缉罪者(GL)——方块的六只猫

作者:方块的六只猫  录入:04-22

  寇颜没有回答。
  杜晙当她这是默认了,起身拍了拍屁股的灰,“安心歇会吧。”
  “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杜晙走到门边时留下最后一句话。
  接下来的几天,绑匪一伙不停更换藏身点躲避警方侦查,但都逃不开北洲市,警察已经封控了市内进出口要道,把他们困死在了北洲。
  同时,警方的追缉也加剧了这伙绑匪团体内部的分裂,每天都有争吵声怒吼声在房间外响起。
  贺希蕊的心理素质完全不比寇颜,每天在这样的高压环境里活得战战兢兢,有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变得神经质,寇颜先前还有耐心安慰她几句,到后面也渐渐失了耐心,对贺希蕊一次次神经质的求安慰置之不理。
  贺希蕊的求生本能让她将目光转向了杜晙,她觉得这个人并非丧尽人性穷凶极恶的绑匪,于是每次杜晙给她们带饭时都会苦苦哀求他,放了她,她不会告诉警察他们的长相的。
  杜晙先前都是沉默,之后的某天突然摸了把贺希蕊的头,说已经用不着他们隐藏身份了,警察已经查到了,所以现在必须得留着她们作为不到万不得已时和警方谈判周旋的人质。
  寇颜看着男人那张再普通不过的脸对贺希蕊露出笑容,以及那只带着她最为厌恶的烟草味的大手落在贺希蕊的头顶。
  她心里生出一股诡异扭曲的嫉妒,怨恨,她原以为杜晙的温柔和特别都只是对她,原来并不是,他是对所有被害人都这样。
  那一天,寇颜没有和杜晙交流过一个字。
  晚间,她们又被蒙眼转移到另一处地点,仍旧被关在一间小屋,屋外有剧烈的争吵声,甚至是打砸声。
  “他妈的,要不是看在老三的份上,你以为我会让你跟着我们混,狗东西,现在出这么点事就把你吓怂了,滚,要滚早点滚,别在老子面前碍眼。”
  绑匪的内部分裂似乎更严重了,有几人决定离开。
  当晚,杜晙还是准点带来了打包的饭菜,放她们身前,给她们解开束缚,让她们吃饭。
  寇颜看见杜晙眼角破了皮,有道长长的血痕,嘴角也是青紫一片,不过他自己似乎并不在意,双腿大咧咧地支着,仍旧是沉默地抽烟。
  烟雾肆意蔓延在屋子里,寇颜第一次觉得,原来烟味,并没有那么恶心。
  饭后,杜晙收拾了饭盒离开,甚至都没有重新把她们手上的束缚绑回去。
  “阿颜……他……这是什么意思?”身旁的贺希蕊看着自己自由的双手问道。
  见寇颜不说话,她又道:“等天黑了,我们要不要……”话没说完,寇颜却厉声打断了她:“你以为他们所有人都像杜晙这样吗?想死你就跑吧。”
  贺希蕊被吓到了,她觉得寇颜像是变了又好像这才是真正的她。
  当夜,第一次没了手脚束缚睡在床上的寇颜却睡得并不安稳,因为就在一墙之隔的隔壁房间,不时响起高高低低的男女交缠着的喘息声。
  一声一声像是小鼓落在寇颜心上。
  贺希蕊同样听到了,她用被子蒙着头,隔绝这些声音。
  寇颜下床,贺希蕊掀开被子小声喊:“阿颜?”
  “我上厕所。”寇颜说完,推开房门,外面是一个客厅,地上是烟蒂废纸和随处可见的酒瓶。
  除此外,已经没有其它人了,只有那间房门下泄露的橙黄光晕和暧昧声响。
  寇颜心跳得扑通扑通,她看着客厅大门,有种感觉,只要她推门出去,就能获救,可她没有这么做,反倒是一步步走向了那间发出声响的卧室。
  近了,声音就更贴切。
  除了男人的低喘,女人的呻。吟外,还有两人断断续续的交谈。
  “我已经帮你联系好出了北洲的线,天亮你就走,出去后,去边省帮我接个人,他叫易沛,那边我都安排好了,你们可以去缅北安身,以后都不要回来了。”
  “你为什么不走,晙哥?”
  “我留下,为你们拖延时间,你帮我好好照顾易沛,他是我弟。”
  “这俩姑娘怎么办?”
