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名誉四海的楚太傅因为弹劾巨贪李阁老而被秘密杀害。
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哎,好像有什么不对。
皇上:太傅,是这里不对吧。
安从筠:啊,不要摸那里啊!
一个时辰后,安小受双颊泛红,气喘吁吁:呜呜,这日子没法过了。
皇上:太子一个人未免太孤单了,要不……
安小受:我要离宫出走!
排雷警告:
1、作者坚持日更;
2、猪脚双性受;
3、坚持1V1,HE
主角:安从筠,肖潜 ┃ 配角:顾小悠,苏应声,靳天等 ┃ 其它:纯
第1章
元贞81年,耀国发生了一件大事。
太子太傅楚回在朝堂上参了当朝李阁老,罪名是结党营私,卖官鬻爵,收受贿络……七宗大罪!
举朝哗然。
按理说你一个给太子教书的先生,只要安分的教书就行了,官员结派历朝历代都是常见的事,皇帝都不急,你急什么?
但无奈楚回名气太大,是举国上下都知晓的名人。
年少成才。13岁中了举人,16岁打马御街前,18岁领兵去边关,击退了蛮子。当时捷报频传,皇帝接到的最后一封捷报是楚回一鼓作气打到了蛮子的皇城。最后还是皇帝急了,连下三封诏书把楚回给召了回来。
楚回到了京城的时候,整个京城更是万人空巷的场景。自此楚回一连三升,加官进爵连着祖上都沾了光。
这样的少年英雄就是耀国开国以来也数不出第二个人来。何况楚回八尺男儿,长得更是清俊非凡,是京城所有待字闺中少女的梦中情郎。更有街头会做生意的人,把楚回的故事写成了话本,一时间洛阳纸贵。
就是这样一个人,参了当朝的元老。
那李阁老是何人,侍奉了两代帝王,家里更有一块先皇赐的免死金牌,这都是耀国人都知道的事。所以没人敢招惹京城李家的人。就是一些偏远的小地方,只要大声吼一声我姓李,就是横着走也没人敢说什么。
李姓在耀国,是除了肖这个国姓之外最大的姓氏,就连皇帝也颇为忌惮李阁老。
楚回做人太直,自然下场是惨重的。
折子递上去的第二天,楚家就被抄了家。楚回是被禁卫军从太子东宫直接带到诏狱的。这诏狱就是进去出不来的地方,除非皇帝亲口下了诏书,否则就是难逃一死。
楚回的案子结的很快,大理寺审都没审,上面直接让人定了死罪。
一个月后,民间才传出了楚回的死讯,一时间民怨四起。这时候皇帝即使有心偏袒李阁老也难平众怒,当一张万名诉状纸递到龙案上时,皇帝终于在震怒直下下旨查办李阁老。
龙庭震怒之下,李阁老终于倒台。连着楚回案的时候,那些站出来维护李阁老的官员更是被一串串的揪了出来。一时间朝堂肃清李阁老的余党,闹腾了好些日子。
可出人意表的是,李阁老家里并没有搜出那块免死金牌。所以皇帝直接给了李阁老一个痛快的斩立决。
李阁老死的快,案子却结的慢,等大理寺清算了李家的财产后,很是扩充了一番国库,连带着皇帝自己的小金库都翻了一番。但皇帝的怒气还是难消,哪天不痛快了,还把李阁老拎出来鞭鞭尸。
李阁老死后,楚回的事迹更是被传颂了好几年,有些地方甚至给修了楚庙。
楚回一生虽然短暂,但在耀朝历史上无论如何也算得上浓墨重彩的的一笔,直至十几年后,楚回才逐渐被人们淡忘。
李阁老的案子了结之后,耀国又进入了一个鼎盛时期。
只是谁也没注意到京郊的一户安姓的人家,在楚回下了诏狱后,有一天忽然得了个女儿。只是这女儿也生了,却没有宴请宾客,就连接生的婆子,问起来也是支支吾吾的,后来就莫名其妙的成了哑巴。
后来不知道哪天,这户安姓的人家悄无声息的搬了家,那段时间正是楚回案子闹起来的时候,所以注意到的人并不怎么多……
第2章
午夜,年轻的皇帝睁开眼。
多少年来,勤政宫的寝宫一如既往的浮华和寂寞。偌大的宫殿里,只有床帐外留了一盏小灯,偶尔有风吹过,更显得宫殿里鬼影幢幢。
肖潜起身,留守的小太监忙把床帐掀起来,轻声问道:“皇上这是要起身?”
