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今天嫉妒的火烧了起来,像是啃猪蹄子一样在齐才子的唇上咬了好几口才算解气,抱着齐才子嘀咕着睡着了。
齐才子乐了。
开春的天气不算是暖和,但是也不热,这皇宫里的花园倒是多,小院子也多的很,门前的草地上开满了白色的黄色的小菊花,看上去一片一片的,很是美丽。
齐才子找了几个宫人将这些小菊花都摘了下来,放在大殿的门口晒干,这一晒可就是晒了小半个回廊。
左右这回廊是挡住了,过不去,秦玦瞅着心急,本想着换个地儿,可是那齐才子似乎是故意的一般,将这玩意绕着殿门一圈,自己在屋里的荫凉处看书,藤椅一摇一晃的很是惬意。
“你们小心着点,这掉在地上就不能用了。”
屋子里的人叫了一声,某人原本准备开辟一条路的想法就这么生生给打了回去。
白菊性甘温,久服最有益,古人春食苗、夏食英、冬食根,有以也。每地棱头种一二株,取其花,可以减茶之半,茶性苦寒与苦菊同泡。
齐才子看了书上写的这句,又看了眼外面晾着的花儿,心情特别的好。
宫里偏北处的一座废弃的宫中有一处蜂窝,平日里都没有敢靠近,齐才子等到秦玦烦闷的离开之后便一个开了窗子从里面翻了过来,正好撞上了小皇帝,小皇帝给这么一撞,直接就四脚朝天了,样子好笑的很。
齐才子忍住了笑声,带了两人,又捞了几个遮面纱。
这处废弃的宫殿有些年代了,还是老祖宗们留下的东西,地势不大好,这么些年来也没有人翻修,只是齐才子听闻这附近的花儿多,小宫女们原本指望着招些蝴蝶来,没想到每次都是一阵一阵的蜜蜂,齐才子那天来这里瞧了一次,很是满意。
“咱们来这里做什么?”
看着齐哥哥将自己整个脸都用纱巾给裹住了,小皇帝很不高兴。
咱们去割蜂蜜,小心着点。
齐才子把自己也捂严实了才开翻开了那木桩堆里的几根。
有蜜蜂在里面爬来爬去的转圈,有些已经飞了出来,齐才子割了一块蜂蜜叶子,抛给一旁捂着头的侍卫道:“把这个挂到那边的树上。”
做好一切,齐才子又搬开了几块木桩,蜂蜜叶子录了出来,好长的一条,金灿灿的,还流着蜜。齐才子特地捡了一根长棍子,戳了戳那些蜂蜜叶子,立刻有大片的蜜蜂涌了出来,起先还是胡乱的飞着,后来像是找到了目的地一样,都朝着那挂着小块蜂蜜叶子的地方飞了过去,成群结队的。
齐才子眼尖手快,抽出侍卫的一把大刀就将那蜂蜜叶子三下两下的割了下来,朝着一旁打开了口的坛子丢了去,这坛子是他昨天搬过来的,真是算准了。
四周还有蜂蜜在飞舞着,好在不是葫芦蜂,齐才子也没有多在意,只是觉得自己的胳膊和腿上被扎了,有点疼。
可是也不过是有点疼,两护卫抬着一大坛子的蜂蜜叶子,他心底舒坦。
晚上泡了一碗蜂蜜菊花茶,尝了尝,味道真是不错的很。抬起头又喝了一口,看着小皇帝的杯子里似乎已经喝干净了,还是黑着脸。齐才子更乐了。
“你脸上的那几个红痕太医不是说过了么,大半个月就好了,不用在意。”
小皇帝也算是倒霉的很,身上完好无恙的,就是脸上给狠狠的扎了一下,现在肿的特别厉害。圆滚滚的,就跟个发酵狠了的包子一样。
齐才子就腿和胳膊肿了一块,不能走路,吃饭喝茶还是凑合的,毕竟他伤的不是右手。
那晒干了的菊花与挤出来的蜜送了一丁点儿给了太后,剩下的都让齐才子给屯了起来,秦玦来的时候齐才子也没有给他喝到一滴。
秦玦受到了冷落,可是他一点都没有当一回事,反倒是越挫越勇。太后的事情多,也没有时间管这混小子。不过皇帝正在为自己那张不能见人的脸忧愁。
齐才子落得一个清闲,正好闲着无事画了几幅画,不过是对着铜镜子画着自己,小皇帝喜滋滋的等在一旁,就等着齐才子画完了给自己仔细的瞧了一番,终于等画完了,小皇帝乐呵呵的跑去看,结果好半天都没有回神,那画上的人可真是丑,一点都不像是自己美美的齐哥哥。
