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可以,他是真想让大叔看看他现在的样子,让他看看自己找了个多好看的伴!
看他唇边带着笑,谢霄忍不住生出点好奇:“在想什么?”
“想别的男人。”明琮久将杯里的酒喝了,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谢霄眸色一沉:“别的男人?”
“嗯,以前的同事。”明琮久伸手拿过酒壶,歪着身子靠到谢霄身上,一边喝一边跟他说,“是个很好的人。”
谢霄凝着他唇边的笑意,眸色微冷:“怎么个好法?”
“他总夸我呢。”明琮久笑道,“他说我是好孩子,应该过得幸福。”
谢霄神色微松:“这就叫夸你了?”
明琮久点头:“因为我老抢着帮忙,我去了之后,他的工作轻松很多,他一直以为我是勤快呢,其实是因为那份工作钱多,我不勤快点被赶走了怎么办?”
听他说起以前的事,谢霄耐心也多了起来:“夸你你就开心了?”
“谁不喜欢听好听话。”明琮久笑着抬头,“我夸你好看,你难道不开心吗?”
“我知道我长得好。”谢霄道。
明琮久哼哼:“自恋。”
谢霄笑了:“自己不清楚,难道别人看你的眼神还看不出来?”倒不如说明琮久这样毫无自知之明的才是真的奇怪。
“别人看我的眼神也都不怎么样。”明琮久伸手用脸颊蹭蹭谢霄手臂上的肌肉,笑呵呵道,“倒是年纪比我大一点的比较乐意跟我玩,有个姐姐还把她吃饭的手艺教给我了呢,她特别厉害,不过我就学了点皮毛。”
“什么手艺?”
明琮久想了想,说:“易容。”
“未来的易容术……想必比现在更厉害吧?”
明琮久点头:“那是,把你变成什么样都行,不过……跟现在的易容术可能不太一样。”他说着,又喝了一杯酒,“不止易容,未来很多东西都没有了,比如……唔内功?你会吗?”
谢霄点头,虽然不是习武就有内力,但他的确有。
明琮久道:“未来看不见这个的,在看见你之前我都觉得那些只是话本里才有的东西。”虽然他现在也在小说里就是了,“还有暗器,我看话本里的人都是刷刷就能把暗器丢出去,那个也要内力才做得到吧?”
“不用。”谢霄道,“只是一点技巧罢了。”
他说着目光转了一圈,伸手拿了不远处一块小石子捏在指尖,随手一弹。
“啪”一声,立在岸边的桃树上一根枝丫直接折了。
明琮久一愣,惊讶得眼睛都圆了,看着谢霄的眼睛都是亮的:“真的不用内力吗?”
谢霄倒是没想到这点小玩意能让他露出这样的表情,笑着点点头,又捻了一片叶子在手上。
明琮久眼睛更亮了:“摘花飞叶?真的可以?”
谢霄说话,直接甩手一扔,那片叶子就像一片锋利刀片,钉在了桃树上。
明琮久看着谢霄的眼神已经变成崇拜了:“那我也可以学吗?”
“让荻枫教你。”谢霄摸了摸他的头,“学会了,以后带点暗器在身上,必要的时候可以保命。”
“好!”明琮久开心了,又倒了一杯酒去碰谢霄的杯子,“我一定好好学!”
看他自顾自在那喝,谢霄也不提醒了,让荻枫又拿了酒来。
明琮久喝,他也喝。
他的酒量不敢吹千杯不醉,但起码是比明琮久好的,至少明琮久开始耍酒疯的时候他还能清醒地拉住他。
“我,我想出去跑圈。”明琮久声音含糊说着就要爬出池子,谢霄赶紧抓着他的手把人拉回来。
谢霄头疼:“衣服都没穿,出去跑圈?”
“没关系,这样才开心!”明琮久试图挣开他的手,但谢霄力气比他大太多了,无论他怎么挣扎,那只手都像铁钳一样箍着他。
明琮久心思一转,另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就拉:“你想跟我一起去就说嘛,害羞什么……”
谢霄只好把人拉回来,按回水里,低声喝道:“安分点。”
明琮久懵了懵,皱着眉转向谢霄:“你干嘛这么凶!”
