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姜淮元不作妖,两人便可相敬如宾,她达到了她的目的,而姜淮元就当时形式而言,也是乐得配合的。如此两相无害。
后来又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姜淮元开始猜忌她,几次想要试探寻出她是那夜的黑衣人的证据,她虽觉得的好笑,但也意识到姜淮元很聪明。
有些事情说开了,对姜淮元来说,虽是利用,但对她也是有利的。姜淮元女子的身份不想让人戳破,但迟早她都是要大婚的,霍倾嫁给了她,却是可以帮她守住这个秘密的。
这种利用,即便姜淮元不是女子,霍家也会设计将霍倾嫁过来,对于男子来说能攀上一门比他们门第还要高的亲事,又得一貌美的妻子,谁家会不乐意呢?
姜淮元的女子身份于霍倾而言,是对霍倾自己有利的。
姜淮元那日气的,不过是自己被霍倾蒙在鼓里,霍倾明知她是女子,还装作不知,让她在她面前洋相百出,去青楼喝花酒,养什么外室,想来她都觉得羞臊的很,后又得知自己被算计的分毫不差,后怕之时也仗着霍倾待她好,敢与她置起了气。
如今姜淮元这样为着霍倾,甘愿让整个姜家背上弑杀亲王的罪名,不遗余力的护下了她,连这种暖榻的事情都为她做了。
霍倾就算心再冰冷,也该有所松动了。
两人这样贴了一会,被子里的温度很快升起来了,可许久霍倾依旧没有睡着,姜淮元听着她的呼吸不是以前那样的自然清浅,又小声的问道:“肚子还难受吗?”
霍倾闻声,半响轻嗯了一声。
姜淮元动了动自己的身体,贴的更紧了些,而后又伸出了手,从霍倾纤细的腰间绕过,将温热的手掌隔着寝衣贴在了霍倾的小腹间。
霍倾深邃的眸子垂下,片刻察觉出了姜淮元的手指在上面轻揉的动作。
“这样揉一揉会好一些。”姜淮元小声的说着。
霍倾没有动,亦没有回应,但姜淮元手掌揉着的地方,确实舒服了。
晨起的时候,霍倾不知怎么睡在了姜淮元的怀里,姜淮元手臂由着霍倾枕着,另一只手依旧贴在她的小腹间。
昨儿疼痛折磨的霍倾确实累了,身子舒适些,便松了神经睡了过去。这会醒来,察觉出自己身后的人,还枕着她的手臂,霍倾心中忽然腾升出一股羞意,这是她从未体会过的。
姜淮元的怀抱,让她觉得很温暖,似是一种温情围绕在了她的周身,让她觉得心口都是热的。
“嗯……”姜淮元醒来时觉得身体不似之前那般睡的舒适,皱起眉来,发出了一声娇嗔的声音。
姜淮元醒了,动了一下,发现自己的胳膊被人压住了,她睁开眼想起了自己昨夜帮霍倾揉小腹,两人现在还躺在一个寝被中。
霍倾背对着她,姜淮元以为霍倾还没有醒来,慢慢的将自己的手臂收了回来,而后又掀开被子,怕走了风让霍倾着凉,又帮她掖了掖,这才下了床。
姜淮元下床后伸展了自己的腰身,两只手臂都有些僵麻。她回过身来,看着霍倾睡着的模样,有些清冷,生人勿近的感觉,但姜淮元还是觉得好看。
姜淮元打了个哈欠怕吵醒霍倾,捂着嘴出去了。
“让我娘子多睡一会儿,不要吵醒了她。”姜淮元出了门,嘱咐着门外已经在候着,准备伺候霍倾梳洗的晚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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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世子,恭喜啊。”
姜淮元一进工部衙门,便有小吏低声向她道喜。她眨了眨眼,不知道这喜从何处来,她今日不过是起晚了些,踩着点卯的时辰过来而已,发生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了吗?