  “我给她们解了绳子,她们聪明的话找机会离开的,天亮,警察就会来抓我,你在此之前离开。”
  “晙哥……”
  “听话。”
  更多的声音被掩埋在床笫间的声音下。
  寇颜走回房间睡下,身上滚烫,心跳火热,这是和从前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她曾经有一次误听了寇峰和肖臻的房事,只觉得恶心至极。
  寇峰会说十分低俗的话,而肖臻面对那些侮辱性的字眼却只是顺从。
  寇颜并不觉得这是发自内心的情趣,而是肖臻对寇峰金钱和地位的匍匐罢了。
  恶心的男女。
  可现在听到的这一切,却让她不觉得恶心,心理和生理升腾的奇异滋味在那夜化成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境。
  她梦见杜晙成了寇峰的合伙人,来她家吃饭,画面又一转,变成那个叫做耗子的男人真的化身成了耗子精,张着獠牙大口向她袭来,最后被一把银剑劈砍成两半,杜晙坐在高头大马上,剑尖滴落着妖怪的污血。
  她于梦中庆幸自己得救时,那柄救她于水火的剑又朝着她挥来。
  大梦惊醒一刻,她最后梦见杜晙的身下人变成了自己。
  寇颜睁大着双眼,房间里已是大白见亮,她的后背被汗水濡湿,额头也是冷汗遍布,心跳得快要突出嗓子眼,好一会后,她才缓过神来,走出房间。
  客厅里,杜晙赤着上身抽烟,脚下是一堆烟蒂,他回头看向寇颜,眼神有些复杂和疑惑:“为什么不跑?”
  寇颜反问他:“你打算自首吗?”
  杜晙笑了:“自首?我的字典里没有自首两个字,抓到我算他们的本事,我也服气。”
  寇颜沉默了,几秒后道:“我可以帮你。”
  杜晙一时间没能理解她的意思,手里的烟燃了一长截烟灰掉落在地,他咧嘴大笑:“帮我?你丫头睡迷糊了还是缺心眼?我绑了你,现在放你走,你不走,还要帮我?怎么帮我?”
  “我知道可以从哪里离开北洲市。”
  杜晙眯眯眼,上前薅了一把寇颜乱蓬蓬的头发,“洗把脸带你朋友走吧,别说胡话了。”
  寇颜对于男人明显把自己当小孩看的态度很不满,喊道:“我是认真的,我要报复我爸和肖臻。”
  杜晙去冰箱拿了一灌汽水,拉开拉环道:“你知道你帮我逃跑,你成什么了吗?你会变成一个包庇犯,是会坐牢的。”
  他仰头喝了一口汽水,冒着碳酸气泡的水珠顺着他的嘴角流下,一路滑过喉结淌过腹肌分明的腰身。
  寇颜慌乱地收回目光,低声道:“我不怕,再说如果你被抓了,你弟弟怎么办,他一定还等着你想和你团聚。”
  杜晙楞了,的确,他不怕坐牢失去自由,唯一怕的只是他进去了,易沛又是一个人了,再有人欺负他,他看不见也护不住。
  易沛是他除爷爷外在这个世上最大的牵挂了。
  沉默在蔓延。
  贺希蕊的出现打破了两人间的寂静,杜晙朝她扬扬下巴,“你小姐妹也愿意帮我吗?我总不能放一人留一人。”
  寇颜道:“她和我们一起。”
  贺希蕊睁大眸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什么一起,你在说什么啊,阿颜?”
  寇颜没和她解释,直面着杜晙。
  杜晙皱眉捏响了手中的易拉罐,咬牙像是下了决心,“好,这事算我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不,算是欠你一条命。”
  案子就这么朝着一个诡异的方向发展而去,被绑架人帮着绑匪逃离警方的追查。
  当夜,趁着夜色,三人潜上了一座城郊偏僻的半山公园,翻越公园围栏,进了深山老林里。
  躲在山里行进的几日,三人同吃同住同睡,贺希蕊从一开始的害怕渐渐也放下了戒备来,满心想着帮杜晙逃离北洲后,她和寇颜假装不知情就是,警察没有证据,也不会怀疑到她们头上。
  被害人的身份,就是她们最好的掩盖。
  翻过山头,只要下山就出了北洲市的范围,但保险起见,三人还是在山中接着躲了几日,这几日,杜晙问过寇颜为什么要帮自己,寇颜说你不是坏人,想帮就帮了。
  两人像是彻底放下了绑架人与被绑架人的身份,甚至聊起了彼此的出身,家庭和家人。
  杜晙了解到寇颜出身豪门,但母亲早逝,父亲偏心弟弟,在这样一个没有父母关怀和爱中长大的孤独和寂寞,寇颜也了解到杜晙唏嘘的身世和那个他最为珍重疼爱的同父异母的弟弟。
