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我安排。】
*
金融峰会每年在不同城市举行,能受邀到场的,都是该行业的领头人。
作为商界翘楚,沈宗年已有两年没出席峰会了,今年难得到场,必然成为簇拥的焦点人物。
几轮交谈下来,沈宗年喝了不少。他算不上酒量好的人,刚上大学那几年,自己跑业务,没少喝醉喝吐,但叱咤商场多年,一般的酒量多少能应付。
“沈总。”身后传来成熟男人的声音,“见您一次太不容易了。”
冲着沈宗年的方向,不远处走来年长和年轻的两个男人。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他举起高脚杯和年老的男人相碰,“徐总,您好。”
徐总热情洋溢,轻推身旁年轻男人的后背,“和您介绍,这位是我的小儿子徐子烨,早些年寄养在外,近两年才回家。”
徐总没开玩笑,透露着毫不掩饰的骄傲,“别看这小子还在读大学,却已经是我的得力助手了。”
徐总对着儿子使眼色,“这位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大名鼎鼎的沈总,沈宗年。”
“沈总好。”徐子烨身着高档西装,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高贵的气质,就连端酒杯的姿势,都完美到挑不出破绽。
沈宗年保持礼貌微笑,“小徐总,幸会。”
徐总的助理着急赶过来,低声和他说了些什么。
“沈总,我这边有点事,要先离开一会儿。”徐总面色和善。
沈宗年:“没关系,您忙。”
徐总和儿子说:“子烨,你和沈总聊聊,多和他学学经验,如果有机会,咱们也方便合作。”
“好的爸。”徐子烨微微颔首。
“徐总慢走。”
徐总渐行渐远,消失在宴会大厅。
徐子烨转回身,端起酒杯,保持着完美无缺的官方微笑,“沈总,您似乎并不意外。”
“你想我意外什么?”沈宗年面不改色,“意外你为什么站在这里?还是意外,在姜恩眠面前冒冒失失、又没心眼的学弟程昱宁,实际上是大名鼎鼎徐氏集团的次子?”
“你果然早就知道。”程昱宁表情突转。
“你特意站在这里,不就是想我知道么。”
对于沈宗年平静的反馈,程昱宁并不意外。对方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他绝对比姜恩眠了解的更多。
沈宗年十八岁开始闯荡,用十二年白手起家,这个呼风唤雨、叱咤风云的男人,永远不能是简单的存在。
“小徐总,我怎么看你都无所谓。但你那位学长知不知道,在他面前单纯青涩的学弟,私下里,却把整个圈子搞得腥风血雨?”
大约一年前,上流圈子里传出了一位徐家的二少爷,徐子烨。
据说是早年弄丢的孩子,这位少爷初到徐家,胆小内向又懦弱,大家都觉得是个不得宠,也无法在徐家立足的人。
没想到,只过一年,原本岌岌可危的徐家生意却起死回生,四五个同行却接连申请破产保护。
不仅顺利干掉同行,这位徐二少对自家员工也毫不手软。他最擅长用看似正当的手段钻法律空子,他上任公司副总第一天,先辞退了一批元老,又解雇了所有年龄过大,回报率较低的员工。
他的行为引起员工的抗议、暴力和不满,他表面说着会给大家补偿,私下只会留足证据,等警察出面收拾烂摊子。
裁员的同时,他还大幅度提高在岗员工的工资,实施奖励机制和末位淘汰制度。每个季度完成指标最多的员工,能获得三、十倍甚至更多的薪酬,而完不成任务的,则需在期限内自行离开。
在残酷竞争的带动下,所有员工打了鸡血,他们一面抱怨,一面却眼红于高昂的报酬。
周边其他的企业的员工,也纷纷跳槽至此。仅用了半年,公司的利润就翻了三番,生意蒸蒸日上。
可他表面有多和善,私下里就有多阴狠。为达目的他不择手段,道德人情在他眼里半文不值,只要不触及法律法规,他什么都干得出来。
程昱宁所有的青涩和单纯,只会展露在姜恩眠面前,“沈总,你敢说,你在我学长面前就毫无保留,没有任何隐瞒吗?”
