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齐才子能够写出一首好字,咱们来练一练?”
听闻这样的夸赞,齐才子还是高兴不起来,可是无奈,只好应允了一声。
“那位就是皇上的太傅?”
顺着视线看过去,果真是宁南,正一脸闲暇的坐在湖心亭看书,小皇帝正在一旁端坐着,皱着眉头,似乎对自己写都是不是很满意。
“正是。”
“那好,咱们就去那边写,让他来评一评咱们写的是好还是坏!”
小皇帝早就看到了站在湖边的两个人,手中的笔几笔画下来,带着满满的杀气,宁南看到只是一笑而过,也不批评,说白了就是放养,不像一般的太傅那样要求过多,只是按着分量来,每天那么一点就够了。
来者不善。
看着北朝质子的小脸,宁安就忍不住想到那个词,对齐才子对了对颜色,他算是放心了。
“皇上,臣……”
宁南想要求助于身后的皇帝,可是一转身才发现这个小皇帝又换回了一贯痴傻的样子,看着那北朝质子的眼光似乎带着刀子一样,倒是笑容咧的大的很,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
到底还是皇家的人啊,会做戏。
论起来这萧宁南与萧铭还是堂兄堂弟的关系,只是这官是要给的,宁王舍不得,萧铭也只得用些歪门邪道来夺取。
重点是这都是姓萧的,总有一些从一个鼻孔出气的意味。
“你们太为难太傅了!”
小皇帝傻乎乎的说着,似乎很不满意北朝的质子,双眼直勾勾的看着秦玦。
秦玦之挡着皇帝是个痴傻孩子,根本没有将他放在眼中,径自的铺开了纸。
齐才子并不像去,可是看着北朝质子这般自信的模样就忍不住的想要打击一番。
小皇帝不悦了,生气了,看着自家的齐哥哥,可是齐哥哥根本就不搭理他,他一怒之下径自的离开了。
走了两步又觉得有些舍不得,又转了身回来了,跟在萧宁南的后头,反正就是不悦!
两个人的争斗算是开始了,秦玦率先提的笔,落下的也快,不得不说这秦玦写的字确实好看,虽说不如姑娘家的那么秀气,但是在这里却是大气的很,整个字看上去都极有气魄的很。
齐才子也落了笔,一行字下来用了不同的写法,但是居然毫无违和感,每一种都表现了与其他不同的魅力。
一种字何足挂齿。
齐才子一篇文章写完,一行一行工工整整的带着不同写法的字,而另一边秦玦也收了笔,转过头来看的时候就变了脸色,在齐才子写的某一行里也用了与自己相同的写法,只是这种写字的方法是北朝皇室的专用方法,为什么他会知道?
齐才子又怎么会告诉这家伙自己的模仿能力极为强烈,几乎见过一次差不多就会了。
秦玦不服。
可是又不得不服。
犹豫的结果便是撞上了散心的太后,太后身体不好,说是要多走动走动,这一走动,居然如此巧合的就给遇上了,众人都有些怀疑这太后是不是故意的。
齐才子很懂一些规矩,带着皇帝率先冲了上去。
太后嘴上乐呵呵的,齐才子转过身来就一阵恶寒,还不知道这老妖婆子心底想着什么诡计,好在萧铭不是这个人带大的,那不然还得养成什么样子。
“你们继续啊,哀家就是看看。”太后朝着这边走了过来,身后的小宫女人排成两行,很是好看。
无事不登三宝殿。
皇帝可不觉得太后无缘无故的来,他可是对着老妖婆子熟悉的很了。
“哎?怎么没看见秋儿?”
这不问还好,一问就来事儿了,这秋儿不是别人,正是现在被禁足的南朝长公主。
“母后,长公主犯了事儿,现在正关在屋子里呢!”
皇帝想要开口,齐思引已经率先说了出去,皇帝捏紧了齐思引的手,手心里有一些细微的汗珠,看上去是天气热了写,湖面上的风一吹又觉得冷了。
“哦,这样啊!”