榻上的人安静的拥着被子,半响才开口道:“罢了,叫秦安来。”
那小太监应了,轻声退了出去。
过了会,一个面善的中年太监进来请安。
皇帝没说起来,秦安也就安静的跪着。
“秦安。”
“奴才在。”
“朕想去东宫看看。”
“……皇上又做梦了?要不点些安息香?要是热了,奴才在一旁给您打扇?”秦安的声音里带着安抚。
皇帝也知道自己任性了,今晚这么一闹腾,传到皇太后耳中,怕又是一顿唠叨,之后又会给自己塞几个美人过来。
“算了,你起来吧,陪朕说说话。”肖潜掀开被子,没有了一丝睡意。
秦安答了声喏,站了起来。
秦安是皇帝身边的老人,从皇帝还是太子的时候就跟着伺候。可以说得上是皇帝身边最信任的人。
“朕又梦到他了……”年轻的皇帝声音里满满的全是怀念,秦安安静的站在一边,他知道皇帝说出的这些话不是说给他听得。
那么多年过去,秦安看着他从一个不受宠的太子一步步登上帝位。他过得太苦,以前还有那人能给肖潜温情,现在孤独的皇帝只能对着他这个即将踏入棺材的人倾诉。
五更的时候,皇帝就要早起,但秦安不想打断皇帝。
“梦见他给朕讲课。朕还记得梦里他讲桃夭,讲战争,讲祖父,然后他问朕什么是道?可朕怎么也说不出话来。他打了朕的手心,然后朕就醒了。”皇帝看着自己的右手,好像梦里那顿板子是真的。
寝宫里静悄悄的,偶尔穿堂的风吹过,带来一阵艾草的香气。
秦安自然知晓皇帝口中的那个他是谁。
那人任谁见了,第一眼便是钦慕。虽然这人只教了太子三年的课程,可也让肖潜念了整整十七年。甚至为了那人不惜逼宫谋反!只是起事的前一夜,老皇帝把年轻的太子召至病榻前,两人密谈了一个时辰,之后太子红着眼睛出来,逼宫的事就此不了了之了。
一年后,老皇帝薨,肖潜即位,改年号为楚。
秦安没有答话,只是从袖子里拿出个小盒子,弓着身子把盒子举过眉头,“皇上,上次您要的香调好了。”
肖潜从塌上起身,大踏步的走过来劈手拿过秦安手里的盒子。
那盒子是以蓝色为主色调的珐琅瓷器做的,盖子上还镶着几颗猫眼红宝石,衬着皇帝细瓷般修长的手指,倒让这有些俗气的香膏盒子显出些贵气。
皇帝拿着盒子的手有些抖,他失望过太多次,连着脸上也带了些迟疑的神色,似乎手里的东西也变得沉重起来。
秦安默默的拿了件披风给皇帝披上,又悄无声息的站在一旁。对于这个皇帝,他打心里是带着疼惜的。那么多年过去,还心心念念着那个人,似乎自那个人从东宫被带走,肖潜就没睡过一个好觉。秦安虽说活了半辈子,也没想明白皇帝对那个人是怎样的感情。
楚回,楚回……年轻的皇帝看着手中的盒子,喃喃自语。
此时的皇帝放下了满身的气势,孤独的站在灯前,好像这个世界只剩他一个人。
有些时候,秦安是恨楚回的,恨他成了皇帝的软肋。但这或许也是秦安在楚回身上找到的唯一缺点。
皇帝终究没有打开手中的盒子,只是转身坐回到了榻上,把盒子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自己的枕边。
肖潜道:“秦安,你替朕走一趟吧……替朕看看他。”
夏天的寝宫仍然透着丝丝的凉气,秦安伺候皇帝躺下,放下床帐后才躬身退下。
东宫一直是这座金碧辉煌的皇宫里的一个禁地,自从肖潜即位后,便下令封了东宫。
皇帝有些不近女色,却一有时间就往东宫跑。渐渐的就有流言蜚语传出去,说皇帝在东宫里藏了一位绝世美妾。后宫中有好事的妃子便闹到了皇太后那里,不过后来都被打发了。唯一一个买通守门士兵进去的宫女,从此消失在了里面,再也没有出现。之后宫里人人自危,很是消停了一段时间。
而去过东宫书房的人,而且明确知道里面有什么的人,大概只有皇帝和秦安了。
秦安只带了一个小太监,便匆匆的往东宫赶,离五更还有两个时辰,他一会还要赶回去伺候皇帝早朝。虽说自己亲手也带出来几个徒弟,但独独伺候皇帝穿龙袍这件事,一直是他亲自来的。
东宫的守卫全都是皇帝亲自从禁卫军里面挑的,这么多年人就换了两拨。那为首的将士早就和秦安混的熟了,远远的看见秦安赶过来,忙吩咐手下打开宫门,还趁着间隙到了杯热茶。
秦安一到,立马奉上热茶,连带着一个带着褶子的笑脸,“秦公公这会子还过来看俺们,可真真的辛苦!”
