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快两个月,靳敖眼看着手上的事情完成的差不多了,这才将一些不太重要的杂务交由了信得过的亲信代为处理,瞒着白和璧,匆匆忙忙地拎着行李箱回了国,给了对方一个巨大的惊喜。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靳敖还是觉得自己和白和璧同居的那间屋子温馨,装满了两人之间的回忆。
短暂分离没让两人更加疏离,反而加深了他们之间的感情纽带。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就像寻常情侣一般,甩去了自己自己身上累赘的身份,成天腻在一起,尝试了各种各样的娱乐活动,包括但不限于宅在家里看文艺电影、打双人游戏、甚至是一起去阅读沙龙结识新的朋友……
当然,“文体两开花”,耗费体力的活动也是有的。
最离谱的“锻炼活动”,发生在某个青天白日的午饭时间。
靳敖不知道从哪里买了条围裙,和白和璧家之前的那条超市打折满减送的围裙款式差不了多少,都是半透明粉色蕾丝款,看起来是蓄谋已久。
他偷偷把家里其他的围裙都藏了起来,并让白和璧在做饭的时候穿上。
白和璧嫌太羞耻,死活不肯穿。
最后还是靳敖抱着他哼哼唧唧地撒娇了半天,从如果白和璧不答应的话会导致的个人心理健康问题,一直分析到不和谐生活会导致家庭破裂,举了各种各样的例子,全方位无死角扫射各种各样的论点,占据道德制高点。
白和璧被他叨叨得快被烦死,这才勉强松了口。
到最后,那件围裙还是成了一次性用品。
***
某个休息日傍晚,两个人在家附近的某个金牌酒楼吃饱喝足后,就牵着手慢悠悠地在街边压马路。
不知怎么地,两人就走到了S大附中附近的公园里。
他们身侧穿行着往来如风、嬉戏打闹的学生,他们身着熟悉的嫩绿色S大附中校服,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分享着今日上学时的趣事以及对老师的吐槽,那一张张沾满汗水和稚嫩的脸上,洋溢着独属于青春期的躁动,满是青年人的朝气。
白和璧看了看手机,发现现在已经快六点了,大部分学生都已经放学了。
看着这些热热闹闹的学生,靳敖突发奇想:“白哥,我们现在要不要到S大附中附近转悠一下?顺便消个食?”
“嗯,我也正好想回去看看。”白和璧应好,过了这么多年,他回S大附中的次数寥寥无几,他也很好奇如今的S大附中是不是有了什么新的变化。
说走就走,从他们目前所在的公园到S大附中还是稍微有一点距离。
两个人走了五六分钟,这才从道路尽头看到熟悉的教学楼。
来到正门前的小花坛处的时候,两个人都有一阵恍惚。
S大附中变了一些,但没有变太多,仍保留有旧时的建筑和主体结构。
似乎是因为扩招的缘故,学校主体新增了几栋教学楼,宿舍楼被翻新过,所有的外墙也被重新粉刷上明媚的嫩绿色,从攀满绿色爬山虎的围墙缝隙中看过去,甚至连操场上的草皮都焕然一新。
S大附中依旧屹立在这里,培育着祖国未来的栋梁,可是靳敖和白和璧都已经成长,成为独当一面的社会人士,两人心中不由地涌上物是人非之感。
没有预约,两个人都不能随便进入学校。
他们也不打算进去,想着在外边逛一圈就行。
靳敖似乎想起什么事,拍一拍脑袋,就神神秘秘地领着白和璧到了学校外围的角落:“白哥,你看这里的墙。”
白和璧顺着他指的地方看去:那堵墙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字,无非是一些学生在学习之余用来发泄情绪的产物,以及一些无法言明的暧昧情愫。
“这是一面表白墙,”靳敖介绍道,“我之前听同学说这面墙很灵,说是有一对学长学姐在上面签了自己的名字,直到现在都还在一起,所有很多小情侣都会在上面留下自己的名字,以求取爱情长长久久……听说教导主任还会时不时看看这上面的名字,用来查一些偷偷摸摸的小情侣呢。”
