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离婚了,那我上了——谷丙

作者:谷丙  录入:05-09

  他可以为白和璧找很多个借口,例如白和璧真的有事很忙,又或是白和璧正在和正在追求他的那个男人约会,所以才没有出现。
  但他还是感觉到了自己难以抑制的悲伤和无助,像是无数轻柔的羽毛飘落心尖,垒成了他和对方之间无可跨过的山峰,压在他的心头,让他不知所措。
  明明他都已经准备好了,可要陪他一起的人却迟迟没有出现。
  就连一个让他追逐的机会都没有留下。
  这种无声的拒绝让靳敖明白,不是任何事情,努力之后都一定会有一个结果的。
  世上的绝大多数事情,很可能会像现在这样有始无终。
  他甚至连看到结果的机会都没有。
  靳敖说到这,就没再继续了。
  两个人沉默地对视。
  白和璧轻轻地亲了靳敖的眼皮一下。
  靳敖也亲亲白和璧的嘴唇,苦笑道:“不过如果像是你说从来没看见过那封信的话,那我在那个小巷口等了你那么久,就显得我像个神经病一样,唱着自己的独角戏……”
  白和璧感到有些心疼,他抱住了靳敖,传递给他属于自己的体温。
  他摸着男人的头发,安抚道:“都过去了……”
  “我知道,你现在是我的。”靳敖霸道而幼稚地说。
  男人从善如流地把耳朵贴在白和璧的心口,着迷地听着对方此时为他跳动的心跳声。
  此时此刻,这个人是属于自己的,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
  他等待的结果终于到来了。
  靳敖热情地吻着白和璧,热烈的温度几乎要将白和璧融化,也顺势堵住了对方接下来想要问的问题,在情动中混淆视听。
  这样,对方就不会问起他当时出国的原因。
  靳敖隐瞒了他在等待白和璧的时候,最后发生的一点续曲。
  靳敖那时正失意地坐在油腻的台阶上,眼神空洞而麻木地看着面前沥青里的的砂砾。
  倏忽,一双做工不菲、油光锃亮的皮鞋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迷茫的高中生抬起了头,和面前带着金丝眼镜的温文尔雅的男人对上了眼。
  那男人身着名贵的西装,见他抬头,抚了抚自己的金丝眼镜,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像是在衡量某种货物的价格。
  靳敖眯着眼睛问:“你是谁?”
  “你是靳敖吗?”那男人没有回答他,嘴角绽出了笑意。
  靳敖警惕地看着他,没有回答,像是一只被入侵了领地的幼狼。
  男生的反应让男人知道了自己问题的答案,他了然道:“我是你外公派来接你回家的。”
  靳敖眼神一凝。
  ……多可笑。
  他母亲去世的时候,没见过他这个外公来帮他们,如今又来找他干什么呢?
  靳敖的脑子转得很快,一下就想明白了关节所在。
  无非是他身上可能有对方想要的东西或是利益,这种所谓的亲人不要也罢。
  靳敖眼神很沉:“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我有外公,就算有,我也希望他已经死了。”
  男人也不恼,只是着让靳敖作呕的虚伪微笑。
  突然,他一字一句,抛出了让靳敖震惊地瞪大眼睛的问题:“你觉得,当年害得你父亲去世的那场车祸,会是一场单纯的意外吗?”
  后来,他就跟着这个自称是自己外公派来的专业经理人出了国,连高考志愿都没有填报,匆匆给白和璧留下一封邮件,解释自己住在国外的舅舅找到了自己,要求他回家,于是就去了国外,通过他外公的关系上了一所不错的大学。
  至此之后,他就和白和璧几乎断了联系,只有两三个月一封的邮件,才能稍微疗愈他对白和璧的无尽思念。
  他想到了自己回国以来所有的计划,无一都不在按照他的预想按部就班的发展着。
  靳敖怀抱着自己的爱人,这让他有种踩在缥缈云上的错觉。
  一切都快要结束了。
  等到所有的往事都尘埃落定的时候,再把事实的真相告诉他白哥也不迟。
  他的白哥,不应该陷入这些令人作呕的旧事之中。
  靳敖一边吻着白和璧,一边想。
  ***
  可是天不遂人愿,百密终有一疏,他考虑漏了最后的人性——
  狗急了也会跳墙的。
  白和璧在和靳敖以及他爸钓完鱼后的第二天,就要去外地出差,这次是应了外省的一个药商的约,要和对方好好谈谈合作,大概需要一周多的时间。
  靳敖就算再不舍,也不能阻拦自己爱人的事业。
  还是在离别前的前一个晚上,烟灰色眼睛的男人边帮白和璧整理行李箱,边絮絮叨叨地和对方约定照顾好自己,每天要按时给他打视频电话,要按照两个人的公约说情话。
  “我是去出差,不是去搬家!”
