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演的(重生)——伯正

作者:伯正  录入:05-08

  那李庭为什么要这么做?陆声依旧想不明白。
  他离开洗脚城,准备回到自己和李庭住的那间屋子,还隔着一段距离,就看见有一个人影立在门口,高高瘦瘦的一道影子投射在墙壁上。
  单凭影子也能看出侧脸线条优越,鼻梁高挺,除了李庭不会有第二个人。陆声走近他,发现李庭虽然拿着钥匙,但只是在把玩着钥匙扣上的小挂件,并没有要开门的意思。
  陆声问他:“怎么不进去?”
  “在等你。”李庭说,“从猫眼往屋里看是黑的,一看就没人。”
  陆声让他开门,“等了多久?我又不是不会回来,在外面干站着多无聊啊。”
  “没多久,不到五分钟,”李庭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声音很低,却足够两人听得一清二楚,“如果是等你,就不无聊。”
  两人进了门,陆声开灯,随口一提道:“我刚才去店里看了看小咪,人人都夸小咪很乖,从来不会伤人呢。”
  李庭懒声道:“哦,是么。”
  “也不知道它怎么就跟你过不去,它明明那么喜欢你,”陆声拉过李庭那只受伤的手,装作不经意地开口,“对了,我看看你的伤口恢复得怎么样了。”
  那道抓痕已经结痂,陆声比平时看得更仔细了些,同样是从上往下,却跟小米的不同,李庭是上浅下深。陆声沉思片刻,抬眼看向身边的男生,对方只是向往常一样垂着眼,平静地与他对视。这人只要没开口喊哥哥,就看不出任何外露情绪。陆声捏了捏李庭的手指,直言问:“李庭,你这个伤口,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庭语气淡淡:“没怎么,就是猫挠的啊。”
  但李庭越是这样风轻云淡、不想让这个话题继续下去,陆声就愈发觉得奇怪,他的神色比平时更严肃,声音也冷了一点:“李庭,你最好实话实说,我不喜欢别人骗我。”
  闻言,李庭才稍稍显出半分迟疑:“……你真的讨厌别人骗你?”
  “对,”陆声的回答十分干脆,“不然呢?没人喜欢自己被蒙在鼓里吧。”
  李庭从善如流,立刻改了口:“好,那我承认,是我自己弄的。”
  他的语气轻松自然,仿佛只是在叙述喝水吃饭一样简单的日常琐事。
  陆声愣住了。他没想到李庭会这么迅速地承认,但他更不理解的是,李庭为什么要这样。
  陆声伫在原地,半晌后才想起质问:“为什么?”
  他听出自己的声音有点颤抖:“所以你自己伤害自己是为了什么?很好玩吗?你说话。”
  “陆声,我没有骗你,你不要生气了。”李庭抿了抿嘴唇,“我不该让你担心,也不应该这么麻烦你,对不起。”
  “我生气是因为这个?!”陆声提高了嗓音,恨不得直接拽起李庭的衣领,“我生气是因为你根本就不爱惜你自己的身体!”
  在陆声二十几年的生命里,能回忆起来自己发火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他根本没想到过,有朝一日自己居然会对着李庭这样说话。一想到李庭曾经口口声声跟他说“我也很乖”,陆声简直想要冷笑,他算是见识到了,原来这就是李庭口中的“乖”吗?
  陆声说完这话,转身进了卫生间,洗漱过后,他仍是冷淡道:“李庭,你今晚回你的床上睡。”
  当晚,陆声早早地上床休息,还把李庭的枕头丢回了对面的床上。李庭揽过枕头,侧躺在自己的床上,不远不近地望着陆声的背影。这也是他第一次见陆声这样强硬。自打到了兰城以来,他总是在有意无意试探着陆声的底线。他怕陆声不喜欢同性,怕陆声感到抗拒,怕陆声下意识逃避,也想学着做一个乖巧安分的弟弟,又不甘心。强扭的瓜到底会不会甜,李庭不知道,但他更希望陆声可以快乐,哪怕陆声最后动心的人不是他也没关系。
  可陆声的底线到底在哪里呢?陆声对他总是温和、包容,像是根本不会拒绝他的任何请求。
  李庭渐渐想起更早之前的事,每一件他都记得一清二楚,轻而易举就能回忆出全貌。当初,他对陆声说自己失眠,非要跟陆声挤在一张床上,陆声默默地给他腾出了一块地方。后来,他不满卢文哲对陆声的骚扰,删掉了陆声的微信好友,陆声和他冷战了大半天。而现在,他故意让自己受伤,却是陆声最生气的一次。
  他想,陆声应该真的是个笨蛋。
  他喜欢着一个笨蛋。
  作者有话说:
  李庭:哥哥不喜欢我骗他,所以我就实话实说了,我做得对吗?