“这画的也太太……”小皇帝皱着眉头。
“明日南朝的长公主便来了。”
齐才子若有深意的说了一句。
果然不出所料,那长公主竟然提前就到了京城,这南北两国都是先斩后奏的主啊。
这一天,皇帝丑了一番,众臣子还没有来得及将小皇帝的装扮评论一番,就差点给自家皇后气得不清,那一脸,扭曲的和多年的囚犯一样,真叫人觉得寒心。
那长公主也吓得不轻,虽说传闻中皇帝与皇后都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可是如今别说美男子,光是多看两眼都会觉得不舒服。
又瞧了两眼一旁的北朝质子,真是越看越觉得顺眼。
那些官员大多是与丞相交好,丞相早就已经叮过了嘴,这些官员自然是不会多说什么。秦玦还在奇怪,回了神就被那长公主给瞧上了。
豪爽便是这长公主唯一的优点,一晚上生生的给秦玦敬了好几次酒,这酒也是难得的好酒,不过是几杯下来,秦皇子便觉得有些撑不住了。
一顿欢迎宴会下来,偷偷的吐了好几回。不是北方的儿女还真是可惜了,与草原上的汉子有得一拼。
公平来说,这长公主还是美的很,特别是一双眼,生的水灵的很。只是人家似乎一点都不喜欢自己,小皇帝乐呵呵的带着自己的皇后离开了。
接着好几天小皇帝与皇后都落得一个清闲,倒是碧云殿那边似乎热闹的很,似乎人家长公主已经过去窜门好多次了,太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全然当做没看见,小皇帝与齐才子巴不得两人有些什么,自然不会阻止,这算来算去,还是任由那两人折腾去。
“太后最近是不是安静的有些过分。”
小皇帝思量着。
以前总是喜欢管东管西,可是如今都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居然也没有看到她老人家有什么反应。
“西边的那群莽夫蠢蠢欲动,那边驻军的是太后的小哥哥,年轻的时候倒是立过不少战功,可是如今上了年纪,自然是不如从前了。”
齐才子意有所指。
小皇帝灵机一动,原来如此。
那老将军是扛不住了,总得换个人去,那边虽然算不上是个好地方,但是终归是要塞,兵力一直足的很,太后家里的那几位有能干的都有了自己的事情。可是偏生着这块肥肉又不想放弃,这么一番挣扎下来,太后哪里还有时间来折腾这边的这些小事情。
“就由着她去吧,反正到时候也还是会到咱们手里的。”
小皇帝又难得说了一句霸气的话。
齐才子只是笑笑,并不多言。现在还不到时候与太后抗衡,太后家的武将着实是多了些。
“宁王来信儿了,说是已经让他那门生往蝗灾发生的地方去了。”齐才子晃了晃杯子,里面金灿灿的,晒干的菊花泡散了,一朵朵开在杯子里,霎是好看。
“好事,好事,开春了也该科考了,就趁着这段时间放皇榜吧。”
小皇子早就写好了圣旨,往那桌子上一丢,两人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科考的日期定的很近,就在十几日过后,放出皇榜的第一天,太后并不知情,第二日只是隐约觉得宫里有些异样。第三日才有人来报,说是皇榜已经放出去了,太后气的当场就掀了一张桌子,第四天听闻宁王的儿子给封了个官儿,太后已经气得不清了,第五日听说长公主半夜爬上了北朝质子的床,太后扛不住的晕倒了。
日夜操劳,急火攻心,太医板着脸告诉太后要静养,要是继续这么下去,恐怕命不久矣。
出了殿门,看见皇后与皇上乐呵呵的站在门口便上前加了句。
“只是受了些累,不出三日就能够养回来了。”