太后恍然大悟的模样,皇帝忍不住的鄙夷了一番,太后怕是早就知道了这事,装作现在才知道的模样也不知道是装给谁看。
“哎,这不是宁王府的那位吗?”
第十二章:意外
“参见太后。”萧宁南跪拜了一下,没有再多说话。
其实这太后根本就不打认识宁王府家的这个大儿子,只是萧宁安继承了他父亲的俊美面容,太后固然是一眼都认出来了。
只是太后没有想到的是宁王居然放手让自己的儿子入宫。
宁王爱玩的性子谁都知道,况且常年都将自己的儿子藏起来就是怕入了朝堂。
想着这宁王也算是安分,太后也没有多想,可是如今看来,宁王似乎也不是那么安宁的人。
“听说宁世子做了皇上的太傅。”
面带笑容,说出来的话带着一点点的轻蔑,显然是瞧不上。
“是啊,母后,太傅的课可有趣了。”
小皇帝开口道,太后的心思他最明白了,开口的瞬间就已经将矛头对准了萧宁南,小皇帝哪里能让太后将这好不容易弄进来的人给打发走了,今天这萧宁南他是保定了。
“宁世子今年不过十八九吧,你可知道皇上的太傅就是天下人的太傅?”
看似一个问句,可是话语中倒是不难听出不悦的情绪,也对,这宁世子今年掐着指头算足了也就顶多是个十九岁的人,皇上的太傅,怎么说也得是个经历过九九八十一难层层选拔的元老级别人才才行,不适合也在情理之中。
齐才子自然也知道这宁世子的才华可是好的很,比自己怕是高一截,毕竟是在同一地方学过东西的,不过这么些年来,宁王一直将世子藏了起来,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水平,不过是方才斗文的时候一瞥桌子上的字便不难看书,好手艺,那一个个字都写的极其都力度,看来这宁世子是个人才。
太后也毕竟是个妇道人家,哪里知道这并不是年纪大的人就适合做太傅啊,至少齐才子觉得皇帝以前那太傅还不如曾经私访村里的教书先生来的现实,脱口便是宏图大业,到头来也不过是些纸上谈兵的东西。
“是,臣自当担起这个责任。”
小皇帝没来得及开口,宁世子抢了先,一脸春风般的笑容,暖了这一湖的清寒之意。
“母后,不早了,天黑了湖边湿气重,您还是快回去吧。”
贤媳妇的齐才子走上来一把拦住了太后。就不想太后吵着宁世子靠近,这一看天色确实也不早了,太后病还没有好,经不住长时间的行走,只好客气的说了几句便离开了。
“亏得她命硬,居然还没死。”
“前两日我看见太后家的人入过宫,怕是知晓了些什么。”
皇上与皇后小声的嘀咕了几句,心中大致上也明白了一些什么皇帝做的那些事也没几个知道的,就算知道也不过是那暗处从来见不到光的人。
质子一直都在一旁,看着三人的态度又想起方才皇帝的话,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感觉,隐约就是觉得有趣,很有趣。
世子面上没有多大的表情,齐才子也很平静,小皇帝还是傻呵呵的笑着,看的让人觉得不舒服。
晚上四人自然是在一起吃饭,这还没来得及吃到一半,就有人来报说是那南朝的公主要自杀。
确实,过惯了随心所欲的日子,这长公主哪里能够忍受这么几天的软禁,拖了这么些天没有吵闹估计也是极限了。
“情况怎么样?”齐才子问到。
皇帝像是没有听见一样,继续欢快的吃饭,还时不时鼓着腮帮子吵着齐思引一笑,整个桌子上的气氛都显得格外的尴尬,齐思引权当是没有看见,而小皇帝更是得寸进尺的朝着齐才子那边挪动。
“据说是晕过去了。”
齐才子起了身,拿起小手绢给小皇帝擦了擦嘴便朝着长公主住大人地方走了去。
太傅早就坐不下了,便退下了,唯独这质子一脸看戏的表情跟在了皇帝与皇上的身后,一双桃花眼带着一脸的笑容。
用齐才子的话来形容便是又欠扁了。
这长公主原本是打算假装上吊来吓一吓众人,毕竟她这招在她的父皇那里可是用的炉火纯青。可是不曾料到这凳子像是自己长腿了一般,不过是刚刚把自己的脑袋搁在了白绫之上都还没来得及喊人,那凳子就挪开了好多步,随后还断了一只腿,就算这长公主再怎么晃动也很难勾到凳子。
若不是门外服侍的丫头察觉到屋子里的响声很奇怪,恐怕这长公主就直接吊死了,不过也差不多了,听说被放下来的时候断了一小会儿气,又给救了起来。有了鼻息。
“现在怎么样了?”