秦安嘴里的一口热茶差点喷出来,他就知道这厮嘴里吐不出好话。把杯子塞到这个正呵呵笑的土包子手里,扶了一把手中的拂尘,“靳头儿再这么不着调,小心咱家告到皇帝跟前,格了你这个土包子的职,看你拿啥养活你家狗蛋!”
那靳头就是个混不吝,听秦安这么一说就知道是奉了旨来的,当下就伏低做小起来:“哎哟,公公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我让我家狗蛋过年来给您磕头。”
秦安一瞪眼,“哼!给我磕头的都是要送进宫里的!”
这话听得连着守门的两个士兵的绷不住笑了。
几个人笑笑也就过了,秦安让跟着来的小太监等在门外,自己跺了跺脚才走了进去。
东宫的书房是正殿旁边的一处耳房,门口照旧有几人守着。
秦安亮了腰牌打开门走了进去。
里面咋一看还是一般的书房,但绕过博古架,后面还有一道门。推开这道门后迎面便是寒气彻骨的冷气。四方的屋子里面只有一个地道的入口,此时被屋顶上方的夜明珠白莹莹的光照着,更显得地道入口昏暗可怕。
秦安也习惯了,下了十几节台阶后,底下赫然出现了一个宽阔的地下冰窖。冰窖的四周堆满了人头大的冰块,中间则是一块长方形的水晶棺材。
棺材里面躺了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个很好看的人,眉眼俊逸非凡,如果不是惨白的脸,那人就如睡着了一般美好。
秦安用拂尘扫了扫棺材上面的灰尘,想了想,不禁说道:“楚回……”
棺材里的人仍然似乎沉睡着,秦安想想又觉得自己可笑的紧。他究竟还想对这个死人说什么,毕竟人都已经死了,还怎么对他说好自为之?
秦安笑着摇了摇头,转身上了台阶。
“老喽!”
地下室里,巨大的冰墙围绕着冰棺散发着丝丝寒气,水晶棺材在夜明珠的光照下愈发闪耀着绚烂的光。
四更的时候,秦安从东宫赶了回来。
守在勤政宫门口的小太监见自己的师傅过来,赶忙迎过去。“师傅您受累了,偏殿耳房的床已经铺好,您过去躺一会吧。快五更的时候小的再叫您。”
秦安也不多话,点了头,又对守门的小太监吩咐了几句,才去殿后的耳房休息。
到底年纪大了,受不了累,明天还要熬一天,这会子能睡一会是一会。到了门口,秦安才转头对一直跟着他,已经哈切连天的小太监说,“小水你也去睡吧,明天不用当值了。”
叫小水的小太监今年不过16岁,闻言喜上眉梢,立马作揖说谢谢师傅。
伺候着秦安睡了,小水才悄悄退了出去。
秦安再次醒来的时候,时间还不到五更。麻利的穿戴好,洗漱完就往勤政殿赶。其实他完全可以再睡会,只是担心皇帝今早醒来的早,昨晚的事必定要询问一番才会放心。
果然,秦安刚进殿门,就听皇帝在里面唤了自己一声,看来皇上这一觉也没睡踏实。
肖潜一直都没怎么睡,整晚就这么半梦半醒的过来。到底是年轻人底子也好,也不觉得累。这会子寝宫里只有他和秦安两个人,肖潜照往常一样懒懒的躺在龙塌上,问道:“他……看起来怎么样?”
