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被阴鸷反派抓住后(穿书)——揺花几许

作者:揺花几许  录入:05-07

  但见李寒池略微偏头往红杉树后看,而下巴却蹭在了谢资安的耳尖上。
  李寒池无论何时何地,身子都是暖的,而谢资安截然相反,无论何时何地,人都是冰冰凉的。
  李寒池又低了下头,把下巴全部贴在谢资安的右耳上。
  谢资安的右耳倏忽被不属于自己的体温包裹了起来,他下意识轻皱起眉头,心中琢磨着若李寒池不是故意的,而他往旁边躲,倒显得多此一举了。
  仅是犹豫了一秒,谢资安并没有躲开。
  也幸而夜色正浓,无人察觉到他那莹白的耳垂被灼热的温度烫红了。
  一本正经注视着湖边二人的李寒池,悄然扬起了唇角。
  寒风掠过湖面、杉树林,发出轻轻的沙沙声,不过只是片刻,萧玉麒的声音便盖住了它们。
  “难道你把我叫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些的?”
  朱月道:“我知道你好奇骨儿金,但你千万不要尝试接触他,或是让谢资安去做些什么。我是为你好,这一次,你要信我,他真的很危险。”
  李寒池终于知道谢资安之前为什么非要往人群中挤去看什么教使了,原来是萧玉麒搞的鬼。
  “为我好?”萧玉麒环抱着双臂,不屑的笑出了声,“为我好你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若是让母后看见你我在此见面,阿姊觉得母后会开心吗?毕竟你在她的眼里一直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失败品,而我的存在,就是取代你,成为母后的骄傲。”
  萧玉麒这番真假参半的话是往朱月的心窝上捅刀子。
  听得那声母后与阿姊,朱月的心都在滴血,她面目痛苦地说道:“玉麒,你错了,我不是失败品,也不是任何人的物件,我只不过是身不由己罢了。”
  “我这一生只能这般了,但我不、不希望你犯傻。”
  萧玉麒瞥了眼朱月,倏忽问道:“你是不是特恨我?如果没有我,你早该和晏叔华双宿双飞了,也不至于他早早娶妻生子了,而你现在还嫁不出去,沦为邺城笑柄。”
  朱月苦笑,若要谈恨与爱,那她一生可就太沉重了。
  “我不恨你,过去的事皆为宿命,我早就放下了。”
  萧玉麒可不信,讥讽道:“若真放下了,为何还让人把晏叔华带去公主府?”
  “你的名声本就烂了,再烂点也没关系,可晏家乃腐书网,晏大人又是文人雅士,有君子如玉的美名。”
  萧玉麒眉眼弯弯,一字一句笑着说道:“阿姊怎么能这么自私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50章 人心
  那两人离开后, 李寒池并没有立即放开谢资安,而是低头在他耳畔询问道:“冷吗?”
  谢资安虽没看见萧玉麒与朱月离去,但也知道,于是抬手推了下李寒池的肩膀, 没有推动, 才道:“不冷, 你让开。”
  他见李寒池不为所动,又道:“估摸着时辰快, 要到令妃献给太后的压轴舞了,你我俱不在场, 像话吗?”
  李寒池道:“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让开。”
  谢资安问道:“什么事?”
  “别再调查骨儿金了,这人确如朱月所言, 身份不简单。”李寒池道, “你应该也听说过部分传闻,所谓顺义王还有什么教使,只不过是安抚蛮夷之民的手段罢了。”
  “此人已有十七年未涉足中原, 这个时候来, 表面上是为太后贺生辰,其实不然,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派他来?十七年前是他来签订的降诏书, 今日再来, 大抵也是与降诏书有关。”
  从前大晋的忧患并非是人们所说的北有东胡, 西有鬼方, 而是南有穆真, 西有鬼方。
  彼时的东胡是为大晋附属国, 尚不成患。
  太|祖时期, 穆真一族的赞普虽受封顺义王,但却始终没有签订降诏书。在他们看来那是对神的侮辱,直到十七年前骨儿金抵达邺城,才完成了受诏仪式。
  这些大多都是莫大问讲给李寒池的。
  李寒池当时听了个响,骨儿金的名字没太多印象,方才朱月提起骨儿金时,他才想起这个苯教教使并非普通的苯教教使。
  他和谢资安讲的这些话都是推心置腹。
  只可惜谢资安并不领他的情。
  “这些天你是不是和我走得太近了?”谢资安道,“还是说我做的事情让你产生了什么误会?”