他语气又是委屈又是责怪,好像这些日子受了天大的委屈,借着这口酒才有胆子说出来,听得谢霄都愣了:“我很凶?”
明琮久重重点头:“超——凶!”他说着又模仿老虎“嗷呜”吼了一声,见谢霄皱着眉一脸一言难尽的样子,“咯咯咯”笑起来。
原本就跟不上他思维的谢霄,在他喝醉后,彻底看不明白了。
明琮久毫无自觉,又过去拿酒壶灌了一大口,顺手抓了一片叶子回到谢霄面前递给他:“唔唔唔唔唔……”
“把酒咽下去。”谢霄皱眉看着他鼓鼓的脸颊。
明琮久这才把嘴里的酒吞了,冲他露出一个好看的笑:“教我!”
谢霄接过叶子,随手扔了在水上。
明琮久立刻跑去捞:“你干嘛扔掉!我那么努力捡的!”说完又拿着叶子回去递给他,“教我!”
谢霄这回扔得更远,将人按在身边不让他乱跑。
明琮久也不执着,叶子没了,转头就去骚扰谢霄,整个人像只树袋熊一样往他身上挂。
热度从相贴的皮肤上漫来,添了几分莫名的暧/昧。
谢霄只好按住他:“别乱动。”
“干嘛,这就受不了了?”明琮久笑呵呵地凑过去,将唇瓣贴着谢霄的脸颊胡乱蹭。
他视线开始有些模糊,总也对不准那两瓣唇想口勿住的唇,着急起来就干脆伸出舌頭像只小狗去舌忝谢霄的下巴。
这么弄,口勿没讨着,倒把谢霄蹭上火了。
他垂目看着明琮久,对上的却依旧是一双干净的眼睛,就算带着渴望也是干干净净的,好像现在做的一切都与情/欲无关,只是好奇心使然。
但他不能碰明琮久。
谢霄闭了闭眼,想起前不久在凤仪宫时的事。
他跟明琮久之间的变化,顾幼皎自然是有所察觉的,那日他下朝,顾幼皎便让人将他半路截走了,为的就是提醒他最开始的约定。
顾幼皎始终是皇后,虽说不是亲生的,但太子跟四皇子依旧得叫他一声母后。
只要这两人不是那么丧心病狂对她动手,那两人无论谁登基,最后都得尊她为太后,但明琮久不一样,他作为废太子,永远都会是新皇心头一根刺,被收拾也是早晚的事。
所以顾幼皎找到他,和他做了一个交易。
顾幼皎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满足他任何要求,作为交换,他必须答应顾幼皎两件事。一是护住明琮久,只要他有一口气在,都必须把这位殿下保护好,二就是不碰明琮久,一辈子都不能碰他。
对那时的他而言,第二个条件相当于不存在,他本来也对那个傻子没兴趣,但如今却不同了。
谢霄不傻,他自然知道从明琮久受伤后醒来的那天起,他们两人之间在发生什么变化,他也乐见其成。
顾幼皎不过是担心自己伤了她儿子,所以才提出这么个条件,只要他对明琮久好点,顾幼皎大概不会多说什么。
但他没想到顾幼皎居然会再次提起不让他碰明琮久的事。
他自然不肯,顾幼皎急了,甚至说:“你要是敢碰我儿子,就算豁出这条命,我也会让你付出代价!”
谢霄笑了,他素来嚣张,就是对着皇后一样:“娘娘难道觉得这样我就会怕?就算是顾家出手,我的回答也一样,我想要的东西,谁敢拦着,我就杀了谁。”
顾幼皎自然是知道他的脾气的,不然当初也不会选他当明琮久的夫婿,如果要说满朝文武有谁能在那两个兄弟手里护住明琮久,那也只有谢霄这个疯子了。
“谢霄!!”顾幼皎气得声音都尖了几分,“你别乱来!!小玖有病的!!”