“我承认,就目前为止,我有些地方的确不如你,但不代表我永远不如你。”程昱宁步步紧逼,“你能给他的,我一样可以。最重要的是,我和他认识多年,曾朝夕相处,同吃同住,他对我的感情,比你们任何人都多。”
“但这些你没有,你也求不来。”程昱宁的笑容阴狠,“你永远只有嫉妒的份。”
“小徐总,您的魄力我佩服。”对方的话并没有引起沈宗年的波动,他平静自如,“不论在这里还是节目上,我都接受你的任何挑衅,并随时奉陪。”
沈宗年喝光杯中的酒,并递给适应生。
离开前,沈宗年只留给他了一句话,“但先掂量掂量,你够不够格。”
对方越平静,程昱宁就越恼怒,“沈宗年,我不会输给你的!”
他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
*
后天要迎来第三期节目,酱酱在地上玩毛球,姜恩眠戴着耳机,边听歌边收拾东西。
上午,姜恩眠收到了唱片公司发来的三首伴奏,他一整天都在练习,临睡前才想起还没收拾东西。
行李整理到一半,酱酱跳上来轻轻爪他的手。
“怎么了?”姜恩眠摘下耳机,是手机在响,“沈总,这么晚,有事吗?”
“眠眠。”沈宗年的声音和之前不一样,带着点略微拉长的语调。
“嗯,怎么了?”
“眠眠,我想酱酱了。”
“沈总,您喝醉了么?”
“眠眠,我想酱酱了。”
和醉酒的人讲不清道理,顺着他才是最好的办法。
姜恩眠低头看挤在他怀里,格外兴奋且毫无困意的酱酱,“那您现在要见它吗?”
“好。”
“您现在在哪,我带着它过去找……”
“眠眠,开门。”
“哎?”
“我在你家门口。”
作者有话要说:
逐渐黑化的学弟【。
我猜,沈老板的心理活动大概是这样:挑衅我一次,我就在眠眠那里讨回一分。
掰着指头数数,还有谁的马甲没掉完,嗯还有几个【。
0:00~2023-03-16 15:53: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56章 过夜
姜恩眠的手机都没放下,抱着酱酱半信半疑打开门。
入夏的风带着点发甜又苦的酒精气味,和沈宗年轻微泛红的脸,一并撞进姜恩眠的视线。
他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您、喝酒……哎?酱酱,你慢点。”
怀里的酱酱没耐心,从顺着门缝看到沈宗年的第一眼,便迅速跳了出去。它扒在沈宗年肩膀,脑袋抵着对方的下巴亲昵乱蹭。
沈宗年收回手机,揉酱酱的脑袋,“你是不是也想我了。”
像我想你一样,那么的想。
酱酱满意叫了一声,继续在沈宗年下颌快乐地滑蹭。
姜恩眠开展门,“您先进来吧。”
沈宗年步伐轻微摇晃,姜恩眠担心他磕到鞋柜,下意识扶他胳膊,“怎么喝了这么多?”
“应酬。”
“哦,好辛苦。”姜恩眠本打算把人领到客厅沙发,但沈宗年却轻车熟路转弯,带着酱酱走进了他的房间。
这种时候了,也不方便和喝醉的人计较,姜恩眠把人扶到椅子上,“您先歇会儿,我去接杯水。”
姜恩眠费时不超过三分钟,可回来时,房间里的一人一猫却都闭上了眼。
姜恩眠把玻璃杯放到桌上,他靠近沈宗年,轻轻拍了拍他,“沈总,先把水喝了吧。”
不知是他声音太轻还是对方睡得太实,沈宗年纹丝不动。
姜恩眠看着靠在椅子上的沈宗年,还有倚在他肩膀酝酿呼噜的酱酱。他俩所处的位置刚好是空调风口,会吹生病的。
他拿出毛毯轻轻搭在沈宗年身上,坐在回床边研究了一会儿,这个姿势睡觉,腰和脖子都会疼吧。
算了,帮人帮到底。
姜恩眠掀开毛毯,先把酱酱抱回枕头边,可问题又来了。
虽然沈宗年的西装看着挺干净,但直接上床也不太合适吧。
一不做二不休,姜恩眠半蹲在他身边,先是领带,又是外套,最后是衬衫。没两分钟,沈宗年上半身脱得一干二净。
但是……
姜恩眠转移到腰带以下,这里也要脱了吧。
前两天沈宗年在他家洗澡时,隔着磨砂玻璃隐约可见的身型轮廓又开始搅乱他的思绪。
姜恩眠脑子里跟念经似的,叽里咕噜重复着着话,手上的动作也没犹豫。
外面的尘土和细菌很多,他穿裤子直接上我的床肯定不行,我只是再做一件正确、干净、卫生、好心、善良的事,我没想歪,绝对没有。
“咔嚓。”
金属腰带的卡扣清脆响亮,顺滑的皮质沿着固定方向滑落。
他拉开的不是拉链,是自己那颗好奇不安的心。
姜恩眠视线全停在沈宗年腹肌上,绝不往不该看的地方移下去半点。
眼神不能识别方向,手就只能胡乱摸索。中指和无名指不小心碰到的时候,姜恩眠宛如触电。
有一丢丢坚硬。
个头也有点吓人。
他脑子里又开始念经,我没看到,我什么都没看到,刚刚是不小心碰到的,我不是故意的,绝对不是故意想碰那里。
但别人怎么就那么厉害。
这种等级差太扎心了。
靠加强锻炼,能提升吗?
