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恩眠看着蜷在被角里熟睡的小毛球,还有在他怀里瑟瑟发抖的酱酱,“这样的话,可能要……”
手机在掌心震,是沈宗年的电话。
姜恩眠走到窗台,“喂,沈总。”
“你在哪?外面雨很大。”
“哎?你知道我没在家?”
“你不是去唱片公司选歌了?”
沈宗年买下了经纪公司,他的动向,老板自然知道。
“嗯,是去选歌了。现在在苏言的战队基地。”
“我去接你。”
虽然雨大,但在这里过夜确实不合适。
“嗯,我发定位给您。”
“不用,我知道。”
姜恩眠放下电话,和大家说:“我还是回去吧,不麻烦大家了。”
队友比苏言还急,“不麻烦不麻烦,眠哥你要是想回去,我们教练没喝酒,让他和队长一起送你。”
“就是,反正教练那老头子也没事。”
“或者队医也行,他也没睡呢。”
“不用了,我已经找到人了,你们快去训练吧。”姜恩眠笑着说:“听说过段时间有国际比赛,要加油呀!”
见姜恩眠态度坚决,其他人暗自不爽,也只好作罢。
沈宗年的速度比想象中快,不到十分钟,车就停在了基地门口。
他照旧穿着身笔挺西装,举着把黑伞出现在别墅前。
姜恩眠和大家告别,上了沈宗年的车。
车快速驶离别墅,队员在苏言耳边没完没了。
“草,穿西装了不起啊,我们队长穿队服更帅。”
“开奔驰了不起啊,我们队长还有宝马呢!”
“不过他这车多少钱?”
“好像得几百万。”
“嗯,那确实不便宜,但我们队长也买得起!”
“就是,他岁数看着不小了,吃啥嫩草,体力行不行啊!”
“就是就是!哪能跟我们队长比,我们队长可是十九的男人一枝花。”
“要不是我们队长今晚喝了酒,还能轮得上你?”
“嗐,我就是想让嫂子住这儿,才让所有人都喝酒的,谁想到半路还杀出个程咬金!”
“没想到嫂子还挺保守,睡一觉又不能怎么样。”
“说明嫂子不是不三不四的人!”
“嫂子好,嫂子世界第一好!”
苏言耳边叽叽喳喳,他一句都没听进去,只是看着黑色奔驰渐行渐远。
他攥紧拳头,如果他再大一点,再成熟点就好了。
*
闪电雷鸣狂风暴雨,担心酱酱害怕,姜恩眠全程把它搂在怀里。
但是酱酱毕竟是只小动物,容易乱跑,还会掉毛,姜恩眠有点担心。
他坐在副驾驶,看向沈宗年,“我带酱酱坐进来,您不会介意吧。”
“没关系。”
酱酱还在发抖,姜恩眠不断抚摸它,并和沈宗年说:“谢谢你来接我。”
“嗯,不用。”沈宗年双手扶着方向盘,“歌选的怎么样?”
“特别满意。”提起这个姜恩眠很兴奋,“多亏了苏言,我才能有这种机会。”
“嗯。”沈宗年语调寡淡,面无表情,“你喜欢唱歌,每年我都安排人给你出张专辑。”
“不用不用,这张专辑是为了苏言的奶奶才出的。”姜恩眠眼球转了转,“不过,如果老板想通过这个赚钱,我也没问题。”
姜恩眠笑得开心,“做个好员工,遵从老板的安排。”
“是么?”沈宗年似笑非笑,“老板让你做任何,你都答应?”
“就算是老板也不要难为人。”姜恩眠小声嘀咕,“违法犯罪的事肯定不做。”
沈宗年笑了笑,没再接。
前面遇红灯,沈宗年转到发抖的猫身上,“需不需要开暖风?”
“不用,它不冷,就是胆子小怕打雷。”姜恩眠声音很轻,担心吓到酱酱,“我是从垃圾桶把它捡回来的,那天的雨和今天一样大,雷声也很响。”
从那个时候起,酱酱就很害怕打雷下雨,也许是被人抛弃过的原因,它的占有欲很强,怕失宠,怕再次被抛弃。
姜恩眠搂紧它,口气中都是宠溺,“它平时很乖的,很听我的话,也不会随便乱跑,它……!”
