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莹莹一听这话有门儿,连忙蹭了过去,讨好地说:“肯定是可以的。你去和他说说吧,也不需要他做什么,只要去采集精子中心提供一点健康精子……”
裴伟泽的脸黑成锅盖:“闭嘴!”
穆莹莹马上乖乖地闭嘴,只用仰慕的眼神盯着她的老公。
裴伟泽想了半天,终于下了决心:“好,为了小鑫,就试一下,不过不用跟大壮说了。他看了我像看到仇人一样,怎么可能会同意这样的要求?咱们只能瞒住他,悄悄地做。”
这可怎么悄悄地做?穆莹莹有些呆滞,忍不住问:“难道给他下点迷药,把他弄去采精中心去?”
裴伟泽的脸色冷峻,说:“你傻啊。这样的话,他醒了来,不就反应过来,要找我算账了?到时候叫我有什么面目对他解释?所以,咱们得设个计谋,神不知鬼不觉地才好。反正这一胎生不下来,就叫他永远蒙在鼓里好了,知道了只会是个伤害。”
穆莹莹信服地点头,说:“老公,还是你最有办法。这么说的话,你心里已经有计谋了?”
裴伟泽“哼”了一声,表示默认。
……
安程本来还有些担心大壮会不会产生一些不好的心理负担,事实证明,没有。大壮这个人心还真是大,那天的事情,他说不再提及,也不再想了,就真的忘掉了一样,忘掉了那个什么父亲,也忘掉了那一百亿。
照样地每天忙忙碌碌,给老婆做饭,上班,回家带孩子。
宝宝一岁多点,最喜欢的事情就是骑在爹爹的肩膀上,和爸爸一起去公园玩儿。
就是两个帅帅的男人,一起带着个可爱的小孩子去公园的场景,常常招来路人侧目。
好在,现在同性恋也是见惯不惊的事情了,加上腐的人很多,眼神多是惊羡而不是惊吓,久而久之,大壮和安程都处之淡然,并不在意旁人的眼光。
两人在公园里陪着宝宝玩了一会儿,宝宝坐了船又坐了飞机,还买了风车、奥特曼等一堆小玩具,兴奋得很,兴奋过了就倒在大壮的臂弯里呼呼大睡。大壮低头问安程:“宝宝睡了。要不要回家去?”
安程眯着眼睛看了看天,倒是冬日里难得的暖阳天气,让宝宝在外面晒晒太阳也好,自然补钙。再说,这小家伙在外面睡得呼呼地,弄回去没准一下子就醒了,还要闹着出来,倒是不如就在外面呆着。
两人就找了一张公园的长椅坐下。
大壮体贴地问:“你累不累,要不然,枕着我的腿,也睡一会儿?”
安程撇撇嘴,说:“你还嫌这一路上看我们的人少了?还要黏黏糊糊地,招得人来看吗?”
那当然不愿意!大壮马上说:“那就算了。我就是怕你累了。唉,还是这小家伙幸福,走哪里睡哪里,老子的胳膊就是他的吊床,胳膊都抱酸了!”
安程哈哈笑,说:“怎么着?你有意见?那把宝宝给我,我来抱,我乐意当宝贝儿的吊床。”
大壮哪里舍得累着老婆,胳膊再酸也得坚持啊,只是厚着脸皮说:“其实,我最乐意当你的吊床。”
安程睨他一眼,说:“公众场合,注意点啊。”
大壮忽然注意到自己选的这个位置很不错,前面有个大液晶显示频,正在播放电视节目,便笑着说:“哟,这里可以看坝坝电影。”
安程瞟了一眼,说:“什么坝坝电影?是不孕不育医院的广告!”
因为无事可干,那广告的声音又开得很大,就往人的耳孔里钻,叫大壮想不听都不行。
听了一会儿,大壮用手肘撞了撞安程,小声地说:“哎,刚才那广告说的,十对夫妇当中就有一对是不孕不育的,比率这么高吗?”