看着皇帝与皇后还是北朝的质子,众人更是慌乱了,连忙跪了下来,齐齐的高呼着。
“回皇后,长公主只是晕了过去,现在太医正在施针,应该是快醒了。”
老太监跟在皇帝的身边时间也不短了,皇帝的神情很是平淡,他也没有多说。
小皇帝一听没有什么事情便放下了心来,看来自己的人办事还是不错了,也亏得这个长公主不懂规矩,一来就是三番四次的想要闹事,给她狠狠了来了一次,看她下次还敢不敢轻易的闹事。
那紧闭的大门总算是打开了,一声刺耳的吱呀声之后,太医缓缓的走了出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又是一番跪拜。
“公主现在已经醒了。”
说完这一句,老太医又留了药单子,随后便告退了,他都这把身子骨了,皇帝还点名要他来亲诊,也不知道医活了是一件坏事还是好事。
老太医一脸心思的离开了这个地方,皇帝一行走了进去。
此时的长公主哪里还有一点点公主的样子,满脸都苍白的如同那桌子上的白绫,没有华丽的装饰,现在的长公主就和落毛的山鸡一样,特别不入眼。
想到这里,小皇帝又看了看身边的皇后,果真还是自家的好,就算不涂胭脂也好看,怎么看都好看,睡着的时候更好看。
“参见……”
长公主虽说是病着的,但是还是知道皇家的礼仪,想要起身给皇帝跪拜,皇后连忙出声阻止了。
站着的两人都挂着一脸虚假的担忧,而身后的那位质子就连虚假的都不屑,一脸平静的看着面前的两人,就连长公主的目光偷过来他也没有对视一番。
南朝,不足畏惧!
长公主也就这样,可见那皇后与皇帝也没有多少的涵养。
“好些了吗?”
齐才子命人将长公主的被子捏好之后才亲切的询问道。
国母,这身份顶着也不是白顶的。
“好多了,多谢皇后关心。”
朝着北朝质子看过去了很多眼都没有接受到任何的回应,长公主觉得有一些闷闷不乐,也没有多加掩饰,全部都表现在了脸上。
正准备开口说下一句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太后驾到”。
也不知道太后是怎么的,一进来就是一脸哀伤的样子,奔过去就将长公主抱在怀里一番安慰,另外三人赶紧让开,什么话都没有说。
“哎,我可怜的孩子,怎么弄成这样了!”
