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太宰所想的那样,在生与死的交际之中,一定会有什么特殊的出现。这或许会给自己平淡的生活带来些许快乐。
Port Mafia之所以在后来被横滨的各大组织所忌惮的不止有森鸥外的领导计谋和双黑的威慑,还有来自他另一个干部——及川凛的疯狂。及川凛是一个很喜欢戏剧性的人,用太宰治时常说的话来讲,那就是“小尾巴就是一个大变态!”,在做任务的时候,喜欢猫爪老鼠一般戏弄对方之后,看着他精神崩溃,大声求饶,再慢条斯理地解决一切。
当然,对于解决自己,他也贯彻自己一如往常的作风,选一个好的死亡地。
Port Mafia大厦是他的选择。
这里的一切都是他所熟悉的,深入骨髓,难以切割。
及川凛悄悄潜入,此时port Mafia的监控系统和安保工作远远不如之前,再加上及川凛对于地形犹如回家一般地了解,他轻而易举地就走上了顶楼。Port Mafia的大厦顶楼,几乎就是横滨地界的最高点,及川凛站在最高层俯视着下面犹如蝼蚁一般的人们,忍不住笑起来。
像他这种人,死在这最合适了。
及川凛从身后解下手/枪,背身,举到太阳穴上。上午的太阳逐渐烧起来,开始灼人了,所幸的是横滨靠海,还有不少海风吹来,带来丝丝凉气。濒死的滋味不是第一次尝到,但还是第一次对着自己,及川凛多少有点稀奇。
他左手撑在栏杆上,想着开枪之后正好顺势而下,直直从这掉落,如断翅的雄鹰,折弯的芦苇,就这样结束一切。
出乎及川凛的预想,就在这时!
“咔哒。”一声,原本被及川凛锁上的顶楼的门开了,进来的人是——
太宰治!
及川凛一惊,他万万没想到即使是多年前的太宰,存在于虚幻之境不了解真实过往的太宰,也能精确无误地找到自己,这家伙总是这样聪慧,让自己措手不及。
不过,在死前还能和自己幼驯染道别,似乎也不错。
及川凛想着,缓缓扬起笑,带着祝福和希冀:“谢谢,以及再见了,小治。”
砰!——”
一声枪响,血液之花绽放,染红了及川凛的右手,又瞬间氤氲了整个世界。黑发少年向后倒下,嘴角还带着些许笑意,折翼一般从高空中快速落下!
“凛!!!——”
以port Mafia大厦为中心,整个横滨都开始颤动着,屋瓦塌落,地面深陷,如大灾难爆发前期一般让人感到不安。
尚在小公寓的警校四人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不对劲,跑出来一看,赫然发现这个小世界正在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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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这次的世界不是瞬间消失的,而是整个世界如同奔溃了一般,揉碎,旋转,万物都被迫卷入其中,又像被黑洞吸入,失去了所有色彩。
第三个小世界终于结束了。
及川凛刚一睁眼,就被眼前放大了的俊脸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向后仰去。也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把他放在了树干旁靠着,这一倒,及川凛直接一个后摔,“腾”地一声躺在了地上。
“及川!你没事吧!”中原中也没想到自己还能吓到及川凛,被他的反应惊到,下意识伸手。
及川凛后脑勺着地,疼得忍不住龇牙咧嘴起来,“我没事,中也君。”
他借力再次靠在树干上,这才有时间打量周围。
看来就是在走路的时候被拉进了小世界了,及川凛巡视了一圈,确认周边没有潜在危险之后,才把目光移到自家幼驯染身上。说实话,刚在小世界的幼驯染面前自尽,他有点心虚。
一个青少年模样的家伙被绑在了一边,太宰治松松把手搭在了那人的脖子上,丝毫不担心手下人会挣脱,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及川凛刚醒怔忪的样子,企图从他脸上的微表情中看出他那不省心幼驯染在他自己的小世界里面做了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出来的方法不同,松田阵平,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还处于昏迷状态,但是看那位被绑着的青年的表情,恐怕也没什么问题,只是第一次接触到这种精神异能,缓和能力较之及川凛比较慢,等一小会儿就行了。
现在稍稍放松下来,及川凛才发觉自己浑身痛得厉害。不知道是不是小世界的后遗症,他的太阳穴就好像被火灼烧过一样,烫得发痛,灼烈地感觉让人难以忽视。右手腕在之前自己异能的加持下,即使用了最不损伤自己的方法,也忍不住在发抖,一颤一颤地,完全无法控制。肺部窒息的感觉如海潮般一阵阵传来,呼吸都不通畅,就好像即将要发哮喘似的,缺氧到发晕。
“咳咳咳……”及川凛装作自己被呛到的样子,尽一步靠近树干,不动声色把自己的右手放进口袋,避开面前三人的目光,他接过中原中也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你们看着我干什么,在精神世界里面这么久,总需要缓缓吧。”
中原中也放下心来,他拍片及川凛的肩膀,沉声说:“没事就好。”
“小尾巴……”太宰治上下看了及川凛一眼,鸢色的眼睛透露着探究,似乎想要问什么,但是考虑了一会儿,只是踢了踢脚下的青年,“怎么样,找到关于这个人的线索没?”