安程懒洋洋地说:“是啊。现代社会污染严重,辐射多,弄得人怀不上孩子的越来越多,特别是搞it的。还有那个什么手机,喜欢揣裤兜里的人就容易被辐射得怀不上孩子。”
大壮有点好奇,小声地问:“那生不了孩子咋办呢?就去这种不孕不育医院吗?医院有什么招吗?”别人在学习的时候,休了学的大壮在种地干活,就比读过大学的人少了一份见识。虽然看电视上网能知道有这个不孕不育医院,但是到底咋操作的,大壮就搞不清楚。
安城转了转眼珠子,诡笑着说:“医院里有各色各样的美女,不行的也能给弄行了,于是,孩子就被制造出来了啰。怎么,你也想去试试吗?”
大壮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不不不,我哪里敢?再说我也有孩子了。”随即又狐疑地说:“怎么你说的不像医院,倒像是个女支院?”
安程哈哈哈地笑起来,说:“逗你玩儿的,你还当真了!”
安程就给大壮简要的说了说,概括起来就一句话,试管在手,孩子我有。
大壮惊叹地说:“原来是这样搞的呀!那精子都不是自个的,能算是亲生的吗?”
安程耸耸肩,说:“从他老婆肚子里出来的,当然算是亲生的喽。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总比捡来的、或者是领养来的好吧!”
大壮忍不住往宝宝的脸上亲了一大口,说:“结果我们这一对最不可能有孩子倒是有了这么可爱的宝宝。本来我还不觉得,跟这些不孕不育还要弄试管婴儿的人比起来,这生活幸福指数,简直噌噌噌的往上冒啊!老婆,谢谢你!”
安程踢了他一脚,眼睛里却含着笑意:“你好肉麻”。
这时,却有一个胸口上带着“某某不孕不育医院”的铭牌、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孩子过来,满脸笑容地说:“两位先生,你们好,我是……”
第93章
大壮以为是来推销的,心想:好没眼力见儿!我们需要做试管婴儿吗?我们手上抱着一个这么漂亮的娃娃呢!
大壮刚刚还笑着的脸便冷了下来,生硬地说:“我们没那个需要!走开,不要妨碍我们休息。”
男孩子锲而不舍地说:“不是的,先生你误会了,其实我是要请你们帮一个忙的。”
大壮便以为遇上失学的或者患病的需要帮助的人群了,话说他上次走路还遇上一个中年男人拖着个小女孩,说什么车票掉了回不了家,只求一口吃的,当时大壮信以为真还给那父女俩买了一卷煎饼,谁知道最后还是要钱,到底给了一百块钱才打发了,这一个男孩子穿着得干干净净的,看起来也好胳膊好腿地,怎么也干上乞讨这一行了呢?大壮只得自叹晦气地掏裤兜,问:“你要多少钱?”
男孩子用悲愤的眼神看他,我就这么像要饭的吗?
“要做什么?”安程插了一句问话。
“其实是我们医院的精子库有些小问题,需要两位去帮帮忙。放心,是有报酬的。”男孩子赶紧说了。
大壮听明白了:哦,原来这家伙是想叫我们去捐精啊!有报酬又是个什么鬼啊!老子看起来很差钱吗?
安程也听懂了,扑哧一声笑,看这小子长得还不错,说话这么呆头呆脑地,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便逗着玩一般地问:“多少钱啊,你说的报酬?”
男孩子以为他们有兴趣,连忙说:“一次一百。”
安程憋着笑,问:“怎么弄的呢?”
男孩子有些尴尬,迟疑地说:“什么怎么弄的?大家都是男人,都懂的嘛!不就是用手弄一弄,弄出那什么来,弄够一杯子就行了!”
“什么?要装够一杯子?”大壮的脑海里自动脑补出自己平时喝水的大肚杯,顿时不能淡定了:我靠,要撸一杯子的液体出来?这不是要我们精尽人亡的节奏吗?才给一百块的报酬?