  白和璧在一边听着,最后被啰嗦得忍无可忍,把像个老妈子一样的男人推倒在床上之后,才得到了片刻的喘息时间。
  荒唐一晚过后,两个人差点没赶上准点的飞机,还是靳敖开车抄了好几条小道,才赶上登机的尾巴。
  目送男人高大的身影淹没在重重人影之中,白和璧这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不舍。
  这是他们确定关系之后的第一次离别。
  但是白和璧却不会感觉到任何不安定的滋味。
  男人带给他的安全感无与伦比。
  他们像是宇宙中的两颗小小星球,被相互的引力牵引着,构成了一个完美的双星系统。
  尽管心里还是有点空落落的,但白和璧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每天晚上都要和靳敖煲两三个小时的电话粥,就算不说话,听着各自静静的呼吸声就觉得很满足,像是两人相拥入眠一样。
  只不过,在白和璧出差第五天的时候,一整天下来,靳敖总觉得心里很慌,像是有一个装满了水的瓷瓶,悬在半空中,在细线上晃荡个不停,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掉落。
  这种恐慌的情绪在他接到自己派去保护白和璧的保镖打来的电话时,达到了顶峰。
  靳敖听到电话里的消息时,他几乎要将手机捏碎,宛如狂暴的雄狮。
  系着瓷瓶的那根线断了,脆弱的器皿最终在重力的作用下落了地,飞溅出无数碎片和水珠。
  “什么?你说白哥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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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两章会揭晓很多狗血事实和与之前的铺垫呼应的地方,大家需要调高一点心理阈值,但不要害怕,后天下章和下下章会一起放出来,不会卡关键剧情。
  最后牢记三句话:除了点皮肉伤,白哥真的没得事情!坏人会得到应有的惩罚!角色会碍于自己的视角限制,得到错误的信息从而推理出错误的事实!
 
 
第71章 Chapter 72. 信件
  滴答——滴答——
  连绵的滴水声响彻在一片黑暗中,宛如厉鬼的催命符,潮湿而腥臭的味道一股脑地挤进鼻腔,肆意破坏着正常的嗅觉细胞。
  白和璧从眩晕中昏昏沉沉地醒来,后脑的剧痛让他意识发昏。
  他整个人蜷曲着背靠冰冷的墙壁,躺在满是毛刺的坚硬木板床上,双手被缚在身后,毛糙而粗硬的绳子死死地捆着他的手脚,让他不能挪动半分,血流不畅的感觉让他手脚发凉。
  白和璧难受地眨了眨眼,感觉到眼前被蒙了一块粗糙的黑布,麻布的触感生涩而粗粝地刮在他的脸上,引起皮肤一阵战栗。
  ……这里是哪里?
  ……他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在仿佛吞噬一切的黑暗中,他勉强平稳着自己的呼吸和渐渐加速的心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想起了他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发生的一切。
  那时的他刚刚和合作方喝完酒,被自己的下属送到了自己下榻的酒店门口,他因为大脑有些发闷,就先在酒店门口旁的小巷子口处透了会气,感觉稍好一些后,正准备回房间休息时,后脑突如其来地袭来一阵疼痛,他的意识便断片了。
  绳子上的软刺硌得他难受异常,就算他看不到,都知道自己的手腕脚踝处估计是一片难看的青紫。
  如今的场景已经很明确了——
  他又被人绑架了。
  自从他八岁以后的那一次绑架之后,他又要经历一回这令人恐惧的黑暗了。
  白和璧用酸软无力的胳膊试着挣扎了一下,发现绳子绑得很紧,还似乎是个死结,不被剪断就无法被挣脱开。
  他尝试完后,就不再花力气去做无用功了,有这点功夫还不如多保留点体力,等到匪徒来的时候,再商议逃跑的事情。
  但随之而来的一连串问题则在瞬间塞满了白和璧的大脑。
  仇家是谁?他到底想要什么?又想以自己的生命安全作为威胁,从谁那里攫取利益?