白和璧刚想说“这种蠢话都信”,就听到靳敖开了口。
男人用指尖碰了碰墙面,蹭掉一点灰,颇有些害羞地道:“其实吧,这里可能还有我写的……”
白和璧:“……”
他怜爱地摸了摸靳敖的大脑袋。
靳敖也承认,自己当时脑子抽了,趁着某天放学,自己拿了只圆珠笔在墙的角落写了自己和白和璧名字的首字母缩写,他还很心机的换了只红色的,在两人的名字间加了一个小爱心。
靳敖往旁边一站,指着大致方向:“让我想想,我那时候写的地方……唔……应该是这里……”
这随手一指,还真让靳敖给找到了。
相比于靳敖对于过去蠢事的羞赧,白和璧无语过了劲,此时倒显得大方许多。
他摸着墙上稚嫩而青涩的爱恋痕迹,体会着当时靳敖大胆而热烈的心意。
白和璧想了想,转身去隔壁还没关门的小卖部买了一只红色的圆珠笔。
在靳敖不解的眼神下,白和璧在靳敖那一行小而深刻的签名下,留下了属于自己的笔迹。
他仿着靳敖的格式,仅仅是将两个人的名字顺序调转了一下——过去是靳敖在前,白和璧在后;而白和璧新增的那一行,则是白和璧在前,靳敖在后。
“从现在起,我们会在一起很久很久……”
靳敖愣愣地看着白和璧做着极其幼稚的举动。
“……就像我们现在梦想的那样。”
他听见白和璧笑着道。
***
靳敖压着白和璧在隔壁的小树林里亲了好一整,两个人才重新回到学校门口。
他们在花坛旁的石椅上坐了一会,看着天色渐晚,准备打道回府。
可当他们站起身的时候,从门口出来一个挎着小包的熟悉面孔,虽然发间的银丝渐多,但白和璧和靳敖依旧认出了对方是谁。
她是蒋雨泽,曾经是靳敖和白和璧的班主任。
她整理着自己的斜挎包,抬起头,就看到两个高大帅气的男生正肩并肩地站在一起,亲昵异常。
蒋雨泽看了好几眼,这才认出了两个人的身份,不确定地打招呼道:“靳同学?白同学?”
白和璧颔首:“是我们,蒋老师好。”
蒋老师把挎包放好,笑道:“好久没见到过你们了,怎么现在到学校这里来了?是有什么事要办吗?”
靳敖回答道:“没有事情要办,我们就是吃完饭之后,想着来学校附近晃晃,没想到能碰上您。”
“哦,原来是这样……”蒋雨泽的眼神在两人自然相握的手上转了一圈,心中有了打量。
白和璧注意到了她的视线,大方道:“蒋老师,我们现在在谈朋友,目前在一起了。”
蒋雨泽恍然大悟:“怪不得,怪不得你们两个大帅哥在学校的时候,小姑娘来追的时候都不动如山,我和别的老师还在说呢,你们都这么乖,原来是在这等着我啊……”
白和璧笑道:“过誉了,学生还是要以学业为重,就算我当时有喜欢的人,我也不会表白的。”
靳敖也跟着笑,和白和璧一起颇有夫夫相。
蒋雨泽看着两人脸上相似的幸福微笑,真心道:“我知道你们一路走过来应该经历了不少,别的不就不多说了,我在这里祝你们幸福。”
两人一起道谢:“谢谢老师的祝福。”
三人在校门口再多话了会家常,蒋雨泽就先行提出要去停车场取车,她家里还有一个等着她的女儿,所以蒋雨泽说了声不好意思就先走了。
两人目送着她的红色轿车平稳离去,心中都充满了感慨。
这么一看,靳敖的注意力倒是被车库旁的另一样东西吸引了。
他的眼神落点落到了停车场旁的共享单车车棚。
烟灰色眼睛的男人问:“白哥,你还记得我当时第一次见你,是骑自行车来的吗?”
白和璧有些讶然,随后应道。
“记得……我还记得,你当时踏着自行车朝我而来的时候,真的很帅,”白和璧笑道,“那时,我就在想你成年之后会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会很符合我的审美……”
他仔细地打量着男人英俊的侧脸,伸出手来捏了一把,满意地点了点头:“……不得不说,现在的我很满意。”
靳敖耳根红了,摸了摸身边人的手背消消脸上的热气。
“那我现在带你骑自行车?”
