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喻为了给姜淮宁送这些东西,连带着姜淮元的院子那处也送了,霍倾的是首饰,姜淮元是几件新奇的小玩意儿。
“下次不要送这些了,我什么都不缺的。”姜淮宁确实不缺,姜淮元很在意她的,都是紧着府中最好的东西给她,霍倾有的她一定有。
姜淮宁说这些也并不是责怪谢喻,她只是觉得,自己平白受谢喻这些恩惠,她一个府中待嫁的女子,说出去影响不好不说,她也还不起。
谢喻笑着答应着,道:“那我下次不让人送这些了。”谢喻看着姜淮宁点了头,又问道:“那你喜欢什么?我下次送点你喜欢的。”
姜淮宁:“……”
谢喻等了半响,只看到姜淮宁轻拧的眉头。
片刻,姜淮宁去拿了自己的月钱过来,全都交到了谢喻的手上,声音依旧细柔的道:“我现在只有这些,等晚些时候你再过来,我让阿元给你补上。”
谢喻掂着银子,笑了笑伸出拇指在姜淮宁微微蹙起的眉头上了轻轻抚平后,道:“皱起眉来就不好看了。”
谢喻抚平了姜淮宁的眉心,又道:“我送你东西并不是想要你的银子,只是觉得这些很适合你,你会喜欢。”
姜淮宁看着她,有些不懂,谢喻又解释道:“如果你看到可爱的小动物,想不想抱一抱亲一亲?”
姜淮宁懵懂的点了点头,可爱的小兔子她就很喜欢。
“我看到你,就像看到它们一样,觉得你很可爱。”谢喻看着姜淮宁,眸子里噙着亮光。
姜淮宁听到这句话,眉头又蹙了起来,声音也陡然大了几分:“你想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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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章庭院。
霍倾看着姜淮元晨起又为她重新配的药,旁边放着一早姜淮元为她从长明院要的甜点。霍倾皱了皱眉,屏住气,端起药碗将药喝了下去。
晚珠见状,赶紧把甜点拿起放在了霍倾的唇边,霍倾张口咬了一小口后,摇了摇头,没有姜淮元第一次喂给她的好吃,但药也没有那么苦了。
姜淮元回了府中,听下人说谢喻晌午的时候来过一次,送了点东西便离开了。
姜淮元点头,急忙去了云章庭院。一入院便瞧着晚珠端着收起的药碗,姜淮元快走了两步,走到房门外,抬眼望去,霍倾坐在桌案旁,似在想什么事情出神。
姜淮元缓步过去,霍倾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看到姜淮元过来,脸上有了些许笑容,道:“今日怎么回来的这样晚?”
姜淮元垂眸看着霍倾,回道:“太后降旨让我负责延福殿的修葺,今日在衙门多忙了一会。”顿了一下又问:“娘子身体好些了吗?”
霍倾明亮的水眸看着她,点头轻嗯了声后,问道:“太后为何要你负责延福殿的修葺?”霍倾并不惊讶姜淮元负责这样的事情,但她要知道原由。
姜淮元抿唇,搬了椅子,坐在了霍倾的身边,细细说与她听后,问道:“娘子说太后娘娘曾经亲眼见过其它秀女的死,那,那名秀女是怎么死的?”
霍倾垂眸,知晓了姜淮元为何这样问,但这个事情知晓的人没有几个,霍倾看着姜淮元明眸眨动,还是说了出来:“那名秀女是她杀的,但她栽赃给了其她人。”
姜淮元眨了眨眼,垂眸后,点了点头,似乎如她猜测的那般一样。
一个人怎么会因为别人死了那么多年,而怕成这个样子。霍倾说她今年才开始理佛,姜淮元猜测应该是被佛家的那一套道理给唬住了,觉得自己罪孽深重,滋生出来的恐惧。
姜淮元像个孩子总有问不完的问题:“那这名秀女的死,与墙体有什么关联吗?”
