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一切尽收眼底的邵义,心中暖洋洋地又欣慰不已,媳妇把儿子教育的很好,儿子也开始懂得接受新的生活和新的家人。
接着,邵义弯腰洗脸,小黑豆歪着脑袋看了一眼,也跟着低下头,就这水龙头洗脸。不管过程如何,父子俩第一次的洗漱,顺利圆满完成。
邵义抱着小黑豆去了更衣室,给他挑选了一套运动保暖服,邵义决定,从今天开始就教小黑豆学武,而且小黑豆的体质是非常难得练武奇才,作为邵羲的儿子,就更要尽早接受武术修习。即使,小黑豆的脑袋里那个未知的东西,会时刻威胁到小黑豆的生命,可邵义仍坚持自己的想法。
只有不断变强,才能控制任何危及生命的意外和不幸!
正如这次,他从宁昀口中听到的关于小黑豆的坏消息时,他也依然没有打算放弃儿子,并让儿子在残酷苛严的训练中,成为强者来自救的另一种快捷方式方法。
第一九八章
刘家。
刘海渊面色深沉地站在刘老爷子的面前,沉默不语。
刘老爷子刚刚发了一通脾气,此刻正怒气冲冲地瞪着回来汇报消息的手下们,那双近日来一直因睡不好而泛出血丝的眼睛里,透着一丝让人看不透的狠绝。
“二叔派人把老二带回来,只是他本人却留在国外,看来这次不只是宁家,唐家的人也参与进来了。”刘海渊适时开口,观察着父亲的脸色,他的心也同样凝重:“爸,我们这次该怎么办?”
“哼!他不回来最好,省得整天趾高气扬的指责我们说我们都是废物。”刘老爷子快意地冷笑:“你去让人把贺毅秘密送到你二叔那里,毕竟是他自己的亲生儿子,接受不接受跟我们完全无关。”
刘海渊欲言又止地望着父亲,最后还是点点头:“我知道了。”
“至于你二弟,先派人看着他,最近风头正紧,别让他随便出来走动。”
“爸,孙永磊一直在找老二,我们要不要……”
“告诉他,尽早死了这条心!孙家现在对我们已经没有多大用处了,他就算为了你二弟肯干点什么,也不可能挽回现在的局面。”刘老爷子自始自终都在极力反对孙永磊和刘海涛的事情,而且,刘鹏宣越是让他干什么,他就越是想要违抗。现如今刘鹏宣自顾不暇,国内的刘家就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刘海渊知道自己无法劝阻父亲,只能默认下来。
“老三呢,还是没有找到吗?”
刘海渊摇摇头:“二叔的人说,似乎是小洋不想被人发现,自己一个藏起来了。”
“蠢货!”刘老爷子一声怒骂,脸色鐡青难看:“既然不愿意回来,那就让他在国外自生自灭好了,有本事就别再做我刘家的人!”
刘海渊脸色不好看,对于三弟的任性做法,他也是颇为不赞同。
“现在局势紧张,宁家明摆着要跟我们死磕到底了,你抓紧时间去联络一下咱们的盟友,务必要尽快跟我们建立合作关系,不然,就单单凭我们自己的力量,根本就应对不了宁家。”
“是,我知道了。”
从刘老爷子那里出来,刘海渊来到了宅子西屋的一间房内,推门进去,就看到一脸颓败的刘海涛,正自暴自弃地抽烟喝酒,脸上的胡渣尽显他此刻的憔悴和不堪。
刘海渊眼神微闪,走上前坐在了刘海涛的对面。
“父亲让你最近老实的呆在家里。你有什么事,可以派人找我。”所有手机通讯全被没收,刘海涛被刘老爷子严厉软禁了。
“大哥。”刘海涛按灭烟蒂,抬眼看向刘海渊。
“什么事,你说。”
“孙永磊老婆肚子里的孩子,有三个多月了吧?”刘海涛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沙哑。
“嗯,快四个月了。”刘海渊眼神复杂地看着二弟,淡淡地问道:“你想做什么?”
