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以为竹马在女扮男装(穿书)——非非非非

作者:非非非非  录入:04-18

  这还是刚才那个以一敌十、龇牙咬人的疯子吗?
  一个家仆争辩道:“他刚才还不是这样的!哥儿几个身上的伤,全都是拜他所赐!”
  周瑭红着眼眶看向薛成璧,小声道:“他们骗人,是不是?”
  薛成璧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半晌他垂了眼睫,哑声道:“孩儿不过是向母亲讨了一盏茶吃,为表感恩,还向母亲敬了一盏茶。未曾想,母亲不肯接茶,还说我要弑母,三弟也来打杀我。”
  他越是平淡没有表情,便越显真情流露。
  周瑭听了没有半分怀疑,红兔子眼谴责地瞪向阮氏母子。
  “……他分明是在恫吓我!”阮氏又惊又怒。
  薛环也喝道:“表妹可千万不要被那疯子蒙骗了,是他伤人在先!”
  “那是正当防卫。”周瑭瞪起杏眼,“拳头就要打到她身上了,还不许她还击吗?”
  阮氏恨得咬牙切齿。
  那疯子向来要强,即便拔掉牙齿和利爪,也要凶神恶煞地挣扎到最后一刻,不肯服一丝软。
  怎么今日突然转了性,装起羔羊来了?
  念及老夫人随时都可能到场,她决定快点息事宁人。
  “二郎错怪母亲了。母亲只是想让奴婢们扶二郎落座歇息,没有一丝歹心,何至于要‘防卫’?”
  阮氏用帕子掩着唇,摆出一副委屈之色。
  “都怪这些刁奴下手不知轻重,一不小心就捏疼了二郎,徒增误会,离了我们母子的心。母亲定当狠狠责罚这些个刁奴,不让二郎受了委屈。”
  听了这话,那几个做替罪羊的家仆皆心有不忿。
  但奴隶身份如此,只要卖身契在主家一日,就只能任打任骂,不敢有一丝怨言。
  “去,把康太医请来。”阮氏吩咐完,对周瑭慈爱一笑:“都是误会一场。舅母延请最好的太医为二郎治伤,瑭儿你就放心吧。”
  最好的太医?
  周瑭吸了吸鼻子。
  如果她所言属实,是不是就能顺便请康太医看一看主角的疯病,询问治愈之法?
  周瑭性子软,有点被安抚住了。但郑嬷嬷见阮氏打算就这么大事化小,立刻不干了。
  郑嬷嬷寄人篱下,本是个不爱生事的性子,但今日獒犬险些害了自家小郎君的性命,彻底踩到了她的底线。
  她不依不饶道:“夫人让我们放心,可三公子的恶犬四处伤人,叫我们如何放心?”
  “嬷嬷想要怎样?”阮氏问。
  “杖杀恶犬。”郑嬷嬷铿然道。
  “贱婢敢尔!”薛环爱犬心切,叫嚣道,“那是爹爹给我的獒犬,你这老婆子贱命一条,怎么比得上它万分之一珍贵!”
  阮氏在旁唱红脸:“獒犬吓到了外甥女,我心里实在愧疚,您索要多少赔礼,我都舍得。”
  她话锋一转道:“但那獒犬乃二爷所赠,打杀了獒犬,可不就是打了二爷的脸面吗?”
  “更何况——那獒犬毕竟没咬伤人。三郎知道错了,您就别和小孩子计较了。”
  “小孩子?”郑嬷嬷拍案而起,“我们家小娘子比三公子还小了两岁,被三公子的恶犬吓昏了整整一个时辰!”