白和璧点头,自行车这东西他从小都是自己骑的,从来没被人带过,被人带着兜风的场景倒是在不少罗曼蒂克的爱情片里见过。
靳敖扫了码,长腿一跨,单脚撑着地板、用灰色眼睛认真看向白和璧的样子潇洒异常。
他拍拍后座,道:“白哥,快上来,我带你回家。”
白和璧笑着上了后座,揽住了靳敖结实的腰身,感受着自己男朋友小腹间极具爆发力的肌肉,觉得安全感十足。
靳敖紧握车把手:“白哥,我要开始踏了!”
白和璧的脸颊贴着男人结实宽大的脊背:“嗯,我抱着你。”
“……哥,这个速度可以吗?”
“我没问题。”
“你再搂紧一点,我怕摔了!”
“没事,我相信你。”
“可我不相信我自己……”
“那也没关系,大不了就是一起摔了……”
在沥青马路上,烟灰色眼睛的男人骑着自行车带着自己的爱人朝着家的方向骑行,情侣间炽烈真诚的爱语消散风中,夕阳下两个人堆叠在一起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第76章 Chapter 78. 求婚
临近六月,S市正式步入了台风频发的雨季。
这些天的天气就像小孩子的脸一样,说变就变,可能刚刚还是艳阳高照,隔个一会就会降下倾盆大雨,把人淋成落汤鸡。
白和璧发现最近几天的靳敖有些不对劲。
具体表现在男人每天总是坐在卧室的飘窗旁,对着闷热的窗外发呆,平日里的健身房都很少去了;如果是下雨,他还要对着从屋檐上落下的一串雨珠唉声叹气,宛如林黛玉附身。
这人不知道还在偷偷摸摸的干些什么事情,好几次他进书房,看到靳敖似乎在和谁聊天聊得起劲,键盘都快被他按得起火。
可是一见白和璧进来,靳敖就瞬间按下老板键,隐藏起了刚才的面板,只留下一个光秃秃的桌面。
白和璧倒不担心靳敖出轨,他更担心对方是不是进了什么传销组织。
他起初觉得靳敖可能是S市天气不好而导致的间发性情绪不稳定症状,简称大姨夫来了。
但他很快打消了自己这个天真的念头。
现在的症状已经发展到就连他们在床上“打架”的时候,靳敖都有心不在焉的状态。
白和璧忍无可忍,在榨干了对方之后,他凌厉地看向身下的男人:“你最近怎么了?怎么天天走神?”
靳敖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哼哧半天,这才吐露出实情来:“白哥,你不觉得,我们两个人锻炼得有点太多了吗?”
白和璧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
他狐疑地看着男人,给他表演了个鲁豫上身:“真的吗?我不信。”
后半句他没说——你不是看着挺享受的吗?
男人被逼问半天,才磨磨唧唧地道:“我这几天去做了个全身体检,医生检查发现我的腰肌有点过度劳损,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他偷瞄了一眼白和璧,开始自证:“你看我这几天都没怎么好好坐在椅子上过,能躺着我就躺着,要不然腰真的有点受不了……”
被靳敖这么一提,白和璧这才想起来,这几天靳敖坐下的时候总有些僵硬,有时还要拿着玲娜贝儿的抱枕靠背,才能坐在窗口上演四十五度角仰头忧伤。
哦对了,忘记提了,靳敖现在的新宠是玲娜贝儿,Hello Kitty已经是时代眼泪了。
白和璧看了看床头上的Hello Kitty玩偶,只觉得她的豆豆眼里带着如释重负。
“我们每天晚上都要来一次,有的时候还要来好几次,”靳敖红着耳根继续道,羞耻地承认了他白哥的确是有点天赋异禀在身上的,“……你太猛了,我要受不住了!”
白和璧:“……”怪我咯。
白和璧挑眉:“那你的意思是,我们之间的夜生活不和谐了?”
“倒也不是……”靳敖为难道。