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把我球带跑了(穿书 修真)——何所往

作者:何所往  录入:04-24

  听到不用半刻钟,沈檀漆有些无奈,硬着头皮道:“行吧,你号快些。”
  得到沈檀漆的准允,那阿拉伯神医便从盘子里取出绸布,小心翼翼地搁在沈檀漆的手腕上,轻轻按在他的脉搏处。
  沈檀漆这边号着脉,家主紧张得不得了,屏息凝神,生怕沈檀漆身子出什么毛病,他不开口说话,整座正厅更是没人敢开口。
  所有人都在静静等着沈檀漆诊脉的结果,就连郁策也忍不住抬头看了看。
  尽管他知道,沈檀漆不可能有没有清完的蛊毒,毕竟三百多个日夜,他们做那些事也不知道多少次了……
  沈檀漆心不在焉地看着那阿拉伯神医的表情,其实从刚刚那句仙丹开始他就觉得这神医好像是个骗子,头疼这种小毛病,吃什么仙丹。
  算了,随便应付一下吧。
  然而,沈檀漆却看到那阿拉伯神医的表情,从凝重到惊奇,从不可思议到脸色便秘,从信心满满到怀疑人生。
  沈檀漆:?
  “神医,我得绝症了吗?”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瞬间将目光投向了沈檀漆和神医身上。
  郁策眉头微蹙,早忘了是自己先说的不能靠近沈檀漆,身子忍不住上前倾了几分。
  神医表情凝固,几滴冷汗从额头上缓慢滑落,如临大敌。
  坐在上首的家主已经急不可耐:“我儿子怎么了,神医你倒是说啊!”
  良久,阿拉伯神医似乎深深吸了一口气,不死心地再摸了一把沈檀漆的脉,而后才面如土色地开口:“家主放心,少爷身体康健极了,没有任何病痛,蛊毒也早已清干净。”
  听到这话,正厅心思各异的众人有的松了一口气,有的心头扼腕痛惜。
  家主脸色稍缓,抹了把脑门上布满的薄汗,心里悬着的石头放下半截,冷声说道:“原来如此,那神医你方才的神情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话里的质问意味十足,阿拉伯神医咽了咽口水,似乎是反反复复给自己做过思想准备,他突然跪在地上,磕个响头,高呼了声:“恭喜家主,贺喜家主,大少爷他……有喜了!”
  话音落下,家主的脸色倏地僵硬如铁,正厅内更是静得连掉根针都听得见,所有人都哑口无言地看着当中立着的沈檀漆。
  沈檀漆不可思议地收回手,看向那阿拉伯庸医,匪夷所思地开口:“你胡说八道什么?”
  就算有喜脉,那也得是三年前,他孩子都生完了怎么还有喜脉啊!
  他刚说完这句,沈檀漆猛然听到身后侧方传来一道很低的轻咳声,声音不大,却清晰无比地传进他的耳朵。
  他下意识回头看向郁策,四目相对的刹那,沈檀漆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一个压根不愿想起来的、可怕的晚上。
  呼啸冷风的夜,冰凉如水的月,赤红坚硬的廊柱边,酒气氤氲,融化掉茫茫夜色。
  他被郁策按在柱边,干了整整一夜。
 
 
第31章 沉默寡言的宝宝
  (三十一)
  沈檀漆回头看向郁策时那恍然惊愕的神色,被沈妃极快地收入眼底。她略微眯了眯眼,目光落在那长身玉立的妖族修士身上。
  一个妖族。
  沈檀漆真是疯了。一场大病,病得不轻。
  这修士的面容看起来眼熟,沈妃从脑海里梭巡了片刻,很快在记忆深处找出一张与其相像的模样
  ——沈家地下水牢里,锁着的那位,郁策的亲弟弟。
  是郁策。这个念头浮现的瞬间,沈妃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狂跳,疼得厉害,她早知道沈檀漆是个混不吝,但从前还只是在家里家外小打小闹,这次竟要给一个妖族生孩子。
  此事但凡是真的,沈家不知要叫别人笑话几百年!