  她将周瑭揽入怀中。
  那么小一个孩子伏在老妪怀里,露出的一点脸蛋染着苍白,小兔子般柔弱可怜。
  郑嬷嬷有意无意道:“昨儿夜里老夫人亲自来看小娘子,怕小娘子饿着了,还送了糕点。如果她老人家知道今日小娘子被獒犬吓晕了,定要好好查问。”
  阮氏心头一震。
  如果老夫人因此事怪罪于她,她就再也没机会拿到掌家权了。
  阮氏狠下心,做出了决定。
  “去,把走脱的那头恶犬抓来,就在这里打杀了,给外甥女出口恶气。”
  薛环震愕。
  “阿娘!它们都是我的宝贝啊,阿娘,你不是最疼我了吗?……”
  他横行侯府,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是第一次,第一次阿娘没有顺着他的意思来。
  薛环只觉天都塌了,一个八岁大的小郎君,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撒泼打滚,简直像个不足周岁的婴儿。
  但不论他如何哭闹,阮氏都硬起心肠,没有收回成命。
  杖杀獒犬的时候,郑嬷嬷想捂住周瑭的耳朵。
  周瑭不肯,执意要听。
  生在和平的现代,他怕血,怕尖锐的利器,怕杀戮,怕一切攻击行为。
  如果可以,他愿意一辈子都不争不抢,做着所有人都能和谐共处的美梦。
  但现在周瑭明白,不能再一味躲避了。
  在这个侯府,人分高低贵贱,若他不想被人践踏,就必须用自己的手,勇敢地夺取生存和尊严。
  其实今日这事,真正的主凶是阮氏和薛环。
  他借老夫人狐假虎威,这对母子虽然一个怒一个哭,但没有受到实质性的惩罚。
  周瑭不由想,如果老夫人真的能为他主持公道的话——是不是就能让恶人伏法了?
  *
  康太医还没到,二房的婢女们先把薛成璧母子送回了清平院。
  火盆翻了一地,想是家仆们来擒邹姨娘时踢倒的。
  屋子里冷得像冰窖,郑嬷嬷点好了火盆,对薛成璧道:“二公子,我来替你换件干净的衣裳吧。”
  薛成璧笑了笑,眼神透着生人勿进的冷漠。
  他自己褪去了染血的绵衫,用行动表达了拒绝。
  周瑭发现,无论薛成璧受了怎样的欺辱和伤害,那双凤眸永远覆着一层薄冰,从不落泪。
  不落泪,却不代表不会疼。
  “对不起。”周瑭嗫嚅着,眼睛又染湿意,“你是为了救我才这样的。是我害了你。”
  “我谢你还来不及。”
  薛成璧唇角扯起一抹笑。
  “我那好弟弟,从未体会过玩具被撕毁的痛苦。这还是第一次。”
  他侧耳聆听,嗓音低得像耳语。
  “听到了吗?他哭得撕心裂肺。”
  周瑭什么都听不到。
  那凄厉的哭声,只存在于薛成璧的幻觉里。
  郑嬷嬷后退半步,只觉毛骨悚然。
  薛成璧眼珠忽地一轮,布满血丝的眼睛转向周瑭。
  薄唇畔的笑意愈发浓烈古怪。
  “知道他痛苦,我心里无比愉悦。我还想让他更痛苦一些,哭得再惨一些,甚至后悔他自己还活在这世上……”
  以他人的痛苦为乐,想必不符合周瑭那“好人”的标准。
  薛成璧近乎自虐地期待着,周瑭畏惧疯子时那惊恐表情。
  啪嗒、啪嗒。
  泪珠在周瑭眼眶里转悠许久,终于掉了下来。
  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无声无息,从黑白分明的杏眼里滚落。
  “对不起,让他欺负了你,才惹你那么难过……呜。”
  周瑭低低的嗫嚅带着细微的哭音,连自责道歉都很安静。
  孩子哭了。
  薛成璧一顿。
  那双盈满泪水的杏眼里没有畏惧,而是饱含着更复杂、更温暖的情感。
  厌恶感再度涌上薛成璧心间。
  孩子的眼泪无比刺眼,他根本无法在这种窒息的气氛里多待一秒。
  薛成璧把手帕捂在小孩眼睛上,语气冰冷,动作却很慌乱。
  “不许哭了。”
  滚烫的泪水浸透巾帕,灼烧到了他的指尖。
  在这一刻,薛成璧忽然明白了自己的厌恶感从何而来。
  他从来没有厌恶周瑭。
  ——他所厌恶的,是把周瑭惹哭的自己啊。
 
 
第14章 
  康太医到了。
  周瑭嫌哭鼻子丢人,跑到角落里的小杌子上蹲着,用巾帕捂住脸蛋,努力降低存在感。
  薛成璧的余光一直关注着他。
  康太医处理完薛成璧手掌和后背的新旧伤势,道:“公子体格强健,只要妥善护理,这些伤不会有大碍。”
  周瑭掉落的泪珠一停。
  薛成璧心下略松。
  康太医接着道:“只是心口遭过猛击,肺部有些淤血,需要多配几幅药调理。”
  周瑭好不容易停下的泪水迅速盈满了眼眶。
  薛成璧呼吸一滞,指甲陷进掌心里。
  “还有……”康太医让薛成璧张开嘴,从里面取出一颗带血的牙齿。
  是邹姨娘扇掉的。
  周瑭呆住。
  下一瞬,眼泪如决了堤的洪水般涌出。
  他强忍着不哭出声,气流压抑于胸,反倒打了一个哭嗝。
  那边,康太医被薛成璧的神色吓得脊背发寒,有些怯畏道:“我可有惹二公子不快了?”