“她死后,被砌在了墙里。”霍倾微微皱眉,似乎也有些不适,人都死了还要被碎尸分块的砌在墙体里。
姜淮元明显被震惊住,瞳孔一瞬放大,她想象不出这样慈祥面容的人,会用出那样残忍的手段。
“不过,碎尸的不是太后,是她嫁祸的那人。”霍倾看着姜淮元受到惊吓的样子,又解释了一下。
太后当年嫁祸的那个人本来是被迷晕了的,但她醒来后,发现身边躺着尸体,而且是与她同在一起值夜的秀女,她有嘴说不清,就算人不是她杀的,抓去刑罚司,不死也要去半条命。
所以她醒来后,联合自己的对食太监把人分尸砌在了墙体里。这事当时闹出不小的动静,只是没有人知晓那人是太后杀的。
姜淮元神色还没有从方才的惊吓中缓过来,就算不是太后杀的,那这个秀女也太惨了,难怪太后会怕成这个样子,还拿符咒在殿中镇着。
姜淮元懂得了太后的恐惧由来,便不再去问这个问题。她一个小官知道真相,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姜淮元看着霍倾,想起了静宁郡主要来府中的事情,眼神有些躲闪,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人是她招惹来的,虽然自己男子的身份没有做些对不起霍倾的事情,可她心中还是有些虚。
“娘子……”姜淮元话堵在喉咙口。
“嗯?”霍倾眸色温和,看着姜淮元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怎么了?”
姜淮元低着脑袋,想了片刻,道:“静宁郡主说,明日要来我们府中。”
霍倾闻言,不解的看着姜淮元,为何一个郡主会要来镇国侯府,她微微蹙眉问道:“你对她做什么了?”
作者有话说:
姜淮宁:“我又不是小动物,你为什么想要亲我?”
谢喻:“谁说不是动物就不能亲了,可爱的我都想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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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剪刀的霍倾:“你是不是出墙了?”
姜淮元:“……”
第44章
姜淮元急忙解释,把晌午静宁郡主送午膳被她退回,没多久去了工部衙门寻她,然后就说要来府中的事说了一遍。
但她把药膏的事情隐瞒了下来。那药还不一定能买到,而她现在也做不出来,怕霍倾知晓后又失望。
这个郡主霍倾没有见过,但听闻倒也不是个蛮不讲理的人,她垂下眸子,片刻又看向姜淮元道:“只要你不主动招惹便没事。”
静宁郡主想来谁也拦不住,人家都说递拜帖了,她还能拦着不让人进来不成。
姜淮元见霍倾没有太大的反应,心下稍安。
“我明日要进宫一趟,会尽早回来的。”姜淮元也怕霍倾招架不住这个郡主,更怕她乱说一通。
霍倾点头,想起了谢喻送来的东西,道:“谢喻今日差人送来不少的东西,你又见过她了?”
经霍倾这么一提醒,姜淮元想起回来的时候府中下人的话,道:“没有,她都送了什么?”
霍倾敛眸,道:“一些首饰,和一些小玩意儿,还有一箱子东西送去阿姐那里了。”
姜淮元和霍倾若不是都知晓谢喻是女子,这么大阵仗,还以为她是来求亲的呢。姜淮元左思右想,也想不出谢喻为何会送这么些东西。
她站起身来道:“娘子先休息,我去阿姐那里问一问。”
或许姜淮宁知晓一些什么,姜淮宁能为她在腰间上药,也就证明姜淮宁知晓她是女子,许是两人都是女子惺惺相惜,但姜淮元也需要去问一问,别弄差了。
“我和你一起去。”霍倾看着姜淮元要走,站起了身。
姜淮元想说让她休息,但见她目光里一闪而过不知名的东西,点了头,道:“好。”
两人去了长明院,下人们去通报,姜淮宁在屋里半响没有出来,以往下人才进屋她便出来的,这次倒是慢吞吞的。
霍倾和姜淮元进了房间,霍倾先看的是开着的窗子,入冬的天气,已经是暮色,而且屋内的温度也并不是一直开着窗子才会有的温度。
“阿姐忙什么呢?”姜淮元和霍倾进了她的房间,见到姜淮宁脸色有些慌张,温声问道。
“没、没什么,我、我去给你们倒杯水。”
方才下人来通报的时候,姜淮宁慌忙的开了窗,让谢喻快些离开了。谢喻才跳出去,姜淮元她们便过来了,这会儿她的心紧张的还在砰砰的跳着。
若谢喻以女子示人来她府中,两人在闺房中倒也无妨,可谢喻在外是男子,且是跳墙进来的,这要是被人发现,那还了得。
姜淮元听着姜淮宁的声音有些不对,她目光四处打量了一番,扫到了桌案上的茶水,一个人在屋里,为何两个杯盏?
