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被阴鸷反派抓住后(穿书)——揺花几许

作者:揺花几许  录入:05-07

  屋子里没有桌子,李江把纸袋放到了木箱上面。
  他想把木箱往中间挪挪,于是抬手去搬动,搬动的过程中,木箱发出了“嘎吱”一声,木箱本就老旧,这么用力一动,便陷了一块进去。
  李江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他担心谢资安看见,赶忙用身子挡住了谢资安的视线,又把从木箱里露出来的东西塞了回去。
  “哎呀,这箱子有些年头了,资安你赶紧过来吃吧。”
  李江的动作很快,但谢资安还是看清了,那是一块带血的布头。
  方才送信的男人走得时候曾说过,“这破地方,真他妈的晦气。”
  当时谢资安就疑惑为什么要这么说,可那个人走得太快,而且他问人家也不一定会如实相告。
  目前他能肯定李江对他说谎了,这个房间原来绝不是用来放杂物的,或者说除了放杂物还有别的用处。
  谢资安下了榻,目光冰冷的扫视着李江。
  李江并没有发现谢资安的微妙变化,他递过去一个小木凳子,嘿嘿笑道:“知道你以前过得是金枝玉叶的生活,现在不比从前,将就将就吧。”
  李江买的是白菜猪肉馅的包子,包子个头有拳头那么大,外面的那层皮光是手指轻轻一捏,便陷进去一个坑,做得十分软。
  一口咬下去肉馅的油汁立即在舌尖爆开,香味顿时在嘴里蔓延开来。
  谢资安吃东西很慢,像只猫一样,每一口都是小小的。
  细长白皙的手指轻轻地捏着包子皮,没有一点油汁溅出来或是蹭到嘴角上。
  李江吞了吞口水,两眼痴痴:“不愧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孩子,光是吃个包子就这么秀气。”
  谢资安冷不丁地抬起眼:“江哥,不吃吗?”
  “不吃,我不吃,我看你吃就好了。”李江用袖子急慌慌地蹭了蹭嘴角流下的口水,“好吃吗?好吃哥哥下次再买给你。”
  谢资安放下吃了一半的包子,神情有些冷漠:“我吃饱了。”
  “哎呦,真是猫食儿,这点就饱了。”
  李江搓了搓手,笑容猥琐,亟不可待道:“那行,你吃饱了,也该让哥哥吃个饱了。”
  谢资安笑了笑:“是吗?”
  一把冰冷的匕首已然悄无声息地抵在了李江的腹部。
  李江伸向谢资安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他恍惚了下,半响才低头看向抵在腹部的那把匕首。
  “还吃吗?”
  ***
  一个小孩坐在公主府的房檐之上,眼睛一转不转地望着衙门大院的方向。
  天际处夕阳缓缓落下,晚霞似火。
  “怎么了?想他了?”小孩的身后忽然出现一个女子。
  小孩没有说话。
  “他的仇人太多了,你还是待在公主府吧。”女子轻声道。
  微风吹过,拂开女子脸颊上的发丝,露出了一片疤痕。
  “如果有一天,他能证明自己是有用之人,我会考虑让你跟着他的。”
  小孩闻言,抬起了脑袋,眨着一双漂亮眼睛,语气坚定:“他会的。”
  作者有话要说:
  档头:明代东厂所属隶役之役长。专主伺察。其所隶役有干事(办事)、番子,干事多选锦衣卫中轻黠狷巧者充当。(来自百度)
  点心房确实有这个地方,东厂的监狱,现存于北京。
  广储司:清朝内务府下设机构之一
  这里面的设定有一些是历史上确实有的,但有的就是我的私设。一部分是因为剧情需要,还有一部分就是我考察资料没有查到的地方。
 
 
第11章 心颤
  春华街位于皇城南向,算得上是闹市,来往人极多。
  两个锦衣少年骑着两匹高大的黑马晃晃悠悠地走着,在人群中十分抢眼。
  “成霄被关着,咱俩和朱缨又不熟,他叫咱们过什么生辰?”高骏骑着马,睨向一旁的李寒池揶揄道,“还来一醉芳华,莫不是请咱们看姐儿?他就不怕皇上太后知道了?”
