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歌下巴抵着她的肩窝,眨着有些湿润的眼,“感动。”
“行了,先把饭吃了,”程欢推开牧歌,抹去她眼角的泪,“一天没吃饭了,饿坏了吧?”
牧歌捧着汤碗喝了一大口,见程欢不动筷,问:“你不吃吗?”
程欢摇头道:“我在酒楼吃过了,不饿,你吃吧。”
牧歌点点头,乖巧吃饭。
程欢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牧歌感受到程欢这个亲密的动作,微微一顿,继续低头吃饭。
牧歌如今也只是刚刚及笄的孩子,小姑娘稚气未脱也遭受灭族之灾。
她眼中的清澈和明亮还未被滓秽太清,仍保持那一份天真和懵懂,面对亲近之人也会乖巧的让人心尖发软。
牧歌小口小口吃着饭,感受着手掌从头顶慢慢滑落到她的脸颊,那温热的指腹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脸。
奶膘软软的。
动作轻柔又浅淡,却透着骚动人心的暧昧和旖旎。
牧歌抬眸,紧张又羞涩的看着程欢,“程欢,你...”
她此刻很想问问刚才那一吻是何意?
流连脸蛋的手指在牧歌说话之际滑到她的嘴角,牧歌顿时不敢言语,只能呆呆的看着程欢要做什么。
程欢将她嘴角的饭粒拿开,问道:“什么?”
牧歌见是饭粒,脸颊涨红,慌忙低头吃饭,闷声道:“没,没事。”
程欢看牧歌快把自己的小脸蛋塞到碗里去了,手指勾着她的衣领让她被迫抬起头来。
见牧歌双颊通红,活像是被放在架上被火烤似的,“怎么脸红成这样?发烧了?”
她抬手抚上牧歌额头,又摸了摸牧歌的脖子,都不烫。
只是...这心跳的过于猛烈。
房屋里本就清净,两人又都不说话,此时牧歌胸膛中的剧烈跳动赫然吸引住程欢。
牧歌见程欢发现,顿时无地自容,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藏起来。
程欢见她逃避的样子,活脱脱一个害羞就会蜷缩身体的小刺猬。
小刺猬:【宿主,你在叫我吗?】
“...”程欢瞬间滤镜破碎了,“没。”
小刺猬被程欢白了一眼,顿感莫名其妙,转身消失。
程欢见牧歌快要把自己烧透了,逗趣道:“这么容易害羞?”
“那你以前还故意挑逗我?之前的勇气和胆大都哪去了?”
牧歌不敢和程欢对视,故意偏移眼神,“那不一样。”
程欢笑道:“哪不一样?说来听听。”
牧歌用筷子捣着碗里的米饭,扭捏道:“一个是昧己瞒心,一个是...”
“是什么?”
牧歌咬了咬嘴唇,表情像是孤注一掷,加快语速,含糊道:“...拳拳之忱。”
程欢嘴角挑起弧度微小的笑,故作没听到,“哈?你说的太快,我没听到哎。”
牧歌确保程欢肯定听到了,一个内力深厚的高手怎么会听不到她的声音,她就是故意逗弄她。
牧歌偏过头去,“好话不说第二遍。”
程欢看她这副有了出息的小模样,无奈笑笑:“好吧,既然这位女侠不愿意说,那我就不问了,就当我什么也不知道算了。”
牧歌一听,心里突然慌了起来。
难道刚才程欢真的没听到?
也怪她说的太快太模糊了,说不定程欢真的没听到。
牧歌纠结焦急的样子被程欢尽收眼底,程欢假装不知,起身准备收拾一下碗筷。
程欢一动,牧歌慌乱之下,抓着程欢的手,急道:“我说的是...拳拳之忱,我对你是拳拳之忱!”
话音一落,牧歌见程欢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眉眼含笑的样子像是在说“你上当了”。
“你...你骗我!”牧歌羞红了脸,支支吾吾道。
程欢哭笑不得:“我哪骗你了?”
“你明明就听见了,还慌骗我再说一次。”
“小姑娘,你这就是胡搅蛮缠了,”程欢扒开她捂着脸的手,与她对视,“你说的那么快,那么含糊不清,我只能听到一两个字,怎么算是骗呢?”