褐发的青年被迫半跪在地上,嘴里不知道被谁塞了一块步,怒目圆睁,瞪着及川凛不停地挣扎,但是这一番努力毫无作用,在及川凛眼里反而透露着一些可怜的模样。
“001号实验品。”及川凛对着青年沉静地说出这个称呼。
原本还在挣扎的青年瞬间安静了,似乎有某种深入骨髓的恐惧让他忍不住颤抖,原本还充斥着愤怒的眼睛被害怕替代。
“你是泰克医药研究所里的001号实验品吧?”及川凛虽然是问句,但是语气很肯定,“在多年前从研究所逃出来,躲到了横滨,被那个Q组织收养,可惜啊,这个组织最终泯灭于port Mafia的力量之下。”三言两语,及川凛将自己在那边看见的内容以及自己所了解的内容相融合,推测出这个真相。
似乎戳中了青年的心事,他更加激烈的挣扎起来,太宰治差点没压住。他一脚踩中青年的背,再次重新死死地压着,弯腰将青年口中的布拔了出来。
青年颤抖着嗓音,带着浓烈的仇恨,压抑着说道:“我,不是001号实验品……我是,宫泽生!”
没等及川凛三人表达自己的想法,一边震惊的声音传来:“什么?!你就是宫泽生,那个把我们关进精神世界的家伙!”
及川凛侧头,才发现自己的同期们已经都已经醒了,不知道在一边悄悄地听了多少内容,幸好他没有说出一些自己和port Mafia的关系。
“你没事吧,Rin。”诸伏景光望向靠在一边脸色苍白的及川凛,忍不住询问道。
及川凛摇头,“没事,别担心。”
“喂,你这家伙!”松田阵平跳起来,指着那个褐发青年说道,“亏我还这么心疼你的经历,结果,原来你就是那个幕后黑手!”
宫泽生表情有些怔愣,他看着一个黑色卷发的陌生男青年真情实感地冲他喊着,眼神难得有些迷茫,他是这知道这个青年的——及川凛的同期,这次被牵扯进来也是完全是被拖累,他并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去骗取对方的同情心了。
“小阵平……”萩原研二冲及川凛和另一边的中原中也,太宰治打了一声招呼后,拉住自己的幼驯染说道,“他恐怕没有小世界的记忆。”
及川凛听到这,向着自己同期们解释道:“即使作为小世界塑造者的他,也是没有小世界自己的记忆的,二者记忆不相通。”
眼看着属于遭受了无妄之灾的四人,及川凛不愿再将里世界和异能的事情透露给他们,向太宰治使了一个眼色。
太宰治放在宫泽生后脖子的手指一捏,青年就昏了过去。
“等等?!你做什么!”降谷零注意到对方的动作,忍不住出声阻止。
“这是我们下辖范围的事情。”太宰治从怀里拿出一个证,赫然就是异能特务科的证书,“人呢,我们就带走了。”他冲中原中也努努嘴,锗发的青年也是一脸严肃地点头,两人多年的搭档最算还是有点默契,没有露馅。
及川凛自己撑起来,强忍着痛意笑道:“不如我们现在就先回酒店吧,天色已经晚下来了,我们也不要再多逗留,一切审问都还有时间。”
太宰治把手上的家伙扔给中原中也,惹来对方的怒视,或许要不是因为这里有四个警察在,两个只怕又要“打”起来。
中原中也扛着青年,走在前面,太宰治故意稍微放慢脚步想要和及川凛说悄悄话,茶发青年看着走在自己身边的太宰治,嘴角挂起笑容,朝前面喊道:“中也君!你不认得路吧,来来来,我带你走!”
