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被阴鸷反派抓住后(穿书)——揺花几许

作者:揺花几许  录入:05-07

  太后居高临下扫视了一眼底下的乱象,最后落在死去的女子身上,哼笑道:“谢家郎,有点意思,扒开她的衣服看看是男是女。”
  江海河遵从,片刻后,抬起头愕然道:“回太后,是个男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51章 锋芒
  两年前死得不止是谢府上下, 而是谢家九族,八竿子打不着的谢家外戚皆遭牵连,死于刀下。
  按理说,谢家的男丁除了谢资安早该死光了, 如今跑出来一个谢灵均算怎么回事?
  遽然还能扮作舞女行刺太后, 这是锦衣卫的失职还是刑部、教坊司的失职?
  亦或是赵府、公主府的失职?
  其中牵涉的太多人了, 为了公允,洪庆帝把这件事交给了东厂处理。
  既然牵扯到了谢家, 那谢资安自然是跑不掉的。
  他被带到了东厂问话。
  凭着如今堂堂三品要员的身份,自然是不能在牢房里问话。
  他被安排到东厂一件干净敞亮的房间, 还有茶水伺候着。
  谢资安以为审他的人会是江海河,结果是另一个老相熟。
  江海河明知他与德贵有过节,却还是安排德贵来审他, 这一举动, 怕是不想让他好过。
  德贵推门而进,只见他常年弯着的背又弯了些,估计是想挺直也挺不直了。
  跟在德贵后面的小太监立马替德贵拉开椅子, 又倒上茶水。
  德贵笑眯眯坐下:“好久不见啊, 谢提督。”
  谢资安与德贵自两年前便没什么交集了,算来他们这一见确实是好久未见。
  “德公公近来安好?”谢资安微笑询问道。
  “安好。”德贵将茶盏推到一旁,狭眯着眼睛, 生动地演绎出何为小人得意, “咱家是安好, 可提督看着不大安好啊。”
  谢资安轻笑道:“我有什么好与不好, 谢家的宗册公公也该快翻烂了, 估计是还没有找到谢灵均三个字吧。”
  “谢提督言之过早了。”德贵道, “咱家还真找到了谢灵均三个字。”
  谢家的宗册户部那里有一份, 谢资安在调查谢灵瑶时,便查过里面的所有人,并无谢灵均。
  如若说谢灵均真和谢灵瑶有什么关系,那也不难说明谢灵均刺杀太后不成,反而自报家门。
  他哪里是怕太后认错人,他是想借太后的手替谢灵瑶报仇。
  谢资安不动声色,继续道:“公公哪里找的,定然不是宗册上。”
  德贵以为自己现在是那高高在上的猎人,而谢资安只是个软弱无能的猎物。
  此番的目的便是戏弄谢资安,看看谢资安惊慌失措、跪地求饶的模样,但谢资安没有顺承他的心意,仍是一副清高的模样。
  看着就让他来气。
  他不着痕迹地藏起恼怒之意,仍旧是一张笑脸:“谢提督一定想不到的。”
  德贵拍了拍手,门口的太监送进来一块白布盖着的东西。
  德贵眼神示意,太监心领神会,掀开白布,露出里面的东西,那是一块陈旧的灵牌,周围磨损的厉害,甚至折断了些边角。
  可上面刻着的字却清晰无比。
  “故儿谢灵均之牌位”
  德贵得意道:“为了查这个谢灵均,咱家跑了好多地方,才找到这么一块牌子。”
  “听说他还有个妹妹叫谢灵瑶,入了教坊司,谢提督应该是识得的,毕竟是死在西厂里呢。”
  谢资安道:“既然是谢家人为何没有入宗册?”
  德贵让人把灵牌收下去,说道:“谢灵均十岁溺水而亡,其父寻尸未果,故才立了一个衣冠冢,然而谢灵均并没有死,兴许是被冲到了岸上,让人搭救去了。”
  “直到后来谢家灭门,谢灵瑶入教坊司,他化名朝均,跑到教坊司做了个端茶送水的下人。太后生辰时,他杀了原先领舞的女子,扮作那人顶替入宫跳舞。
  “若谢灵瑶没死,那入宫的人或许便是谢灵瑶了。”
  为了绊倒谢资安,此事所有细处德贵都是亲力亲为,就怕遗漏了什么证据。
  “此事教坊司的人都可以作证,谢提督还有什么不信的?”德贵作出一副宽容的模样,笑道,“咱家都能解释。”
  谢资安忽然明白谢灵均为何能赴死赴得如此从容不迫了。
  朝均,亦为朝菌。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
  他是朝生夕死的朝菌,早已没有了退路。
  谢灵瑶的死是为他生命中最后一根稻草被摧毁。
  谢资安佩服他、同情他,生不逢时,孰能好过?可谢灵均的做法必然给谢资安惹上大麻烦。
  以德贵落井下石的性子,此番来就是要警告他,或是说示威、宣战。
  所以谢资安也该憎恨他,但一个死人又有什么好憎恨的?