“大哥,我这辈子从来没求过人,我想求你帮我个忙。”
闻言,刘海渊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刘海涛露出一抹怪笑,对刘海渊要求道:“大哥,你派人把磊子的老婆给杀了。不,只要让她肚子里的那块肉掉了,我就什么都不求了。”
刘海渊神色一变,沉声喝道:“涛子,你知道,这不可能的。”
“为什么?”刘海涛讥笑撇撇嘴,无所谓地道:“既然你们都不同意我们俩的事,我也就听从父亲的话,从此以后跟孙永磊断绝一切关系。但我刘海涛可不是人人欺辱的怂货,他背叛了我,至少也得付出点什么让我心里痛快一点。不然,大哥,你知道的,我的报复手段可不止如此。”
刘海渊冷着脸,盯着他道:“涛子,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执迷不悟的是你们!”
骤然间,刘海涛像是被戳中了心中最痛的部位,他霍地站起身,一把摔碎了面前的几个酒瓶子,满脸愤怒地瞪着面无表情的刘海渊,嘶声大吼:“够了!我真的够了!你们到底还想要什么?刘家这么多年来辛辛苦苦爬到了这个位置,难道还不能满足你们吗!为什么一直在逼我!一直在逼我做我根本不想做的事!我真的够了!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仿佛要把多年来压抑在心底的不满和抱怨宣泄出来,刘海涛满目狰狞地咆哮着,一双眼睛扭曲着疯狂的杀意和恨意:“我做的还不够吗!为了刘家,我付出了自己青春年少,付出了自己的所有精力!放弃了我追求的热爱事业,放弃我这辈子最爱的人!你们还想怎样!到底还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你说,你说啊!我不过是提出一个想要心安理得的要求,你就一口反对!行啊,就这么一点小事都不满足我,那好啊,你们不帮我,我自己去!”说着,情绪完全失控的刘海涛就要冲出门外,却被刘海渊及时跳起来拽住了。
“涛子,你冷静点!”刘海渊厉声斥道。
“你要我怎么冷静!眼睁睁看着那个男人抱着老婆孩子热炕头!还是让我再次选择隐忍,像个过街老鼠一样藏在家里当个窝囊废!或者,跟你一样,懦弱地选择和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结婚生子?!”
啪地一声!刘海渊想都没想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
刘海涛歪着头,啐了一口血水,扭头轻蔑地冲脸色冰沉的刘海渊,嘲弄道:“怎么,被我说中心事而恼羞成怒了?大哥,你也一样,身不由己,却又自私自利。当年你若再勇敢一点,对宁惠表达你的爱意,说不定,宁惠就看不上贺昌盛那个鳖孙,直接跟着你远走高飞了。”
“你给我闭嘴!”
刘海渊突然怒吼着一拳砸到了刘海涛的脸上,刘海涛也不甘示弱,一脚踹了上去,顿时,兄弟二人在房间里扭打起来,直到各自都被揍得差点面无全非,这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分别瘫坐在地上,朝着对方露出一抹同样无法形容的惨笑。
“大哥,我们刘家人,除了那个心狠手辣的二叔,谁也无法胜任将来的重担和责任。这次我们刘家败了,宁家绝对会乘胜追撃,不管二叔在国外到底有多大的势力,经此一役,二叔手里握有人形武器的研究资料,就足以让国际警方和国际联盟都不会轻易放过他。”刘海涛用力摸了把脸,嗓音嘶哑地说道:“父亲执意要跟宁家斗下去,明知道我们刘家现在已是强弩之末了,他还在坚持着自己会反败为胜。大哥,你不会看不出来上层的意思吧?若不是念旧情,他们老早就对我们刘家出手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等着我们刘家主动退下来。如果父亲看不透这一点,那对我们刘家绝对是灭顶之灾,再大的人情和面子,在政治利益面前,都会化为一团乌有。”
刘海涛为自己点了根烟,又抽出一根,扔向了刘海渊,接着又道:“大哥,是时候选择你下半辈子的生活了。”
刚抽了一口烟的刘海渊,浑身一震,猛地看向刘海涛:“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刘海涛吐出一口浑浊的烟雾,遮挡了他眼眸中那缕幽暗之色,若无其事地道:“我只是早提前告诉你,尽快做好最坏的打算。若是刘家真的被强制出局,大哥,你就带着嫂子和佳佳出国吧。”
“难道你……”似是蓦然间醒悟了什么,刘海渊立刻凌冽地道:“涛子,你老实告诉我,你跟小洋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什么。”刘海涛抽完最后一口烟,施施然地站起来,拍了拍凌乱脏掉的衣服,冲刘海渊缓缓一笑:“只是为了我的侄女佳佳,做了一些安排而己。到时候若真的在国内呆不下去了,你就带着他们母女俩,去国外找小洋吧,他会把你们安顿好的。”
刘海渊表情惊愕地瞪着刘海涛,不可思议地怒声道:“涛子,这次出去你们就已经安排好了退路,是不是?”