  “我与你从头到尾都是逢场作戏,你若认真实在可笑了。”
  “而且。”谢资安抬眸扫了一眼李寒池的侧脸,语气平淡,“我不喜欢男子。”
  谢资安对自己始终有一个很清晰的定位,他清楚自己喜欢与不喜欢的,能做的与不能做的.......
  有些人喜欢通过心理学测试或是一些现代医疗器械来了解自己,而谢资安本人就是一台精密无比的机器,二十四小时无死角的监控自己的状况。
  现实世界中他没谈过恋爱,也没有结过婚。
  可他不会因为这种事懊悔。
  寻找伴侣不过是人类不甘寂寞或是想要繁衍子嗣的表现,而这两者显然都不是他的必需品,与其浪费时间去寻找伴侣,与伴侣磨合,不如一人清净。
  李寒池往后退了两步,不再紧紧压着谢资安,盯着谢资安的眼,问道:“你喜欢女子?”
  “不喜欢。”谢资安迎上他的目光,“我谁也不喜欢,我只爱我自己,你还看不出来吗?”
  看得出来,当然能看得出来,他李寒池纵然是飞蛾扑火,为谢资安抵上一条命,也捂不暖那么一颗寒心。
  谢资安推开李寒池,往回去的路走。
  李寒池的眸光淡了淡,他拍拍头顶、肩膀上的雪,跟在谢资安的身旁,不再言语。
  两人黑色的影子投到白雪上,错落地叠在一起。
  “李寒池。”
  谢资安很少连名带姓的叫他,李寒池怔了下,偏头看向谢资安。
  “儿女情长在我看来是件庸俗的事,我不喜谈论这件事,但我必须和你说明白。”
  谢资安清楚故事的真正走向,以为李寒池现在只是迷了眼罢了。
  他终会回到既定的命运轨道上,比如不再喜欢自己,而是爱上赵成霄。
  谢资安道:“你有想过你喜欢的是我这个人还是什么吗?”
  李寒池顿了顿,他想要说的太多了,临到口中又把千言万语总结成了两个字:“特别。”
  谢资安笑了下。
  他特别吗?这不该叫特别,而叫异类。
  “若有一天我不特别了,你还会喜欢我吗?”谢资安道,“答案是你不会的,因为吸引你靠近我的不是什么特别,特别是出于我这个人,而你靠近我是出于人性。”
  “就像有人敬仰强者,有人怜悯弱者,也有人沉迷与人交锋的快感。”
  “那你是哪种?”
  李寒池渐渐停下脚步。
  谢资安也停了下来。
  两人站在宫墙之下,身影被高大的红墙衬得如此渺小。
  李寒池不语,谢资安又道:“等你对我的新鲜劲过了,一切便归为平淡,你也会发现我那不是特别,应该说是人最丑陋的一面。”
  谢资安觑向李寒池,顿了下,缓缓说道:“所以你喜欢的自始至终不是我,明白了吗?”
  李寒池忽然感觉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同龄人,而是远大于他的长辈。
  这种感觉很奇特,
  因为谢资安这番话就像是长辈指点晚辈。
  循循善诱的将他原本迷雾缭绕的心境变得清晰明了,也让他看清了自己真实的内心。
  他喜欢的从来不是自私虚伪的西厂提督谢资安,而是他自己从谢资安身上得到的快感。
  一旦谢资安沦为泛泛之辈,纵然倾国倾城,他也不会再喜欢谢资安了。
  不是谢资安狐狸精般的皮囊勾住了他的魂儿,原来是他自己甘愿靠近谢资安的灵魂与他共同沉沦交错,从而获得那极致的快感。
  他们或敌,或友,就不能是爱人,两个同样锋利的人只会割伤自己,再割伤对方。
  谢资安想让李寒池明白的,李寒池全部明白了,他一点便通了。
  可通透了之后呢?他该怎么办,他也没有答案。
  接下来两人一路无语,沉默地走到了中和殿,他们回去落了座,刚好赶上了赵成霄准备的烟花舞。
  烟花舞用的的不是高空绽放的烟花,而是一种只在地面处喷放的小型冷光烟花。
  温度低、烟雾也小,唯独十分明亮。
  它们被摆放在固定的地方,点火绽放之际,舞女们轻盈的身姿便在火光中旋转游动,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灵动不可方物。
  谢资安为赵成霄想出的点子果然引来了无数赞赏与惊叹声。