  依旧期待评论~
第35章 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第二天,陆声起床的时候,发现李庭人已经不在了,床铺平整,被褥也叠得整整齐齐。
  只是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盘子,里面是被削皮切片的苹果,摆盘精心,果肉上还地插着一根牙签。果盘旁边还有张便签,上面的字迹工整:哥哥对不起。这个苹果很甜,你尝尝。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做的。
  其实经过一个晚上之后,陆声的气已经消下去了一点,尤其是想到李庭一笔一画写下这些字的时候,他还有点忍俊不禁。
  陆声本身不是个爱置气的人,但他仍觉得自己不能太纵容李庭,更不能让这小屁孩继续无法无天下去。
  一回想发生过的种种事情,陆声得出一个结论,他就是对李庭太温柔了!想到这里,陆声到底狠了狠心,没碰那盘苹果。
  最近的戏大多是外景,李庭早早去了片场,来得太早,周围甚至没什么人,化妆师还没有到,只有几个工作人员正在调试设备。
  他闲着没事做,索性又把剧本后半段读了一遍。尽管故事已经读过了无数次,早就知晓方森和杨阮的结局,但拍戏的过程又与阅读不一样,毕竟需要全身心地经历一次。演员总会有NG的时候,情绪一次次被中止,却要立刻重新调整好,再次饱满地投入进角色中,从某种程度上讲很残忍。
  有时候李庭也会感到庆幸,好在陆声不是个体验派。演着杨阮那样的角色,还要逼迫自己去活成杨阮,恐怕痛苦的程度会翻倍。
  李庭还记得庄平之前对他们说过,《春光,春光》他会亲自去剪。事实上,庄平并非没有自己专属的剪辑师,他认同这样一个观点,艺术不能仅依靠一人去完成,有时候导演拍自己的片子只是“自娱自乐”,而剪辑师可以保证更加冷静客观。
  但《春光》是不一样的,它不需要冷静客观,它更像是情绪的载体,创作者的情绪、演员的情绪、观众的情绪,所有人的情感被封存在两小时的镜头中,安置在一卷一卷的胶片里。没有人知道成片的效果会是如何,李庭合上手中剧本,心中暗忖,等到上映之后,他要和陆声作为观众去看一看这部片子。
  陆声是个成熟的演员,工作中不会携带任何私人情绪,直到一整天的戏份结束,陆声看着近在咫尺的李庭,才明白了什么叫抬头不见低头见。
  那人的存在感太强,想忽视掉都难。陆声又一次搜刮自己二十几年的记忆,结果发现,自己居然没有与人冷战的经验。
  他一向喜欢有问题就解决,在关系亲密、能交心的人尤甚。那么他和李庭的关系……或许上辈子难以界定,但从现在来看,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李庭早就称得上是与他关系最亲密的人。
  这原本是陆声希望发生的事,没想到也会带来其他的烦恼。
  李庭像是看出了陆声的不自在,他默默地起身,移开了一点距离,给两人中间留下一道不远不近的空隙。但他的视线始终落在陆声身上,主动开口道:“哥哥,我错了,不生气了好不好?”
  陆声心想,他已经摸透了李庭的行事规律。
  李庭总是认错很快。
  然后不知道下次又会干出什么事来。
  陆声板着脸问:“你自己说说看,你错哪儿了?”
