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鞋的归处——余嫣

作者:余嫣  录入:11-24

我没有说话,而是难过的点点头。

“是啊,我确实是明白……”拭去脸上的眼泪,我用着微弱的声音回答道。“但幸治你知道吗?正因为如此,我这才更畏惧向你表达自己的心意,我好怕,好怕自己会将我们多年的友情敲碎,深怕这段友情禁不起这么一句话……”

那外表看似坚强的友谊,其实脆弱的令人无法想象。

过去的我不敢去想,幸治不再跟我说话、或是将我视为陌生人的那一天。现在的我是赌上这几年来的友谊,赌上这些未来的种种可能局面,去向幸治告白。

“你真的了解吗?我是鼓起多大的勇气,赌上多大的代价来告白?没有奢望会得到好的结果,就像是跑在最前线的士兵直直向前冲,尽管获胜的可能性很小,还是不畏惧死亡的去面对……”

我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即便如此我还是坚持说下去。“我这样说,你明白吗?我是带着会遍体鳞伤的决心,站在你的面前,说出我喜欢你。就算失败,也不感到一丝后悔,就像那些士兵一样,虽死犹荣……”

“阿唯……”幸治的表情显得有些惭愧以及错愕,脸上原先的愤怒已消失无踪。“对不起,我竟然没有考虑过你的心情,还这样对你发怒,我——”

“没关系的。”我摇摇头,淡然一笑。“能听到幸治的真心话,我真的很高兴,也深深的感受到幸治是多么的重视我——尽管这些都仅止于友情。”

幸治没有回答,而是低着头。

“我们还可以当朋友吧?”面对不说话的幸治,我心里大概也有个底,于是切入下个话题。“虽然要恢复成以往那样是有点困难,但你放心,我没有奢望可以如此,只希望幸治以后不要将我视为陌生人就好。”

他没说话。

“当个普通同学也好,真的。”

幸治依然不发一语。

“当然,如果你觉得尴尬,不想和我说话也可以……”

毕竟事情是因为我起的,我自然要有这个觉悟。但想到未来都要这样面对幸治,心不自觉的微微抽痛着。

“阿唯……”

“嗯?”

幸治缓缓的抬起头,认真的双眼使我有些愣住。

“难道你……都不会想问我的答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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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到这里我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幸治GJ,我爱你!

这部预计不会太长,大概已经迈入后半段了吧?(也许吧)

本来只想打个十章,没想到被我一拖多了好几回,连字数不知不觉中也到了两万

真是太超乎我的想象了!

能一路跌跌撞撞走到这里,要感谢正在阅读的你们,没有你们我大概也没有动力写到这吧?

好啦,因为不是完结后记,我就不提这么多了,下回见!

十四

“难道你……都不会想问我的答案吗?”

幸治的声音这时从我的前方传来,他的话使我的胸口微微一颤,原本殆尽成灰的希望此刻再度燃烧起来,起初只是微弱的火苗,渐渐的愈来愈大、愈来愈大……

“——幸治?”

“其实,我也不是很明白自己的心意……”他移开原先停留在我身上的目光,转而低下头望着地面。“要不是你刚刚的话,我到现在可能还没意识到,原来若叶……呃、也就是弓箭社的经理,和你有那么几分相像。也许是我把感情投射到若叶身上也说不定,也或许这只是个巧合,但是——”

他再次抬起头,认真的看着我。

“当阿唯向我告白的那刹那,我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比平时要来的快上许多。”他微微笑了笑,接着说道。“初次听见确实有些错愕,但在错愕之外是更多的喜悦。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有这份喜悦感,对于这样的自己我也感到相当不解,但阿唯你却骗了我——你说这只是玩笑话。”

“那、那是因为……”

“我知道,我现在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他不好意思的搔着头,笑容变得有些腼腆。“连我自己都很意外,当我发现你骗了我时,我竟然感受到一股从来未有的愤怒。我很生气,气我自己为什么让你这么不信任,气我自己为什么让你感到这么痛苦,却一直没发现你的心意……”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轻轻的拥住我。

“对不起,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份痛苦这么久,是我太迟钝,迟迟没有发现。”

“幸治……”我回拥着他,眼泪像是溃堤般疯狂落下。

确实传达到了……

不是拐弯抹角,也不再只是玩笑话,这一次,我终于把自己的心意告诉了幸治。

喜欢你,好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

隐藏六年的单恋,终于确确实实的传达到对方的心里了。

“但是,阿唯——”幸治这时将我从他的怀里缓缓拉开,力道不大,相当温柔。“我喜欢你,这是确定的,但我不清楚自己的这份喜欢,和阿唯的喜欢,是不是相同的。我需要一段时间让自己沉淀,然后厘清自己的感情……还有,若叶的事,我也得好好处理。”

