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菀:“……”
讲真的,她要不是皇后,真的会拎着朱玉瑾的耳朵骂她懒驴上磨屎尿多。
朱玉瑾挥挥衣袖,做出退让:“试菜也不一定非要用银针试嘛,找个身强力壮的奴才来替朕尝一尝也行。”
她扫视众人一圈,视线落向了她的老丈人孟佩南。
那浑厚的腰肌、背肌和胸肌,她隔着一里地就瞧见了,不愧是在战场厮杀的兵马大元帅啊。
“孟爱卿,你来吧。”
孟佩南:我怀疑我的儿媳在存心刁难我。
朱玉瑾笑容好得意,没错,朕就是存心刁难你,不然好端端的干嘛要试毒。
正所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孟佩南认栽,恭敬地称了一声“是”,硬着头皮把所有菜色一一尝过。
尝到油焖大虾时,略有犹豫。
他不能吃海鲜,容易呼吸急促,全身出红疹。
这事朱玉瑾是知道的,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此等奸臣贼子,她事无巨细的调查过。
“孟爱卿吃不下了?”
孟佩南干笑两声,硬着头皮把一只大虾吃进嘴。
朱玉瑾立马夸他忠君爱国之心日月可鉴,遂拎起筷子,夹了一颗蜜汁麻球,放进孟昭菀的碗中,双眼笑成弯弯的月牙:“皇后,你的最爱。”
“多谢皇上,您也吃。”
“好。”
皇家老祖宗定下过规矩,要求帝王吃饭讲究“不过三”,再喜欢的菜色帝王也不能超过三筷。
朱玉瑾不以为意,既然是在梦里,没人性的规矩她无需遵守,甚至要尽情放纵。
是以明面上吃得细嚼慢咽、高贵优雅,实际上一筷接一筷,完全停不下来,差点让孟家人误以为皇家就快要穷得揭不开锅了,一个个都不敢动筷子,怕皇上会护食咬人。
孟佩南好歹算个国舅,况且儿媳本算半个娃,便以委婉的言语提醒朱玉瑾不要贪食。
朱玉瑾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勺鲫鱼汤,斥道:“就你话多。”
孟佩南:“……”
鲫鱼汤好好喝,朱玉瑾让孟昭菀帮她再添一碗,喝出了烈酒辣喉般的痛快。
啊哈!
狂怼奸臣贼子好快乐。
孟昭菀的兄弟姐妹们在目睹了父亲被怼的全过程后,再也不敢向朱玉瑾敬酒了,全部保持安静。
孟昭菀想不起自己老爹何时开罪过朱玉瑾,可又在席间不好多言,只尽量的摆出符合国母身份的端庄微笑:“大家别干愣着,吃菜啊。”
大家低头一看,菜……已经没了。
朱玉瑾拍拍鼓起的肚子,打了个饱嗝:“真好吃,朕明晚还来。”
大家:“……”
.
吃饱喝足,时辰尚早,街上的热闹还没停。
朱玉瑾虽然挂念那名叫燕姑的女人,但也不好直接拉着孟昭菀回锡兰小院,否则此行的目的就太明显。
她倒无所谓,反正是在做梦,就怕孟昭菀会为难。
思来想去,又说起了去玉江池畔看斗鸡的事。
皇帝玩耍,阵仗必须要大,元帅府准备了二十多辆马车,装着府上最勤快的仆役,以便朱玉瑾随时差遣。
一同前去的还有孟昭菀的一个哥哥两个弟弟三个姐姐和四个妹妹。
朱玉瑾并不大认识他们,顶多算个脸熟,只晓得孟佩南花心,家中小妾七八个,所以孩子特别多,唯有孟昭菀是“正房嫡出”。
除他们之外,元帅府还特意派了兵卫一路护送。
上官敬带领锦衣卫换上便服混在其中,主要的任务是保护中间那辆豪华马车内的两位主子。
一行浩浩荡荡,隆重又神秘,拥挤的人群纷纷退散,就怕招惹到不该招惹的人。
本以为会阻塞的道路,没想到格外顺畅。
到达玉江池畔时,斗鸡才过半。
可惜人太多,怎么挤也挤不进去,还将大家都冲散了。
好在上官敬一直紧张兮兮的护卫在朱玉瑾和孟昭菀左右。
斗鸡也不是非看不可,有心爱的人陪伴,随意走一走也是顶顶浪漫的事。
朱玉瑾牵着孟昭菀上了桥头,遥望漫天的孔明灯,灯面上写着少年少女们对家中祖先的祝福,也写着自己对未来的祈愿。
灯火闪烁,渐渐飞向天的尽头,璀璨了整片夜幕。
朱玉瑾身形高挑,比孟昭菀略高几寸,ʟᴇxɪ用纤细的手臂把人圈在怀中:“这地方人多,昭昭要小心。”
孟昭菀喜欢她唤自己昭昭,借着天地间的热闹,大起胆子唤她阿瑾。
在朱玉瑾的记忆中,孟昭菀鲜少这样唤她。
她喜欢这个称呼,把耳朵凑过去:“昭昭再唤一声。”
孟昭菀得了便宜还卖乖,捏住她被酒意熏红的耳垂,调皮道:“皇上喝醉了,可要小心脚下。”
她说完就要跑,朱玉瑾眼疾手快,抢先一步拎住她的后颈,像拎一只养在大内的懒御猫,轻轻松松地将她拎回眼前:“快,再唤一声。”
孟昭菀歪下脑袋,靠上她的肩头,用甜腻腻的腔调道:“那你先老实交代,今日可是在梅园小筑偷听臣妾……与燕浅妹妹说话了?”