后来他才知道明琮久身上是有隐疾,但具体是什么问题,顾幼皎却咬死了不肯说,他也找步阳问过,步阳却说明琮久身体健康,没有什么问题。
顾幼皎很清楚他不是沉迷享乐的人,否则找几个美人代替就是,没必要为了这点事得罪顾家,可谢霄既然开口,那就是动了心思了。
她算准了他不会拿明琮久的身体做赌注。
“乖,别闹了。”谢霄语气温柔,像在哄小宠物。
明琮久还是不依不饶的。
谢霄只好由着他,自己一口接一口地和喝酒,像一块点不化的顽石。
明琮久闹了一会也累了,动作渐渐小了,最后靠在谢霄怀里迷迷糊糊地说着呓语,清浅的呼吸搭在颈窝,睫毛像羽扇一样扫在他下巴上,痒痒的。
谢霄轻轻将人推开一点:“起……”
话没说话,肚子上就被明琮久膝盖撞了一下。
谢霄皱了一下眉,按住他乱动的腿。
明琮久立刻不乐意了,抽了两下把腿抽回来,挪到旁边靠着池沿坐着,用脚不轻不重地踢他:“你不喜欢我。”
谢霄不言语,只是闷头喝酒。
“你不喜欢我!”明琮久又重复了一遍,委屈巴巴。
谢霄依旧不答,看着他。
明琮久诡异地明白了谢霄的意思,说:“你喜欢我,为什么都不跟我做?”
他说完,见谢霄不搭理他,又踢了他两脚,都不重,反而像调/情,挠得谢霄心痒。
谢霄放下杯子,捉住他的脚,另一只手拿着酒壶继续喝酒。
明琮久挣不开,干脆趴在池边哼哼唧唧抱怨,抱怨了一会自己就睡着了。
温泉里一下安静了。
谢霄慢悠悠把壶里的酒喝完,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握在手中的玉足,白皙漂亮,好像最好的大师精心雕刻的艺术品,眼睛放上去就再也挪不开了。
虽然不能碰,但做点别的……
谢霄眸色暗了暗,将那只脚放进水中。
雨落屋檐,水波轻漾。
待到雨停,夜色已经深了。
谢霄坐在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人,思绪百转,手指轻敲着膝盖没说话。
戎铁半跪在地上低着头,等着他的吩咐。
“让步阳过来一趟,还有,让人出去找民间有名的大夫,有一个算一个,都找来见我。”谢霄吩咐下去,戎铁应了一声走了,谢霄这才在床上躺下,伸手熄了烛火。
*
第二天明琮久起来的时候头疼得要炸了。
他怎么就忘了,现在这身体不是他的,原身估计都没喝过酒,第一次就喝那么多哪受得了,何况那酒后劲是真大,后面他都有点神志不清了。
不听老人言,吃亏不花钱。
虽然谢霄也没大多少……
嗯?等等!
他,跟老公赤身裸体泡温泉,还喝酒喝多了,这不是传统的喜闻乐见剧情吗?谢霄有没有趁机干点平时不能干的事?
明琮久立刻检查了一下身上,没有奇怪的痕迹,没有身体酸疼,后边也没问题,什么都没发生。
所以谢霄是真不行。
明琮久气得挠床。
听见他的动静,长安立即推门进来:“殿下,要用早膳吗?”
“要。”明琮久坐直了,他昨天晚上根本没吃东西。
长安应下来,又道:“相爷说殿下昨日淋了雨,未免感染风寒,请了大夫来。”
他说完便离开,换了步阳过来。
看见他,明琮久露出笑容:“大仙,你来啦。”
步阳差点崴了脚,哭笑不得:“殿下叫得我感觉自己像个神棍。”
明琮久乐呵呵下床,脚踩到地上时“嘶”了一声,烫到似的缩了回来。
疼!
抓住脚翻开,明琮久奇怪地看着脚底板。
红了一片,虽然没破皮但是有点刺疼,什么时候弄的?
皱着眉回想了一下昨晚的事,他记得自己跟谢霄泡温泉的时候喝酒了,还说了点以前的事,气氛很好,他就多喝了几杯,后来就有点晕乎了,然后干啥了来着……
明琮久愣了愣。
他发现自己的记忆断在裸奔那了。
他不会真去裸奔了吧?
明琮久脸色瞬间沉了下去,这也太社死了,他以后要怎么面对谢霄?
不对,他可能没脸回相府了,以后要在这别院里每天回忆着这件事,直到终老。
太惨了。
步阳拿出脉枕,见他一脸生无可恋的,皱了皱眉:“殿下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明琮久目光空洞地看向他:“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人忘掉特定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