“太后降下懿旨,由您全权负责她寝殿内的修葺事宜。”小吏见她不解,将这喜事先于工部尚书小声说与了她。
太后亲自降下懿旨到工部衙门,指定姜淮元来督办,这是许多人都梦寐以求的事情,只要这差事办好了,必然是青云直上的好兆头。
圣上孝心举国皆知,若是姜淮元讨好了太后老人家,还愁前路官运不亨通吗。
姜淮元礼貌笑笑,去了点卯处,画卯后,便被人唤去了工部尚书哪里。
工部尚书陈大人,年纪比姜淮元大了不少,他前日听了张郎中的话,把姜淮元派去了宫中,原想着会挨一顿骂的,却不想姜淮元将他一直犯愁的事情解决了。
至于为什么太后答应了不拆墙,用蚀魂树汁液当红漆的事情,姜淮元没有明说,这毕竟是太后的私事。
若是太后肯告知别人,也就没有一直反复修改图纸的事情了。昨夜姜淮元便想和霍倾说道这事,但霍倾身体不适,话也就搁置在了肚子里。
姜淮元站在衙门厅堂中,低着头。工部尚书拿着太后的懿旨,左右瞧着,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太后娘娘为何要钦点你来督办?”工部尚书陈大人,陈代池,坐在衙门办公的主座上,抬起眼皮打量着姜淮元。一个乳臭未干,初入官场的愣头青,她懂得什么,昨儿不过是误打误撞选了漆料,让太后同意了而已。
“回尚书大人,下官也不知。”姜淮元恭敬的做礼回道,顿了一瞬直起身来又道,“不过,太后娘娘昨儿问了下官的父亲,和拙荆。”
姜淮元的父亲是镇国侯,她的妻子是温恪公主的血脉,早在姜淮元入工部衙门前,便已经是京城最热的话题。姜淮元此刻将这事拿出来,却有依仗的意味。
尚书陈代池闻言,皱起了眉头,难道是看在她父亲和妻子的脸面?
“太后既下旨让来你督办,那你便要好好办妥此事,切勿出了差错。”陈代池眉头稍稍舒展,打着官腔,既定下的事,他也无法左右。
姜淮元躬身行了礼,道:“下官定不辱命。”
延福宫修缮一事,不是简单的修修墙头瓦片,姜淮元之后要不断的出入宫中,太后也赏了她一块宫内出入的牌子,不必来回在工部写文书便可进宫。
尚书陈代池也因此给她在工部放了实权,采纳事宜皆有她自己来定,修缮银两宫中库房早已剥下,打声招呼入账便可支取。
姜淮元看着拿回来的图纸草图,昨儿回来她便将太后说的话都写下呈上,但这图纸却是被修改的大相径庭。
姜淮元蹙起眉头,让人重新拿了纸张,画了起来。
晌午时分,镇国侯府送来了膳食,但前后脚的功夫,静宁郡主也差人送来了一盒膳食。
姜淮元瞅着静宁郡主送来的食盒,上好的红木,上面还雕刻着精美的图案,若说让人增添胃口,首选当是静宁郡主送来的,但姜淮元知晓不可招惹此人,让人退了回去。
午后姜淮元问了前两日吩咐小吏寻人做的器材,那小吏把东西拿回来的时候,姜淮元蹙起了眉头。这根本就是风牛马不相及,和她的图纸没有半点关系。
姜淮元恼着想了一会,那膏药都快用完了,她手臂上的疤痕小,用着都不够,何况霍倾腰腹上那么大一个疤痕。
姜淮元低眸思忖着,想起了陈代池给的她的采购权利,她何不叫采购的人来,一并采买回来呢。
姜淮元想着便把人叫了过来,吩咐了一声让人去巫雅族采买蚀魂树漆的时候,去当地采买一些祛疤的药膏回来,无论多贵,黑市白市都可以,只要买回来就行,不必走公账,从她的账上走。
采买的小官答应着,但还没出去便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
“姜世子是想要假公济私吗?”
姜淮元闻声皱起眉朝着声音的主人看去,是静宁郡主。
作者有话说:
姜淮元:“为老婆操碎了心。”
霍倾:“乖,回来奖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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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姜淮元摆手让采买的小官下去,走到静宁郡主身边,行礼道:“下官见过郡主。”
静宁郡主也不姜淮元起身,走近她,围着她转了一圈后,道:“你想要巫雅族的祛疤药,直接找我不就好了,何必再去费神去别处寻找?”
