玩吧,朕在这边走走,不要跟了。”越王翻身上马,手执缰绳,看着谢岚,谢岚低了低头退自己马边,突然想到了些什么,抬头想说些话,看着已经绝尘而去的帝王定是已经听不见了。
时间便从这开始发生了偏枝,骑马离去的帝王困在旧梦拔不出,躲在树冠俯瞰的白衣人洒下迷魂断他念。
第二章
春和日丽的一天初始,细嗅鼻尖便能闻到淡淡的泥土味,还有完全陌生的人声杂闹,不过感觉倒还不错,已经很久没这么畅快的一梦了,但好像的确忘了些什么,比如每日清晨总会有人来叫醒自己的,到底是什么来着的?越竹混混沌沌的闭眼想着。
上朝!
越竹猛然睁开眼,一下坐了起来,顿时什么睡意都没了,冷气钻入被窝里身边传来了一句受凉的嘟囔,往内床一看,侧卧着一男子,他与越竹一样裸/身睡在一张床上,越竹深深吸气平复了心情,捡起散落在床边地上的外衫迅速披在身上,腰/酸/背/疼不说,弯腰时扯到隐/晦地方的痛楚更是让越竹羞怒难当,恨不得什么都不穿先直接掐死这还在酣睡的庶民。
越竹的皇帝颜面,容不得他这般!
越竹穿好外衫,站在床上双脚距间就是那酣睡之人,他从上俯看这个放肆至极的男人,弯/下腰准备掐死他,下/半/身却一痛,害得直接跪坐在睡觉的男人腰/腹上,越竹痛到紧皱着眉,见男子被重压转醒,立刻伸手卡住男人的脖子,那男人被突如其来的一记重压,还有脖子处传来的窒息感弄醒,睁开眼就看着这个昨晚被自己生/吞/活/剥的男子跨/坐在自己身上,这个场景还真是熟悉啊!那人红透的脸上又羞又怒,自己都要笑出声来,但只能给那人一个暖笑。
“说,朕怎么到这来的!”
越竹直起腰,半跪在床榻上,压了全身的力气在手腕上,脖子掐的死死的,没留一点空隙。
他伸出双手,置在越竹双颊边掐肉,越竹用了多少力,他也用多大劲,可是脸上却还是笑盈盈的,讨喜的很。
“放…开!放肆!”
他气息被卡如游丝,使劲发出一点声,说着“你…先…放。”然后还不忘又重的一掐。
越竹实在拗不过疼,就放开了,狠狠一瞪他,踹了一脚他的腰,揉着双颊准备翻下身离开,却被他坐起来,抱住腰甩到里床,二人就这么侧躺着面对面 ,前胸贴前胸,越竹的双手腕被钳住,那人撩起了他面容前盖住的黑发挽到耳后,眨眼温和一笑,声音却如女人般媚到骨子里。
“怎么!不记得了我了?我可是想了你很久啊!陛下!”
越竹抬起脚就要踹,却已被拦下压在那人腿下,结结实实的动不得,越竹怒火从生,简直要把肺都气炸了,浑身上下动也动不了,只能怒瞪着他,这人知道自己是当今圣上,竟然还敢这般以下犯上。
“朕看你是想死很久了,定会如你的意赐你死罪。”
越林刚说完,房门就被冲撞开,谢岚带兵冲了进来,那人立即放开越竹的手腕,迅速翻身拾起白色外衣披上,一瞬间就从二楼窗口跳了下去,越竹撑起身子说道“一定要给朕缉拿回来!”
重兵立即下楼追拿,谢岚走到越林跟前
“你怎么被人挟持到这种地方来了,看不出啊,哈哈哈哈“谢岚本一向嬉笑风流成性,又与越竹交好,旁人不在时便没有君臣之礼,更何况现在堂堂天子在男倌店中被发现,还是一副被吃干抹净的事后状,谢岚就是再装正经,也是要破功的。
谢岚身后的楼梯上复又传来上楼的声响
“启禀陛下,那人正在楼下与我们僵持着。”
谢岚与越竹一对眼,二人脸上不免一皱,那人明明逃出去了,却又返回店中大厅,之后定会故意被擒,只是为何,只可能是冲着越竹来的!
越竹立刻起身下楼,谢岚在身后跟着,看着越竹的走姿,憋着一口笑,被越竹瞪了一眼,行至一楼的平台上,便看到楼下大厅内重兵把守围了个圈,中间的白衣人却定定的看向越竹。
“把他给朕就地正法了!”越竹站在高处指着那人喊道那人反而双手相叠负于身后,呵呵笑了起来
“你若杀了我,定会后悔到追随我而去,不知可敢与我木戊一赌!”
谢岚挥手让收了兵器,自己下了一楼,越竹独一人立在高处俯看众人,当场无人回话。
谢岚便问了一句
“木戊?”
木戊侧身对着谢岚一点头,抬头指了指二楼墙上上的挂着的花名板“正是在下花名。”
越竹侧身看了眼自己身后的墙壁,木戊之名摆于众名之上,独占一列,就如现在的越竹一样,立于高处,无人旁站。
“不管朕是否后悔,木戊,先去朕的地牢坐坐可好?。”
木戊微微伏身,看着越竹温婉一笑
“谨遵圣命。”
御苑中一汪湖水映着明月,朦朦胧胧间似轻捂上一层白纱,红窗黄灯照着二个人影,气氛看着不是大好,越竹拍着案桌,恨不得登上座椅,攀在案桌上跺脚,谢岚却是一副事不关己悠然自得,坐在下首晃着腿,眯着小酒看好戏“给朕把所有刑都用上,天王老子来了也不管了!”
谢岚自是要劝的,但就是没一副真劝的样子,眨巴着眼看天看地看美酒 ,就是不看炸毛的某人,要说谢岚为何这般不分君臣,不仅是谢家当年救国之功,谢岚从小便与二位皇子结伴,自小就没什么拘束,长大了自然也改不过来,但当越竹称帝时,却是必须要改的,就算没法阿谀叩拜,也得毕恭毕敬,但到头来却是越竹让谢岚不必拘礼,旁人不在就还是像着原来相处。
“依我看,稍做惩诫即可,若他在牢里传了些什么不成体统的话,那么多些隔墙耳呢。”
谢岚对着越竹举杯仰头一饮,挑着眉打量着越竹全身,最后停在了下半身,若有所思的眯笑,越竹自是知道谢岚想了些什么,抓起案桌上的砚台就砸过去,满脑子装着氵壬/邪之事的放荡子!谢岚微微一侧身就避开了,回头望了望磕成四块的砚台,一旁怒气就要掀了宫顶的人,憋了一口气不管不顾的吼道“稍作惩诫!你去试试,你被一个男的…试试!”
谢岚托着腮,砸咂着嘴,面像阴险狡诈,笑的更是阴险狡诈。
“在下奇怪了很久,您!怎么就确定是被上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