太医意味深长,领着自己的东西,恭敬的退开了。
皇帝早已经将这个家伙给买通了,太医,总是两边倒的东西。就是因为两边倒,所以明眼的人都知道,如今皇帝的事情一点点起来了,推掉太后也是迟早的事情。
众人都在谈论着这些东西,殊不知南朝公主与北朝皇子那边出了一个大岔子。
第十一章:宁南
秦玦最近被长公主烦的有些受不了了,便将人拒之门外,可是这长公主也是过惯了嚣张的生活,区区两个侍卫的阻拦怎么让她有所忌惮,当即就给了两侍卫一人一巴掌就要往里面闯,闯进了大门又被一丫头给拦住了。
一看到这丫头还有几分姿色,长公主更是来气了,抬起手就是一巴掌,可是不曾想到就是自己这一巴掌就给出错了,那丫头倒地就没有再起来过。
这说白了,宫里的烂摊子也不少,打骂虐待是常有的事情,宫人们也都见怪不怪了,可是偏生这出了人命可就上心了几分,况且这死的还是北朝质子的贴身丫鬟。
那长公主一看那地上的一滩血迹就失去了心魂,到底是没有杀过人的公主,也只有耍耍威风的气场。
北朝的质子自然是一脸的愤怒,看着地上的那丫头算是伤心的很,齐才子与皇帝匆匆赶来的时候便是这诡异的一幕。
这丫头据说是秦玦出门就会带上的一丫头,做事特别上心,只是这一巴掌就给打死了,怎么都无法让人相信,不知情的人都当时这长公主对人家做了些什么,知情的人都看了眼秦玦。
“罢了,不过是个丫头罢了,朕明日再给你送个来。”
傻皇帝还是乐呵呵的笑着,如今脸上的痕迹已经消散了,一张白净清秀的脸显露了出来,说起年龄来,那长公主比皇帝还要大上几分,都算得上是一个老女人了,那南朝的皇也终是不行了吧,这点眼光都没有!
“是啊,不过是个丫头罢了。”
小皇子站了,平静的说道,只是看着长公主的面容不是那么的和善了,长公主自知自己是理亏,什么都没有说,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皇帝与皇后。
这不看还好,一看便发现了今日两人与那日在宴会上看到的是截然不同,一个如同痴儿也就作罢,只是这皇后,未免是长的太精致了一些,看去就像个男仙似的,风度翩翩,嘴角带着轻笑,怎么看都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再看那北朝的质子,整个就一个狐媚的妖精,再怎么贵气也怂了。
“长公主,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事,我朝自会上书给南朝王,还请长公主最近不要出殿门。”齐才子做了一回黑脸,冷冷的说道。
这事小皇帝第一次感受到齐才子的气场,很冷,很有震慑力,这魄力比起那对面的质子在朝堂上的不会差,甚至更强烈,到底还是丞相世家的后代,骨子里就是带着官威。
长公主虽然有千百个不愿意,但是还是接受了,毕竟这可不是自己的国家,而且还牵扯到北朝,这已经死牵扯到国与国之间的问题了。
“可是我真的没有杀她啊!”
长公主临走前还不放弃的说了一句,皇帝在心底冷笑,这样愚笨的公主也好意思想往他的后宫送!这女人心思单纯,一点隐藏都不知道,所有的情绪都往脸上写了个清楚,就怕别人看不到,更加让人难以接受的是这么大的一个人了,居然看脸色都不会,那北朝的质子本就是有意要害她,给她一个下马威罢了,没想到这愚笨的公主居然自己跳下了陷阱。
南朝这一块,小皇帝是清楚了,不足为患,那南朝王老了,居然连正确的方法都不会使用,夺嫡还是北朝的质子有点能耐。
齐才子觉得有些兴奋,似乎很久都没有遇上有挑战力的事情了,撸起袖子就准备大大的干一番,可是没有等齐才子动手就有一群人奔了进来,齐才子看了来人居然是大理寺卿。
“这大理石不是只审皇家的罪?”