  “进皇宫的人都要验身,如何没将他验出来?而他一个男子混入一众舞女中又怎么不被发现的呢?”谢资安笑道,“公公不觉得此事荒唐吗?”
  德贵道:“荒唐,当然荒唐。”
  “烟花舞领舞是带着面纱跳舞,他在中和殿的舞姿提督也该看见了,风姿绰约只怕胜于女子,不被察觉,或许巧合。可经过验身还能入皇宫,恐怕藏有猫腻吧。”
  “但听提督的意思,是在怪宫里人办事不力?”
  德贵坐在审查桌前,翘起二郎腿,抖了抖袍子,缓缓睨向谢资安。
  日日媚好的一双眼竟然流露出锋利。
  “我何时怪过宫里的人?”谢资安道,“公公会错意了,这要怪当然是要怪谢灵均私藏祸心、胆大包天了。”
  “谢灵均私藏祸心,可凭着他的本事,事情做的再怎么天衣无缝,也走不了这么远,背后该有人提点才是。”
  德贵手指敲打着扶椅,在安静的审讯室里发出哒哒哒的响声,听得人烦躁。
  “单说他那一身杀人的舞技,都能与钱掌印交手了,可见不简单,谢灵均总不能生下来就会吧。”
  德贵装出卑躬屈膝的可怜样,说道:“算来提督还是谢灵均的堂哥,提督若是知道,还请坦白相告,免得再让咱家跑断了腿。”
  德贵在宫里那些人的跟前演戏演惯了,走到哪里都不忘露一手。
  谢资安笑了笑,浮于表面的笑容倏忽停止,眼珠子一时变得更加漆黑。
  他盯着德贵,挑明说道:“西厂刨根问底也是为太后她老人家办事的,我即为西厂提督,那太后便是我谢资安该感恩戴德的主子,行刺太后于我有什么好处?”
  “公公要泼脏水,也该泼个清楚才是。”
  谢资安口气平淡,却是步步紧逼。
  “就算谢灵均是谢家人,公公又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我与谢灵均有勾结关系?难道谢灵瑶死在西厂算是公公的证据?”
  “如若谢灵均真为我办事,我干嘛杀他胞妹?还让他临死前高呼自己为谢家郎,生怕别人不知我与他有干系。”
  德贵越听脸色便越差,再也按耐不住,笑容瞬间化为恼怒。
  他怒拍桌子,高声喝道:“谢资安,你以为你的身家性命攥在谁得手里?咱家的手里!”
  “你还不明白吗?干爹叫咱家来审你,就是他老人家抛弃你了!如今你为鱼肉,还敢嚣张?!”
  德贵陡然提高的音量把旁边的小太监都吓的一哆嗦,小太监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大气也不敢呼一下。
  谢资安一连几日没有吃睡好,脸色有些苍白。
  他抬了抬眸子,将苍白隐于晦暗中,声音平缓道:“我实话实说,公公怎就大动肝火了?您再找不到有利的证据,我想萧小姐也该让东厂放人了。”
  “纵然是干爹不要我了,可也没那个本事强压一个无罪的三品大员在东厂吧?莫不是公公有?”
  那个平日里彬彬有礼、不露喜怒哀乐的谢提督,鲜少的露出一身锋芒去蜇人。
  谢资安勾唇又道:“我想应该也没有,现在时间不多了,公公可要抓紧了呢。”
  与德贵的交恶,并非他所想,但人性的恶意就是这般,你无心招惹,它偏偏贴上来。
  两年前谢资安是只任人踩碾的蝼蚁,即便是德贵这种杂碎也敢踩他一脚,后背上的鞭笞之疤便是拜德贵所赐。
  他还没上门寻仇,德贵倒是又想来碾他一脚。
  好歹今时不同往日,他再任凭德贵拿捏岂不是笑话?
  德贵闻声,忽地大笑,笑音尖锐,令人头皮发麻。
  他停下大笑,站起来,竖眉指着谢资安,道:“我倒要看看,在行刺太后重罪前,你怎么活?!”