“楚太傅一切安好,跟睡着一样安然祥泰。”秦安轻声答道。
死人能怎么样?秦安想到。更何况楚回的尸身上还有一颗耀国帝王才能佩戴的辟邪珠。这珠子活人带着免受邪祟侵害,死后能保尸身千年不腐。而且这辟邪珠的材料极为难得,乃是几百年前来自天上的事物,统共才制作了十几颗珠子,一直是耀国历代皇帝才能享有佩戴的殊荣。那楚回身上的珠子,当然是皇帝放在他身上的。
肖潜沉默,直到五更的钟声响起,才回过神来。
“皇上起身吧。”秦安拍了拍手,外面一直候着伺候的宫女太监这才鱼贯而入,伺候皇帝洗漱、梳头、穿衣。
秦安一直是没有用早饭的习惯的,只有在皇帝用饭的间隙才匆忙往嘴里塞一块糖或者点心垫垫肚子。
肖潜在群臣高呼万岁的声音中走向龙椅,带着杀伐果断的气势。跟在身后的秦安每到这个时候就有些恍惚。好像昨天晚上那个被天下遗弃的王在天亮的时候就穿戴好了一身盔甲,变的坚不可摧。
第3章
耀国开国初,满朝的官员大多文武不分家。也是安逸的时间太多,现在的朝堂里,文人占了大半,吵起架来那是满屋子酸腐气。
等肖潜打发了群臣,回到寝宫准备休息一下时,却听到一个令他愤怒的消息——太后差人来过勤政殿!
果然,还没等肖潜换下这身龙袍,太后那边派人请他过去。
皇帝坐在太后下首的位置,低头看手中的茶碗。
寿安宫里一派肃穆,太后身边的嬷嬷把屋子里伺候的丫鬟都遣了出去,偌大的屋子里只有四个人,母子间的气氛有些怪异,就连平时活泼的鹧鸪都不怎么开口叫唤了。
皇太后的手里拿着皇帝昨晚放在枕头边的那个珐琅瓷盒子,眼睛却瞅着自己的儿子。
都说儿子肖母,可自己的这个儿子却是一点都不像自己,性子更是倔得像头牛,连那张俊脸都像足了他父皇那个负心人。如今,自己一个没注意,这小子连女人的脂粉都拿来玩了。
“看了这么会,看出个什么来了?”太后的声音里带着威严,虽说如今站在了至高的位子上,但永生都被囚在这座华丽的宫殿里。平日里最大的事,恐怕就是训儿子了。
此时太后一张粉面含~着威仪,即使现在眼角带了些皱纹,看得出来年轻时也是一位绝色丽人。
肖潜一下早朝就回了寝宫,连往常去的议事厅都没去。
没想到昨晚还是走漏了风声,让他一大早就要挨训!
后宫是孤寂的,太后受够了和众多女人争宠的罪,专宠,独宠在皇太后这里都是行不通的。
今早听到昨夜勤政宫的消息,太后便差人搜了一遍皇帝的寝宫。东宫那里她倒是没一点权力,只好从皇帝寝宫下手,果然在龙塌上找到了一个脂粉盒子,想来这是专门给藏起来的那个女人的东西!
肖潜道:“釉层莹厚,有如堆脂,视如碧玉,扣声如馨,太后的这件青鱼茶碗乃汝瓷中的极品。”说完还煞有介事的敲了一敲茶碗,道:“果然清脆动人!”
抬头一看,见太后的脸黑的连脂粉都遮不住了,他只得呐呐的把茶碗放在一边。
幸好太后的寿康宫里只有四个人,母子俩人剑拔弩张,太后身后的嬷嬷和秦安都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认真的装透明人。
半响,太后把手里的珐琅瓷盒子往桌上一扔,开口道:“皇帝今年也27了,上一次选秀女还是两年前,后宫现今也只有那么几个人儿。如今后位空悬,过些时日我让人选个好日子,往宫里添些人罢,你也该添个一儿半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