“这案子有点麻烦,秦玦的反应有点怪,还是得好好的查一查才行。”
齐才子自然是放心的,这大理寺卿是丞相的故交,为人也是清正廉明,刚正不阿。让他彻查此案也是能够放心的。
第二日,太后还是没有上朝,据说是卧床不起,身体太糟糕的原因,小皇帝一个人坐在高处,没有以往的那般痴傻,也没有看出来正常多少,只是给宁王的儿子封了一个官,究竟是什么官?
无非是一个太傅罢了,这管算来还不如一个王府的世子,到底是皇上金口玉言,宁王当即是答应了。
后来有人问起的时候,齐才子才说,依照宁王的性子,肯定不会答应让自己的儿子入朝为官的,这当太傅也是件好差事,能够看懂很多事情,也能够掌握很多朝堂上的事情。
“宁王转性了,居然让世子来当太傅。”
“你都不知道,据说上次的宴会中,这宁王也曾帮皇上解围过。”
“哦?是吗?这可是好戏啊的兆头啊。”齐才子站在大殿的屏风后头,方才的话可是一字不漏的都给听到了脑海里。
只不过,这宁王的世子,可不就是……
之前的太傅终究是忍不住的告老还乡了,有皇帝与皇后的双重压迫,怎么混下去,只好卷铺盖走人。
宁南世子很快就到了宫里,小皇帝对于这个师傅还算是满意的,说实话,自己学的那些功课,齐才子都会,让齐哥哥教自己就可以了,可是这是一个拉拢宁王的好机会,论谁都不可能轻易的放弃。
宁世子也是一表人才的,与齐才子扎堆站在一起特别的显眼,也特别的刺眼,可是偏偏自家的齐哥哥似乎与这宁世子的关系好的不得了。
这不,人家刚刚入宫,齐哥哥就跑去找人家了,第一次看见齐哥哥因为别人的事情这么上心过,皇帝决定了,等自己掌权了,再将这个宁南世子给轰走。
宁王在西边本来是有一块封地的,可是自从被先皇召回入京城之后便没有了下文,现在想想西边的那块封底应该还是属于宁王的。
“宁南,好久不见了。”
“思引,是你!”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如今两人都已经多年未见,可就不是三秋那么简单了。
本就是从小长大的,这齐才子的兴趣与宁王似乎差不多,两人是越聊越起劲,完全没有发现自己已经将小皇帝晾在一旁很久了,在回神的时候才发现小皇帝已经消失了。
“人呢?哪儿去了?”
齐才子放下自己心中剩下的话,赶紧起了身去寻找那尊小佛,可不是!一眨眼就不见了,只是隐约觉得皇帝走之前似乎并不是很高兴,难道还有什么私情惹怒了那孩子吗?
宁南世子继续走着桌子上的那一个残局,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宁王是眼力极好的人,这世子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
科考算是在火热的进行之中了,皇帝就是闲得很,太后那边迟迟都没有什么消息,已经有几个人想要回来探望一番。小皇帝一番阻拦。
这太后能躺这么多天,完全不是因为身体虚弱,而是小皇帝偷偷找人将太后宫里的那些香给调包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香,吸上一口,估摸着一次五个时辰内没什么问题了,有时候连太医都不能诊断出一个什么来。
最近的几天过的太顺利了,简直就是如鱼得水一般,皇帝也独断的决定了好多事情,但是为了不打草惊蛇,也就没有做出任何伤害太后那边的人的事情。
只是太后一听说就要科考了,硬是从床塌之上爬了起来。
今年新选的苗子可是打定了注意要让娘家的人多进来一点,要是让齐思引与皇帝去做,那自己还剩下些什么!
太后硬气的很,生生的给挺了过来,皇帝闻言只是皱了皱眉,命人将太后屋子里的香都给换了回来。
这里的科考与北面的不大同,秦玦说是要参观一番考场,皇帝豪爽的应允了,科考这种东西无非是选取各自的党羽罢了。
这事本应该是丞相负责的,可是最近都没有发现父亲究竟在干什么。不温不火的,还真是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