“而且我发现你这胆量怎么忽大忽小的?”
“初次见面时,你知道我的身份后故意引诱,投怀送抱可是胆大得很,等到认清真心后又开始唯唯诺诺,伏小做低。”
“明明今早还对我诚心正意,倾诉衷肠,眼下又开始扭扭捏捏,怯声怯气的。”
“牧歌,你这样若即若离,我突然有点担心,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牧歌看着程欢失落的目光,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攥了一下。
她抓着程欢的手,忙道:“我是喜欢你的,我没有若即若离,我只是..只是害怕你会再次离开我,我只是面对你时常会难以为情,不知该如何与你亲近,怕你觉得我放荡,觉得我别有用心。”
程欢淡淡笑了下,摸着她的手,软软的,一如初见时的触感。
“我从不会这般想你。”
——
牧歌的内伤调养起来很是费事,只因晚风月发作的厉害,致使内伤更加严重,马德庸打出的那一掌虽然是在中毒之后,但也是有五分力,足够将毫无内力的牧歌打成九死一生。
程欢这几日靠着自己兑换来的药方养着牧歌的身体。
虽然效果是有的,但是需要时间慢慢调理。
如今已过去五日,程欢煮着药,想到牧歌当初给她保证七天之内一定解决一切随她去游历山水,程欢心中即是生气又是无可奈何,最后只能一声叹息。
程欢起身查看药煮的如何,突然眉头一挑,偏头看了眼院外。
木系小心翼翼的跳进牧歌的房间,将怀中的密笺放到桌上,低声道:“牧姑娘,这是最后一张藏宝图下落。”
牧歌看向桌上的密笺,“替我跟陌临道声谢。”
“阁主说不用牧姑娘道谢,”木系出来见牧歌之时阁主就猜到牧歌会对他道谢,“南岭荛花,阁主那边还在想办法,请…牧姑娘再等等。”
牧歌手指敲着桌面,摇了摇头:“南岭荛花本就不易寻,上次武林大会寻药,我临时变更药方已经给陌临带来了太多麻烦,他帮了我太多忙,这最后一张藏宝图能找到我真的很感谢陌临,你回去转告一声,让不渡州不要再插手我的事了。”
她自己现在情况如何心知肚明,没必要再去麻烦别人了。
木系皱眉,却也没说什么,点头离开了。
牧歌拆开密笺,看到里面的内容,将密笺燃烬。
听到推门声,牧歌抬眸,看到程欢手上的药碗,顿时委屈巴巴道:“又要喝药了?”
程欢将药碗递过去,“不喝药如何好,你不是还打算陪我游历吗?没有一个好的身体怎么陪我?”
牧歌眼神复杂,扯扯嘴角:“好,我喝,我一定把自己养好。”
程欢看了眼桌上的灰烬,“不渡州来信了。”
牧歌点头:“最后一张藏宝图的下落他们知道就把消息送来了。”
程欢说过她知道藏宝图的下落,牧歌自当是程欢为了让她调养身体才故意说的谎话。
毕竟程欢一直深居山林,远离江湖是非的青霜居士怎么会比不渡州还要知道的清楚呢?
程欢:“是在皇宫里的藏宝阁。”
牧歌喝药一顿,惊讶道:“你竟然真的知道?”
程欢:“你竟然以为我在骗你?”
牧歌不好意思道:“我以为你是想让我养伤才骗我的。”
“……”程欢哭笑不得,“你觉得我说知道藏宝图下落是骗你的,那你怎么不觉得我留下陪你这件事是骗你的?”
“一开始也是觉得的。”牧歌见程欢瞪她,立刻改口,“但…现在我心知肚明,你一定会留下陪我的。”
程欢拿出一个棒棒糖拆开,塞她嘴里,“明明还没吃糖呢,嘴就这么甜了。”
牧歌含着糖,笑问:“现在更甜,要尝尝吗?”
程欢一怔,视线不自然的划过牧歌粉\'嫩的嘴唇,随即笑道:“胆子又大了?”
牧歌不解道:“我让你也吃糖,为什么说我胆大?”