  李寒池哼了一声,“我看他是生怕皇上太后不知道。”
  朱缨的生母是个无名无分的侍女,全因为洪庆皇帝酒后一夜风流才有了他。所以即便朱缨是皇子,他自出生以后,也一直犹如弃婴,到处被人嫌弃。
  最嫌弃他的人不是旁人,正是他亲爹洪庆帝。
  洪庆帝自个的出身其实和朱缨一样不光彩,都是由籍籍无名的侍女所生,他也没少被自己亲爹嫌弃,后来被膝下无子的萧姝收养为己子后,才改变了他的出身和糟糕的处境。
  尽管这段秘史人尽皆知,但洪庆帝登基以后,不仅不让人提起这段过往,还让人把他亲娘的牌位给撤了。
  洪庆帝在乎出身在乎到这般地位,自然是特别讨厌见到朱缨,一看见朱缨他总能想起来他极力想掩藏的那段过往。
  他讨厌见到朱缨,也讨厌见到朱缨的亲娘。所以朱缨自出生以后就没见过亲娘。
  朱缨亲娘去了哪里,或许只有洪庆帝自己心里有数。
  但尚在襁褓的皇子总得有个娘。
  洪庆不搭理朱缨,太后便让当朝的皇后收养了朱缨。
  名义上朱缨是皇后养大,实际上就是嬷嬷们养大的。
  皇后本就有自己的亲儿子,再加上她心眼向来不大,怎么可能会真心照顾朱缨?
  哪怕朱缨的出身注定没什么威胁,但她还是恨不得朱缨立即死了才好,这样他的儿子就会少一个潜在的威胁。
  这种生存情况,朱缨要是不装疯卖傻,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李寒池知道高骏心思浅,想不到这层面。
  不过高骏想不到是想不到,但他又不是真蠢,自然隐隐听出了李寒池的话外之音,他勒住了马,身子凑近旁边的人,紧张兮兮地问道:“景宸说这话是何意?”
  “没意思。”
  李寒池懒得解释,踩着脚蹬下了马,把马匹的缰绳交给了在一醉芳华门口静候的伙计。
  一醉芳华有九层之高,第九层位置绝佳,能将邺城的无限风光尽揽眼中。一般达官贵人宴请宾客往往挑九层。
  李寒池一抬头就瞅见了从九层之上往下看得朱缨。
  九层里面的几条五颜六色的帘帐随着风飘了出来,缭绕在红衣少年周围。
  朱缨见李寒池注意到他,原本绷着的嘴角立刻露出笑意,他晃了晃手里端着的酒樽,做了个口型,算是冲李寒池打了个招呼。
  正值晌午,日头最足,透过树枝叶子的光斑照在了李寒池的脸上,黑色的眼瞳像是覆着层油光,十分亮。
  他略微眯了眯眼,脸上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没回应朱缨的招呼,转身就跟着引路的跑堂进了一醉芳华。
  “没意思是什么意思嘛?”
  虽然高骏和李寒池都是十五岁的年岁,但高骏长得不如李寒池高大结实,他下马得时候并不能如李寒池一般利索,总得有人扶着。
  “唉,景宸,你走那么快干嘛?等等我。”
  他好不容易下了马,正欲追上去,却在走到李寒池方才站着的位置顿住了脚,他也学着李寒池抬头望了望,结果一打眼就瞧见了朱缨。
  朱缨朝他笑笑。
  高骏是不喜欢朱缨的,这人脸上的笑总像是不怀好意,给他笑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过高骏还是咧着嘴,使劲晃了晃胳膊,指着一醉芳华的大门,张了个口型:“这就上去。”
  楼上的人含笑点点头。
  高骏一溜烟得了跑了进去,赶上李寒池,气喘吁吁道:“我当你看见谁了,原是瞅见了今个的寿星呢,你是没瞧见他冲我笑,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哪有男人对男人这么笑得,我知道我长得细皮嫩肉的,招人稀罕,可……”
  他话还没说完,就迎上了一双含笑的眼睛。
  ”三……三皇子怎么还下来迎我们了?”高骏心虚的发慌。
  朱缨立在楼梯转角,一袭暗红长袍,衬得他肤白若雪,脸上的那双桃花眼即使不笑也多情。
  “尊客嘛,托人请了景宸几回都请不来,好不容易请来了,不得亲自迎一迎,免得景宸嫌我无礼再走了。”朱缨把目光缓缓移到李寒池的身上,“那岂不是扫兴嘛。”
  李寒池笑了下:“三皇子真会说笑,可别在你的生辰日再把我给折煞没了。”
  两人虽都笑着,高骏却觉得他俩还不如打一架呢,这周遭空气冷得都能结出层霜来了。
  “三皇子有所不知,景宸确实有事,他脑袋顶还有个职位呢,在其位谋其事,景宸可不是尸位素餐的人,端了这个碗,就得干这事。”
  高骏上前揽住朱缨的肩膀,继续说道:“今个是高兴的日子,就别说这些了,上去喝酒去,好些日子没喝酒了。”
  朱缨看了眼放在他肩上的手,意味深长地问道:“怎么?就不怕我赖上你。”
  高骏先是愣了下,然后立马反应过来朱缨话里的意思,他定是听见方才自己上楼时和李寒池的胡言乱语了。
  高骏讪讪地收回手,急忙大笑又干咳了两声以掩饰自己的心虚。
  谁知朱缨云淡风轻地留了句“逗你玩呢,瞧你不禁逗的样子。”,就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轻飘飘的先走了。
  高骏望着朱缨的背影愣在原地,后面的李寒池走上来,看他一幅魂不守舍的样子,用肩膀轻轻撞了他一下:“干嘛呢,魂儿被勾走了。”
  “哎呦。”高骏登时就原地从跳了起来,拉住李寒池,压低嗓子说道,“景宸,我刚才差点被三皇子吓死,我他妈怀疑他有问题。”
  李寒池莫明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哪里有问题?”