  必须压下去,谁也不能传开。
  众人沉默不敢出声的时候,沈妃率先掩唇笑了笑,用扇子给身旁的家主扇风消火:“瞧瞧神医,太爱开玩笑,今个少爷回来是件大喜事,神医还想叫咱们双喜临门呢。”
  家主的脸色仍然没有半分缓和,眼睛死死盯着沈檀漆,和他身后低头不语的郁策,大手紧抓檀木椅的扶手,扶手漆皮一层层炸裂开,再这样握下去,说不定会直接将椅子握碎。
  “不过神医,你这玩笑可一点也不好笑。”沈妃缓缓起身,摇着团扇不疾不徐地走到神医旁侧,靠近时,冷冷地低声道:“识相就快滚。”
  阿拉伯神医脑门的汗还没下去,又冒出来一茬新的,他试图解释点什么,却在看到沈妃眯眼的动作后,立刻颤抖着声音说:“是这个意思,本想逗家主一笑,看来小人讲笑话的技术还需增进。”
  闻言,家主仍然只字未言,眸子像荒野里的恶狼,狠毒至极地盯在沈檀漆身后的郁策的脸上,丝毫未把目光挪给神医半分,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
  神医退下去后,在座的有眼力的嫡系几人也纷纷藉由告退,不多时,整座正厅竟只剩下了沈檀漆、郁策,家主与沈妃。
  哦,还有个不清楚状况的沈之廓。
  沈妃坐回自己的位子,猛地一拍檀木椅扶手,朝着沈之廓怒斥道:“这儿有你什么事,还不快滚,没眼力的东西!”
  怒火不能发在沈檀漆身上,自然全都落到了这个不长眼睛的沈之廓头上。
  沈之廓张了张嘴,本就没几根毛的眉头苦巴巴地皱了皱,最后还是不敢停留,灰溜溜地逃出了整厅。
  “娘的,晦气。”
  沈之廓嘟嘟囔囔地拂袖,烦躁道,“有气冲老子发什么?”
  他甫一从正厅外走出来,就听角落的木棉从后,似乎有一道努力压低怒火的男人低吼声隐隐传来。
  “谁叫你说什么有喜,你说这种话,真以为能骗得过我爹和妃夫人那般的人精?”
  本欲离开的沈之廓听到这有些耳熟的声音,脚下停住,他四下环顾,确认周围都没人,便谨慎小心地靠近。
  果不其然,那熟悉的声音正是之前他去搬救兵时,沈妃拨给他的救兵,沈家第三支系的庶子沈寒。
  沈寒此刻似乎恼极了,呼吸都急促得厉害,咣一巴掌便扇在了面前人的脸上,“蠢货,我花大价钱请你来布这个局,你倒说出那么句贻笑大方的话,没用,蠢货!”
  说罢,咣又是毫不犹豫地一巴掌,仿佛泄恨似的,力气大到将那人险些掀飞出去。
  这声响听得沈之廓直肉疼,他眯缝着眼,隐隐约约看清楚了他对面的人,头戴顶缠布帽,可不就是方才那位南国神医么?
  神医已经委屈得要命,捂着半边脸,慌乱地解释道:“少爷,是您提我说的,沈檀漆他娘四十岁遍寻求子偏方,这才得了沈檀漆。我刚刚把脉把出来了,这小子的确体质特殊,他天生就会生崽儿。”
  话音顿了顿,沈寒声音冷了几分,说道:“那又如何,妖族男人会生,有些半妖也会生,这事儿搁现在压根不稀奇,想靠这点就让家主厌憎沈檀漆,你天真!你实话告诉我,他肚子里到底有没有种?”
  听到这,沈之廓连忙伸长了脖子,正打算仔细听一听后续时,却见沈寒猛地回头,拔出剑来朝他的方向警惕地喊了声:“谁在那儿?”

  方才气急了,他竟连有人接近都没发现。
  沈寒脚下踏着莲花步,飞身朝沈之廓藏身的草丛奔去,一剑斩碎草丛,却只发现几片寥寥枯叶,他狐疑地看向不远处,昏暗角落里传来几声发春的猫叫。
  是猫。
  沈寒敛起眸子里的戾色,把剑随意插回剑鞘中,转身离开。
  他走后许久,方才空无一人的空地上,一个满身肥肉的胖子,极其艰难地从画满阵法的垃圾箱里爬了出来。
  沈之廓不住地咽着口水,胸口的心脏蹦得快要跳出嗓子眼。
  幸好,幸好他长了个心眼,把沈檀漆他们给他留的画着阵法的箱子当成件法宝,装进了储物戒里。
  否则此时,怕是他已经在沈家几里外的野地里碎成几十段了。
  *
  此时此刻,月晦星瞑。
  沈家正厅内,空气冷滞僵硬。
  “爹,你相信那庸医的话么?”沈檀漆试探着在这气氛里开口。
  其实他心里也未必好受多少,只觉得脑袋里一团乱麻,无数件烦心事搅在一起,大脑又是单核处理器,压根处理不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孩子”。
  怀孕什么感受他不是没经历过,自己肚子里真有个孩子他应该是能知道。
  这才过了多久,肚子里恐怕只是个胚胎,但转念一想,当时郁策也是第二天就知道他怀孕了,还十分笃定地把手搁在他小腹说……
  “只要我碰到这,就能知道里面有没有。”
  想到这,沈檀漆心底已经快抓狂了,如果他们什么都没做过,他自然问心无愧,不会相信这庸医的话是真的。
  但是他和郁策那晚确实是意外发生了些什么,还不止一次。
  他就是想找理由骗,也骗不得自己。
  即便沈檀漆先开口,家主也只是紧抿着嘴,仿佛气急攻心般,脸上的肌肉都在发着颤,额角爆出几根难耐的青筋。
  那副模样看得沈檀漆都心虚几分,怕他自己把自己气死。
  半晌,沈妃深吸了一口气,不同于跟沈之廓说话的语气,她挪了挪身子,微微前倾看向沈檀漆,语重心长地低声道,“少爷,现在剩下的都是你最亲的人,究竟怎么回事,你坦白的说吧。”
  这话沈檀漆实在不知道要怎么接,他自己都是满头雾水。
  见他不开口,沈妃刚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旁边沉默许久的家主出声打断,声音微哑:“是谁的种?”