我摇摇头,苦笑着:“没关系,我不奢求结果是好的,只希望幸治能够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无论结果是好是坏,我们都是一辈子的朋友。”我强调着:“最要好的朋友。”

面对我的请求,他先是一愣,接着扯开嘴角的笑容,用力的抱住我。

和刚才的拥抱不同,这一次,是朋友之间的拥抱,象征着坚定友谊的拥抱。

“当然。”他笑道。“要是你有了比我更要好的朋友,我可饶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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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真是,要晚点回来要不说一声。”母亲一面将微波好的饭菜放到桌上,一面唠叨着我为什么这么晚回来。而我则是接连说了好几声抱歉,迅速吃完饭后便跑上楼。

躺在床上,望着洁白的天花板,我微微笑着。

说真的,我不奢求。

即使幸治最后还是决定和经理交往,我也不会有任何的怨言。

或许还是会感到难过,但至少我为这份感情努力过了,把原先的遗憾,完完整整的补上了。

——无论最后站在幸治身边的人是谁,我想我都能笑着祝福。

“你有新简讯,你有新简讯——”手机的铃声这时传进我的耳里,我打开手机,疑惑的望着发件者,然后将手指移到确认键上,将简讯点了开来。

时间像是瞬间冻结了般,我的视线就这么定格在手机屏幕上,无法移开。

只有短短的一行字,却将我所有的注意力掏空殆尽。

“若叶失踪了。”

十五

“这是怎么回事?”在看完简讯之后,我连忙拨了通电话给幸治,询问原因。但幸治却什么也不肯说,只是粗略的告诉我几个渡边学姐可能会出现的地点,便匆匆忙忙的挂了电话。

我怔怔的望着手机,一时之间还反应不过来,只觉得这次事情大概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简单。

“这么晚了,你要出门?”母亲疑惑的皱起眉头,对着正在穿鞋的我问道。

不得已,我只好向母亲说明事情的大概,而母亲听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点点头,并说了句快去快回,别让她操心等等这类言语。

打开大门,一道冷风瞬间袭来,我先是哆嗦了几声,接着伸出双手朝自己的脸颊一拍,试图藉由这个方式来振奋精神,然后前往幸治方才给的那几个地点。

接连找了好几条街道和便利商店,就连附近的公园也去过一趟了,却仍不见渡边学姐的踪影。打电话向幸治询问状况如何,他也只是沮丧的回答没找到,还说了几句“都是我不好”。

“再找半小时吧,如果还是没找到,阿唯你就先回去,别让阿姨担心了。”幸治在电话里这么告诉我,我想反驳点什么,他却又接着说下去。“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时间已经这么晚了,我不希望你还陪着我继续找下去。”

“可是——”

“拜托了,别让我担心,好吗?”幸治轻轻的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温柔。“要是连你都失踪了,你要我怎么办才好?”

听到幸治的回答,我瞬间脸红的说不出话来!

“就这样,要是半小时候被我发现你还没有回家,你就完了!”最后,幸治这么说道,便挂断了电话。

而我则是怔怔的站在原地,有好几分钟都无法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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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手机,我望着手机上所显示的时间,距离上次幸治的通话已经过了半小时。正当我犹豫着该不该回家时,一道熟悉的身影这时落入我的视线,使我不免感到有些震惊。

——是渡边学姐!

她提着塑料袋,从转角处的便利商店走了出来,表情看上去有些失神,不晓得在想什么事情。这时她缓缓抬起头,恰好对上我的视线,几分诧异瞬间显现在她的脸上,但随即又黯淡了下来。

“渡——”我想大喊她的名字,却被她噤声的手势给阻止。

她朝着我快步走来,并从塑料袋里掏出一罐绿茶,笑着递给我:“喝吧,算是我请你的,但相对的,我希望你能陪我去一个地方”

“谢谢。”我接过绿茶,然后纳闷的反问着。“什么地方?”

她没有回答,而是神秘的笑了笑。

******

“——学校?”当渡边学姐踏入校园的那刹那,我惊呼了一声,但她却只是笑着点点头,示意我答对了。“这么晚了,怎么突然跑来这里?”