“什么叫偷听,朕……咳咳……那是光明正大的听。”
“所以你怪臣妾的欺骗,特意带臣妾回元帅府,拿我爹爹撒气。”
“胡说,”朱玉瑾,反手在她额上弹了一个脑瓜崩,力道很浅,“朕不管你是谁?什么出身?嫡出也好,庶出也罢,在朕的眼里,你始终是朕的皇后,朕唯一的皇后,天上的仙女也比不了你。”
最怕帝王忽然的深情,孟昭菀心底有一股暖流在缓缓流淌,揉了揉发酸发热的眼角道,“骗人。”
朱玉瑾垂眸靠近她,呢喃着:“君无戏言。”
“可你以前根本都不爱搭理臣妾,”孟昭菀瘪瘪嘴,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你闲来无事时才会想起我,那时臣妾才是你的宝,你一忙起来就将臣妾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嫌臣妾是个烦人精。”
“朕哪有?”
“你就有。”孟昭菀哀怨的瞪了她一会儿,又微仰着头,在她下巴处咬了一圈不深不浅的牙印。
朱玉瑾美人在侧,天大的冤枉都愿意受:“好,朕的错。”
她搂住美人的腰肢,将口水淋淋的下巴在美人的脸上使劲蹭。
“讨厌~”孟昭菀转着脖子躲闪,外加小拳拳捶胸口。
“呀,好疼。”
“哪里疼哪里疼,臣妾帮你吹吹。”
“胸口疼,走,咱们回府,你帮我吹。”
孟昭婉脸颊羞得通红,嗔怪道:“流氓~”
上官敬:好甜,也想讨个媳妇儿暖被窝了。
第18章
她们先回了孟府,孟昭菀不思念爹爹,却思念母亲白蔚,母女二人在房中说了会儿体己的话,孟昭菀才去了老太爷的院子道晚安。
白蔚和老太爷问了她同样问题:皇上是不是看你爹爹不顺眼,是不是知道锡兰小院里住着的人,是你的生母?
孟昭菀统一回答:爹爹不会有事的,皇上独宠我一人,孟家只有无上荣光,不会有灾祸。
如此,白蔚和老太爷勉强安了一点心。
一出府,孟昭菀就见朱玉瑾立在马车前等着她,银白月光倾泻在朱玉瑾身上,如梦似幻,显得人飘然如谪仙。
孟昭菀对桥头的那番情话和亲昵念念不忘,此刻,满心满眼都是她,小狐狸般蹦蹦跳跳的下了台阶,抱住人就是一顿猛亲。
待到亲够了,才心满意足的伸出粉嫩的小舌舔舔唇,不愿乘马车,闹着要同朱玉瑾在月光下信步而行。
上官敬非常识趣的在后牵马车,距离不远不近,可避免打扰她们谈情说爱。
她们踩着平整的青石板路,往隔壁街的锡兰小院走去。
夜,静谧安逸。
只有她们浅浅的呼吸声。
朱玉瑾说:“你莫要忧心燕姑,朕提前做好了安排,史回生会打扮成寻常的大夫,天黑后混进锡兰小院为燕姑瞧病。”
孟昭菀没做声。
朱玉瑾继续道:“史回生医术了得,一定能把燕姑治好,再说了,御药房多得是奇珍异草,朕绝不会怠慢了她,她是你的亲阿娘,那也算朕半个亲阿娘,你也别担心被朝堂中的有心人探听到这秘密,万事有朕在,有朕护着你,天塌下来又何妨。”
她喋喋不休着,一偏头见孟昭菀的双眸亮得出奇,正不错眼的盯着她看。
朱玉瑾眨巴眨巴眼皮,眼尾的小红痣透着懵懂般的可爱:“朕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孟昭菀心尖痒痒的,似乎有一片羽毛在其上慢悠悠的扫过。
她拉着朱玉瑾,一把推开锡兰小院的门,刚跨过门槛,就将朱玉瑾紧紧抵住。
门被抵的“砰”一声。
金喜和书桃听到响动,忙不迭的出来查看,立马因她们暧昧且激烈的姿势抖了个激灵,又蹑手蹑脚的退回去。
史回生头回偷偷摸摸的帮人治病,也很紧张,立在床边问:“谁来了?”