  但很快,他就没有功夫想这些问题了。
  在一片静谧中,只有不绝的水滴声仿佛就在耳边萦绕,显得十分恼人,像是催眠一样,扰乱着白和璧本就恍惚的思绪。
  ……太安静了。
  安静得一时间只有白和璧自己不断急促的呼吸声和他不停吞咽口水的声音。
  在视觉被蒙蔽的情况下,各种感官所探查的范围无限制的缩小,让他就像一个溺水的人一般,灵魂只能囹吾在一具即将干枯的躯体里。
  白和璧无比清楚地知道,他的幽闭恐惧症要发作了。
  一瞬间,小时候所有被虐待、被辱骂的记忆涌上心头,那种仿佛坠入地狱的黑暗宛如潮水一般侵蚀着白和璧内心的防线。
  饥饿、寒冷、恐惧、无助、自责,几乎所有的负面情绪和负面感官轮番上阵,一点点碎裂着白和璧心理防线。
  五分钟,十分钟,甚至是半个小时,这期间没有其他生物的声音。
  他有一点撑不住了。
  即使他现在已经在心理医生的干预下好转许多,也仅仅是能让他在最开始多撑了一会清醒的思维而已。
  可是长久以来的心理和生理问题哪里是能在一朝一夕就能被疗愈好的呢?
  白和璧难以控制地小声呜咽着,又在意识到的瞬间咬紧牙关,抑制着自己发出濒临崩溃的声响。
  眼角不断渗出生理性的眼泪,很快晕湿了眼前的黑布。
  周围的空气似乎变得越来越稀薄,白和璧的呼吸节奏越来越快,让他产生了一种快要窒息的错觉。
  忽然,水声停了。
  随之而来,响起的是一个不疾不徐,向他缓缓靠近的脚步声。
  啪嗒、啪嗒。
  声音越来越近了,最后停在了白和璧的前面,他能感觉到那个人似乎俯下了身子,鼻腔的温热呼吸轻轻拍打在白和璧的脸上,让他不自觉地打了个激灵。
  他感觉自己被一条毒蛇盯上了。
  就在他因为生理反应颤抖的一刹那,白和璧听见身上的男人,充满恶意地笑了一下。
  他强打起精神,在浑身微微发颤的同时,尽管被黑布遮住视野,看不到眼前的情况,他还是依照着声音方向仰起头,在一片混乱中企图和对方套话。
  “……你是谁?”
  一个喑哑低沉的男声在他耳边响起:“白和璧,你要不要看看你现在这个可怜的样子?嗯?”
  几乎是对方开口的一瞬间,白和璧就知道了把他绑来的人是谁。
  ——司青舜。
  白和璧咬紧了牙关,不愿在对方面前露怯:“你想要什么?”
  在黑暗中,司青舜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把白和璧眼前的黑布粗暴地扯掉了,然后用指尖挑起白和璧的下巴,用阴冷的眼光打量着他,仿佛对方只是他手中的货物。
  白和璧的眼前终于不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了。
  他不舒服地眯着眼,眼周被粗糙的黑布摩擦得红了一圈。
  尽管司青舜让他恶心无比,但身边有一个活人的现状,还是让他稍稍缓解了自己的幽闭恐惧症。
  过了一会,他的眼睛才慢慢适应了这种深不见底的黑,借着熹微的光线,房间内大致轮廓也在他的眼前渐渐浮现。
  白和璧用余光快速地扫视着自己现在所在之处。
  他现在似乎是在什么仓库的小型宿舍里,到处都是飘扬起来的灰尘,又脏又黑,头顶的各种电器全部被拆除完全,留下各种各样线头和满眼的疮痍,窗户的地方被破破烂烂的报纸全部粘贴完全,里面还有一层生锈的防盗网,只能透过窗户报纸上不知被谁扣烂的小孔,看到若有似无的月光,依稀能辨别出此时此刻似乎是在晚上。
  整个房子似乎仅有司青舜身后的那一扇已经掉了漆的绿皮铁门,能够作为供他逃出生天的出口。
  所以,他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在司青舜的手下拖延足够久的时间,等到其他人来营救他。
  白和璧把宛如凝聚寒锥的目光重新聚焦到自己的前夫已经瘦脱了相的脸上。
  很难想象,两个人之间仅仅只有四个多月没有见,上次年前宴会上那个尚且还意气风发的男人竟然会落得如此下场。
  此时的司青舜,嘈杂散乱的头发上满是灰尘,往日里总是含情脉脉的眼睛里早已泛上了可怖的红血丝,似乎要突出来一样,显得十分神经质,脸上到处是青紫的淤痕和细小的伤疤,胡子邋遢,浑身上下的西装皱皱巴巴,带着呛人的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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