  烟花舞的领舞带着面纱,身着一袭黑色丝裙,媚眼如丝、身姿曼妙,在一众舞女中格外出彩。
  她于烟花中央旋转跳跃,像是踩着火光般翩翩起舞般,扬出的水袖极具力量感,仿佛敲打在鼓面上,每一次都能发出“嘭”一声,令人震惊不已。
  “好一出烟花舞。”洪庆帝看了眼太后,说道,“令妃为母后的生辰有心了。”
  两人并座高台之上。
  太后抱着玉面狸,捋着它的长毛,扭头看了眼洪庆,缓缓露出笑意:“是啊,哀家从未见过这般有趣的舞。”
  洪庆口中的令妃便是与皇后并座在众嫔妃的席位之前的年轻女子。
  与略显垂老的皇后相比,赵婧纭正值芳华,年轻又貌美。虽仅是妃位,但她却凭着手腕与家世已经爬到了与皇后平起平坐的地位了。
  即便如此,也喂不饱她的野心。
  赵婧纭面露微笑地欣赏着这出烟花舞。
  她把这件事交给母家去做,就是想让父兄借着这次机会博得皇上的青睐,可父亲与兄长竟然不领情,还埋怨她没事找事,好在成霄没有让她失望。
  领舞的舞女高高跃起,半空中旋转,穿过火光,长袖......直达太后!
  “有刺客——”尖叫声响起。
  宴席瞬间乱成一团,人群四处跑动。
  皇家宴席侍卫都在宫殿外面候着,短短的几十秒钟他们根本冲不进来,也来不及保护太后。
  女子黑色面纱在打动中掉了下来,只见她满脸是血,满目仇恨,每一步都在朝着太后迈去!
  但太后并没有动,她坐在那里,似乎就等着女子上前。
  哪怕高台之上只有她一个老妇人,她也不畏惧。
  而一旁的洪庆帝早已经随着内监躲到了台下。
  洪庆身旁还有陆炳秋,女刺客刚出手,他就箭步冲上去护住洪庆帝,但却没有出手阻拦刺客。
  如若太后死在这场刺杀中,那当是最好的结局。
  李寒池没动,谢资安也没动。
  朱月捏着杯盏,目光紧盯着女子和太后的动向,亦是无动于衷。
  这一场盛宴,展露的不仅是歌舞,还有人心。
  “妖后受死——”
  女子裹在玉臂上的长长水袖变为她的利刃,是将太后千刀万剐的利刃!她杀了挡在她面前的宫女,飞身奔向太后,怒吼声振聋发聩!

  这般混乱的场面,太后怀里的玉面狸受了惊,早就想跑,但被太后那只干枯的手硬生生的按在膝上。
  她睨了眼女子,轻笑道:“丑奴,怕什么?哀家活一日,就没人能翻了哀家的天。”
  女子的水袖朝着太后的头颅扬去,只差一点就碰到了,却忽地被一只手抓住,那人用力一拽,将女子从半空中拽了下来,重重地甩到柱子上!
  女子的后背仿佛碎了一般,她呕了一口鲜血,仇恨地睨向挡在太后身前的太监。
  出乎她的意料,竟然是司礼监掌印钱岁司!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她得到的情报失误了?!
  慌张过后,她又立马镇定了下来。
  钱岁司马堂出身,武功不低。
  若是拼尽全力,或有一线机会,
  女子正欲起身再次以命相搏,却恰巧从地上滚落的白瓷盏中注意到一个黑色的人影。
  定睛一看,居然是东厂厂公江海河!他怎么也在这里?!
  她立马又发现江海河正在从角落中悄然向她靠近。
  马堂两大高手齐聚这里,任她武功再高强也难敌四手!
  女子知晓她今日非但杀不了仇人,自身也难活命了,她捡起地上的杯盏,站起来,悲恸高声道:“妖后记住!吾乃谢家郎,谢灵均!不要认错了人!”
  谢资安与李寒池俱是一怔。
  语罢,那女子猛然捏碎杯盏,握着碎片向自己的脖颈划去,动作又快又狠,距离她不过五六米的江海河赶到时,鲜血已经喷涌而出。
  女子捂着脖子,向后踉跄了两步,然后沉重地摔倒在地上,一双眼睛临死还在瞪着太后坐着的方向。
  落子终无悔,只可惜她的血仇报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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