衣服和裤子都脱干净,新的问题接踵而至。
他要怎么把沈宗年弄到床上?
姜恩眠叹了口气,活动了一下筋骨,胳膊从沈宗年的腋下伸入,滑到后背十指相扣。
沈宗年的身型比他高大一圈,姜恩眠为了环住他,圈起的胳膊几乎没有空隙。
对方身上没有多余脂肪,身体也不像他这种干瘦的肋骨身材,每一寸皮肤都有长期锻炼的弹性质感。
找准方向和着力点,姜恩眠扣紧双手,用力一提,沈宗年跟着他的胳膊一并腾起。
姜恩眠有点窃喜,好像抱起他也没那么难。
“哎——?!”
他这边的嘴角还没放下,身体就因不稳而向后倾斜。
只有三秒的间隔,姜恩眠失去重心,带着沈宗年一并倒了下去。
柔软的床垫支撑了两个成年男性,姜恩眠不疼,但全身布满慌张。
沈宗年睡得很沉,丝毫未被影响,他头贴在姜恩眠肩膀,鼻息间的热气不断往他这边传。
姜恩眠身上是他常穿的柔软睡衣,领口偏大,慌乱间滑出半个肩膀,沈宗年的呼吸又恰好喷在那里。
一股一股,是热的,还带着发甜的酒精味。
姜恩眠敲了下脑门,急忙拉扯滑落的衣领。
他小心翼翼拖着沈宗年的头,从对方身下起来,又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人扶正,拖到床上,并盖好被子。
一切收拾好,姜恩眠坐回椅子上。
枕边的酱酱迷迷糊糊醒过来,它打了个哈欠,循着温暖钻进了被子里,倚在沈宗年的肩膀,又蹭了两下他的下巴,再次睡过去。
有那么舒服吗?酱酱怎么老蹭。这里真的不会长胡茬么?酱酱的癖好奇怪。
在疑问面前,什么都抵不过人的好奇心,姜恩眠靠近床边,他只伸出一根手指,怯生生凑近沈宗年的下巴,他先是轻轻碰上去,见对方没有反应,又很谨慎蹭了几下。
指肚传来了细短的胡茬摩擦,这种感觉很奇特,反馈到手指上很坚硬,却没有很扎或者不舒服的感觉。
有种说不出来的上瘾感,就是让人控制不住想再去摸一下。姜恩眠手指没离开,又对着那个位置轻轻蹭,随后,他又再次蹭了两下,三下,四下……
“哎嗯——!”直到他被沈宗年扣住了手腕,并翻身按进怀里。
姜恩眠屏住呼吸,僵持在原地不敢动。
沈宗年的胸口除了他的手,还挤着一团打着呼噜的猫肉团。
他掌心是沈宗年的心跳,手背是酱酱热腾腾的毛屁股。
等了又一分钟,沈宗年并没有反应,依旧睡得熟。姜恩眠松了口气,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手移开。
姜恩眠坐回到椅子,他揉了揉腰。看着床上的一猫一人。
他俩是舒服了,可我睡哪?
*
第二天清晨。
就算是沈宗年,酒后也会失态,做出些平时做不出的冲动行为。但与其他人的区别是,他的头脑一直清醒,会清楚记得所有的行为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