齐才子在一旁皱眉,这明明是人家家里的孩子,怎么眨眼就变成了她家里的。
这长公主毕竟也是女儿家,一听这么暖心的话,眼泪刷拉拉就是流了两行下来,哭的那是一个惊天动地啊。
齐才子先前是不知道,后来才明白,这太后家里的侄儿子想要攀高枝,就指望着这个公主了,齐才子也突然明白为什么将碧云殿给了北朝质子,而将靠近太后住处的长宁宫给了这个长公主住。
不过是一头狼一只狈,也折腾不到哪里去。
齐才子冷哼了一声。
除了殿门,就算是各奔东西了,质子还算是识相,自觉的告退了,太后还在殿内安慰长公主,剩下的皇上和皇后朝着自己的寝殿走了过去。
身后没有跟着侍卫,太后的那两个眼线也给懂事的老太监给拦住了,皇帝与皇后并肩行走着,还没有走到几步,齐才子便觉得自己手心一热,低头看去的时候小皇帝已经抓住了自己的手。
都说小孩身上三把火,果然是对的,自己的手已经是冰冷,这孩子的手竟然暖的很,这样牵着也挺好的。
齐才子居然破天荒地的没有甩开,小皇帝更是高兴了,又靠近了几分。
“别靠这么近,走路挤,等会我都要掉进池子里了。”
齐才子这才微微的发怒了一些,转过头来看的时候,小皇帝一脸笑嘻嘻的,齐才子冷着眨了眨眼,随即就觉得腰上一紧,接着就是唇上一阵温暖,那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这是小孩那独特的柔软。
这么些天来,小皇帝没少对他动手动脚,但是也不过是一些皮毛而已,也没见到有什么特别厉害的,可是这样深沉的吻还是第一次。
小皇帝稳住了齐才子的身躯,将他整个人都抱住,因为身高的问题,小皇帝还要踮着脚,扶着齐才子,同时又压住了他,让他微微的向后仰……
第十三章:突变
常罗是一个慢性子的人,唯独在科考这件事情上特别上心,接二连三的望着宫里跑,众臣看的是目瞪口呆的,恐怕这也是二十多年来看见他最积极的一回。
十多岁便入了朝廷做官,掌管科考好多年,也算是个人才。
本来这常罗也不是那么积极的一个人,可是今年出奇了,那一向不怎么关心科考的丞相竟然盯魂似的一直把他盯得死死的,也不得不努力啊。
大理寺卿在一旁打趣的很,常大人挥着袖子擦了擦汗,半天都憋不出一句话来。
“看来今年要入宫的人才不少啊。”
大理寺卿就觉得声音熟悉,回头便瞧见皇帝一脸呆滞的站在旁边,也不知道刚刚那句话是谁说的,丞相大人在一旁笑的特别的开心,大理寺卿更是疑惑了,唯独常大人一脸哀怨。
这做牛做马的还是下官啊,算来算去也是“下”官。
秦世子这些天倒是安分了许多,不怎么粘着皇帝了,虽然也差不多。
“世子请让一让,下官要去给陛下上早课了。”
萧宁南左走了一步,秦世子也朝着左边走了一步。萧宁南又往右,那秦世子爱是挡着他,萧太傅努力,冷冷的一句。
“既然是皇上的太傅,想必是见多识广,可否请太傅也教教我。”
没有用“本皇子”而是“我”也算的他态度的谦卑,只是萧太傅不吃他这一套,这些天都被这来自北国的皇子一直跟着,萧太傅确实有些烦躁了,要是一两次也就作罢了,可是这人似乎不知羞耻一般,总是问些稀奇古怪,莫名其妙的问题,加上那双生的勾魂的双眼,怎么看叫人怎么不舒服。
萧太傅怒了,一把转了身,朝着另外一条较远的路走了去,健步如飞,就怕那黏人的质子又赶了上来,只是齐才子没有想到的是那家伙竟然厚脸皮的跟到了御书房,还很熟络与痴傻小皇帝一同讨论这是肉包子好吃还是豆沙包子好吃。
幸好齐才子来了,齐才子对着这秦世子一向不对眼,一进门便觉得屋子里的温度冷了一些,见到小皇帝与那秦世子靠的那般的近,似乎在讨论着什么,小皇帝的脸都红了,齐才子一看这场面还有一旁当自己不存在的太傅大人,更是怒火中烧,抓着小皇帝就奔向了门外。
小皇帝老老实实的跟着走了出去,嘴上瞬间扬起的笑容被太傅大人看了一个清楚,太傅摇了摇头,随后将手中的书合上,趁着秦世子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赶紧开溜了。
小皇帝被皇后禁足了。
这事儿在后宫传的飞快,不过小半个日子就已经传到了太后的耳朵里,带着一群人来兴师问罪,刚刚走进门就听见一阵哇哇乱叫,这太后自然是心底想着看戏,脸上倒是表现的担忧的很,不为别的,就为这太后的位置也要做做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