  高骏一脸正色的指了指自己的脑壳。
  李寒池给了他一个有病的眼神,同朱缨一样头也不回地大步向楼上走去了。
  高骏急忙追上去,一边追一边不忘喊道:“哎,景宸,你别不信我,我看这方面的眼神一向是准的……”
  ***
  就座以后,长木桌上只摆了些小菜和清酒,既没一醉芳华的特色硬菜也没惹人垂爱的美人儿。
  就这么干坐着,高骏感觉屁股底下都长虱子了,他左晃一下右动一下。

  终于忍不住了,用胳膊肘子戳了戳自顾自喝酒的李寒池,压低了嗓子问道:“怎么还不开席嘛?”
  李寒池没搭理他。
  他长叹了口气,百无聊赖的用筷子扒拉着小碟子里的花生米,丧气道:“早知道就该听你的不凑这个热闹,既没美人作陪,也没可口佳肴,我就道黄鼠狼给鸡拜年准没好事。”
  喝酒的李寒池缓缓地抬起头,口气不善:“你道谁是黄鼠狼谁是鸡?”
  高骏意识到说错了话,心里想着向李寒池认错,一下子没把稳手上的力气,一筷子挑翻了装满花生米的碟子,碟子飞出去好远,花生米滚落了满地。
  “嘎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双黑布靴踩在了门口撒得几颗花生米上。
  “是我都是我。”高骏没注意到门口的人影,一直拽着李寒池的衣袖向他认错,“景宸,你别不理我啊。”
  李寒池一把扯回衣袖,没搭理旁边的二百五,全神贯注地盯着门口的人,冰冷的目光顺着靴子朝上看去,那是一副瘦弱的身躯和一张白得没血色的脸。
  “东厂临时有事,来晚了,三皇子恕罪。”
  突然响起的声音吸引了高骏的注意,他觉得这人面熟,却没想起来是谁。
  仔细算谢资安的身量是比高骏还要略高一些,但或许是因为长得苍白瘦弱,高骏竟然觉得谢资安与他心心念念的惹人垂怜的美人们相差无几。
  于是他鬼使神差得说道:“三皇子,这是你请来的小倌嘛?模样不错,就是穿得也忒破了吧,就不能换身上眼点的衣服嘛?一醉芳华何时穷酸到这地步?”
  场面本来只是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中,但这会儿瞬间陷入了一种十分尴尬的氛围中。
  李寒池真恨不得把身旁这个蠢货的脑袋给踹进肚子里。
  “高公子真是有趣,总变着法引人笑。”朱缨说,“这位是我请来的谢小公爷,哎,不对,如今该改口了,是谢番役了。”
  高骏大惊失色,怎么会是谢资安呢?他瞧见李寒池一副吃人的模样,急忙端起酒杯道:“走眼了走眼了,给各位,尤其是谢番役赔不是了。”
  说完,他便一饮而尽。
  “谢番役就座吧,我可一直给你备着座呢。”朱缨做了个请的手势,桃花眼含着笑意。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朱缨留得座位。
  居然是李寒池的右手旁!
  众人几乎全替谢资安捏了一把汗,瞧瞧李寒池那张冷冰冰的脸和那双又凶又狠的眼,谢资安就像是案板的肉,被朱缨上赶着喂进狼嘴里。
  李寒池见门口的人没了动静,突然掀了掀眼皮,冷笑道:“吃不了你,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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