大壮觉得这小子的脑子一定是被驴踢过了。
男孩子也觉得好冤的,这人什么脑回路?为毛领导要硬逼着我来动员这个人捐精啊?简直是莫名其妙!偏偏这人这么难说话,身边还有一个帮腔的,更是难上加难!
不过,不完成任务的话只怕这份临时工作要丢,男孩子只好硬着头皮继续:“不是普通的杯子啦,是医院专门用的那种,很小很浅的,普通人一次就差不多一杯子的量。”
“你说清楚啊?不带你这样吓人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安程觉得逗逗小孩子玩也蛮有意思的,便又说:“你看我们像是缺一百块的人吗?”
男孩子挠挠头,用商量的语气说:“那就两百块?”
安程挑了挑眉。
男孩子继续往上提价:“三百块?四百块?……”
大壮不耐烦了,说:“滚!多少钱都不去!你烦死了!”
可是,男孩子的话引起了安程的疑心:这种为医院提供精子的有偿服务难道不应该是定价吗?这个男孩子顶多算个工作人员,凭什么可以随意提价?除非……他是冲着我或者大壮来的!
安程眯了眯眼,问那男孩:“都叫你滚了,你没听到?这公园里这么多人,你不找别人,光找着我们是怎么回事?”
男孩子先是语塞了一下,才说:“因为你们长得最好看最养眼啊,我们医院当然是力图为客户提供最好的精子,所以……”
话没说完,已经被大壮挥舞着拳头打断,“滚开!你那耳朵不好使?要不要我叫它更不好使!”
没想到,男孩子竟然不怕打,还坚持着不走。
安程压低了声音,问那男孩子:“你难道看不出来,我们是一对同性恋吗?”
男孩子点点头,说:“看出来了!所以你们更应该捐献精子了!据说,搞基的同性恋里面有很多很聪明很优秀的人,可是,你们这样优秀的男人搞基去了,优秀的基因不能传下来,反而是有些贫困落后地区的人越穷越生,整个国民的素质都降低了!所以,你们更加应该捐精,提高人口素质,人人有责!”
大壮非常确定、肯定和断定这个男孩子的脑袋一定是被驴踢了或者是被猪拱了,才会说出这么奇葩的话。
偏偏还这么讨厌,苍蝇一般轰都轰不走,气得大壮拉了一下安程,说:“他不走,我们走!撞到鬼了吗这是!”
说完,大壮就拉着安程要走,哪想到那男孩子还牛皮糖一样黏上来,着急地说:“先生,您等一下……”
大壮想要撸袖子打人了!这小子有点欠揍啊!
安程对大壮耳语说:“我吓唬他一下,保证他不敢再跟上来!”
安程盯着男孩子,唇角邪气地勾起,说:“你跟着我们干什么?你都知道我们是同性恋了,你还跟着?信不信等会儿我们走到一个没人的地方,两个人上你一个,直接射你里面,也不用什么杯子了,你自己夹紧了就行,也好回去交差了……”
话没说完,男孩子已经跑得没影了。
安程走到目瞪口呆、直接丧失语言功能的大壮面前,大而化之地说:“走吧。没事了,他不会跟上来了!”
大壮回过神来,说:“我靠!老婆你……”
安程鼻子里哼了一声,说:“怎么着?被我的威武霸气惊呆了?”
大壮勾住他的脖子,咬牙切齿地说:“下次再不许这样说话!吓唬人也不行!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安程怒了,说:“你丫看看地方再发骚!把手拿开!”