程欢见她双眼清白无辜,不似故意挑逗,顿时觉得自己太过不正经了。
她忽感尴尬,摆手道:“没,没事。”
程欢起身把药碗拿走,快步离开。
牧歌舔着棒棒糖,跟在程欢身后,问:“我怎么大胆了?程欢你说说看嘛?”
程欢冷道:“不知道。”
“程欢?”
“别叫我。”
“程欢你脸红了?”
“太阳毒。”
“程欢……”
第39章 天下第一剑果然好剑
有所图谋.
金蝉总阁被一个武功高强的神秘剑客给灭了。
这一则惊世骇俗的消息是由不渡州放出, 世人便知这个消息绝对不是矫言伪行。
有人知道内幕,说是金蝉阁惹到了青霜居士,所以才会被屠杀殆尽。
世人惊诧, 何人不知青霜居士的厉害, 那可是一直排在高手榜第一的强者, 只因不愿参与江湖中的纷纷扰扰而飞遁离俗,没想到金蝉阁竟然惹到了这位,真是活该被灭杀。
但也有人提出质疑,毕竟青霜居士避世已久, 从不过问江湖斗争, 金蝉阁想必也是知道青霜居士的厉害自然不会轻易招惹,所以金蝉阁被灭是不是另有蹊跷?
此质疑一出,还没等不渡州回答,便有人以“亲眼目睹”为由确定金蝉阁就是被青霜居士所灭。
因为金蝉阁所有人的致命伤口皆是由青霜剑所致,伤口宛如蚕丝割接,鲜血如注但边缘却似被冰冻一般泛着青紫。
除了神器青霜剑, 便没有任何利器可以造成这种伤口。
证据一出, 无人再敢质疑。
金蝉阁被灭对于江湖来说没有多大影响, 金蝉阁在江湖上的名声并不好,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所以世人对于金蝉阁被灭甚至都会要拍手叫好。
眼下, 金蝉阁被灭, 最头疼的莫过于大梁四皇子方逸鸣。
“青霜居士?”方逸鸣愤怒的扫掉桌上的茶具, 碎裂的声音在寝殿中回响, 跪在地上的人吓得打了一个冷颤。
“她一个卑贱的江湖布衣, 以为自己无人能敌, 竟敢胆大包天与皇室为敌?”
“四皇子息怒,保重贵体。”
方逸鸣深喘两口气,冷静下来,问道:“次令使,如今金蝉阁还剩多少人?”
次令使:“不足百人。”
方逸鸣额角胀痛,手指揉了揉眉心:“甲级和乙级所剩多少?”
次令使:“甲级和乙级不足十人。”
方逸鸣猛拍桌子,“不足十人,近百人的甲级和乙级竟然只剩下不足十人?”
“青霜居士只有一人一剑,这么多甲级和乙级杀手毫无还手之力?简直可笑至极!”
要知道,培养一个如此强大的杀手组织需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
如今金蝉阁被灭,无异于切断方逸鸣的左右手,伤筋动骨。
次令使额头冷汗滑落,颤声道:“青霜居士,高手榜第一,青霜剑法,天下无双,无人与之匹敌。”
方逸鸣目光一冷:“你在给青霜居士助威吗?”
次令使匍匐在地:“属下不敢,属下…属下只是将世人对青霜居士的看法阐述给殿下。”
“青霜居士为什么会帮圣女?她与梵梨族有关系?当初你们为什么没有查到这一层?”
次令使擦汗:“金蝉阁收集消息虽然不如不渡州快速准确,但我们查询过梵梨族的关系网,只知道他们与不渡州和御剑山庄交好,真的没查到一丝青霜居士与梵梨族关系密切的蛛丝马迹。”
“那这算什么?”方逸鸣低吼道,“天降神兵,护佑梵梨吗?”
“你在跟我开玩笑嘛?!”
次令使抖了一下,抬眸道:“或许…或许青霜居士与我们的目的是相同的。”
“相同?”方逸鸣眼皮一撩,“青霜居士不是洁身自好,淡泊名利之人吗?怎么也会对宝藏动心?”
次令使:“传闻梵梨族守护的宝藏里有传奇功法,也有长生不老的灵药,就算青霜居士对金银财宝不动心,不难保她对这些不动心?不然她为何出山进入这摊浑水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