  山中这几日,他们好像成了心灵上最亲密的人。
  临近分别的日子,寇颜心中甚至生起了不如就这样吧,就这样和杜晙亡命天涯,东躲西藏,远离家庭,远离社会,一辈子逃亡,一辈子在一起。
  但很显然,这只是少女自己构建的异想天开的幻梦。
  而真实是,杜晙待她其实和对贺希蕊并无不同,这也是寇颜最无法忍受的地方。
  时间来到分别这天,三人按照计划下山,杜晙乔装打扮后进入山下的村子偷了村口的面包车,然后沿着乡道开出去两个小时,寇颜和贺希蕊就下车往北洲方向的高速路跑,等警察找到她们的时候,杜晙也早已出省了。
  计划看似完备,但他们却并不知道,这一切早已在秦方明为首的警察侦查视线里暴露了,警方早早包围了村子进行守株待兔,不过杜晙很快发现了异样,立马开车逃离,然而最后还是慌不择路驶进一条死路,路的尽头是一处废弃工厂。
  他熄火,听着身后渐渐逼近的警笛声,准备放弃了,寇颜却推他的肩膀,让他挟持她们,又以易沛来坚定杜晙的信念。
  杜晙最后还是手持利器挟持着寇颜贺希蕊进入废弃工厂内部和警察展开了对峙。
  贺希蕊崩溃大哭着让杜晙投降,寇颜则坚持让他不要投降,并用她们作为人质逼警方让步。
  杜晙在两道声音里反复摇摆,加之谈判专家不停地动摇他的心理防线,高压逼得头痛欲裂,最后还是在贺希蕊的一句哀求的“你弟弟一定也不希望你继续抵抗,现在投降还有机会的。”手劲一松,准备投降了。
  而同样处在高压坏境,情绪极度紧绷的寇颜在听到贺希蕊说出易沛时,愤怒嫉怨摧垮了她全部的理智,原来杜晙连易沛的事也告诉了贺希蕊,她以为……她以为她会有一丁点不同的,哪怕一丁点都好。
  寇颜接受不了自己的幻境就这样破碎,她彻底失控了,开始蛊惑杜晙,编织着贺希蕊其实早已和警方取得联系,而之所以他们的绑架计划失败再到这次出逃失败,都是因为贺希蕊在从中和警方通风报信,并且因为她的情报,警方甚至在边省发现了杜晙的情人和易沛,在追捕他们的过程中,情人和易沛双双跳车死亡。
  她不停地给杜晙灌输易沛已经死了,警察是直接凶手,而贺希蕊就是间接凶手,你对贺希蕊仁慈,可她对你没有一丝怜悯。

  杜晙本就在精神高压下不怎么理智清醒,根本没有余力去思考寇颜话中不合的逻辑,易沛的死更是导致他完全失去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警方还在不停劝说,只要投降,有机会争取轻判减刑,还要杜晙好好想想他远在老家的爷爷。
  这些声音,杜晙都已经听不进去了,一声怒吼,利刃滑过咽喉,鲜血漫天洒出。
  一切都在这里停止,在这里结束。
  子弹贯穿了杜晙的眉心,他高大的身躯重重坠地,带着寇颜一起摔倒。
  再无生息,再无生机。
  周围响起接连不停的脚步声和各类嘈杂的人声,有一名女警察跑到了寇颜身前,将她打横抱起,离开杜晙怀里的一瞬,寇颜只来得及扯断他手腕那根手链,浸满了温热鲜血的红绳。
  ……
  虞归晚大口大口喘着气,远方天际线已隐隐可见天光,晨风清凉,早已吹得她额上的汗水风干,她说道:“你按照你哥哥早前的计划顺利去到缅北,同时你也看到了你哥哥被击毙的新闻,我想,从那时候后,你心里就燃起了对北滨警方的恨,甚至是一切导致你哥哥死亡的人和事。”
  “所以在寇颜找上你的时候,我猜你也是恨不得杀了她的,但她拿出了那条你送给你哥哥贴身的犬牙红绳手链,我不知道她给你讲述了另外一个怎样的故事版本,但你肯定是相信了她,相信她是和你站在一起,渴望为你哥哥复仇的人。”
  “于是你们精心策划并实施了这系列针对北滨警方的报复案件。”
  虞归晚声音趋于平和,轻轻摇头,“易沛,如果你非要给你哥哥的死亡找一个仇恨的目标,那不该是履行职责打击犯罪的北滨警方,也不该是社会上的无辜群众,至于是谁,我想你心中应该已经有了答案了。”
  易沛双眼不停地眨动,脸上的肌肉也跟着颤动,他不可置信地往后退了两步,手抖得快要拿不稳手中的枪,“不可能……她没有理由骗我,不可能,不可能,都是你们编造的,是你们撒谎,去死,你们都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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