金喜竖起一根手指在唇间:“嘘,你什么都别听,什么都别问。”打扰了皇上和皇后卿卿我我可不得了。
史回生看了眼燕浅,紧张兮兮的道了声“好”,便接着为昏迷的燕姑诊脉。
孟昭菀:“皇上对臣妾真好。”
朱玉瑾不适应她突如其来的热情,指了指亮起的那间屋子:“要不,你先去瞧瞧燕姑。”
骨肉亲情,孟昭菀可怜燕姑,也心疼燕姑,可她不敢去瞧,眸子暗了一瞬又亮起,道:“皇上尽心尽力为臣妾安排,臣妾已然放下心了,不必再去。”
她扯住朱玉锦系在腰间的细绦,往另一间空屋子走。
朱玉瑾不是不经情.事的小娃娃,晓得接下来会发生何事,劝道:“我们现在那什么不太合适吧……”
燕姑还病着咧。
孟昭菀也觉得不太合适,可是她们今晚又亲又抱,不往床上滚一遭,好像说不过去。
又或许……是那少阁主开给她的汤药,让她总有股冲动。
她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粗暴了几许,将朱玉瑾拽进了屋,压进床间。
朱玉瑾还从没见过如此热情的孟昭菀,活了八十多岁,她还是第一次被媳妇这么对待,有了小小的忐忑,还有一丝小小的激动。
没想到这迟迟醒不了的梦还能变春梦。
一把年纪了,好羞人。
孟昭菀青葱般的手指,挑开她的衣襟。
“昭昭,先等等。”你上我下这种姿势,朕需要一点时间做心理准备。
孟昭菀对上她的眼睛,没读懂她目前的需求,只感觉她这双湿漉漉的眸子里,透着欲.拒.还.迎的味道,简直太惹人犯罪了,咽了口唾沫,嗓音哑哑道:“皇上,你躺着别乱动就好。”
朱玉瑾:“!”
听听这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皇后你是哪里学来的。
“臣妾会很温柔的。”
“!!”
朱玉瑾:“床榻有些硬,朕有点认床……改天吧。”
“皇上软不就行了。”孟昭菀亲吻她嘴角,信香骤然释出,飘逸出馥郁的红枚花香,浓烈且奔放,这香味朱玉瑾最熟悉不过。
是孟昭菀在想念她……
然后朱玉瑾就真的软了……
害羞道:“昭昭,温柔些~”
别太猛。
.
朱玉瑾只想在梦里做一条躺平的咸鱼,万万没料到孟昭菀会比以往都热辣奔放、热情似火,把乖乖在床间躺平的她这样那样、那样这样了一晚上,此刻腰软腿软全身软,骨头架子都快散掉了。
她枕着孟昭菀的胸口,睡了个昏天黑地。
金喜在外敲门,每半个时辰敲三遍,就是无人回应,直接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用哭腔自言自语道:“老天爷呀,寒食节过后就是清明,宫内的祭祖大典还在等着皇上呢。”
书桃也跟他一样着急,按规矩,祭祖大典皇上皇后都要出席,耽误了这样的大事,皇后又免不了要被太后数落责备了。
于是敲门的次数从每半个时辰三遍变成了每半个时辰六遍。
孟昭菀好不容易转醒,她一月前就开始筹备祭祖大典,听闻这疾风骤雨般的敲门声,当即心头一跳,道:“皇上,快些起来,咱们该回宫了。”
朱玉瑾蹙着眉心,怪她不懂怜香惜玉,扯过枕头蒙住脑袋继续睡。
孟昭菀像揉面团一般揉搓她,道:“皇上快醒醒,别耽误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