  李庭像是个被老师给划了考点的学生,准确无误地回答道:“我不该伤害我自己,不该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哥哥,我听你的话,我会乖的。你不让我做,我以后不会再做了。”
  陆声一听这话就头大,并且对真实性存疑——对于李庭说的话,应该没法拿常人的标准去衡量。
  这次,陆声没有轻易动容:“你再好好反省反省吧。”
  胡春梅每个月会固定回女儿家里住几天,大包小裹地送去一些熟食、水果、自己包的饺子,然后才回店里忙工作。一天清晨,胡春梅跟女儿道别,拎起几个垃圾袋,披上大衣下了楼。
  一直以来,小区垃圾桶的前面有个巨大的告示牌,只是上面长期被贴满了各种色情广告,要么就是叠了一层又一层的电话号码,而今天胡春梅丢垃圾的时候,却发现乱七八糟的小广告被清理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纸。
  她瞥了一眼,上面还有张大头照,再定睛一看,竟然是通缉令。
  这种东西在兰城很新鲜。胡春梅心中难免有点好奇,于是没着急走,又开始看白纸上的黑字。
  方森,男,18岁,户籍地为……身份证号……2009年9月,XX省XX市XX区XX街道发生一起持刀行凶杀人案件,经工作,确定方森又重大嫌疑,现在逃。联系人:张警官。联系电话……
  那地方跟兰城离着十万八千里,通缉令怎么还贴这儿了?胡春梅这么想着,视线落在照片上。
  结果就在看清那人的一瞬间,胡春梅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猛地一僵。
  照片中的男生很符合大众眼里对“问题少年”的刻板印象,刘海微微遮住眼睛,穿着一件连帽外套,嘴巴抿成一条直线,神色冷漠不驯。照片不算清晰,但不难看出,这人有张相当出众的脸,辨识度很高,以至于胡春梅在第一眼就认出了他是谁。
  是最近住在春光美发店里、杨阮旁边的那个男生。
  那人对她说自己姓林,是杨阮的朋友,来这边借住几天,一直住到现在。
  一开始,冲着这人的一副皮囊,胡春梅确实想过和人发生关系,但不代表她愿意让店里长期留下一个不知根不知底的外人。但这人跟杨阮一起住在地下室,不占多余的地方,也总帮店里干各种各样的杂活,还不用她开工资,免费的苦力不要白不要,她明面上就没再说什么。私下里,胡春梅却悄悄问过杨阮:“小杨,你知不知道这人到底什么来头?你们不是朋友么,怎么连人家的全名都不知道?”
  杨阮却什么都不说,转头又跟外人黏一块去了。
  被清早的寒风一吹,胡春梅的脑子彻底清醒过来。杀人案件……所以那人其实是个杀人犯,还一直窝藏在她的店里?!再一细想,她跟一个杀人犯相处了这么多天?!
  意识到这点之后,胡春梅拎包的手开始微微发抖,几乎是立刻,她衍生出了无数猜测,比如今天被人灭口,明天胡某某被打码的尸体就出现在新闻里……
  她坐立难安起来,哆哆嗦嗦地从包里掏出手机,摁下纸上写着的那串号码。
  “喂,是张警官吗?我、我要告发,那个方森一直就住在我们店里!嗯?你问什么店啊,就是春光美发店……哦,在榆林路。你们现在就去,他可能还在呢!还有啊警察同志,我跟那个杀人犯可一点关系都没有!”
  胡春梅语无伦次地交代一通,对面警察耐心地安抚了她的情绪,又保证会立刻展开调查,并让她随时准备做笔录。
  “我呢,从小就没见过我妈,不记得她叫什么名,也没见过她长什么样,家里连张她的照片都没有。她生完我就跑了,留我一个人我爸那儿。我以前也怨恨过她,既然不带我走,为什么还要把我生出来,但情感上我又能理解她,小孩儿么,就是个拖油瓶,带着干嘛,还不如离开人渣一个人潇洒。其实她做得对……我爸确实是个人渣。”
  “他没有正经工作,每天游手好闲,除了酗酒就是打牌,赢钱的时候能有个笑脸,输钱了就揍我。但他输的时候要比赢多得多。加上他还是个醉鬼,下手没个轻重,不知道的还以为让他赔空家底的人是我呢。我小时候太瘦,根本没力气还手,浑身上下基本没一块完好的皮肉。甚至有的时候,家里实在吃不上饭了,他就让我去商店偷,我不想做,他还是会揍我。总之吧,这种家庭长大的人,想根正苗红也难,我从小也算是‘别人家的孩子’,只不过是特别经典的反面教材。长大之后,我每天也只是在混日子,想不明白生活的盼头到底在哪,还总是会想,要不然跟人渣同归于尽算了。”

  “再后来,我爸又在外面犯了更大的事,他欠下一大笔债,追债的人跑到家门口堵了好几天。当时我已经没有住在家里,他告诉那帮人去找我要钱,那些人才暂时离开。直到他们找上我,我才听说这件事。挺好笑的吧,世界上还真就有我爸这么窝囊的人。可是我也拿不出钱,就算我真的有,又凭什么给他还债?那天晚上,我去找我爸理论,没超过两句又开始动手,但他现在打不过我了。我把他按在客厅地面上,他的手还掐着我的脖子,那个时候,我看见旁边的茶几上有一把水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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