刘海涛点点头,没有否认。
刘海渊深深吸口气,也跟着站了起来,但脸上的神情依旧讳莫如深:“不到最后,谁都无法预料到结局是什么。你放心,刘家若真的倒了,我不会让你们受到连累,更不会祸及妻女。”
话音落下,刘海渊深深地望了刘海涛一眼,旋即,转身离开了。
刘海涛目送大哥远走的背影,似乎早己猜中了他的想法,毫无不意外地笑笑,不知是伤感还是悲凉地喃喃自语:“刘家的男人,从来都不会给自己留有任何退路……”
尽管刘海渊没有答应刘海涛的请求,但他还是派人去了刘海涛那里,可以任他调遣。
这件事情刘老爷子得知后,睁只眼闭只眼的默认了。孙家的人和钱家结盟,哪怕他们的背后站着的是刘家,可他们这么明目张胆的欺负自己的儿子,刘老爷子然也咽不下这口气,给点教训以示警告还是可以的。
另一边,刘海涛刚给手下们下达完命令,就接到了来自国外温家的一份传真,那是温婉亲自签过名字的离婚协议书。
刘海涛冷笑地看着那份离婚资料,毫不犹豫地签下自己的大名。若是在以前,这个离婚证书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可到了此时此刻,他却觉得无比的调刺!
迟来的东西,永远都无法换回那份破裂的感情,就像是一颗完整的心脏被撃碎了一样,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再也修补不了,还原不了!
翌曰,在帝都某商业街道上,发生了一起小规模的连环车祸。
事故中无人丧生,只有一名正在逛街购物的无辜孕妇被波及,在送往医院的途中不幸小产了,幸好大人没事,不然车祸绝对会引起更多媒体和群众的关注。
第一九九章
邵义和贺谦礼为了配合宁老爷子的行程,同样也为了能够哄得宁老爷子开心,就一直呆在宁宅里过了一个礼拜的平静日子。
期间,除了每天清晨邵义都要带上小黑豆去习武外,其余大部分时间,贺谦礼都非常厚脸皮地带着爱人和儿子在宁老爷子面前刷存在感。
当然,宁老爷子的适应能力比谁都强,从刚开始的别扭,到后来慢慢接受,在听到小黑豆咬字清晰地喊他“曾外祖”时,就登时乐得合不拢嘴了。
不过,贺谦礼只能暗自撇嘴,表达自己的不满。什么曾外祖,根本是邵义那个混蛋故意教唆小黑豆叫的,要他说,应该叫曾祖父才对!哼!