被这么骚扰了一场,大壮和安程都有些不爽,本来是打算上车回家的,谁知道宝宝忽然醒了,又生龙活虎了起来,闹着要在公园里继续玩儿。
安程是唯儿子之命是从,大壮则是老婆天下第一,不敢不听的,于是,一家三口继续在公园里溜达。
宝宝小手一指,含糊不清地说:“飞机……飞飞……飞高高……”
安程和大壮顺着宝宝白嫩的小胖手指看过去,一个圆形场地里有几架儿童玩乐航天飞机正在忽上忽下地飞着,机舱里都是一两岁到五六岁不等的小孩坐着,区别就在于小的孩子多是爸爸或者妈妈或者爷爷奶奶抱着坐的,而大一点的小孩是自己坐,腰上系着安全带。
安程低下头,亲了亲宝宝的小脸蛋,柔声问:“宝宝想坐飞机吗?”
宝宝小鸡啄米一般点着圆乎乎的小脑袋,说:“想……想……飞机……”
安程便做了决定,“大壮,我要抱着宝宝坐飞机,你负责在下面给我们拍照。”
那当然,大壮是家里的总后勤。每次出门,都是大壮背着背包还要抱着宝宝,安程抱宝宝玩的时候,大壮就得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东西什么奶瓶玩具喝水便携式水壶安抚奶嘴之类的,还要忙里偷闲地给父子俩拍照留念,现在也不例外,大壮忙答应一声说:“好。”把宝宝递给安程,自觉地说:“等一下,我去买票。”
大壮买了票递给安程,看着一大一小进了飞机的园地,宝宝兴奋地拍着手:“飞机……宝宝飞高高……”小脸灿烂得像是花儿都开了。
大壮连忙掏出手机,抓紧时机给老婆儿子“咔嚓”了一张,却不巧儿子小脸别过去了,没照好,大壮大声地喊:“宝宝,看这里,这里,笑一个!”
宝宝很给面子地扭过头来朝着爹爹笑了一下,随即又对着飞机抒情:“啊……飞机……宝宝喜欢……”
安程抱着宝宝坐上了飞机,给兴奋得东摸摸西瞅瞅的宝宝系上安全带,却还是把心肝宝贝儿搂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双重保险。
然后对着在围栏外照相不止的大壮微笑着比了个剪刀手。
大壮回了老婆一个大大的笑脸,又比划着各种逗比手势逗宝宝笑。
宝宝才不要理他,一个小脑袋转过去转过来地看,那小模样,简直是兴奋得不知道该怎么好了。
飞机开始起飞了,飞得高出地面一截儿,顿时视界开阔了许多,蓝天白云都似乎离得近了,宝宝伸出胖胖的小爪子想去抓白云,嘴里快活地“啊呜啊呜”地叫喊。
安程搂着宝宝坐着,目光却在一圈又一圈的回旋中下意识地寻找大壮的身影。
大壮一直站在围栏外……仰着脖子看天上飞着的老婆儿子,唇角带笑。
忽然,安程看见一个大冷天还穿着皮质热裤的美女走到大壮的身边,对他说着什么。
大壮的表情有些窘迫,往一旁走开了两步。那美女却跟着他的脚步走,锲而不舍地,描画得鲜红的嘴巴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安程气得扳着手指,心想,不至于吧?大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招蜂引蝶了?来一趟公园都有这么多搭讪的!才轰走了一个帅哥,现在又来了美女!看来我对他疏于管教了!
飞机要飞够十分钟才能下来,安程就看着躲着美女走的大壮的神情有些气急败坏了,心下安定了一点。
安程可以想象,大壮不是那种人,若不是为了等着自己和宝宝,他绝对大步走开了。
这女人到底在说什么?搭讪?还是推销?安程狐疑地想。
安程抱着宝宝下了航天飞机,大壮赶忙往前走了几步,在围栏外就一把接过宝宝,怒气冲冲地说:“他们这个医院是不是精神病院啊?哪有非要劝着人去捐那个什么的……咱们快走,走哪儿跟哪儿,烦死了……”
原来这美女也是什么不孕不育医院的吗?他们很缺精子吗?还是……安程皱起了眉毛,盯着那皮裤女人看了一眼,总觉得这事儿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