  “没有。”薛成璧神色焦躁。
  他忍不住转头,问满脸眼泪的小孩:“你怎么了?”
  为什么还哭?
  “我害你掉了牙,”周瑭崩溃地吹出一个鼻涕泡,“我以为我能帮到你,结果把你害成豁牙了,以后还怎么见人啊呜呜……”
  整只团子都哭得模糊了。
  郑嬷嬷反应过来,呵呵笑出了眼尾纹。
  康太医忍俊不禁道:“小娘子莫慌,你兄长这颗牙齿本来就松动了,新牙很快就能长起来,会比之前的更强壮、更好看。”
  原来是换牙啊。
  周瑭脸蛋泛红,才知道自己惹了个笑话。
  于是把头埋在膝弯间装鸵鸟,不说话了。
  小娃娃自闭成球,康太医和郑嬷嬷两个年长者相视一笑。
  薛成璧面上虽没什么表情,眼中却划过一丝若有似无的暖意。
  就因为这种事哭?
  手指微痒,想弹小孩的脑壳。

  屋内和乐融融,屋外忽传出婢女莲心的声音。
  “康大人,是时候该走了。二夫人说,只需您待一炷香的时间便好。”
  “这就来。”康太医起身收拾药箱。
  “您等等!”周瑭忽地蹦起来,“请问太医伯伯,二表兄的疯病可有疗愈之法?”
  薛成璧的眸子瞬间冷凝。
  康太医不想和朝臣的正室夫人交恶,只好哄他道:“先养好了伤,下回伯伯再来看你兄长,可好?”
  周瑭抿唇摇头,小揪揪摇来摇去。
  “我有银子可以付!一两银子,是我一个月的份例,可以请太医伯伯多留半刻钟吗?”
  他牵住康太医的衣角,才哭过的眼眸桃子似的微微红肿,盈满亮晶晶的恳求。
  “不够的话先欠着,我以后攒了银子,再谢过伯伯!”
  小娃娃玉雪可爱,康太医想起自家小孙女,犹豫了。
  “康大人,二夫人那边还等着您回话呢。”门外莲心催促道。
  康太医露出不忍的神色,抬步往外走。
  薛成璧冷眼旁观,未有任何挽留之意。
  他怎么忘了?
  周瑭已经见识过他犯疯病时的模样,怎么可能不畏惧、不厌恶。
  现在恐怕和其它人一样,只想把疯病、不——想把他这个疯子,除之后快。
  “求求您了,太医伯伯,天下再没有您这样才识过人、仁心仁术的好郎中了!”
  周瑭哽咽道。
  “因为这病,二表兄日夜睡不着,眼睛都熬红了,身上还总是受伤。她还不到九岁,也会累,会疼的啊!”
  薛成璧猛地抬头。
  不是因为怕他。
  ……而是因为怕他疼?
  康太医的心像扔在滚油里煎,犹豫不决。
  时间拖得久了,莲心亲自进来请人。
  推门而入的一刹那,康太医偶然间看到了门外的另一个身影。
  康太医只觉那身影分外眼熟:“那位娘子是……”
  邹姨娘见到他,脸色霎时间一白,掩着脸匆匆离开。
  康太医皱眉回忆半晌,忽地满面震愕之色。
  像是见到了一个不可能出现的人。
  片刻间,康太医似乎想了许多事。
  最后他对莲心拱手致歉,态度十分坚决:“我对贵府二公子身上的病症颇有兴趣,欲再滞留一二。有负夫人之望,诊金会如数退还。”
  峰回路转。
  这是怎么回事?周瑭惊喜又迷茫。
  莲心和邹姨娘走后,康太医怔愣了半晌才回过神。
  他擦了额间的冷汗,再向薛成璧说话时,莫名多了几分敬畏:“还请二公子详述病发时的症状,越详尽越好。”
  周瑭高兴得差点跳起来,笑容阳光灿烂:“多谢太医伯伯!”
  说着搬了小杌子坐好,准备认真聆听太医的话,像个不放心崽崽看病的家长。
  薛成璧看了他一眼:“你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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