姜淮元不动声色,没有着急逼问,只道:“听下人说谢喻送来了不少的东西,阿姐可知她为何送这些?”
“啊。”姜淮宁有些意乱心慌,被姜淮元的话问的有些懵住。
她脑袋转了片刻,道:“哦,她……她让人带话说是想开个铺子,让我帮她看看这些东西。”
开什么铺子东西这么杂,连带着布料做好的裙衣,新奇的小玩意儿都一起送来了。
姜淮元还想问,霍倾接过话道:“即是如此,那我们便收下吧,等过两日让夫君再送些银两过去便是,不好白受了这些。”
姜淮宁附和着点着头,手中刚倒好的茶水准备端给姜淮元的,却入了自己的口中。
“夫君,我们先回去吧。”霍倾神色似是还有事要忙。
姜淮元侧目看向霍倾,听着霍倾的话,有意在帮姜淮宁遮掩,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回道:“好。”
姜淮元和霍倾才出房间,谢喻便从窗台下又爬了上来,她手扒在窗台上,一脸笑意道:“我何时说过要开铺子了?”
姜淮宁听到声音,吓了一跳,片刻嗔怪她一眼道:“你怎么还没走?”
谢喻从窗台上下来,跳进房间里,拍了拍手,道:“我为何要走?”
姜淮宁被她话噎的皱起眉头,这人怎么不像个小姐,倒真像个登徒子。若不是方才霍倾有事说要离开,姜淮元再往窗台边走走,可能就发现她了。
“还有,我方才只是说你很可爱,可没有说想要亲你。男女授受不亲,女女也授受不亲。不过……”
谢喻话止住,姜淮宁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你要是想亲我的话,我也可以勉为其难让你亲一亲。”谢喻说着挑了挑眉。
姜淮宁听着谢喻嘴里满嘴的浑话,楞了一瞬,想起那日在山上谢喻亲她的时候,两人贴的那样近,脸颊不自觉的热了起来。
片刻忽而无奈的又笑了,这人怎么……怎么比起姜淮元的嘴还要没谱。
被姜淮宁嘀咕的姜淮元,打了喷嚏后,霍倾让人去屋内拿了件青衣过来,给她披上后道:“近日风大了些,过两日便要入冬了,夫君明日去宫中务必要多穿一些。”
今日她起来的时候,姜淮元已经离开了。
姜淮元点头,答应着,道:“娘子身子偏寒已久,调养起来可能要废些时日,我今日把药换了,没那之前那么苦了。”顿了一瞬又道,“今晨的时候我告诉阿姐了,阿姐每日会做些甜点送过来,你喝了药再吃些便不会苦了。”
姜淮元知晓她不爱喝苦药,想了许久才定下了这个方子。
霍倾柔亮的眸子看着她,唇边微微弯起,轻嗯了声。
两人这样互相关心着,站在一旁的晚珠眼珠子咕噜噜的转,她家小姐也太容易被感动住了。
“我去给娘子泡杯花茶来。”姜淮元今日让人去采买了些花茶,是根据霍倾的身体情况购置的种类,这些花茶是可以辅佐霍倾服用的药,而且还能让药效达到最佳的效果。
姜淮元接过下人递来的花茶,熟练的用着泡茶的手法,为霍倾把花茶泡开,醇香的花茶味道飘的满屋都是,连晚珠的眼睛都亮了。
“世子爷,这是泡的什么茶,这样香?”晚珠禁不住问道。
姜淮元回过头来,笑笑道:“我在里面加了味药。”须臾想起什么又转过脸来对霍倾道,“不苦的,对娘子体寒有益处。”
霍倾弯起眉眼,接过后,用杯盏的薄瓷轻轻拨动,又闻了闻,确实比她泡的茶要香不少,入口后还有点甜香的味道。
看着霍倾唇边饮入花茶,姜淮元明亮的眸子噙着几分灼灼,等着霍倾的评价。
霍倾见她一直盯着,又品了一口道:“很好喝。”
只是好喝?姜淮元目光中闪过一丝失落。
片刻又听到霍倾,柔声道:“这样用心的花茶,怕是别处都喝不到的,让夫君费心了。”这句才是姜淮元想要听的。
姜淮元听后,两只耳朵都竖起来了,抑制不住内心的小骄傲,脸上溢出被夸赞的笑容,有些腼腆又难为情的低着眸子道:“是淮元应该为娘子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