话音还没落,酱酱就一个飞窜,跳到了沈宗年肩膀。
沈宗年瞬间点了脚刹车,但很快恢复平稳。
姜恩眠的心脏提到嗓子眼,急忙上去抱,“酱酱,你快回来。”
汽车还在行驶,姜恩眠扣着安全带,身体的倾斜程度有限,奈何酱酱又紧紧抱在沈宗年的脖子上,怎么都弄不下来。
半分钟前他还夸酱酱又乖又听话,现在就搞成这样,姜恩眠的脸都要丢没了。
酱酱最近处于掉毛期,沈宗年穿的是深色西装,想到不菲的价格,姜恩眠七窍冒烟。
“没关系,不影响。”沈宗年轻轻揉了揉酱酱的头,似乎并不讨厌。
酱酱的爪子拼命扣在沈宗年脖子上,姜恩眠也担心硬来会抓伤沈宗年,只好收手。
见姜恩眠不再强拉,酱酱也不再用力抱,它贴近沈宗年的下巴,很亲昵的在上面蹭了蹭。
沈宗年并不躲避,还时不时揉酱酱的脑袋回应。他的安抚对酱酱的恐惧有缓解作用,渐渐的,酱酱不再发抖,开始发出咕噜噜的幸福声音。
“酱酱很喜欢你。”姜恩眠说:“它平时非常谨慎,也很少和人接近。”
“是么,我很荣幸。”
沈宗年专心开车,姜恩眠没再接话,但他眼神始终没从酱酱身上移开。
酱酱像是上了瘾,不断在沈宗年的下巴部位乱蹭,越蹭越开心,越蹭越幸福。
有那么好蹭吗?这还没完了。那个位置会有胡茬吧,它不觉得渣么?这是仗着自己毛多就为所欲为吗?
十几分钟之后,车停到巷子口时,酱酱已经团着爪子,窝在沈宗年腿上睡着了。
它还打起了呼噜,震天响,比雷声还大。身为一只长相还算优质的大橘猫。
它可真丢人。
外面的雨还未停,姜恩眠解开安全带,拿起装猫的航空箱,“把它放这里就行。”
“不用。”沈宗年脱掉西装,把酱酱拖起来抱进怀里,并用西装护住。
他把伞递给姜恩眠,“你来打。”
两个人一只猫顶着一把伞,往巷子里走。
沈宗年身型高,姜恩眠要伸长胳膊才超过他头顶。
“往你那边打打。”沈宗年裹紧怀里的酱酱,“它有衣服,没事。”
姜恩眠当然知道酱酱没事,“但是您会淋雨。”
“我没事,顾好自己。”
几分钟后,两个人站在姜恩眠家门口。
沈宗年拨开西装,酱酱挤在沈宗年怀里,毛发柔顺干燥,睡得很熟。
沈宗年动作很轻,他托起酱酱往姜恩眠怀里送,又从他手中接过伞,“我走了,早点睡。”
“等等。”姜恩眠眼中是沈宗年淋湿半透明的衬衫,他轻轻拽住了对方的小臂,“要不您先进来擦擦吧。”
话音刚落,他又补了一句,“我家没人。”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什么都没做,但好像又做了【。
这局沈老板赢麻了。
明天周四呀宝们,内容可能有一丢丢危险,怕被锁没榜,下午六点更呀么么~
第55章 掉马
姜恩眠打开灯,拿了双拖鞋递给沈宗年,“我家有点小,您别嫌弃。”
姜恩眠的家是一套普通三居室,老式平房自带小院,种了些绿油油的应季蔬菜和一棵海棠、一棵香椿树。
即将步入盛夏,香椿长得枝繁叶茂,葱绿的树叶被雨水摇曳拍打着。
三个房间中,有两间卧室,一间书房,书房中摆着架钢琴。家具装潢稍显陈旧,但房间收拾得干净整洁。
木质沙发的墙壁上,挂着一家三口还有猫的合照。暖黄的灯光打在无尘地板上,到处都透露着温馨。
雨势减弱,雷声停止。
酱酱被姜恩眠轻手轻脚放到床上,只有呼噜声依旧震天响。
姜恩眠则拘谨地坐在写字台前的椅子上,听浴室传来的水声。
起初,他只是想让沈宗年进来擦一擦,却看到全身湿透人后,脑子一热说了句,“要不洗个澡吧。”