穆德的伤势基本上稳定下来,他就和宁惠一起也住进了宁宅,跟自己未来岳父打好关系。虽然他和宁惠原本定下的婚期要因为他的身体而延后了,可也丝毫不影响宁老爷子对这个舍身救自己女儿的男人,愈发良好的印象和态度。
宁昀依然每天都很忙碌,但有空就会带着欧辰回家吃饭,偶尔来一场浪漫激情的约会。即使欧老对他和欧辰的事情仍持反对意见,却依然让宁少将越挫越勇,脸皮越磨越厚。
至于宁君和武斌这两口子,从武斌回国后俩人就呆在家里没出过门,连吃饭都是送外卖,至于俩人在家里干什么,那就请自行脑补了……
温馨而又幸福的日子过得很快,一个星期后,宁老爷子再次返回自己的工作重地,武斌和邵义的假期也即将结束,贺谦礼就决定回到他们俩的那楝公寓爱巢,准备开始他们一家三口新的生活。
而宁惠也打算带着穆德去国外疗养,毕竟穆德是穆家人,即使他现在已经在外面独立了,可这次车祸带来的灾难仍未消除,她就想着要带未婚夫回穆家探望亲人,顺便避开这些不方便他们插手的硝烟战场。
对此,宁家人集体赞成。
不过在临走前,宁惠和贺谦礼俩人,来到了一家宁君名下的私人医院里。
从出事到现在,宁惠从未看望过中风后的贺昌盛,但并不代表她心中毫无牵挂,毕竟是自己前半辈子爱过并生活过的男人,作为一个女人,心肠再冷硬也无法无视曾经的丈夫,现在这般凄惨孤独的样子。
推开高级病房的大门,母子俩就看到一名护工正给坐在轮椅上的贺昌盛,耐心专注地喂饭。
“我来吧,你先出去休息一下,有事了我再叫你。”护工是贺谦礼高价聘请的全能疗养师,宁惠走上跟前接过了护工手里的碗勺,在护工起身后,坐在了贺昌盛的面前。
“咿咿呀呀……”很显然,看到宁惠和贺谦礼同时出现,贺昌盛的情绪变得异常激动起来,连嘴里来不及咽下的白粥,都喷洒了出来。
宁惠毫不嫌弃地抽出一张纸,仔细地为贺昌盛擦拭干净。
护工应声出去了,顺便关上了房门。
贺谦礼给自己搬来一张椅子,坐到了母亲身边,神色复杂地望着这个他曾经满腔仇恨此刻却心境意外平静的父亲。
“老贺啊,你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又是何苦呢?”宁惠红着眼眶,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那不是同情和怜悯,而是一种连她自己都无法形容的悲哀。纵然当初得知贺昌盛不得善报而中风住院,宁惠也只是心头快意了一下,可更多的是一份沉重。之所以一直不来看望这位她早己死心和失望的前夫,也是因为她无法放下自己的心结。
尤其是,当宁惠得知,贺毅并非贺昌盛的亲生儿子,夏蓉那个女人不仅骗了贺昌盛和所有人,更骗了她后,宁惠觉得这么多年来所有的伤害和痛苦,全都成为了一场笑话!
贺昌盛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顺着歪斜的五官面部,一滴一滴地砸落下来,并伴随着他努力张大嘴巴咿呀啊啊的哽咽叫声,似乎融合他此生所有失败中的悔恨、愧疚、懊恼、自责、歉意等许多无法表达的情绪。
宁惠抹了抹眼泪,然后端着碗,舀了一勺粥送到了贺昌盛的嘴边:“快吃吧,吃完了,我陪你说会儿话。”
像是被宁惠的话吃了一颗定心丸,贺昌盛平静下来,贺谦礼趁机拿着纸为他擦掉眼泪,贺昌盛看到贺谦礼的举动,双眼再次湿润起来,冲着贺谦礼咿呀地喊了一声,虽然听不懂在他说什么,可贺谦礼却从他的唇语中看得清楚,那是“儿子”两个字。
顿时,贺谦礼红着眼猛地跳起来,旋即转身冲了出去。
宁惠知道儿子现在心绪不稳,她没有追出去询问,继续喂着神色呆愣的贺昌盛吃饭,嘴里却在念叨着:“小礼心软了。当初我跟你协议的时候,小礼还在怪我多管闲事。可到了最后,小礼还是没有违背我们的约定,他把那笔资金重新打到了贺氏的账目上。”
贺昌盛静静地听着,滚烫的泪水模糊了他的眼睛,后悔已经不足以表达他此刻的心情,只能一个劲地配合着宁惠的话,猛烈地点头。
“老贺啊,其实你的心里,还是很喜欢小礼的,对吧?不然,当初你也不会答应我那个荒唐的要求。若非你的首肯,小礼也不会趁机瞒着贺毅把贺氏的所有流动资金转移出去。你一边在试探我们宁家的目的,一边又在考验贺毅的能力。你以为,小礼利用职权和你的默认跟贺毅斗,到最后贺毅一定会扳回全局,即便有宁家撑腰,小礼也绝对不如贺毅有本事,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