  德贵猛甩大氅,发出哗啦一声,转身愤恨地离开。
  两年前江海河因为谢资安抛弃了他,以为另养了一条好狗,谁知这条狗竟能被宫中的萧玉麒相中,并且转头另觅新主。
  江海河摔了一个好大的跟头,可是谢资安是萧玉麒的人,萧玉麒何许人也?太后放在心尖上疼得人。
  江海河连个屁也不敢放。
  这才想起他的好,又把他捡回去。
  尽管重获荣宠,可是又有谁知道他被抛弃的那段时间受尽折辱。
  连宫里的洒水扫地的老太监也敢踩他一脚,骂他是个腌臜货。
  还有那些早就看不惯他的人将他围在角落里拳打脚底。
  他奄奄一息,拼尽全力的活下来,为得就是有一天,把害他掉到深渊的仇人谢资安碾碎了、活剥了!
  德贵走出审讯房,本该去同江海河汇报情况,可走到一半,愈发气愤,那窝了一肚子的火气根本无处宣泄。
  正好附近无人,他顿住脚步。
  德贵停得猝不及防,那紧跟在德贵身后的小太监没站住脚,撞了上来,吓得连忙跪地求饶。
  德贵阴冷笑道:“求饶?你根本不想求我!你恨我,早就想杀了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会儿心里也在骂我!”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小太监砰砰地磕头求饶道,颤颤巍巍道,“求公公饶命!求公公饶命!”
  德贵哪里听得进去,一双眼早就红了,他不容分说的踹向小太监的脑袋。
  小太监摔了个结实,尚未爬起来,德贵便已拔出自己随身带着的匕首,一刀又一刀地插在了小太监的身上。
  德贵每一刀都是用的十二分力气,仿佛是插在谢资安身上一般。
  白雪变成红雪,活人变成死人。
  德贵怒气稍平,才松了手。
  他想,如果地上躺着的人是谢资安该多好啊,他定会像谢资安分尸武大奎一般,再把谢资安的尸体切成一块又一块。
  不埋远,就埋在他每天踩踏的庭院里。
  作者有话要说:
 
 
第52章 决裂
  谢资安想过把他从东厂接出去的人可能是阿南, 也可能是公主府的人,唯独没想过会是萧雪因。
  漫天冬雪,不见晨曦的光芒,只有无尽的灰蒙蒙。
  萧雪因身着一袭淡粉色的斗篷, 撑着油纸伞, 立在东厂门口, 见他走出来,才上前同他微笑道:“提督这些日子受苦了。”
  谢资安微怔, 有些疑惑地望向萧雪因。
  许久未见,萧雪因如芙蓉出水般, 少了些青雉,更显清丽。
  “提督大人不记得我了吗?我们见过面的。”萧雪因以为他忘记了便自报家门,“户部主事萧潜之女萧雪因。”
  谢资安道:“记得, 我只是奇怪隆冬寒雪天怎么让小姐亲自来?”
  萧雪因睨了眼东厂里面那个从谢资安出来便一直盯着他们的太监, 识出那是江海河最得宠的干儿子德贵,偏了偏身子,挡住半张脸, 浅笑道:“边走边说。”
  “嗯。”谢资安轻声应道。
  因宫里出事, 锦衣卫、东厂的爪牙频繁走动,百姓们稍微说错点话,当场就会被带走。
  因此百姓们风声鹤唳, 街巷上的人影也变得稀稀落落。
  两人走了一路, 遇见的人十指便可数清。
  “你在东厂受讯这几天外面发生了不少事, 我一桩桩说与你听。”萧雪因收起笑容, 正色道, “第一桩事, 南疆战役告急, 二皇子送了密报给皇上,皇上看好,面色并不好,至于密保内容,无人知晓。”
  谢资安微微皱眉,这难道不该是兵部与内阁还考虑的事吗?

  军国大事,和他又有什么干系?
  只听得萧雪因继续道:“而第二桩事,便是关于你。”
  她顿了下,看向谢资安:“李府小小姐先前差点出事,你是知晓的吧?”
  谢资安点点头。
  “李寒池查出了凶手,正是你手底下那个叫阿南的孩子,他和西厂要人几次未果,现在带了兵去西厂要人,西厂群龙无首,乱成一锅粥,这也是东厂为什么赶紧把你放了的一个原因。”
  谢资安垂眸,长睫之下的眸色变得晦暗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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