  这话还不如刚刚那个问题好接,沈檀漆此刻非常想拔腿就跑,跑出沈家,跑出朔夏城,跑出这个花花世界。
  “我…”沈檀漆犹豫着,不知道应该怎么狡辩,对方才相信,良久,斟酌着措辞,编了个唯一看起来靠谱的理由,“我根本没什么孩子,刚刚那庸医肯定是诊错了,不知道爹你是从哪找来这江湖骗子。”
  “敢做不敢当!”家主看他这模样,压抑的怒火瞬间爆发,猛地伸手拍向身边的茶桌,竟硬生生地将那茶桌拍为齑粉。
  “你是没种,你就是个没种的男人!沈家怎么出你这样的混账,修炼修炼不精,也不滚回来继承家业,一天到晚在外面鬼混,现今又从外面给妖族生了个孩子带回来,我今天非得替老祖宗打死你!”
  他一个字不带停地骂出来,抄起椅边放着的鸾凤头玉拐杖,便要起身揍沈檀漆,“今天不把这拐杖打断,我就不是你老子!你过来!”
  沈檀漆瞠目结舌地看着那根玉拐杖,又粗又结实,说不准一棍就能给他敲死,哪还等得到把它打断?
  他下意识想要夺门而逃,身后的大门却被一道掌风咣当闭紧,严丝合缝,连只苍蝇都休想逃出去。
  沈檀漆一阵心惊,原来沈家做这么大不是没原因的,他家个个都卧虎藏龙。
  他赶忙回头看去,担心下一秒那玉拐杖就落在自己身上,却见身侧闪过一道快到看不清的雪色残影——
  郁策举起剑鞘,挡在沈檀漆面前。
  他不冲过来还好,冲过来家主更是怒火冲天,气极反笑,冷冷地看着他道:“你要替他挡,妖族一条贱命也配?”
  沈檀漆连忙拉住郁策,低声在他耳边道:“不用跟他起冲突,把门踹开,跑就完了。”
  话音落下,郁策回头深深地看了眼沈檀漆,极轻极慢地抚上那散发幽寒冷气的剑鞘,低声答他:“外面有几个化神期暗卫镇守,跑不掉的。从前都是师兄教我该如何做,今日我教师兄,如何?”
  他缓缓将剑搁在地上,俯身下去,在沈檀漆愕然的目光中,轻声道:“第一件事,男人要承担责任。”
  再抬头时,郁策的眸底已经十分坚定,他低下头,淡淡道:“阿漆的孩子是我的,望您成全,若有任何不满,郁策认打认罚。但,我一定会给他个交待的,我会倾尽所有,娶他回家。”
  沈檀漆听到他这句所谓的承担责任,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一把扯住郁策的领子,咬牙切齿道:“你他妈说的承担责任就是跟我爹提亲啊?”
  你怎么不承担承担哥们生孩子的悲催呢?
  此话一出,就连沈妃也坐不住了,她起身怒道:“大胆!你不过是个成精的畜生,还想娶我沈家人回家,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这话由沈妃说出口,沈檀漆现在看郁策不再是什么升级流男主了,他现在像什么赘婿流男主。
  这傻龙怎么总是自己改剧本。
  有沈妃帮忙代劳骂着,家主好似还不解气,手心握着那玉拐杖直发抖,颤巍巍地指着郁策:“孽畜,把那孽畜杀了!”
  场面一时混乱,眼看这架势,玉拐杖马上就要从家主手心飞出来,砸在郁策的头上。
  沈檀漆只觉得脑子都快成浆糊了,他忍无可忍地喊了声:“都行了!闹什么闹没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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