好不容易退居最后企图和自己幼驯染搭话的太宰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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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太宰治表示自己绝不认输,他快步上前跟着及川凛:“我也来我也来,蛞蝓那个笨蛋肯定不能明白你的话。”黑发青年几个闪身避开一边走的警校四人,身影如鬼魅一般死死跟着及川凛,“我来帮你吧,小尾巴。”
“正好!”及川凛下意识的想要将右手握拳捶向左手掌心,下一秒又回过神,只是在空中挥了挥左手,“那就由你带着大家去酒店吧!我刚好可以可班长他们打个电话!就这样了。”
也不等对方拒绝,及川凛挥手离开。
“好好带路啊——太宰——”青年愉悦得逞的尾音仍飘在空中。
确定后面没有人跟上来之后,及川凛才得以松口气,一下子瘫倒到地上,他的右手手腕青红一片,甚至已经疼到无法握拳。眼前一阵发黑,后脑发胀,及川凛大口喘息着,左手在衣服口袋寻找自己的手机。
“井上君……”及川凛已经没有力气支撑自己,他干脆躺倒在地上,“能麻烦你来明治神社给我送药吗?”
得到对面肯定的回答,及川凛勉强笑着回应:“那就谢谢了。”
挂了的电话掉在一边,及川凛额角有虚汗顺着滑下,顺着眼皮挂在了浓黑长密的睫毛上。
真是狼狈啊……及川凛看着天上闪烁的星星,还有心思调侃自己,现在这幅惨不忍睹的模样被太宰那家伙看到肯定会被狠狠嘲笑的。
他放缓呼吸,企图以此减轻自己几欲窒息的滋味。
“哈……嚯……嚯……”肺部灼伤着,风吹破箱般的声音在静谧的小道上回响。及川凛用还能动的左手够了半天,才堪堪够到自己的刚刚不小心掉落的手机,他用衣袖擦了擦眼前的汗水,微微睁开酸涩的眼睛,看着眼前莹莹发亮的手机屏幕。
得和班长说声,不然他们会发现不对劲……在眩晕之中,及川凛这么想着,他抬起颤抖着的右手,尽力让食指能够点到自己想要表达的字母。
【酒店见。——Rin】
这么简单的动作已经耗尽他的全部力气了,手机猝然砸在胸口,及川凛大口哈着气,眼前发蒙,白光笼罩在眼前,世界变得模糊,身体的热量在夜晚逐渐消散,冷气围绕着自己。
困倦感一阵一阵传来,及川凛用力握住右手,疼痛感袭来,大脑被狠狠刺激,再次恢复了一时的清醒。耳边没有任何嘈杂声音,只有隐隐约约几声鸟叫,悠扬而有生机。
大概过了很久……又或许只有一会儿……疼痛麻痹了及川凛的神经,维持醒着不陷入沉睡已经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了。
熟悉的无力感。
及川凛讽刺地想道。这让他想起几年前被抓走的时候,也是这样。
寂静到让人害怕的环境,精神上的虚脱发力,仿佛浸润在水中的无数汗液,逐渐要失去意识的大脑……
急促的脚步声逐渐靠近。
“及川先生!!!”
衣袖被撩起,冰凉的针管刺破肌肤,温和的液体缓缓流入。有干燥的纸巾擦拭额头上的汗,及川凛狠狠闭了眼重新睁开,果不其然看见了井上靖和高桥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