姜恩眠双腿并拢,手掌紧紧按在椅子边缘,每个毛孔都预示着他的紧张。
他所处的位置,正对着浴室的磨砂玻璃门。沈宗年在里侧洗,他这个位置,只能看到内部映出的暖光。
几分钟后,高大的身型在磨砂玻璃内出现,之后逐渐拉近,不光人形明显,所有的器官阴影都清晰可见。
姜恩眠反应过来时,脸已经烫成了沸水,他急忙闭眼转过头。
我到底在看什么啊,流氓。
“可以递给我一条浴巾吗?”沈宗年顺着浴室传来潮湿的声音,差点吓出他的魂魄。
“哦,抱歉,这就来。”姜恩眠匆匆忙忙抓了条浴巾,给对方递进去。
“谢了。”
“不客气。”姜恩眠跟中邪似的,虽然闭着眼,但脑子里想的,都是隔着玻璃门看到的阴影。
门再次关上,姜恩眠坐立难安,他站在书架前,翻开这本书,又打开那本,恨不得把所有书折腾一个遍。
和开门声一同传来的,是沈宗年的脚步,正朝他的卧室一步步靠近。
每一声都踩在心口,压得他喘不过气。
洗发水的气味逐渐靠近,姜恩眠头压得更低,他拼命翻动书页,妄想压制脚步和好闻的香气。
沈宗年的话,把所有的紧张都打散,“这条浴巾,似乎小了点。”
“嗯?不会吧,我专门拿的很大的……”姜恩眠转头,噗嗤笑了出来。
他刚才着急,竟然拿错了浴巾。这条是他和酱酱的同款,酱酱是黄色的,他是浅蓝色。
浴巾上还印着个胖嘟嘟的猫爪,现在正缠在沈宗年的腰上,却也只能缠在腰上。
所以,沈宗年的上半身是赤.裸的,好身材显露无疑。
姜恩眠忙着拿出另外那条浴巾,踮起脚披在他肩膀,“稍等一下。”
几分钟后,姜恩眠抱着一套衣服返回,“不介意的话,先穿我爸的吧,衣服是新的,他还没穿过。”
沈宗年身型高大,自己的衣服又瘦又短,他爸的好歹能套下。
“谢谢。”沈宗年背对着他,摘下浴巾,套上棉质圆领衫。
整个过程姜恩眠没抬头,但没少乱想,之前上节目时,也是这样的。
有些人身材好就算了,总显摆算什么意思。过分。
沈宗年换好衣服,弯着腰,很轻地蹭了蹭酱酱睡熟的脑袋。
酱酱半梦半醒,合着眼睛,爪子抱住他的胳膊,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又回蹭了他。
沈宗年起身,“我走了,晚安。”
姜恩眠跟在身后,“我送你。”
两个人走到门口,沈宗年转过身,“就送到这儿吧,外面凉。”
室外的雨停了,但风还没静止,粉白色的海棠花瓣落了满地,有独特潮湿的香气。
“拜拜。”姜恩眠扶着门边,站在门口。
“眠眠。”沈宗年背对着他。
“嗯?”姜恩眠低着头,看沈宗年落在身后,被路灯拉长的影子。
“我如果想酱酱了,可以随时来看它么?”
通过影子,姜恩眠识别出沈宗年转身的动作,他点点头。
随后,他额角的头发被人轻轻拨弄,像是触碰酱酱时那么轻。
半分钟后,拨弄刘海的人彻底消失在夜色中,空气中还夹杂着洗发水和海棠花的混合味道。
姜恩眠蹭了蹭被他触碰的地方。
可我又不是酱酱。
干嘛要蹭我。
*
沈宗年回到车上,手机里有条未接电话,他回拨过去。
对方毕恭毕敬,“沈总。”
“说。”
“经济峰会后天在邻市举办,到场名单已发您邮箱。”助理说:“那边极力邀请您出席。”
“尽快答复你。”
“是。”
沈宗年点开邮箱,划开出席嘉宾名单,他在其中一个名字上停了三秒,随后退出图片,并回邮件过去。
【去。】
助理很快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