姜淮元抿唇不语,她就是不想问她要,才让人去买的。
“药这么快就用完了?”静宁郡主在姜淮元的身前站住了。
姜淮元抬眸看了她一眼,回道:“还没。”
“那你这么着急要,做什么?”静宁郡主瞧着姜淮元一直作礼,伸手想要扶她直起身,却被姜淮元察觉,与她保持距离,快要碰到的一瞬自己自直起了身。
静宁郡主并不生气,她唇边浅笑道:“用完了只管差人到我这里来取便是,管到你伤疤全数消退。”静宁郡主不像是口头承诺,她语气很诚恳。
姜淮元敛眸一瞬,道:“郡主的药太过名贵,下官……”
“怎么?”静宁郡主静了须臾等不出后半句话,出声问道。
“下官与郡主只有几面之缘,两次赠药已是下官还不起的恩情,不敢再做叨扰。”姜淮元低着头不去看她。
“你没有听过一见如故吗?”
姜淮元抿唇不答,一见如故还好,她就怕是一见钟情。
静宁郡主见姜淮元不答,笑着道:“我第一次见你便觉得亲切,姜世子不必与我客气,或许以后,我们还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姜淮元依旧垂着眸子,不做回应。
“姜世子不说话,是不想与我做朋友?”
“不是。”姜淮元听着静宁郡主语气急了些,喉咙滚动又道:“静宁郡主千金之躯,与下官这等粗人做朋友,恐辱了郡主名声。”
“姜世子看着可不像个粗人。”唇红齿白不说,连带着眉眼间都带着些阴柔的美。
姜淮元眉头不受控制的又紧了紧,没有答话。
静宁郡主吐了口气,也不故意为难她了,直奔今日来的目的,道:“我今日让人送的膳食,你为何不吃,是不合胃口吗?”
姜淮元抿了抿唇,回道:“下官的妻子已经着人给下官送了。”
静宁郡主点了点头,似乎并不介意姜淮元这句话里的‘妻子’二字。
“那我明日让人早些给你送。”
“郡主。”姜淮元忍不住想要说清楚,她不想招惹这个女人,“下官——”
“你的世子妃生气了?”
姜淮元楞了一下,怎么扯到霍倾身上了。
“听闻姜世子的世子妃容貌绝色,上次未能一睹芳实在可惜。明儿我会让人递上拜帖,登门拜访,届时还请姜世子不要让府中的人将我拒之门外。”
去她府中?姜淮元抬起头不解的看向静宁郡主,她想要去见霍倾?
静宁郡主挑眉,不等姜淮元回话,便笑着转了身,离开了。
姜淮元有心想要追上去,可又不知用何种理由拒绝。她站在原地思忖了片刻,决定还是回去先告诉霍倾。
姜淮元想把延福殿的图纸重新画一遍,但延福宫非一般的宫殿,也不是她一日便可以画完的,其它的材料都好说,只巫雅族的这个蚀魂树漆是绝不能出差错的。
姜淮元让人去宫中将太后指出的地方都丈量了一番,定了采购的量,在这个基础上又加了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放衙后,姜淮元没有急着回府,她手上原先的图纸,据她在宫中用眼睛记下的地方,仔细比对后,还有些许的差别,似乎少了几处。
姜淮元搁置笔墨后,想着明日她还得进宫一趟,实地勘察后,再在上面画下来。
姜淮元出了工部衙门,看着自己的轿撵停在外面,静宁郡主说明日要去她府中,也不知何时会去。
姜淮元上了轿子,走了一会觉得轿子太慢了,她明日要把轿撵换成马车。明日若从宫中出来的早,就直接回府,兴许能还能赶在静宁郡主到之前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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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侯府。
姜淮宁颇无奈的看着躺在她榻上的翻墙进来的谢喻,今日谢喻差人送来了不少的东西,京城的华服,新奇的玩意,还有一些名贵的首饰等。
这患难之交的救命恩人,是把家底都掏给她了吗?
“你弄这么多东西过来,不会惹人乱说吗?”姜淮宁一直都是姜府中的乖乖女,从小熟读女子礼仪,知荣辱羞耻,从不逾矩。
谢喻看了一眼,起了身,拿起旁边的糕点放进嘴里咬了一口,道:“嗯~这糕点真不错,是你做的吗?”
姜淮宁眨动睫羽点了头。
谢喻看她一副为难的样子,安慰她道:“别担心,你弟弟和弟妹那也有一份。我知道你在意什么,不会让你被别人说闲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