“想来这里找回忆。”望着夜空,渡边学姐回答道,表情有些迷茫。“虽然很想放下,但和幸治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是我珍贵的回忆,我想将它们好好收在心底,永远记住。”

我一愣。

“你还不知道吧?”看见我的反应,她轻笑了几声。“……我和幸治,已经分手了。”

“……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晚上,吃过晚饭左右。”

——是我和幸治结束对谈后的不久。

想到这里,我不禁感到一阵愧疚。要不是我对幸治说出那些话,现在的幸治和渡边学姐应该还是对很幸福的情侣,而渡边学姐也不会露出这种哀伤的表情。

都是我……都是我的错。

“我要他向我解释分手的理由,你知道他跟我说了什么吗?”她道,而我则是摇摇头。“他竟然对我说,现在的他很迷惘,不知道自己的内心究竟是喜欢谁,这样的他没有资格和我继续交往下去。我说不要紧,我并不介意这种事,但他还是坚持和我分手。”

学姐轻笑了几声,接着说下去。

“一直到最后,他仍不断的向我强调,他是真心的认为和我在一起是件很快乐的事,只是和我交往的原因……”她抬起头,认真的看着我,声音有些哽咽。“是从我的身上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

我没有说话,而是怔怔的望着学姐。

“我几乎可以说是用『逃』的离开!”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情绪有些激动。“你知道吗?我宁愿他说我很差劲,说我不够完美,说我配不上他,什么都好!但我最不能接受他说出口的……是他喜欢的人并不是我这件事……”

渡边学姐缓缓蹲下身,然后抽噎的哭了起来。

我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试图安慰她,却被学姐给推开。

“抱歉,我失态了……”她道,眼泪却没有停止落下。“这么晚了还要你陪着我到这里,听我说这些无聊的话,对不起……”

“对不起……”

“为什么你要道歉呢?真奇怪呢。”她不解的笑了笑,我没有说话,只能低着头。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现在的我,能做的,就只有不断重复着三个字,虽然这么做并不能改变什么,也无法让渡边学姐重拾笑容,但,除此之外,我真的不晓得自己还能怎么做。

“……算了,让我一个人静静,我先走了。”学姐摇摇头,还是不明白我的意义何在,说完便转过身,背对着我离开。

我望着渡边学姐的背影,视线忽然一阵朦胧,只觉得自己愧歉她很多、很多,同时也明白自己的告白深深的伤害了她。

我很清楚,其实学姐对于分手的事并没有感到太难过,真正让她不能接受的,是幸治喜欢的人并不是她这件事。

坦白说,当我听到这个答案时,心里竟然闪过几丝喜悦,对于这样的自己,我不免有些惭愧。

抹去眼泪,正当我想追上去的刹那,却发现一道白光正迅速的朝渡边学姐逼近,我一愣,想也没想的,便拔起腿往她的方向直直奔去,并将学姐推到一旁。

我吁了口气,以为没事的同时,耳边却传来渡边学姐慌张的呐喊声。

瞬间,整个城市似乎陷入了宁静,而我看见白色的雪正缓缓的从天而降。

十六

积极、开朗、乐观,这是我对渡边学姐的第一印象,即使过了这么长的时间,这个想法依然存在我的心底,没有任何改变。

幸治曾经说过,和渡边学姐相处是件相当轻松的事,没有半点压力,因为她说话时总是面挂笑容,就算冷场了也会另启新的话题,是个很好的经理——这样的她,同时也是社员们眼中的追求对象。

而率先告白的人,正是幸治。

从交往一直到分手,他们吵架的次数屈指可数,两个都是很温柔的人,这样的他们,是对被预告“最有可能结婚”的情侣。当然,这只是社员们之间的玩笑话,但我相信他们是真心这么想的。

他们并不会随意分手,除非——有其他原因。

“当阿唯向我告白的那刹那,我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比平时要来的快上许多。”

“也许是我把感情投射到若叶身上也说不定。”

“他和我交往的原因……是从我的身上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

“你知道吗?我宁愿他说我很差劲,说我不够完美,说我配不上他,什么都好!但我最不能接受他说出口的……是他喜欢的人并不是我这件事……”

都是我的错……

当我看见渡边学姐的眼泪时,我明白,自己已经造就了一个无法挽回的事实。从来不在他人面前掉过眼泪的渡边学姐,那个总是充满活力、笑得很开朗的渡边学姐,在那一刻,像个孩子般大哭着。

我很清楚,面对感情,学姐其实是个很脆弱的人……

她并没有我们想象中坚强。

推书 20234-11-24 :种田之鱼水相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